《爱是什么》木子方

84、又见福利院

　　耳畔呢喃，“这是你第二次吻我。”
　　“胡说八道，哪来的第一次。”
　　“你是不是在财富大厦底下救过一个人？”
　　“那人是你？”方芯不可置信地指着许靖。
　　“嗯，这事□□也知道。”
　　她吃惊得捂住嘴巴。转瞬，心里咯噔一下，□□对她的欺骗又添上一笔。

　　周六，天气晴朗。一大早，龙廷天下别墅地下车库里，许靖选了一辆最便宜低调的奔驰。一身运动装。
　　儿童福利院在郊区，他住的龙廷天下和福利院同在一个行政区。倒是方芯离得远，坐地铁得要一个小时。
　　依稀记得方芯提过自己住在世纪佳苑，百度搜索地址，很快查到了。顺着导航，驱车半小时，来到了世纪佳苑门口。一看手表，八点刚过。感觉有点早，还是等会再打电话吧。
　　小区不大，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外墙斑驳，地面上杂草丛生……百度一查，房龄二十几年了。“她就住这里？”许靖心疼得眉头紧蹙。
　　到了八点半，估计时间差不多了。许靖给方芯打电话，“方芯，你出发了没？我刚路过世纪佳苑，要不要顺路带你？”
　　“快了，你等我十分钟。我马上下来！”方芯有些意外。自从得知许靖对她有心思，她猜测他是特意来的，他俩住的地方可不顺路。要是以前。她真的傻不愣登地相信他真的顺路。他关心自己，总是这么矜持，不想留下痕迹。
　　十分钟到了，还不见人影。许靖无奈一笑，可千万别相信女人的“十分钟、立刻、马上、随便”。男人等女人，天经地义。十五分钟后，方芯扎着马尾辫，背着包，也是一身运动装。一路小跑来到小区门口，左瞅瞅右瞄瞄，不见许靖的保时捷。许靖瞥见方芯，立马开了双闪鸣笛，提醒方芯看过来。他打开车窗，探出上身，挥手示意。很快，方芯注意到了。又是小跑，马尾辫和清晨的阳光随着她的奔跑，开始摇曳起来。许靖看得入迷了，多么青春可爱啊。
　　“吃早饭了没？”一落座，许靖关切地问着方芯。方芯从前不客气，现在更不客气，干脆利落地回复“嘻嘻，没吃。今天怎么没开你的保时捷？”
　　“保时捷拿去4S店保养了。要不我们去吃广式早茶吧？”其实，他嫌保时捷太过招摇。他想开个普通车，拉近跟方芯的距离——心理和财富上。
　　“好啊，又可以宰你一顿了！”方芯没心没肺地笑着。许靖就喜欢她这样，“明目张胆地爱钱”。不像身边许多人，嘴上不惦记他什么，心里却巴不得多分点钱。
　　早茶店里，许靖又要点一堆。方芯止住了，“靖哥，就我们两个人。别点那么多，可以奢侈但不可以浪费哦，粒粒皆辛苦啊。”
　　“粒粒皆辛苦”，他想起了女儿的小奶音。还是幼儿园小班的女儿，背的唐诗第一首是咏鹅、第二首是静夜思、第三首是悯农。这么些年，他记得清清楚楚，女儿摇头晃脑地背着“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人小鬼大的女儿，时不时拿这句话训他，吃饭时掉桌上一粒米，她也要他捡起来吃。妻子一旁劝说，“掉桌上脏，不能吃！”身为女儿奴的许靖，毫不犹豫拾起米粒塞进嘴里。女儿立马夸奖爸爸“爸爸棒！”……曾经的甜蜜渐渐淡去，许靖总是容易触景生情。眼眶湿润，鼻腔有液体流出，他赶紧拿纸巾擦擦。
　　“行，听你的。”许靖释怀一笑。
　　他俩边聊边吃。许靖，高处不胜寒。他很享受，有一个值得信赖的人陪伴他。哪怕只是一顿简单的早餐，都会让他郁结的心得到短暂的放松。而方芯，刚收到□□发的短信“宝贝，起床了嘛？”她并没有理会，因为他今天不会属于她。有些赌气，让他也尝尝被冷落的滋味。当然，有前妻和两个孩子陪着，他充实得很，怎么会冷落了？有时候，她也会反思为什么会这样。也许她对□□还是客气生分了，从不跟他说家里的腌臜事，总是克制任性、善解人意。这终归不是她，她等着他可以主动去懂他。可是，并没有。□□似乎比许靖还忙碌，忙着部门的事，忙着前妻孩子的事……快两年了，他都不知道她住的是集装箱式的单间。
　　吃完早餐，他们就来到了儿童福利院。每次看到这些时而天真、时而沉闷的孩子们，她容易心情沉重。只因她帮得了一时，却帮不了一世。
　　看到方芯和许靖，“方姐姐，许爸爸”孩子们欢呼道。许靖从后备箱里搬出来两箱东西。孩子们蜂蛹围着两个箱子，渴盼地看着许靖拆快递。里面有棒棒糖、圆珠笔……一个个发给孩子们，孩子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你真体贴！”方芯伸出大拇指，在许靖额头上点了一个赞。
　　发完礼物，开始做游戏。
　　“今天玩丢手绢的游戏。”调皮的孩子将手绢丢在了许靖身后，许靖假装没追上那个孩子。作为惩罚，要表演一个节目。有个孩子嚷道“让许爸爸背着方姐姐跑一圈！”其他孩子附和道“跑一圈、跑一圈！”
　　四月底的上海，有几分闷热。许靖和方芯穿的都是单薄的运动装。跑起来，只感觉背上两个肉球时不时挨着，伴着方芯哎呀的喘气声。许靖竟有几分不自在。他忽地想起了，他和妻子的床事。眼前若是妻子，他定立马把她拉进商务车。三下五除二地解决生理需求。现在只能干忍着，怪难受的。
　　自从知道许靖的心思，方芯不禁想挑逗这位大叔。已经阅历两个男人的方芯，男女之事略懂一二。
　　仿佛化身腐女。依着以前的性子，她会避嫌，用手挡住胸部。今日，竟放任胸部时不时撞击许靖的背。故意发出奇怪的声音。趴在他背上，歪头看他的反应。扛着九十斤的方芯，许靖大汗淋漓，脸部涨红到耳根。
　　回到圆圈里坐着，他竟不敢直视她。一旦眼神交汇，他又立即躲闪，看向两边的孩子。方芯偷乐，大老爷们像个情窦初开的少男。只是很奇怪，她喜欢这种感觉。爱情本该是美好的情感，而不是以性开始。以性开始的感情，终有一天会因厌倦而分崩离析。
　　做完游戏，和孩子们吃完午饭。他们就要离去了。看着一个个孩子躺在床上，进入了梦乡。他们欣慰地离开了。当然，总有几个睡不着的，趴在窗户上目送他们离开。
　　就在方芯和许靖对着福利院挥手告别的时候，趴在窗户上的小人也动了起来。他们多么渴望，“方姐姐，许爸爸，你们多来来啊！”
　　上车没多久，坐在副驾驶的方芯，疲劳地睡过去了，还打起呼噜来，“一个女孩子也打呼，她是有多累啊“许靖暗想。
　　为了让方芯睡得舒服，他把车停下来。打开后备箱，拿出一条干净的毛毯，披在她身上。看着她嘴角流出的口水，迟疑了几秒，伸出右手食指擦拭干净。皮肤柔软光滑，就像那年她急救他时留下的感觉，他时常回味。
　　他又放倒座椅，躺着睡觉总归舒服些。还好没有惊醒方芯。轻轻关上车门，他又开车了。
　　半小时后，到了世纪佳苑。方芯还在熟睡，许靖不忍吵醒她。停车熄火，倚靠着座椅，侧身，就这么静静看着她。她醉酒留宿龙廷天下那天，也这么静静看着她。细数她头上多了几根白发，脸上多了几个斑……他心中的她啊，悄悄老去。他自是无比心疼，有那么一刻。他想啊，她救他一命，那他就以身相许吧。让她在家做阔太太，和家人之间的房产纠葛通通给她解决……可是想到惨遭不幸的妻儿和为了安全远走异乡的父母，他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还是小富小安好啊”……
　　方芯动了一下，揉了揉眼睛。
　　“你醒了啊。”许靖赶紧调整坐姿。
　　“嗯，我睡了多久？啊，三点了！我睡了两个小时。太舒服了。那不是早到了，你睡了吗？”
　　“我刚躺着眯了会儿。”
　　“哎呀，我还得赶着出一个报告。谢谢你，我先走了，下回再见！”还没等许靖反应过来，方芯就像风一样，火急火燎地赶回出租屋。实则是被尿憋醒了，她还是有几分女孩的矜持，总不能跟他说尿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