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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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终于在寒假聚会的时候见到了他的女朋友。
假期回家，那个女孩说想到太原逛逛，随他回了家。他牵了她的手出现在聚会上。
既然有客，那么吃过了饭，很给面子地拉了大半个班做导游，陪着游太原。依然是双塔。
冬天里头的双塔就很萧条了。灰黄色的砖石在冬日的阳光里头丝毫发不出亮眼的光彩，暗暗淡淡的，弄得看了的人也提不起精神。
逛双塔的人倒是劲头十足的。自然，一群年轻人聚在一起，多日未见，好聊的想聊的话，一大堆。
他在我面前还是话多。和我并肩走，我挽了把男友丢到男生堆里头的好友，他牵了女友的手。
那女孩长得娇小，不是极漂亮的面容身材，还微微有些胖。很安静很安静地由他牵着，很温顺地笑。神色里头能看出乖巧，也能看出有点不足的信心。
两人说实时说文化说人物说得不亦乐乎，好友高高兴兴地听，偶尔兴冲冲地插一两句嘴。而我怕冷了那姑娘，时时伸了头去问她一两句，她就更加温顺地笑，点头或者摇头，说话也不会超过两句。
逛一圈双塔回去，各自回家，约定过了年再聚一次才走。
过了一日忽然收到他信息：她回家了。
我说：嗯。
他问我：怎么样？
我说：她？
再问：是啊，怎么样？
我沉吟，然后说了实话：不够漂亮也不够聪明。哪里都不配你。
他不再说话。我先忐忑：想他是不是生了气，怨我对他的女友指指点点；而后豁然，随他去，我只说实话，他若不爽就别再来问我。
十
没想到他真的换了人。
开了学，同城的朋友们小聚，他牵着的女生已然换了不同的，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新的女生漂亮而张扬，高挑、明媚、闪耀，一如她的那身红色风衣。
那女生在餐桌上与所有人谈笑风生，在KTV里大大方方地唱歌，蹦蹦跳跳。
他在我身边坐下来，下巴点点正在唱得欢快的女孩，问我：“这个怎么样？”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先问他：“前面那一个呢？”
他毫不在意地笑：“你不是也说了么，哪里都不配我。”
“哦……”我简单地回应，不再说话。
“喂，问你呢。”他再开口，“这个怎么样？”
“呵呵，你换女友的速度，还真是让人佩服。”我不想回答。
“在那么多明着暗着喜欢我的女生里头挑一两个出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吧。”他耸肩，说出这样的话，依然毫不在意。
我失笑：“是么。那么多里挑，挑到这样的。是你没用心，还是不过只是这个水平？”
“怎么？”
我看看他的眼，狠了心：“你也知道我的脾气，说话直了不好听不要怨我。你的这一个，说难听了点，没文化。”
我没说错。她聊天能聊出的所有内容不过是哪位明星的妆很漂亮，在哪里买衣服可以砍很多价；听到夸她漂亮便会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唱歌也不过是满大街都在放的口水歌，好友唱首《催眠》也会发现新大陆一般凑上去问是何时的歌。还好还好，她多少还认得王菲。
他大笑，笑完看看那个依然high着的人，冲我点头：“没错，那确实不是她的风格。”眉眼弯起来。
我摇头，暗叹——这家伙不知何时变的，眼睛愈发桃花了。
十一
我终于耐不住同系一男生的纠缠，点头开始了一段恋爱。
由着他待我好，由着他拉我出现在各种地方。我没法让自己喜欢上，所以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好。
鬼使神差地，写了信息想发给他。临到发出的时候意识到不妥，才改了群发通告朋友。
第一个回信的还是他：好啊。我又换了女友，改天四人一起吃饭。
于是一起吃饭。
隔天，他再发信息问我看法。我随手回，依然有的指摘。反问他对我男友观点，让他不聪明没担当地说了一堆。
短信聊的时候我正和男友在餐厅，看过他的评价忍不住爆笑，顺手把手机递过去给让他看。草草扫了一眼就怒了，摔下手机，拂袖而去。
我继续自顾自吃饭，味道还不错。
吃完了东西，双手插在衣兜里头缓缓地在街上走，手里的电话短促地震。
男友的信息字里行间透着怒气和委屈：我们分手吧。既然你的已经没可能会喜欢我，我不如就此罢手。
我笑。分分合合都是他说。扯扯嘴角，噼噼啪啪按键盘：一切你说了算。
在我看来，我已然很大度。
手机不再响。
食物于我一向是愉悦心情的物品。一人吃掉一人半份的菜，肚子饱饱。绕着校园散了个步之后心满意足，准备回寝室找部片子看下，彻底安逸一场。
十二
刚刚走到楼下就看到男友迎面过来。气势很强。同他交往不少日子，这样的气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得暗暗为他叫一声好。
还没来得及开口夸他，他先开口，气势依然不错：“尤雅，你是天生就这么残忍的吗？”
同正在生气的人说话一定要用平和的语气，这是我一贯的宗旨。虽然男友从来不曾对我发火，但是看到他目前的状况，应该是在生气的状态了。
我歪歪头，问他：“这话怎么说？”
“我知道你没那么喜欢我，可是你一定要把这些那么明显地摆给我看吗？我已经受够了。我以为我对你好，你就可以注意我，可是那个人，永远横在我眼前，我不想再继续这样折磨自己。”他看起来确实很生气，已经气到了不知道要如何表现自己的气愤而连连点头，“所以，我们分手吧，早晚你都会说的，那不如我来说。”
“好。”我点头，认真地看他，“你说要对我好，跟我在一起，我说好。现在你说分手，我还是说好。我没想过你想的那些，我和我的朋友就是这样相处，我还有很多这样的朋友。如果你不能接受他们，那么，是你不能接受我。”我说话，耸肩，然后同他说再见，转身上楼。
他在身后，是回去还是做了什么，一概不知。
十三
毕竟人生第一段恋情就这么无疾而终。仰面躺了给所有有关的人群发信息：我分手了。
之后我就在收各种评价中忘乎所以。有人说很好恭喜，我就回“同喜同喜”；有的说没啥那人配不上你，我就说“哈哈，谢谢夸奖”；好友来关切，问我是否还好，我直接打了电话回去，让她听到我欢快而正常的声音以完全放心。
很快地完成了和手机纠结的混乱，也把分手这件事放到了一边。抱了闲书搬坐半卧开始读，他回的信息到了：不错，我也分手了。
哦？我来了兴致，搁下书问他：又？好快……
很快地有了回信：不是你说不够好的么？
也是。随意扯了两句，一场分手便过去。
再见到那个因为一两句言语不和就甩了我的人，他竟还是要对我怒目而视。我胳膊挽着的男生估计是被他看得心寒，小心翼翼问我：“你认识那个人么？”
我甩个人畜无害的笑脸过去：“我前男友。莫名其妙甩了我还这样，没事的。”
男生看那人的眼神就变得同看某些特殊疾病患者无二，把胳膊从我手里抽出来，揽了我，远远地绕开。
这样的男生已然不错，只是在见到李树轶依然会被指摘。我有意不去在乎他的评价，可这不错的男生在见到他之后没多久便同我说理解了那次见到前一位对我怒目的理由。没多说什么，彬彬有礼地留下句看来我们还是不合适，飘然走了。
我便百思不得其解。所幸素来性格大条得很，想不通的事情就不逼自己去想，转个弯，想想自己这次挑的人脾气性格还算不错，也算得是种进步了。
十四
第一个第二个，说分就要分，分得不明所以哀怨无限，我总得多想想。到了第三个第四个，已然习惯。
我依然是我本来的模样，听音乐，看书，同每个愿来抓我手的男生讲我和我那群朋友们的事情，毫不介意地说起他，带他们去和他见面。
那些男生有的在我说得多的时候烦心不再理我；有的在见过他后随意给个理由不再见我；剩下的在我直来直去将朋友们的说法一一给他们看过之后也总会说分手。
我便带了游荡的心情随那些人们来来去去，似乎是开始玩儿了一个游戏。我和他不断地换着身边的人，每次见面带了新人去现现，互相指摘一番，而后分手，乐此不疲。
在众人聚会热热闹闹的时候，我开玩笑说他：“你这么一个接一个地换，也不嫌烦。”
“还不是一个接一个你都说不好。”他似无心地应。
“确实啊，都不配你。”
“换了那么多都不够好，要不你来填空？”他忽然斜起眼睛来看我，是百分之百的玩笑语气，可眼神是我从没见过的样子。
被他看得怔了一下，暗暗咬咬嘴唇白他一眼：“你少来。”
他勾了嘴角叉了胳膊去看热闹着唱歌的人们，我去抓了话筒和好友拼歌唱。
聚会气氛其乐融融。
十五
日子一天天的过，年少的游戏总要有终点，而我们也终究也要收了浑噩的模样，敛出一副正形来面对终将来到的未来。
朋友们依然是朋友们，只是握着手的人，定了的，也就都定了，不稳定的，手都空了。
四年的校园生活虽说是浑浑噩噩不学无术，但多少不至于一点长进没有。我恢复了一个人笔直站着的姿势，笑着看朋友们来来往往各奔前程。
我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传媒工作，他拿了美利坚的牛气大学的offer已经准备将自己流放到那个遥远的国度去。
于是高高兴兴地，一群要留下来的人送他上飞机，挥手再见，未来无限远。
曾见人开玩笑说，毕业了，我的朋友散落在了世界各地，如今终于轮到了我。
可现实总会让我们明白，谁在或不在，都是要活下去的，地球缺了谁都会一直转。所以，总得让自己轻松一点。纵然总觉得心底有什么被生生地撕裂了，纵然有不知多少的惜别之情要溢出来，依然要笑着挥手，转身生活。
十六
收到他信息的时候，我刚刚回到市区，下了地铁走在川流的大街，这个时候，他的飞机应该刚刚起飞。
到最后我还是忍不住要说，我爱你。这么多年来，一直都爱，从来没改变过。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告诉你，在我离开的时候，不想给你任何压力，只是想让你知道，就足够了。
时间似乎定格，我一个人站在人流中，看着手机屏幕上占不满一页的字，开始发笑。我微笑，然后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天昏地暗，笑得站不稳而坐在了路边的花坛上。
路过的行人有的关切地来问我，是不是需要帮忙，我摆摆手上气不接下气地告诉他们我只是看到了很好笑的东西，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一直笑到再也笑不下去，笑到太阳渐渐西沉。没了笑声的围堵，本来不该流的液体便从眼里奔涌而出，抬起头，眼前模糊的天空中似乎有飞机划过留下的痕迹。
我忽然明了，忽然如释重负。
原来那些互相之间的不放过，原来那些互相之间的不满意，原来互相之间的那些不舍得，就叫做爱情。
可我终究太傻，可我终究太迟。
我终将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平安地结婚，在无名指套上戒指。而他终将在大洋彼岸或千里飞回来给我祝福。
这是便属于我们的结局，原来如此。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