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花》笨蛋妖精

12、燃火

　　睡过去再睁开眼的时候，看看表，竟然已经快中午了。手机有一条未读信息，是大哥来的，告诉他今天不用去公司了，让他好好休息。程斐然看着那条信息，唇畔弯成一抹笑。突然想起，自己在楚蔚蓝的家里。那女人的脚不知道怎么样了，起床猛了些，他有些头晕。过了一会儿才站起了身走出卧室门，就闻到一股饭菜香。他往厨房走去，那女人竟然在烧菜。她竟然还会做饭吗？真不可思议啊！可是她的脚？程斐然看着楚蔚蓝的脚依然有些肿，她穿着毛绒的拖鞋来回来去的走，自己的眉头已经打结了“女人，你是不是真的不打算让它好了？还是你想借此机会休假不上班？”
　　“饭好了，你不饿？”楚蔚蓝破天荒好脾气的不去理会他的话，而是端着做好的饭菜到餐桌上。
　　人，是个挺贱的生物。老是对着吼，吼习惯了。偶尔温柔对待，反而有些无措了，程斐然就是代表人物。
　　“没想到你大小姐还会做饭。”他家除了他老妈以外，基本没人会做饭了。看了看那些饭菜，卖相还不错呢。都是些很家常的菜，但是让人看了还挺有食欲的。
　　“二少爷，你又用看自己的眼睛去看别人了，这样是不对的。”楚蔚蓝只是瞥了他一眼，看他脸色还是微微有些苍白。“看看合不合你胃口吧。”
　　“我勉为其难，尝尝吧。”程斐然一脸的勉强，夹起一根儿蒜蓉空心菜放到嘴里嚼着，还可以嘛，味道很不错。虽然稍稍有些咸了，但是还在他舌头可以接受的范围。看她的性格，就知道她肯定是口味重的。“还凑合吧，能吃。”
　　“少爷，有的吃很不错了，还挑。”楚蔚蓝坐下来吃着饭，别的不敢说，她的饭菜还是能养活自己的，不敢说能和外面的大厨比，但是一般的家常菜，她还是手到擒来的，而是也有几个拿手菜。她拿过他的碗帮他盛了些饭放到他面前，还没等她坐下，就听对面的男人开口“我吃不了这么多。”程斐然看着冒尖的米饭皱着眉发愁，过多的饭让他看了有压力，没了食欲。
　　“那么好吧。”刚好她还没来得及盛饭，于是直接端起他的碗，将米饭拨出一些到自己碗里，之后递给他“可以了吧？”
　　“你。。。。。。”楚蔚蓝的做法，让程斐然非常不能适应“你在吃我拨出来的饭。”
　　“恩，我不嫌弃你。”楚蔚蓝不以为然的夹了菜到自己碗里吃了起来。
　　“那个。。。。。。”并不是她嫌弃不嫌弃他的问题。而是他不能接受这种做法，从来没有人从他的碗里拨饭到自己碗里。他从来不碰剩的东西，哪怕是自己剩的，更不喜欢别人碰他剩的东西，好吧，虽然他还没来得及吃，但对他来说，就是剩的。“我不习惯别人吃我碗里拨出去的东西。”
　　“程斐然，你不要太过分。”楚蔚蓝把碗一放，看着对面这个人。都说好了，不跟他一般见识的，他非要招她，那就别怪她脾气不好了。“现在是我不嫌弃你，你该偷笑了好不好？”
　　“这不是嫌弃不嫌弃的问题，而是个人生活习惯的问题。”程斐然也放下筷子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很多人都会觉得他是个很怪异的人，程斐然坚持认为，不是他奇怪，只是他们都少见多怪了。本来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有，他没有去说别人，别人反而来觉得他是个怪人，完全没道理。
　　“你吃饭的时候一定要纠结这些没营养的问题吗？”他们家人都怎么跟这个怪人相处的？不会被他气死吗？她都不打算跟他再说什么了，他还一个人在那里没完没了的，是不是男人啊！
　　“我只是在阐述我的观点。”程斐然据理力争。
　　“那你还要不要吃饭？原来程二少爷阐述自己的观点就管饱啊，早说呀！”楚蔚蓝站起身，还没全好的脚踝又传来一阵疼痛，让她倒吸了口气。马上坐了下来，看着伤处。一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住她的脚踝“你坐着。”程斐然站起身去洗手间拿了她昨天那条毛巾，去了冰箱里重新取了冰块用毛巾包住覆在她患处“冷敷二十四小时，你听得懂国语吧？”
　　“不用你管。”嘴里是这么说，但语气弱了很多。
　　“你这个伤最长后天就可以好，如果你继续折腾自己的话，到时候没好的话，我可以算你三天全旷工”程斐然抬起头看着楚蔚蓝，见她要发作，他再次好心“提醒”“楚大小姐，记得，是你让我忘记你的身份，也是你自己要从基层做起，所以你知道旷工三天意味着什么。”
　　“不要你说，我知道。”楚蔚蓝扭过脸不看他。但是他的手就放在她纤细却依然有些红肿的脚踝上，让她心里一阵阵像过电一样。“你还要不要吃饭了？”他那碗饭基本就没怎么动过。
　　“吃你的。”程斐然的手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丝毫没注意他修长且白皙的手已经被那些冰块冻的有些红了。就是刚刚他拿冰块的时候造成的。她知道，那些冰块很冰，冰到弄不好都会撕层皮下来。
　　“我自己会弄，你回去吃饭去。”她觉得很别扭，自己吃着东西，他却帮她冷敷，让她还怎么吃下去？她想要夺下他手里包着冰块的毛巾，却被他一个冷眼瞪了回去“脚伤了，还要胃痛是吗？”程斐然眼神里透了些烦躁。
　　“我。。。。。。”楚蔚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那样冷然的眼神竟然让她觉得有些委屈。见过他生气的、调侃的、谐谑的各种眼神，甚至是昨晚那样带着歉意的，却没见过他这样的眼神，让她猛然间有些受不了。
　　“你什么？”程斐然连看都不看她了“你赶紧把你的脚给我消了肿，给我卖命是真的！”楚蔚蓝不再说话，心里不痛快，说不出的不痛快。跟着鼻子就酸了，一边往嘴里扒着饭，眼泪就掉了下来。程斐然一直帮她冰敷着，半天不见她说话，还觉得不太对劲，抬头再看她的时候，却发现她竟然在掉眼泪。“你干嘛？”
　　“什么干嘛？”楚蔚蓝抽抽嗒嗒的，别过脸不去理他。
　　“不干嘛你哭什么？委屈你了？”程斐然站起身，蹲得有些久，猛一站起来，他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片黑险些晕倒。好在扶住了什么，才发现是楚蔚蓝扶住了他。之后对上她有些担心的眼神“没事儿。”他坐在椅子上，手底下去依然帮她冰敷着。
　　“你吃饭去，我自己会弄。”楚蔚蓝抢过他手里的毛巾“你放心，后天我会准时上班。”她有些赌气的开口。
　　“你还真是小姐脾气啊。”他突然想笑。
　　“什么叫小姐脾气啊？”楚蔚蓝出口反驳。“我是按你的要求做也错了？”
　　“懒得跟你说话。”程斐然失笑，楚蔚蓝看他的表情，也笑了。气氛似乎一下子变得协调、轻松了起来。“行了，我等下要回去公司看一眼，你自己没问题吧？”
　　“没问题。”楚蔚蓝回过神来“你还要回去？”
　　“楚大小姐，我和你不一样。鲲程是你楚家的，我不过是个打工的。”程斐然说了这句话，才发现自己也有些赌气的意味。这些话，本不该跟她说的。这些牢骚，也不该冲着她发。
　　“程斐然，我不太明白你这句话的意思。”果然，这句话听得楚蔚蓝心里很不是滋味。爸爸和程叔叔一直都是老朋友，很早就认识的。而且爸爸一直和程叔叔两个人不分彼此，也总和自己说，鲲程有今天，都是程叔叔的功劳，他这个总裁只是挂名的。而今，程斐然说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怀疑什么，我没有异心，楚大小姐放心好了。”程斐然微微冷笑。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他那一冷笑，楚蔚蓝更不舒服了，明明就是嘲讽。
　　“你不需要懂，当我没说吧。”程斐然站起身来走回昨天他睡觉的卧室收拾了一下东西，穿好衣服便走了出来“我要走了，没意外的话，后天公司见吧。”他走到门口穿好鞋子走出她家。看着消失的人影，楚蔚蓝再也吃不下东西。在餐厅了发了会儿呆，想要收拾那些碗筷，门铃响了。“丢三落四。”楚蔚蓝只当是那人又忘东西了，走到门口却发现不是她“你是？”是个中年妇人。“请问是楚小姐吗？”穿戴倒是很干净，也很朴素的样子。“我是，你是谁？”楚蔚蓝有些防备的看着她。“我是钟点工，是一位姓程的先生说让我过来帮楚小姐的忙，说你脚不方便。”一句话，让楚蔚蓝的心回暖了。跟着手机响了，一条未读信息，打开之后发现是那人的，问她钟点工到了没。
　　“谢谢。”楚蔚蓝让那钟点工进来，关上了门，给他回复了信息。这期间她走进他昨晚住的客卧，进去却发现他有留张字条在桌子上。好奇怪的人，发信息不可以吗？上面写的都是什么时候冷敷，什么时候热敷，要注意些什么。看得她心里酸酸的，原来这个男人还有这样细心的一面。

作者有话说

　　到底燃的是什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