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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章 兰茵士族灭族案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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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鸾凤苦口婆心劝阻张中令之时,张中令却已经是起了杀心,他假意应承鸾凤,答应一起回朝禀报,暗地里却通知谍报系统买通杀手组织,在回朝之路上截杀兰茵士族一行人。但只要有兰茵士族的族人在,这座金矿就保不了密,于是张中令一不做二不休,将整个兰茵士族灭族。获得了金矿的张氏,很快便有了财力招揽天下能人,去壮大发展自己的谍报系统,而随着张氏的重新崛起,张贵妃母子的地位在后宫中果然也是水涨船高。
在七皇子列举的各项铁证之下,张中令对侵吞陈国金矿一事供认不讳,只是苦苦哀求陈皇不要迁怒张贵妃与大皇子,说此件事与她们母子二人无关。
在整个事发过程中,张中令没有丝毫抵赖的机会,因为七皇子陈澜卿的证据实在太充分,尽管这件事已经过去二十多年。
陈皇当然是无比震惊,张氏一族在他眼皮底下竟能将金矿独吞,如果不是今日事发,那么张氏一族会发展壮大至何种地步?豢养私兵完全不在话下。他们手中又有一名皇子。陈皇越想越心惊,后背已是被冷汗浸透。最终陈皇的惊惧演变为了狠酷无比的暴烈手段,张氏一族株连九族,连根拔起。
被软禁在寝宫的张贵妃听到这个消息,瘫软在地,口中哀嚎。但事情却远远没有结束。不大会子,便有禁军将张贵妃提至殿上,张贵妃双脚已无力,是被半拖着带来的。张贵妃一进殿内,就发现大皇子已然跪在地上,抱着陈皇的腿苦苦哀求。母子连心,张贵妃当下心痛到将要晕厥。可有人显然不会让这母子二人之状引起陈皇怜悯,斩草必须除根。
七皇子陈澜卿突然跪地,重重向陈皇磕了几个头。
陈皇惊疑问道:“你这又是为何?难道还想为他们求情?”
陈澜卿仰起脸回禀陈皇:“父皇可还记得儿子生母?”
陈皇回忆了一下,“可是一个叫做兰茵的贵人?”
“父皇,兰茵其实不是儿子生母的名字,而是她士族的称号”
“什么?”,陈皇猛然发现,别说整个陈国,就这陈皇宫中,他不知道的事情也太多了,“兰茵是她士族的称号?那么她是兰茵士族的人?”
“是的”,陈澜卿点头道,“儿子生母也不是自尽而亡,是她,张贵妃”,陈澜卿直指张贵妃“是张贵妃害死了儿子生母”。
听到陈澜卿的指控,张贵妃连连摇头,涕泪交流“陛下,不是我,我没有,不是我啊陛下”,其声甚惨。
可陈澜卿隐忍数年,怎可能放过自己的杀母仇人,他从怀中掏出一截白绫双手呈给陈皇“这是当年儿子生母自尽时使用的白绫,这个品级的绸缎当年宫中只有两三位娘娘在用,儿子查了当年尚品局的配发记录,儿子生母的品阶根本没有配发过任何此种等级的绸缎。”
张贵妃听到此处,突然癫狂,大叫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做,冤枉啊冤枉”。
大皇子见母亲如此惨状,流着眼泪对陈皇磕头,边磕头边为张贵妃辩解“父皇,母亲好端端的为何要杀七皇弟生母,再说,如何证明这截白绫就是当夜七皇弟生母自尽的那条呢,七皇弟也说了,当时有几位娘娘都得到了尚品局的配发,为何这罪状要算在我母亲头上,冤枉,母亲冤枉啊。”
不愧是大皇子,在张贵妃生死关头,为了保护自己的母亲,大皇子思路清晰,一句话就将此事疑点罗列的清清楚楚。陈皇听后也将疑虑的目光看向了陈澜卿。
陈澜卿当然不会说出这段白绫的真正出处,但他早已料到会有此一遭,正想将准备好的证人带入殿上。此时有一个人开口了。
“陛下,这截白绫是臣妾给卿儿的”,一直安静坐在陈皇旁边的应贵妃开口了,她神色悲戚,眼含泪光“当年陛下厚爱臣妾,将卿儿过给了臣妾来养,可那时卿儿已经八岁,怎能忘记自己生母,臣妾对兰茵贵人也心生不忍,便时常暗地里照拂她,她自尽那日,正赶上臣妾遣人去送吃食,那送吃食的内侍平日一贯机灵,怕兰茵贵人这事牵扯到臣妾,于是悄悄留了一截白绫。”
大皇子没想到应贵妃会亲自下场,一时愣怔在原地,应贵妃这话说的十分符合情理,当时宫中都在说道应贵妃抢了别人的儿子升了贵妃位,如果兰茵贵人出事,大家第一个怀疑的一定是应贵妃,所以她手下的人会留下现场的证据。
应贵妃一开口,陈皇已是信了七分,加上陈澜卿补充道“当年生母同我讲过,她入宫就是因为发现兰茵士族灭族的线索在宫中,生母一定是因为查线索时被张贵妃发现了真实身份而惨遭灭口的。”
动机,证据,证人都齐全,陈皇也认定了人是张贵妃杀的,怒道“本念着你多年侍奉的情分想要饶你一命,奈何你自己作恶多端,来人啊,夺了张氏的贵妃位,从皇族宗祠中除名,赶出宫去”。
一个母族已然绝户的宫中弃妃,命如蝼蚁,她昔日在宫中任何的敌人,都可以轻轻碾死她。
大皇子身上虽无任何罪状,可生母获罪,母系势力被连根拔起的皇子,与一个废人也无两样,甚至不如宫中有些权势的内监,想要保命都是难事。
这便是皇子的命运,看似高贵,实则悲戚。普通人家鲜少兄弟相残,可皇家鲜少不兄弟相残。
张贵妃被拖出去的时候,哭喊声无比惨烈,她知生门无望,发出了最恶毒的咒骂,经过七皇子陈澜卿身边时,张贵妃停止嚎叫,散发出一个无比阴诡的笑,“你以为你赢了吗?我到今天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敌人”,那声音仿若出自地狱,让人不寒而栗。
陈澜卿直视张贵妃,脸上波澜不惊,随即便将眼神挪开。
张氏一案闹的沸沸扬扬,殿上虽审完了,可真正处理完所有事情,又花了陈澜卿一个多月的时间。将这个尾收完之后,已是快要入秋时节。
那日应贵妃在殿上帮陈澜卿作证后,两人似有默契一般,谁也不再提此事,仿若这段锤死张贵妃的白绫,就是应贵妃给的。
皇后宫中,无封闪现。
“恭喜皇后,除去多年心头大患,三皇子获封东宫指日可待”,无封给皇后道喜。
皇后面带微笑,心情愉悦,“是你在外收集的证物起了大作用,本宫给你算上大功一件”,似是想到了什么,皇后忽然皱眉,“只是没想到那七皇子这些年势力发展已如此之大,那白绫他竟然自己查的到。”
无封脸上一个轻蔑的笑容,“皇后不必忧心,就怕七皇子无甚势力,正因为他有些势力,我们下一步的计划才好实施”。
皇后略一沉吟,吩咐道:“你在他身边盯住,有任何动向第一时间来报”。
无封拱手表示收到。心中暗道,皇后也太谨慎了,从七皇子幼时起便为他布下的天罗地网,七皇子恐是难以在皇后的手中逃出生天。七皇子以为他斗倒了张贵妃,殊不知先让张氏与七皇子互相消耗本就是皇后一手策划。只是七皇子生母是兰茵士族之人,出了大家意料之外。七皇子生来的意义,便是用来在三皇子前面挡刀的罢了。大皇子失势,六皇子痴儍,李妃虽有一个皇子但娘家势力微薄,七皇子事实上一直是捏在皇后手中的一颗牌,三皇子登东宫宝座已是毋庸置疑。皇后的手段实高,三皇子手上不会沾一滴血,东宫之位手到擒来。
七皇子府中,陈澜卿端坐正位,左右是高山流水。
“恭喜殿下,杀母之仇得报”,高山道。
陈澜卿听得此言,眼光从手中文书中挪开,眼神闪动道:“不是她”。
高山有些没太听懂七皇子的话,流水接道:“您是说,杀害殿下生母的人,不是张贵妃?”
“嗯”,陈澜卿轻微但肯定的嗯了一声。
流水道:“殿下可确定?”
陈澜卿起身,踱至窗边,静静矗立,“在应贵妃开口的那一瞬间,我可确定,不是张贵妃做的”。
“那,难道是应……?!!”高山惊讶的提高声音,有个名字呼之欲出。
“不是她”,这次陈澜卿却直接摇头否认。
“这”,高山还想再问,被流水阻止,流水一向比高山敏锐些,他知道七皇子的性格,若是不打算详说,不要问。
“碎玉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陈澜卿重新踱回案边坐下。
“这是最新的消息”,流水从袖中抖出一方绢来双手奉上。
陈澜卿接过仔细看了,“吴国那边还算顺利,我方按计划继续推进即可”。
流水应道:“是”。
“另外,此次张氏虽然倒台,但并不是结束,仅仅只是开头罢了”,陈澜卿淡淡开口,“高山,你去准备前往九沂山之事,此次我要亲自去”。
“是”高山领命出了府。兰茵士族覆灭,七皇子生母将兰茵秘术传给了兰茵士族最后的血脉陈澜卿。如今这五洲大陆,能有探山寻矿之能力的,唯有陈七皇子陈澜卿。
高山出府后,流水也被陈澜卿遣出去,在流水临行前,陈澜卿忽然好奇,交代流水,若可以,带一幅那吴国皇女大殿的肖像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