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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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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云妃娘娘,我们还是简单称其云溪吧,没有理会青衫青年的询问,倒是对他手里的书籍比较感兴趣。
这个青衫青年正是和罗。
和罗随着她的视线落在了书册上,“哦”了一声,向她介绍起来。
“姑娘是对这些书卷有意么?实属抱歉,这些书是家父留下来的,仅供观阅。”
云溪拿起一本,绀兰色封皮上洋洋洒洒写着几个大字,上面果真题有《云溪词》。
翻开书册的第一页,是华哥哥曾经题过的名。
永嘉十里
云溪记得,那是有一天玩得累了,华哥哥背了她十里路。
当时一时兴起,随手写了几句打油诗,竟未想到华哥哥拿去读过以后,在灯下一直沉默了许久。
“云溪妹妹,这首诗,就叫‘永嘉十里’可好?”
“咦,为什么啊?”年幼的云溪歪着脑袋笑,显得天真可爱。
灯下的华哥哥看不清眉眼,嘴唇薄凉,紧紧地抿着。
云溪一直没有听到华哥哥的答案。
心里的一根弦被轻轻触动,云溪显得有些唐突。
“请问你的家父尚在?”
宫里出来的习惯让她觉得有些不妥,复改为:
“令尊是?”
和罗没有在意她刚才的不敬,向她摇了摇头,说道:
“在家慈去世以后就失踪了。”
说完这番话,他走到圆木桌前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姑娘若是口渴了,也可过来坐一下,在下给你倒杯茶。”和罗又斟了一杯茶,递至云溪跟前。
云溪遂走过来坐下,实在不忍心听着这样年轻的公子唤自己“姑娘”,好心提醒道:
“其实,我已为人妇。”
“哦,那这位夫人,除了那方架上放的书册不卖之外,其余的若是能入夫人的眼,只跟在下提便是。”
轻轻松松把话题一笔带过,云溪有点佩服少年人的圆滑,可是她还不死心,接着问道:
“敢为令尊尊姓大名?何时婚娶?公子是何时出生的?”
苍天为鉴,云溪保证,她纯属一颗八卦之心在心里蠢蠢欲动而已。
和罗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若是夫人对在下的家世感兴趣,恕在下不能告知一二。”
糟糕了,他有点生气了。
云溪在心里暗暗懊恼,便起身踱步至和罗指给她的书架旁,从上至下扫了一眼,基本上都是《云溪词》。
“看不出来,这些《云溪词》还这么多啊。我不记得有这么多啊……”
和罗:“这些书册是家父整理的,在下也不知它为何这么多。听夫人的语气,似是知道这些诗词的出处。不过在下并不想向夫人打听,在下觉得,既然家父留下它们时什么都没说,自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夫人您说是吗?”
云溪滴了两滴冷汗,“是,是。”
“那公子为何开了这间书肆?”云溪又坐了回来,用手撑起自己的下巴,恢复了天然呆的姿态,难怪会把她看成小姑娘。
“家父有留下一封书信,叫家里人帮他置办一间这样的书肆,算是如愿。”和罗叹了一口气,目光悠长。
“公子啊,方才见你很费力地看着那些书,又是为何呢?”云溪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换了一个贵妇人的姿势,斜睨和罗。
“说来惭愧,在下,认不清家父的笔迹。”
“……”
云溪从书肆里出来,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她在什么地方?
她记得跟着女儿和随从们来到了古州,可是下了马车她走在前面,本以为大家都会跟上来,不知不觉却走到了这间书肆前,才有了这样的偶遇。
“嗯,宝宝他们一定在找我,而且肯定能找到我,所以我还是到处逛逛吧!”云溪自己下了个决定,便转了个身,向城西走去。
她现在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弄清楚,这间书肆的公子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家。
“啊,城东家的云溪词啊。你说的是和罗公子吧?他在我们古州一带可是个名人呢!”卖萝卜的大妈眼睛有些发直,瞄着天空,自顾自的沉浸在幻想中。
“云溪词的和罗公子,好的没话说。额,他是怎样的人?还真不太清楚,平时也只见他在那间书肆出没过。啊,他家在何处?这个也不清楚呢。”背上背着一背篓柴的大汉笑眯眯的,盯着云溪想了想,“他常帮我砍柴来着,这古州城好多活儿他都干过。”
“我们古州和罗公子的名号啊,可是威名远播的!你是从外地来的吧,竟然还打听他?”怡红院的红牌姑娘正好出来采购新饰品,碰上云溪询问,有些鄙夷地横了她一眼。
“别再妄想了,我看您年龄也不小了,穿得也这么贵气,怕已经是哪家的富少奶奶了吧。和罗公子可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
云溪眼前一亮,终于有人没有把她当成姑娘了,看来还是同龄人的眼光比较对。
于是她又亮出自己的招牌天然呆笑容,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夫人说得可真对,果然是同龄人啊。”
“你!”对方剜了她一眼,怒气冲冲的带着小丫鬟走远了。
在古州城转了半天,没有收集一点关于和罗的具体信息,云溪还是有点失望的,在失望的同时她还有一点疲累,心想,怎么宝宝她们还没有找到她呢。
正伤脑筋时,前面出现了一个吮着糖葫芦的粉妆玉琢的小儿。
云溪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糖葫芦。
“婶婶,您……您是饿了么?这个,这个给你吃!”小儿颤抖着伸出手想将糖葫芦递给云溪,云溪一把抓住他的手。
“哇啊啊啊!!!”小孩子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别怕别怕,乖,告诉婶婶,城东云溪词的和罗公子,他家住哪儿啊?是个怎么样的人呢?婶婶不吃你,不不不,不吃你的糖葫芦。”
小儿有些害怕的盯着她,吞了一口口水,一下将糖葫芦塞进自己的嘴里,囫囵的说道:
“和罗哥哥给我买的糖葫芦。我才不说呢!”
说着推了云溪一把,扭头跑了。
云溪不禁感慨,和罗公子居然有这么好的名声。
正当她苦苦冥思自己接下来应该找谁问时,听到了一声河东狮吼。
“娘亲大人,您在干什么!”
一般只有自家宝宝十分生气的时候,她才会喊自己娘亲大人,云溪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
云妃娘娘站起身,抬头看见前来迎接自己的女儿南名,突然脑里灵光一闪。
南名看到天然呆老妈那样温柔那样妩媚的微笑,不知为何,太阳穴直跳。
事实证明,太阳穴直跳,是真的会有事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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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人马徐徐缓缓来到古州第一高山,陛下早就在古州打点好了一切,在古州第一高山修筑了一座山庄,后话也说明了,这只让世人认为,古州第一山住了一位绝世美人。
一路上畅行无阻,来到山庄的路上,先楼便一直在絮絮叨叨:“娘娘,”她掌了自己一嘴,“皇上吩咐过,平时没什么要事便不要下山,以免被人识穿身份,受歹人掳去威胁……”她就这样一直说呀说呀,云妃没有出声,南名恨不得给她的嘴上抹点儿浆糊。
就这样,母女俩在古州第一高山的日子开始了。
南名在山庄的日子,没有了遭人陷害的算计,别提有多轻松了。可是日子过了差不多快一个月,有一个心情压在她的心口上,让她每次想到,都唉声叹气的。
那就是,她很无聊。
“宝宝呀,娘跟你提件事。”
就在南名因为无聊叹了第二十天气的时候,云妃拉着她坐下说话。
“本月廿四日戌时,娘在桐芸楼给你置了一桌菜,你去与一个叫‘和罗’的公子见一面吧,看看能不能结交为好友,”云妃顿了顿,“然后再往深层提一提。”
南名愣了愣,“老妈,你是让我去相亲?!”
云妃看了一下过来沏茶的先楼,又看了一下南名,再看了一下房梁,歪着头问:
“什么叫相亲?”
本打算不理会云妃的一时兴起,南名继续在山庄里无聊的呆着。
第一天,南名看着云妃泪眼婆娑的神情食不下咽。
第二天,云妃在南名耳边说,和罗公子长得很水灵。
第三天,云妃奄奄地躺在床上向南名撒娇,“宝宝呀你去嘛你去嘛!!!”
第……
南名终是拗不过,磨磨蹭蹭地答应了,又磨磨蹭蹭地下了山,打算在古州城多磨蹭一会儿,再去桐芸楼赴这场相亲宴。
终是磨蹭到戌时,南名踏着小步子来到桐芸楼前,在门前的一棵葱郁槐树下看到了一位拿着书卷的青衫青年。
许是注意到了南名的目光,青年从树下走了出来,月色投下来剪晕,在和罗身边染上一层光辉。
“敢问可是南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