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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藤真番外 ...
另一个故事
一
通常听到“议员家的孩子”这种称谓,映照大多数人脑海中的都是“娇生惯养的少爷”。
然而从年幼的藤真健司身上,看不出什么与街边公园打弹珠捉小鸟的普通人家男孩子的区别,只有衣服细节上的精良做工悄悄的泄露出一丝与众不同。
藤真义生并不是个溺爱孩子的父亲,从某种意义上说,甚至可以算的上严苛。每当他决定板起脸时,即使是美宇夫人的苦苦求情都无法拯救自己心爱的幼子。礼仪,规矩,这些每日必行的功课在藤真家中严格执行没有一日懈怠。
好在年幼的健司从小就是聪明伶俐,守礼仪知进退的孩子。在他的记忆中,父亲大发雷霆的恐怖画面并不多。
而作为父亲的藤真义生的一则好处就是,虽然不曾宠爱健司到有求必应,但父亲从来不像隔壁内藤会长那样,阻止自己的孩子同隔壁街的普通孩子一起玩,也不会像远山姨夫那样,一听说孩子被欺负就亲自找上门去质问。
打弹弓,挖泥巴,打架……课余时间,藤真健司在父亲那时常被家族中老人诟病为“纵容”的默许下,与居酒店家的“孩子王”纯一郎一起,度过了算得上自由自在的童年。
因此,当渐渐长大的藤真健司开始拥有自己独立意识与人格时,心中深藏的,是对父亲深深的崇拜和信赖。
以父亲为榜样,做父亲那样的人。
初中时的健司就为自己定下了那样的目标。
然而这样近乎于完美的父亲,却始终有一点令小小的健司无法理解。
他的母亲美宇夫人是位脸庞精致的小巧女人,仔细研究下来,比起五官棱角分明的藤真义生,健司清秀的长相更多的遗传自母亲。而这位美宇夫人的性格,称的上完全的表里如一。从那十分柔弱天真的面庞下,是无法找出一分坚强与理性的。
那是个会对着自己儿子的宠物仓鼠说出,“妈妈上辈子曾经是一只大草原上自由自在的小老鼠喔。”
在各家的夫人们聚会时,一脸认真的说自己是“迷路的星星,从天空中掉下来找不到回家的路,只好变成了人生活。”简直称得上奇妙的女人。
在尚年幼的时候,健司曾觉得母亲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女人。
随着年龄的增长,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渐渐传入藤真家小小继承人的耳中。
“都怪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愚蠢女人,所以藤真议员总是被对手嘲笑不够成熟。”
“以藤真先生的资质,怎么会屈居于小小的地方议员,还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拖的后腿。”
“如果不是娶了那个女人……”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不谨慎……”
……
出身政治家族的藤真健司渐渐懂得了。
天真,并不是在这个世界生存有利的武器。
它更容易成为一把反过来刺伤自己的匕首。
如果不是那样天真的妈妈……
年轻的藤真健司曾有过在愤怒中失控般的对着母亲怒吼,“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愚蠢!”
母亲在惊奇中瞪大了无辜的眼睛,半响明白过来之后,也只是一副“儿子长大了”的表情,小心的陪着笑。
当回到家中的父亲从佣人那里听说此事,立刻将健司叫去书房,以他从未见过的震怒狠狠的将他教训了一顿。
“自满于自己才智,只会刻薄挑剔他人的人,才是最愚蠢的。”
捂着脸上的红肿,父亲的话在他耳边嗡嗡作响。
包着冰袋的毛巾被人从门缝里塞进房间。
打开门,映入眼中的是美丽的双目噙满泪水的母亲。
“太过分了,爸爸怎么能这么打小健!”细碎的牙齿紧紧咬住薄薄的下唇,母亲赌气般的埋怨着,“今天晚上不许他吃饭。”
即使是被父亲痛打也没有哭的藤真健司突然鼻子一酸,眼泪无法抑制的,顺着那张与母亲相似的清秀脸庞流下来。
“妈妈……”他呜咽着抱住了已经需要仰视自己的娇小的母亲。
他始终不明白,那很早便在政界跌打滚爬,老成持重,精于计算的父亲为何会轻易做出这样影响一生的判断,大为失算的娶回母亲这样的女人。
这个无法问出口的问题,始终萦绕在年轻的藤真健司心头,不得解答。
……
二
当那个女孩子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藤真健司并没有注意到她。
不过是个常见的,爱吵闹的女子高中生。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这个人的呢?
是那次体育馆里不小心错将她当做别人来了个过肩摔,还是花形一脸促狭的故意提起她的事情的时候?
也许是发觉她望向自己那充满期待的眼神时吧。
不过几面之缘的队友家的妹妹,只是个有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朝气与冒失的,略有些可爱的普通女孩子。
起初自己并没太过在意。
作为神奈川有名的篮球手,虽然读的是男校,但悄悄的托人递来情书,请求联谊的女孩子也不在少数。
对于自己的魅力,藤真健司一贯很有自觉性。
温柔而不过度,疏离而不失礼,千锤百炼中,他早已练就了拿捏与爱慕者们适度相处的本领。保持安全距离的,不给自己和对方添麻烦,这样就可以了。
起初,他对那个女孩子坚持的贯彻着同样的标准。
可是,那个女孩子横冲直撞的本领却大大的超出了他的想象。
当居酒屋的雇员悄悄告诉他,从无法抑制的丧子之痛中将东山夫人劝导开的,是个陌生小姑娘时,他心里涌起的,除了欣慰,更多的是愤怒。
与已经过世的纯一郎一起度过的无忧无虑的时光,是从小便跟随父母出入社交场合的他最宝贵的回忆。将鼻子随随便便的探到他人的隐私里这种无礼的行径,令他无法容忍。
“那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东山夫人却严肃的替对方申辩着。 “她是关心我的好孩子阿佐,而不是小健的追随者阿佐。小健没有理由为此生气。”
那么,该说谢谢吗?对那个胡乱的撞开大门蛮横的闯进他深埋在心中宝地的女孩子。
他从心底不能接受。
“昨天,那孩子夸我的豆馅年糕好吃呢。”
“小阿佐好像每天都肩负着给爱睡懒觉的同学抄作业的重任呢,真是个可爱的小丫头。”
“有那孩子在,真是不会寂寞呢。”
……
每当藤真去居酒屋看望过世好友的母亲时,东山夫人总是一边给他沏茶一边讲着最近发生的事情,而话题的重心,总是离不开那个女孩。
就算是心中仍然怀着深深的抗拒,他还是不得不承认,是那个女孩子,令东山夫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了。
在湘北训练时,那女孩与朋友会一起过来参观,偶尔双目相接时,她便像受惊的小动物一般,“嗖”的别开眼睛不去看他。
那一瞬间,他坚硬的心中仿佛被什么轻轻触动了。
当收拾行囊准备回老家去的东山夫人,从纯一郎的遗物中找出那个风铃时,他不知为何竟鬼使神差的,将那个见证了他最宝贵少年回忆的风铃塞回东山夫人手中,“请代我将这个送给那个女孩子吧。”
东山夫人大感意外的望着藤真。
在夕阳映照进房间的昏黄的光线中,他却只是安静的垂下眼帘。
这也许是自己唯一能为那个女孩子做的事情吧。
东山夫人离开的那天上午,前来帮助她搬运行李的藤真,时不时的向门外张望着。
“我告诉那孩子的时间是傍晚。”东山夫人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在这里遇见的话,你们会尴尬的吧。”
是啊,藤真心中松了一口气,在这里遇见的话,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她,只要想到这个问题,便不由自主的想要远远逃开。
也许,只是不愿承认,已经在心里接纳了这个无礼的闯入者吧。
自己也会有这么懦弱的时候呢,他自嘲般的想着。
在站台上望着车窗内不停挥着手的东山夫人渐渐的消失后,藤真回到居酒屋,默默的伫立在纯一郎曾经住过的房间,留恋的望着已变的空荡荡的四周,就这样立到夕阳西下,立到那个女孩子欢喜的跑开,又落寞的离去。
他终于叹息了一声,沿着熟悉的楼梯,慢慢的走下去。
……
三
当正在忙于备战的藤真突然收到那封邮件时,他几乎已经忘记了那个女孩子的存在。
“花形君,我是阿佐,最近练习忙么?”
最初的意外后,他很快便明白过来,是一直唯恐天下不乱的花形在从中捣鬼。
拿起手机,藤真打算直接向对方说明。
心里突然涌起的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愉悦感,令他突然停下了手。
她为何会与花形这样亲密的联络?
屏幕上便打出了“在备战冬季选拔赛,最近训练安排很紧张。”这样含混不清的内容。
邮件发出后,藤真放下手机,继续投入训练中,心里却一直焦虑的挂念着对方的回应。
然而,对方终于没有再回邮件。
她和他,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这样的疑问仿佛不停噬咬着内心的蚂蚁,令他始终不得安宁。
“花形,考虑到天气已经冷了,体能方面的锻炼可以部分转移到室内来,明天放学后跟我去买些体育器材回来吧。”
“哦。”花形稍感意外的点了点头,“好啊。”
当他带着花形特意经过那条商店街,碰到和朋友走在一起的那个女孩时,看到对方仍然是一见自己便张皇失措的模样,一种安心感从心里升起。
有时候,藤真会对自己这奇怪的心理感到大惑不解,为何生平第一次有这种希望对方只喜欢自己,希望对方的眼睛中只流连着自己身影的感受。
明明并不喜欢她。
年轻的藤真健司心中,一直以来,清晰的刻画着理想中女朋友的画面。
那是与他的母亲,柔弱天真又单纯的美宇夫人截然相反的摸样。
她要聪明,知性,有着坚强的性格和独立的意志,她是能够与将来要继承父业的他和谐的站在一起,出色的担任好政治家妻子角色的女人。
不符合这些条件的女性,他从来不会多做停留。
无法给予对方承诺,便不去浪费对方的时间。即使这么多年来,自己已经变成了所有朋友当中,唯一一个不曾与女生交往过的男生,而被朋友们时常打趣,他也不曾动摇过。
因为作为神奈川县议员藤真义生的独子,在懂得“欲望”二字之前,年幼的藤真健司最先被教会的词便是“克制”。
只是这一次。
连他都开始厌弃自己。
明明是清楚的,该去同这个女孩子保持距离,了断了她的那份心情才对。
可是却始终兜兜转转在她的四周,忽近忽远。
明明应该恪守原则远离她,却走进了她的家门。
“只是因为同人本的事情吓到了她,有责任去道歉而已。”就算找出这样堂而皇之的借口,又能用来欺骗谁呢?连自己都无法欺瞒过去。
明明无法去回应,那双望着自己便会闪闪发光的憧憬的眼睛……
当那个初夏的黄昏,在居酒屋门前遇到很久不见的那位少女时,藤真一时有些犹豫,究竟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她,自己真的确定吗?
然而当那个女孩子拿着夏日祭上买来的小风车,顾左右而言它的说自己不曾去过时,藤真心底有一丝得逞的愉悦。
说到底,根本是他自己在诱导她撒这样的谎。
于是他如愿的顺着她的谎言说出另一个谎言,仅仅为了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骗过自己那些原则与铁律,让自己心底里那真正的心情从自律的铁门中探出小小的脑袋,生长发芽开出花来。
现在的心情,只是想和穿着浴衣的她一次逛一次夏日祭。
然后,重新成为那个永远目标明确的藤真健司,背向而行,从此再不回头,再不动摇。
……
四
对着镜子精心的整理好衬衫上的皱褶,藤真伸手关上衣柜的门,目光不小心落在斜插在柜门缝的那只小小的风车。
夏天已经快要结束了啊。
拿起扔在桌角的文件夹,他走出去,关上房门,留下一室空寂。
今晚是他所在的庆应大学政治经济学系举办的一场演讲,作为系学生会干部的一员,藤真早早的到达了会场,忙忙碌碌的为演讲做着最后准备。
“请问这里是上野教授的演讲会场吗?”
摆出他一贯温和谦恭的微笑,藤真回过头,“是的,请进。”
那便是他与松本泰子的第一次相遇。
那位清丽的长发少女在看到他正脸时有一瞬间的怔忪。
礼貌的道过谢,抱着笔记本的松本泰子向会场后方的座位走去。
走开几步后,她忽然回过身来,面容清秀的少年正带着笑意望向她。
“请问,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松本泰子清澈的大眼睛毫不避讳的直视着他。
“藤真健司。你呢?”
“松本泰子,东京音大二年级生。可以交个朋友吗?”
藤真微笑着,“好啊。”
聪明伶俐,举止优雅,看似温柔却意外有些固执的个性,制药会社大小姐松本泰子的出现,使得藤真心目中那原本只是个轮廓的理想女性,面目渐渐清晰起来。
直到两人正式开始交往后,松本泰子才在一次聊天中无意提及,“那时候,我和你搭讪,其实只是想问,健司你是不是有一个叫做‘牧原二’的好朋友,还有一个叫做‘南风’的男人与你相爱想杀纠缠多年。”
当藤真从眉眼弯弯的女友手中,接过那本熟悉的同人本时,脸上的肌肉止不住的抽搐。
“这是很久之前,我去参加东京同人展时,在一个乏人问津的冷清摊位前买回来的。我记得那时候,那位姐姐还拉着我的手夸赞说只有我最有眼光,看上了这本同人本。”
“现在看起来,我那时候真的很有眼光呢。”松本泰子捂着嘴“咯咯”的笑着,“如果不是它,我和健司就不会认识了。”
是啊。
藤真无奈的抚着额发,自己是不是应该感谢那位中岛前辈呢?
只是,那时的他还不曾想到,自己等待多年,终于迎来了自己理想中的少女,但那珍而重之的姗姗来迟的初恋,最终还是在现实面前停下了脚步。
当他拒绝了对方提出一起去留学的建议时,松本泰子曾情绪激动指摘他,为何一定要生活在父亲的阴影之中。
不是的。坐在神奈川家中的阳台上,望着花园里忙忙碌碌的园丁,藤真露出了一丝安心的微笑,泰子她不明白,不是每一个强大父亲的儿子都是叛逆的,比起所谓寻找虚无缥缈的自我,继承父亲才是他内心最渴望的。
可惜,两个独立又固执的人,终究无法好好的相伴着走下去啊。
他遗憾的叹息着。
这一次回家,借着商讨毕业后打算,藤真终于有机会问出了多年来藏在心中无法说出口的那个问题。
“因为爱呐。”老成持重的藤真义生脸上不小心泄露一丝少见的温情,口气淡淡的。
“父亲曾经后悔过吗?”藤真健司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追问。
藤真义生伸出手,藤真健司背脊紧张的绷直,以为父亲会责打如此无礼的他。
父亲却只是抚了抚他那头同母亲一样的柔软棕发,一如多年前他尚年幼时那样。
“也许你听到过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
“但是,健司,你要记住,只有无能的人,才会将自己的失败归罪到他人身上。”
“和美宇一起生活,我很幸福。”
lambrella姑娘生日快乐!
Washington D.C.和这边的时差是多少个小时,从来计算苦手的作者实在懒得算了……姑且……就当已经到7月8日了吧……
你看,大长篇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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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藤真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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