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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信笺断墨佳人无,悬疑幕后初露颜 ...

  •   夜晚,繁星点缀,清风徐来,倒也清爽。殿苑房门敞开着,微风吹拂发丝,有些凌乱,拿起手旁的发带把发丝束起,拿起笔杆,静心思虑。

      脑海中浮现出胤禛俊朗面容,我嘴角上扬,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空白信笺,笔尖蘸了墨,手腕移动,在下笔的瞬间又顿下来,心想着,要写一首词?亦或是写一首艳诗给予他?蹙眉想着从前十三笑话我字迹难看之时,我摇摇头,心情不同往日,怕是嘴角的笑也是苦涩的吧!抬起手,触摸着弯起的嘴角。

      字迹不堪入目,倘若作一首词,我倒是可以想象到胤禛看到这信笺时哭笑不得的无奈表情,长长地叹了口气,瞄了眼胤禛的信笺,早知如此,便该苦苦专研诗词,勤练墨宝才好,如今,怕是迟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信笺空白依旧,心里默念着胤禛送与我的词:长相依,长相守,相依相守卿笑靥,愁苦尽退却。长相思,长相恋,相思相恋度白首,月下海棠舞。月下海棠雨,禛心永随。心被蜜糖满满裹紧,脸颊浮现笑容,我轻声道:“胤禛,我在等你。”

      思虑至此,我提笔在信笺上一笔一划慢慢写着:“胤禛,我想你了……”然后很认真的在字后面画着相对字体较小的六个圆圈,继而满脸赞赏地高高举起,似很满意地点头,“嗯,除了‘禛’字笔画多难写比较显眼难看彰显张狂透漏功底之外,其他地方还是蛮好,嗯……”我轻吹几下,待墨迹干了,然后折好塞进信封,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物什,我转头对着外面喊道:“小儿,粘信封应该用什么?”

      等了一会儿没人回答,我又尝试着挪动身体的方向,侧对着房门,抬手捏着发酸的脖颈,“小儿?小儿……快点出来!”周围静得有些诡异,仿佛能听到回音,我转过头自言自语,“奇怪,死丫头跑哪去了?”

      窗外一阵冷风袭过,突然,“啪”地一声,窗扇猛地关上,我心咯噔一下,慢慢转头看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室内静得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窗扇轻轻晃动,我拍拍胸口,轻叹口气,“原是木杆掉了。”

      话音刚落,我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笑着转过头,“小儿你……”声音戛然而止,我蹙眉盯着眼前的陌生男人。他一袭黑衣,脸颊半遮,露出的眼眸凌厉寒凉,此时眉眼邪魅,双手抱胸看着我。

      我闭上双眼,暗自平复内心恐慌,催眠自己:不怕,不会有事的,这里是胤禛的别院。睁开双眼,正撞见那人疑虑和探究的神情,掩住眸光中的不安,我忽而轻笑道:“阁下如若求财,出门右转第一间房门推开,梳妆台前首饰银票请随意;如果求人,那怕是走错地方了,小女子双腿瘫痪可不能让您尽了兴致。”脸上笑着,眼中却清冷一片,我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不放过那人脸上任何表情,见他似乎愣了一下,眸光中探究愈深又多了一丝凌厉与狠绝。

      他上前一步走到我身旁,伸出左手轻佻地想要勾起我的下颌,我侧头躲开了,听见他大笑出来,“卿菱姑娘果然与众不同!”

      听了他的话,不知何故,恐慌从四面八方涌至心底,双手紧握成拳,他不是普通山贼,他知道我的名字,现在只有一种可能,他定是对此了如指掌,知道胤禛身处塞外,况山庄守卫森严,怕是早有预谋。我压低嗓音,控制住声音地颤抖,沉声问道:“你是谁?”

      那人拿过身旁木椅坐到我面前,眉眼含笑,眸光深处却寒冷默然,“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略停顿一下,收回眼角笑意,眸光凌厉对上我,“姑娘是谁。”

      心瞬时凉透,这人是冲着我来的,指尖震颤着,下意识地看向房门。

      那人轻哼一下,“不会有人来了。”

      猛地转过头,我满脸愤恨瞪着他,急道:“你把他们怎么了。”想到他们有可能会发生不测,先前还在身侧欢愉的人突然消失,心底那道伤疤又被狠狠掀起,咕咕流淌着嫣红血泪斑斑,身体向前倾,我伸出双手紧紧攥着那人的衣领,大声喊道:“你把他们怎么了,他们在哪?小儿,小儿!”许久没有大声嘶喊过,嗓音有些沙哑。

      那人一脸嫌恶,猛然站起,我没了支撑身体前倾,摔倒在地,不顾身体的疼痛,我仰头看着那个男子,他见我摔倒在地身体滚了半圈不动了,眸光中忧思尽显,良久,他道:“你腿瘸了?”生硬苛刻的字眼从他嘴里冒出,又忽然大笑,“爱新觉罗家的男人可真不一样,竟然对身残女子情有独钟!”讽刺中似带着一丝狠绝与诅咒,他蹲下身,伸出右手,紧箍着我双颊,厉声道:“我倒是要看看,他们为你到底会做到如何!”

      那人狠狠甩开我,轻扯衣摆站起来转身,喝道:“进来两个人!请姑娘下山!”

      躺在地上的我突然失去了所有力量般,仰头躺在地上,盯着房檐,紫木花纹祥云图案化作丝丝烟雾朦胧了双眼,我合上双眼,眼角流下晶莹。

      胤禛,我要如何等你?

      那夜,我被掳至此地,锁在一间屋子里,每日三餐,茶水不断,倒也客气,没有关在牢房一样的屋子,该是万幸吧。

      整日躺在床上,用膳、睡觉、发呆,不哭不闹,好几天都不曾说话。

      躺在床榻上,想着小儿和山庄里的人,他们怕是凶多吉少了吧!抬起右手遮盖住双眸,心中泛起酸涩苦闷,胸口像有块巨石压在上面,令人窒息。

      那个神秘人自从那夜便失了踪迹,未曾出现。他,确切地说是他们,到底从属于谁?那句“他们为你到底会做到如何”午夜梦回便会回旋在耳边,他们是谁?

      风吹过,海棠花瓣漫天飘舞,树下竹椅,独坐一佳人,青丝垂落,上面飘坠着片片花瓣,我耐下心中好奇,慢慢走过去,突然顿下,有些恍惚地低头看着双腿,似不敢相信般回头看了眼方才站着的地方,我……可以走了?慢慢伸出右脚,向前迈向一步,突然,海棠树下那女子开口说话了。

      她的声音有些熟悉,可是此时我脑袋里嗡嗡作响,满满填充着重新站起的喜悦,一时间没能知晓那女子声音属于谁,她说:“倘若,有一日,你与他只能有一人存活,你该如何?”

      我蹙眉看着她的背影,满眸疑惑,张开嘴,却发现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反复试了几次,依旧如此,嗓音憋在喉间,满脸涨红。

      那女子突然站起来,慢慢转身,不知为何,视线有些模糊,朦胧中,我隐约看到女子容貌,一时间愣在原地,头脑一片空白,那个人,怎么会是……

      周围的场景突然转换,这里好像是那座红色海棠花海,胤禛曾经带我来过这里,他说,这里是皇额娘最喜之地。我手碰触着墨色海棠树干,顶端泛着嫣红的海棠花苞溢满枝头,慢慢地走进前面的海棠树林,突然脚下一顿,下一刻我摔倒在地,许是地上的草蔓绊住脚步。我试着抬起身,想要站起来,正当此时,前面不远处传来一粗犷男声,“带她出来!”

      我紧忙爬起来,看着海棠林深处,那个熟悉的侧影,嘴角含笑,我提起裙摆向他跑去,待到跟前时,我愣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化成震惊与恐慌,似不信般摇着头,盯着眼前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容颜。

      那女子不是我吗?到底发生什么了?

      视线所及,站满了人。胤禛手提着剑站在不远处,他身侧那中年男子有些眼熟,看装扮该是名将军,此时满脸肃穆眸光中透着浓厚杀气。而对面,“我”被人用刀架住脖颈,满目含情地看着胤禛,周围站着的人有些模糊,看不清容貌。

      那粗狂地声音又响起,“爱新觉罗•胤禛!想清楚了,那东西你交是不交!”

      胤禛眸光中深深地隐藏了担忧与心痛,他凌厉地扫向那人,厉声道:“放肆!你竟以为这样便会逼我就范?未免太过天真!”胤禛似很自然地瞟了“我”一眼。

      挟持着“我”的那人忽然收紧刀刃,白皙的脖颈瞬间流出血。胤禛手握的剑似乎紧了,他右脚轻轻抬起似要向前迈去。

      那男人看在眼里放声大笑,“胤禛!放下手中的剑,把东西交出来!”

      黑暗处藏有一人,手持羽箭,瞄准着胤禛。

      借着光亮,我看到了那一幕,眼见胤禛手中剑柄松脱,想要喊出他的名字嗓音却梗在喉咙里,忽听“嗖”地一声,羽箭射出,正对他心口,我忙要跑过去,可是脚似有千斤重一步也挪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闪着白光的羽箭射进胤禛心口,仿佛听到了硬物穿过□□的声音,瞬时,鲜红血液汩汩流出,胤禛嘴角浮起浅笑,嘴唇微动,似在说着什么。

      双腿瘫软,我倒在地上,泪水簌簌流出,我一寸一寸向前挪着身体,心里一遍一遍地喊着胤禛,胤禛,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你说过,等到我头发花白,满脸皱纹,还会背着我看雪的……胤禛,不要闭眼睛……

      那一段路好像很长很长,胤禛心口流出的血液染红了我双手,就在我伸出手想要抓住他衣袖时,一阵风吹过,海棠花苞一夜绽放,嫣红花瓣仿佛有灵气般飘舞到胤禛身上,从流血不止的胸口渐渐遍布全身,又吹来一阵风,花瓣飘散,指尖空留气体,周围事物不见踪影。

      “胤禛……”我猛地坐起,大声叫着他,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房间,恍然知晓,原来,这是梦,还好,这是梦。下意识地伸出双手看着掌心,上面丝丝水渍,该是方才紧张沁了汗液。

      脑海里一直回旋着海棠树下那女子的话,“你与他只能有一人存活”这句梦靥般的话让我心猛地咯噔一下,眼下的处境不容乐观,早晚有一日,他们该不会这样轻易放过我的。想到刚刚梦中场景,胤禛放下刀那一瞬,我突然知道,原来,他那日答应跟我远去大理看“风花雪月”竟是真心毫无一丝博弈敷衍,泪水再次溢出,滴落在衣衫锦被,不落痕迹。

      我转头望着紧闭着的窗扇,透过它想象着夜空繁星,双手合十,慢慢念叨:“愿祈佛,梦境幻逝,梦境幻逝,梦境幻逝……”

      昨夜,我梦到了你,穿着沾满鲜血的衣衫来看我,你对我说,“菱儿,走,我们回家。”可是当我像你伸出手时,你却消失了,无影无踪,空气中残留着海棠花香,你的气息是那样淡,淡的好似从未来过。夜空中闪烁着的星辰,不知,是谁的眼泪晶莹了双眸,看不清,亦看不懂。

      这几日,梦境里的情景反复出现,浮现在脑海,几乎每晚都被那样一个令人窒息的场景惊醒,午夜梦回,便再难以入睡,躺在床榻上在黑暗中睁着双眼等待天明。心里碎碎念着胤禛,现在,他应该人在塞外吧。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要想办法从这里出去,这里的人抓我来一定是要威胁胤禛,总之,在这一日,祸患无穷啊!可是,要怎样才能把消息传出去呢?脑海中猛然惊现一物——白信鸽!

      山涧别院,非一般人所能寻来,而那只鸽子却时隔多日飞来那里送来信笺,那它定是熟识我身上的气息,早晚都会找寻来的,只要同那个与自己互通信笺的人联系上,哪管那人身份,只要脱离这里,便安全了。

      想要躲在山涧别院与胤禛过着平凡的生活被扰乱了,暗处,似有股莫名的力量把我推向风浪顶端,卷进了一场不知名的博弈,要如何做,才可以使伤痛减到最低?

      “嘭嘭嘭”房门外响起敲门声,我猛地转头看向紧闭着的房门,心下一惊,夜半叩门,到底是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信笺断墨佳人无,悬疑幕后初露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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