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比特]蜘蛛王女》月耀如一

4、第 4 章

　　大山的心脏在一年之后被发掘了出来。

　　我本来想过这个发掘越快越好，因为我不想被人关注；席娜也是个很擅长暗示的引导者，那片岩区在它允诺我的第二天就有人去开发了——然而即使是矮人，要一直深挖到珍宝所在之处也没那么容易。

　　不管怎么说，一年之后珍宝问世了，硕大的宝石被命名为“孤山之心”，阿肯宝石。我赶在它被呈给矮人王之前看了一眼，虽然折服于它的流光溢彩，但那只是普通宝石。

　　我还是担心它不够吸引人，所以我分出了一些力量放进石头里，虽然我还不是很清楚自己的力量是什么，但是效果我很确定，我会让它更具有蛊惑性。

　　它最好能让全世界心动。

　　“国王的御宝。”矮人王看见阿肯宝石后只说了这么一句，他没有任何精神抵抗就被蛊惑住了，只一眼就沦陷的那种。

　　他原本就非常标准的符合矮人的特征，对财富有相当执着的眷恋，而阿肯宝石完美的契合了他的渴望。没有任何争议，阿肯宝石的光芒胜过一切，不再有人关注除了庞大一无是处的金丝珀，国王的御宝轰动了世界。

　　我的地位甚至因此被动摇，被宝石迷住的国王不再炫耀金丝丝织，迫不及待的再次炫宝，这回的排场比上次大了很多倍，精灵领主来的都比上次多——这一次我没有感觉到令人不快，看精灵看了个爽，而且没有被特殊注意。

　　我大致旁听了一丢丢，这次这群精灵的领主叫爱什么隆，具体不知道离得太远没听着，地位下降的缘故我现在不会重大场合还跟王子王孙们混一排了。这很符合我的期望，因为这个爱隆王一走，上次那个什么王又来，这回我必不会再被看到了。

　　事实证明我超成功的，真的没有再被发现。就是离得远了我看不清那个王和矮人王之间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就突然不欢而散了。

　　走这么快倒是合我心意……

　　“那个精灵王怎么了吗？”不过我还是好奇，好奇就去问索林大可爱，他就站在王边上的，最聪明的小朋友肯定能搞懂发生了什么。

　　“我们已经修复了白宝石，精灵王很满意，但是他拒付工费。”索林无奈的摇了摇头。“于是就走了。”

　　不是吧，精灵难道也会有拮据一说？不过好像也是哦，听说西尔凡是木精灵，听上去木头就不像值钱的样子。

　　“那真遗憾。”

　　不，其实是那真开心，那个精灵王老哥我肯定天生就跟他不对盘。如果不欢而散，那代表他不会再来，同样也代表我可以慢慢长大不用再担心被人发现。我也不知道我忌讳个什么东西，但反正谨慎就对了。

　　于是岁月静好，孤山无聊，功成身退的席娜被我放出了孤山去自由探索世界。而我继续在山里，有金丝地位和衣食就有保障，倒也不必操心什么。毕竟王虽然已经被孤山之心惑住，但其他所有矮人还是知道金丝的价值的——我把他们的善良和贪欲维持在稳定的平衡点上，不会被强迫，同样也不会被遗弃。

　　就是当看比我小的孩子都会抡铁锤后，我的日子极度无聊。矮人女性稀少，和我差不多年龄的小女孩压根儿就没有；而小男孩……不好意思他们的锤子斧头镐子啥的我一样也拿不动，我连短剑都拿不动，种族天赋差太多了根本没法玩！

　　我宁愿有个学上，学高数都行，但是这一年多以来矮人语言和通用语我学的差不多了，字也都会写，我还真没啥好学了。

　　无聊的极致就是索林他们学大人打造东西玩，我在旁边看；拿木剑打着玩，我在旁边看；阅读书籍……那些玩意儿我已经看完了，全是冶炼和历史，一点意思没有谁爱看谁看。

　　小蛛蛛需要乐子！

　　“索林，每天都是玩差不多的东西，你们真的不无聊吗？”我在某一天发现索林一个人在玩木剑的时候，无聊到忍不住了。

　　顺便别问我为啥老是逮着索林，因为这家伙最聪明。

　　“不啊，我们矮人是天生的工匠和战士，这就是我们最擅长的。”

　　“难道同样也是最喜欢的？我说人好歹得有点兴趣爱好吧……”

　　“那么拉西亚的爱好是什么？”索林忽然停下了挥舞木剑，回头来问我。矮人胡子的问题我很难把他的外貌和年龄划等号，只觉得这家伙矮人里算大帅哥，回头的眼神很温柔也很有气质。

　　我颜控被暴击稍稍呆了一下，嗯了半天想起来些个模糊的影子，我曾经好像站在很多很多人面前说过“诸君我的爱好即是战争”的宣言啥的？想起来还不如想不起来。

　　“不知道，所以特无聊，也没有什么好玩的。”

　　我干脆耷拉着脑袋，我没精神，确实没精神，没有工作没有乐子还没有目标，人很容易无聊的。

　　“那要不然出去看看？”索林看我无精打采，贴心的拍了拍我的后背，就和他平时安慰弟弟一样——我拿他当小朋友，他也觉得我小朋友，一向兄长风范。

　　“真的？”我很惊喜，因为我太无聊了。

　　我之前一直警惕自己不能被人注意，从没离开过孤山半步；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有了孤山之心就不再有人关注孤山琥珀，我认为自己是可以出去了。

　　“去跟父亲说一声，我们可以去河谷城逛一下，天黑之前回来。”索林居然是说真的，不是光想到了就提到，他真的拉着我的手就去问了他父亲，而他父亲居然也真心大到直接点头就同意，没有什么阻力，就好像孩子只是去隔壁邻居家花园玩会儿而已。

　　于是我就这么轻易的走出了孤山的正门，就和其他进进出出的矮人一样，通行自由，没有人会多关注我——这种轻松的感觉让我非常愉悦，即使还没有看见人类的城市长什么样子，我已经很开心了。

　　“我像不像矮人。”

　　外边是冬天，我学他们矮人穿了件兜帽，还把两侧的刘海蓄长了遮脸，照镜子看自己都觉得自己像只毛绒绒的小熊。说来惭愧虽然这一年来我有长高，但是索林也有长，我一直没有他一个矮人孩子高。

　　“不像，没有胡子，而且身上没有多少肉，倒像是只小熊在张牙舞爪。”索林评价道。“不过远点看，也没有那么不像，就是太瘦了一点。”

　　瘦才好看大兄弟，你看那些精灵模特团哪个是壮硕型的。

　　我直接吐舌头略略略，他笑了一下没在意。我就继续绕着他走，心情好，难免蹦蹦跳跳，反正他本来就当我小朋友不在乎表现的幼稚点。

　　虽然体格力量什么的全方面不如矮人，不过有一点我倒是比矮人强很多的，我很轻巧，字面上的含义，我甚至有自信我可以比精灵都要轻巧。索林步子很稳很沉，而我在他走一步的功夫里可以绕他大半圈并且没有任何声响。

　　“你要是换上精灵那样的轻便衣服，我觉得你可以假装他们更像。”

　　“那我得先长高点。”

　　然后我忽然回忆起来我上次也用了黄种人的外貌，截止成年一米五二，堪堪够着种族身高下限，忽然我就愣住了。

　　“怎么了？”索林发现我忽然没有绕他，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踢到了石头。”我走路老实了。“索林，河谷城还有多远？”

　　其实本来就没多远，岔话题而已。

　　“就不远了。”

　　索林轻车熟路，显然常来，符合一般小男孩通用的特点，绝大多数男孩子小时候都很有冒险精神。这让我很有安全感，隐约记得我从前小时候也是常常跟在一个大孩子后边出去玩，是哥哥还是姐姐我无法回忆起来了，但是记得这种安全感，也记得这种被兄长或者姐姐照顾的温暖感。

　　或许我是有家的，至少得是有过的。

　　“有什么想要的话你可以说。”索林回头看了我一眼，其实我的手就被他牵在手里，但他还是很经常确定我没有跟丢——因为河谷城真的太大太繁华了，人类和矮人在这里都很常见，街道总是很拥挤，害怕第一次上街的小东西走丢非常正常。

　　所以……这就是我莫名其妙就脱开了他的手，不明就里就走丢的原因，我说我是找乐子才故意回应他的担忧的、不是看见了好奇的东西忘了本，有人信吗？

　　导致我走丢的原因是一个身影，我没分出来男女，但是隐约间感觉到了气息。我试着找过去，发现找不着的时候我自个儿走丢了，不当心跑到了没有人的阴暗小巷，我终于警觉、马上就想原路退回去。

　　“我很高兴，你还能闻到我的味道没跑没动刀。”然而我背后的黑暗里却传来了意志，没有声音所以不知道男女，只知道沟通方式和我的眷属差不多，但对方不是我的下仆。

　　“什么意思？”

　　“拿好，这是我给你最后的礼物，你的另一条命。”黑暗里的意识似乎不打算回答，但是黑暗伸出了触手，诱惑我伸手过去。“这是我对你最后的善意，要拒绝吗？我的姐妹。”

　　来就来啊谁怕谁，我这就伸出了手，立刻有个冰冷的小东西落在了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