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不想出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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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条奄奄一息的胖头鱼，沈启修沉默了。
从没做过饭的他，感到了无从下手的无力感。
桃桃眨巴着大眼睛撒娇道:“哥哥，我饿了。”
“......”
几分钟后。
“哥哥，我真的好饿。”
“......”
沈启修一个斜睨，桃桃就可怜巴巴地回到自己的小板凳上坐着，手捂着肚子，一脸郁闷。
她不就是带了条鱼回来么？
走路好辛苦，补充点营养不好吗？
还是在家好，有爸爸妈妈会宠着她。
桃桃越想越委屈，眼泪不自觉开始在眼眶里积蓄，没一会儿，低低的啜泣声从角落里传来。
沈启修的眼眸动了动，还是不理。
夏怡在摄像机后看着两人彼此僵持只能干着急，给沈启修打手势他也当没看到似的无动于衷。
夏怡小声问：“我能过去吗？”
摄像师大哥无情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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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
不大不小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本来已经哭累了的桃桃一下子又嚎啕大哭起来，哭声一阵盖过一阵。
“......”
沈启修的脸色沉了沉，终于正眼看向了那条胖头鱼。
手机被没收了，食谱也没办法查，他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大概是当初老爸让他学做菜，他一口回绝：“用不上。”
果然话都不能说得太绝了。
“我做，别哭了。”
“嗯...”
桃桃眼泪汪汪地望着他，沈启修认命地叹了口气，克服了极大的心里障碍，才忍着腥气抓住了鱼的身子，平放在灶台上，凭借着微弱的记忆磕磕绊绊地刮去鳞片，剖开肚子取出内脏，然后把生姜切片塞进去，倒上些许料酒。
他看了眼竹篓子，桃桃还很贴心地带回了豆腐，大葱等，看样子铁了心只想吃这一道菜。
可现在，他完全不知道怎么进行下一步。
夏怡看他为难的样子，突然灵光一闪，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和记号笔，写上大大的三个字：煎鱼头。
沈启修会意，点燃了柴火，浓厚的烟呛得他往后退了好几步，咳嗽到眼泪都出来了。
桃桃从门外探出颗小脑袋，小心翼翼地问：“哥哥，要桃桃帮忙吗？”
沈启修立刻呵斥：“你不准进来。”说完他又连着咳嗽了几声。
“哦。”桃桃乖乖地缩了回去。
等油烧热了，鱼头下锅，刺得滋啦啦地响。
因为没有经验，沈启修给鱼头翻面时好几次都被油溅到，他拧着眉，硬是一声不吭地根据夏怡的场外提示，一步一步完成了胖头鱼汤。
早就饥肠辘辘的桃桃看到鱼汤被端出来时眼睛都亮了。
沈启修舀了小半碗，边吹边搅拌，待它凉了才推到桃桃面前。
桃桃端起来仰着头几口就解决了，喝完后还不停地咂着嘴，“真好喝，哥哥太厉害啦！”
沈启修没说话，低头给她吹着另一小半碗汤。
桃桃笨拙地把鱼头舀到碗里，学着他的样子呼气，然后把碗推过去：“哥哥也吃，哥哥辛苦了。”
沈启修看着卖相不是很好的鱼头汤，小小地抿了口，盐的分量没控制好，有点偏咸，好在不是很腥，只是看桃桃合着饭一碗接一碗地吃，让他也觉得这汤似乎也没那么难喝。
吃饱喝足了，桃桃也心满意足了，哒哒哒跑到床上，裹着被子偷笑。
村庄里的夜晚是静的，却也伴着阵阵虫鸣和蛙叫声，星星在黑夜里闪烁着，像是偷走了秘密，正害羞地交流着。
夜深了，家家户户都关上了门准备休息了，天花板上的白炽灯亮着微弱的黄光，一闪一闪的，随时就要熄灭似的。
经过大半天的折腾，桃桃已经撑不住快要阖上的眼皮，却还强打着精神喊道：“哥哥，快来睡觉啦！”
沈启修收拾好碗筷，闻声，擦干双手坐到床边，替桃桃捻了捻被子。
桃桃往里面挪了点位置，露在被子外的眼睛黑碌碌的，却盛满欢喜，“哥哥，桃桃下次会听话的，不会再带鱼回来了。”
沈启修拍了拍她的发顶，“睡吧。”
桃桃伸手抓着他的衣角，眼神期待，“哥哥唱歌给桃桃听好不好？以前都是妈妈唱给桃桃听的，不然桃桃睡不着。”
“...好。”
柔和的曲调慢悠悠的，宛如月光静静地流淌，沈启修磁性的嗓音更是给它赋予了一层魔力，没过多久，桃桃便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时间不早了，跟拍摄像也关了设备，打着哈欠往剧组安排的住宿区走，夏怡没跟上，靠在砖瓦墙面上，留意着屋里的动静。
沈启修靠在床头愣了片刻，忽然侧身去帮桃桃脱外套，他的动作生疏得有些笨拙，费了不少功夫才把她整个身子重新裹进被子里。
夏怡轻敲了下木门，“启修，你出来下。”
沈启修安顿好桃桃，蹑手蹑脚地走出来，小声问:“夏怡姐，怎么了？”
“手伸出来。”
“啊？”
夏怡叹了口气，抓住他的手腕抬起，果不其然，他的手背已经红了一大片，隐约有些起泡的势头。
“没有经验还乱来。”她从包里拿出碘伏和棉签，借着月光给他上药，“清创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嗯。”
随着她轻柔的动作，沈启修手背上传来了一阵阵刺痛感，他却像没感应到似的，宛如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他垂眸无声地看着她，慢慢笑了起来。
晚风明明是凉爽的，却为什么吹不散他心头的燥热？
他轻声喊她:“夏怡姐。”
已经开始上烫伤药的夏怡头也没抬，“嗯？”
“谢谢。”
“不客气。”涂好药后，夏怡收好药膏，递到他手上，叮嘱道，“以后我不在，你自己小心点，多好看一双手，留疤就不好了。”
“嗯，我知道。”
夏怡打了个哈欠，“时间不早了，快去睡吧，我也回去了。”
“好。”
月光下夏怡的背影慢慢被拉长，直至消失在地平线，沈启修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腕处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过了片刻，他才恍然转身回屋。
枕着双臂躺在被子里，他呆呆地望着房梁出神，周遭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一声蛙鸣。黑暗中，他忽然出声，声音很轻，很哑:“让我怎么能不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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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瓢泼大雨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伴着狂风，气温骤降不少，天空乌压压的，好似有发泄不完的坏情绪。
担心嘉宾的人身安全，节目组取消了外出任务，临时决定在屋内录制备，等待天气转晴。
六点半左右，沈启修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大概是感觉到寒意，他又回头替桃桃捻了捻被子，然后才一言不发地去洗漱。
夏怡跟着摄像大哥到屋子门口时，沈启修刚撑开伞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
她急忙喊住他：“启修，你要去哪？”
闻声，沈启修立刻收了伞，把胳膊上挂着的外套不由分说地披到了夏怡身上，笑道：“我准备去找你的。”
一旁的摄像大哥愣了愣，下意识看向手里的摄像机。
还好，没开机。
意识到有人在旁边，夏怡顿时有些窘迫，说了声谢谢后便拉开两人的距离。
沈启修没在意，只是再次撑开了伞道：“夏怡姐，我出去一下。”
“等...”
话没说完，他便疾步闯入了雨帘，脚下溅起的泥水与雨水碰撞后重新落回水洼里，激起一圈圈涟漪。
见状，夏怡一把扯过摄像大哥手里的伞，拢了拢身上的外套跟了上去。
呼喊的声音被雨声掩埋，夏怡只好紧紧追随着视线尽头里的背影，乡间的路泥泞不堪，不少次她都差点摔倒。
雨水太大，渐渐模糊了视线，而他的背影也忽然消失在转弯处，夏怡四下张望，也没能看到半个人影，前方是泥泞的破路，估摸着不便行走，她索性站在原地等。
雨滴打在伞面声声作响，扰乱着她的思绪，她低着头，脑海里涌现出桩桩件件暴雨天出行遭遇意外的新闻，她忽然有些心慌。
莫名地...担心他会出事。
“...夏怡姐？”
熟悉的声音响起，夏怡一愣，缓缓抬起头，雨水环绕下，沈启修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你...是在等我吗？”
“不然呢？”夏怡没好气道，“跑那么快，叫你也不应，你手还在受伤，不能见雨水你不知道吗？”
“我...”沈启修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他才想起手里拎着的袋子，“我去买鸡蛋了。”
夏怡这才发现他刚刚消失的地方是村里小卖部的方向，昨天开拍之前温沛给所有人讲了下地图，他居然就记住了。
买鸡蛋应该是想做早饭吧。
虽然撑着伞，他的衣角仍是湿透的，紧贴在身上，可他似乎并不在意，脸上挂着欣喜的笑，他伸出左手低声道：“夏怡姐，我们回去吧。”
夏怡看了看他，没动。
大概也意识到这样的动作不妥，他悻悻地收回了手，扯开话题道：“也不知道桃桃醒了没，我们还是快...”
“启修。”
被打断的沈启修愣了下，“嗯？”
夏怡转过身，一颗心总算落到实地，“下次别乱跑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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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走到门口，温沛便一脸焦急地迎了上来：“小夏，小沈，你们没事吧？怎么这么大雨还跑出去？”
“不好意思沛姐。”夏怡急忙道歉，“是我没提前打招呼。”
看到沈启修手里的鸡蛋，温沛大致也猜到了事情经过，“今天是特例，以后不许这样了，咱们毕竟是在拍综艺，还是要遵守规则的。”说完，她指了指厨房，“买都买了，小沈，你先去弄吧，吃完了再开机。”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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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蛋还算简单，没花多久几人便解决了早饭，夏怡帮忙收拾桌子，沈启修先去房间里备采。
桃桃跟在夏怡后面追问：“姐姐，你真的不留在这里了吗？”
“姐姐还有工作要处理，有空的话再来看桃桃好不好？”夏怡蹲下来捏她的脸，“何况，不是还有哥哥照顾桃桃吗？”
桃桃立刻瘪了嘴，“哥哥坏，都不给桃桃吃第一个鸡蛋。”
夏怡有些哭笑不得，“姐姐不是把它给你了吗？”
“不是哥哥给的，桃桃不开心。”
正想着找什么理由安慰一下桃桃受伤的小心灵，那边的工作人员便喊桃桃去备采了，沈启修从房间里出来，笑着喊她：“夏怡姐。”
“......”桃桃一脸幽怨地盯着他，经过他身边时，特地停下来气呼呼地哼了声，弄得沈启修一头雾水：“你又怎么了？”
回答他的还是稚气的一声“哼”。
夏怡笑道：“小孩子闹别扭了，等下你哄哄她。”
沈启修扯了下嘴角：“不哄。”
无奈，夏怡把他拉到角落里，“启修，我让你上这个综艺，不是一定要你演什么耐心温柔，但你也不能故意在镜头前对桃桃冷声冷语吧？这样下去，到时候节目播出，会对你的口碑造成不利影响的。”
“夏怡姐，我不是故意的。”沈启修否认道，“我本来就这样。”
“那怎么昨天桃桃一哭，就给她做鱼汤了？”
沈启修噎了下，含糊道：“我是怕她吵到邻居。”
夏怡笑了：“是吗？”
这村子面积不小，但住的人并不多，加之家家户户耕种田地，所以屋子和屋子之间隔着一定的距离，桃桃哭声再大，顶多是吵到领居家的土狗。
明明心软，却总是嘴硬。
夏怡脱下外套还给沈启修，调侃道：“刚才桃桃吃我的醋，说你没把第一个鸡蛋给她。”
沈启修不以为然，“一个月才刚开始。”
“以后每天的第一个，都是她的。”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不想出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