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L》守天

31、三十一

　　韩羽作为一个老师很努力对欲行进行指导，于欣也很努力地画画；他几乎就住在了我们家里，他们不停地画；除了吃饭时间。这种努力的过程，不自觉会影响到周围人，让周遭的人也会绷紧神经。
　　我不敢询问他们的进度如何，只能持观望态度；吃我的饭，处理我的工作。
　　偶尔，当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也不错；这些事，实在不是我这类人能参与进去的。

　　对我来说，时间还是照着原本的速率；匀速直线前进着，突然某一天；韩羽很激动地告诉我，于欣的作品已经和我赞助商同学给的比赛表格一起邮寄出去了。结果，大概会在一个月以后发布。我很不赞成他们这样翘首以盼地等结果，因为经验告诉我们；你越是在意一件事，越是认真地在等待；等待的时间就会像拉糖机上的麦芽糖一样无限倍地拉长。不在意的话，它反而嗖地一下就过去了。
　　至少，对我来说；这一个月真是嗖地一声就过去了。除了每天要看到韩羽在日历上用红笔划去昨天，让我对这些时间稍微有了一些具体的印象。
　　网上第一时间发布的获奖信息，结果不出我的所料。
　　于欣的名字，在第四行的优秀作品奖的名单里。细细算来，大概是第十二名。我早就料到，作为赞助商推荐的作品；不会没有任何的奖项，也绝对拿不到韩羽所预计的一等奖。
　　说韩羽没有失望是不现实的，她这些日子几乎是把于欣当成亲生儿子一般；倾注了自己的所有心力，大概于欣本人也没有韩羽对这个结果来得失望。
　　几天后，ＥＭＳ邮递来了于欣的获奖证书。
　　那天，我开车带着全家和于欣一起到了离我们居住的城市最近的一座海上城市的迪斯尼乐园；说近，我也在高速上连着开了三个小时。
　　我基本是负责跟着婴儿车里的豆豆，保姆看着豆豆。
　　“豆豆有我看着，你去跟他们玩去吧。”我对保姆说。
　　保姆年纪也就是十八九岁上下，腼腆地对我说：
　　“那怎么好意思，收了老板您的工钱还去玩。”
　　我不跟这个小保姆多说话的其中一点原因就是她老喜欢称呼我为老板，对于这个称呼；我只能说是敬谢不敏，我摆摆手：
　　“没事，当陪陪他们；我担心太太的身体，没办法陪于欣玩太多东西。”
　　保姆其实早就跃跃欲试，她也没再拒绝；把豆豆的东西都放在哪里交待给我了一下，就去找韩羽他们了。
　　我坐在漆成绿色的长椅上，看着被放在硬质塑料便携摇篮里的豆豆。实在是无事可做，本该带笔记本出来；用这段时间再做一个计划图表的。我不自觉地掏出外套口袋里的烟盒，拿出一支烟；才想起为了豆豆已经戒烟，打火机都被我自己扔了。只能悻悻地把烟再塞回烟盒，放回口袋里。随手抓起一只棉布鸭子，跟豆豆玩起来：
　　“豆豆，喜欢鸭子不？”我问，明知道小东西没办法用语言回答。
　　小豆豆肉呼呼的手一把抓住鸭子的嘴巴，噶地嘴巴里笑了一声。
　　“哇，你学得真像；豆豆，爸爸都学不了这么像。”我失笑，自己怎么能这么旁若无人地跟个没长乳牙的孩子对起话来。
　　也不知道是直觉还是第六感，我抬起头来；看见一个人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她的还是长长的头发，穿着连衣裙；跟原来几乎没什么区别。
　　她显得局促而谨慎，与我和豆豆的长椅保持着一段距离；没有要靠近的意思，也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真巧。”我说。
　　她微微点头，低着头；手指轻扯着绣着花的裙边。
　　“和朋友一起来的？”我问。
　　“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你们。”姜莉说，看得出这段时间她已经改变了很多。
　　“韩羽要带着她的学生一起来，我就只能作陪了。”我随手把豆豆身上的毯子掖好。
　　姜莉看到豆豆笑起来，问：“好可爱的宝宝。”
　　“我和她的孩子，当然可爱。”我想也没有想就了说出来。
　　姜莉的笑变得有些尴尬不再说话。
　　许久。
　　“其实，她如果知道你真正是如何对待我的；就能明白你是多么爱她的了。”姜莉说着，这回她看着地面；也看不出她表情如何。
　　“我想，她能明白。”面对姜莉，我只能用无奈来形容；我也希望自己不用再面对她，我总是不能先一步发现她而后避开，大概就是我的失败之处。一次次地拒绝同一个女孩，让我总是有一种罪恶感；当你不用面对她的时候会忘得一干二净，当她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这种罪恶感又清晰得让人无所适从。反过来想，其实；我一直都在伤害着姜莉，用她的眼泪证明了我的冷酷。由衷地我希望，她能够有一个幸福的归宿；而我清楚地明白，那个归宿并不是我。
　　姜莉抬起头，看我；轻轻抿了抿嘴，挤出一个笑容：
　　“不用这么紧张，我正好跟男朋友路过；来看看你。顺便来道歉，一年前的事；我挺抱歉的。说实话，我还不太敢面对你的那个她；看在我们也算朋友的份上代我向她道歉吧……恩，还有；是想告诉你，我已经不喜欢你了；原来可能还有一点点地喜欢，现在已经一点点都不喜欢了。不说了，我男朋友要等我了。”
　　姜莉背转过身去，朝着来的方向跑去……
　　不久，几个结伴的女孩拿着冰激凌从我面前经过：
　　“姜莉这家伙说是大伙一起出来玩，自个一个人跑没了。”
　　另一个女孩说：“是啊，说是看见原来她暗恋的那个人了；跑了。”
　　“啧，听说那个人都结婚有孩子了；她也真是傻，为了那个人还是不肯谈恋爱。”
　　女孩们谈论着。
　　我想，姜莉她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一个真正爱她的人。

　　韩羽带着一罐红茶坐在我身旁：
　　“怎么样？无聊么？”
　　我微微摇了摇头，接过红茶瓶打开喝了一口。
　　韩羽忙把打开的红茶拿回去也喝了一口后俯身问另一边的豆豆：
　　“豆豆，有没有看到爸爸跟别的女孩子搭讪呀？”
　　豆豆一脸无辜地睁着眼睛愣愣望着韩羽。
　　“怎么样？”我问。
　　韩羽窃笑一把搂过我脖子，凑在我耳边悄声道：
　　“豆豆告诉我，爸爸刚才跟一个漂亮年轻的女孩子说过话了；不过呢，爸爸对那个女孩子说自己最爱的人是妈妈。所以呢，我这次就原谅爸爸你了。”
　　我听了这番话，摇头直笑……突然间，发觉原来这就是爱……

作者有话说

　　爱是什么，爱是宽恕。
姜莉终于明白自己的爱是无望了，她需要给自己一个解脱。
韩羽也明白到自己如果没办法宽恕，总有一天会突然发现爱人真的就此从自己身边消失。
都别让自己活得太累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