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大年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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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鸟和叶上虫隐退一个冬天。
放下心中执着。
驱族南飞，蛰伏安眠。
留下一片祥和净土。
它们待来年春天，
眉眼低垂之际，又是你。
剑拔虏张，反反复复。
暖阳升起，
见证它们一次又一次的殊死搏斗。
晚风有情。
吹散它们绵绵的愁。
世界都被它们牵动，开始复苏，只是现在还是冬天，就连最习惯早起的人都拜倒在冬天的裙下。
起床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喝死？揉眼？伸懒腰？
不，是吐槽一下已经发酵一晚的火锅。
新一代生化武器。
“我滴妈，这什么味儿，酸臭酸臭的。”顾全捏住鼻子，一张有点英气的脸皱得像昨晚的腐竹。
他闻到的可能不止有锅里的味道。
他和张伟李季挤在一条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毯子上，三个人有横卧，有侧躺，有平趴，睡得跟叠罗汉似的。
不巧，他的鼻子旁边有只脚。
“你们两个起开。”他把另外两个推开，穿上鞋进了卫生间。
很快，清爽的流水声洗涤这个昏昏沉沉的工厂。
“啊——”许嫣浑身上下连每一跟发丝都在尽情伸展，不过她感觉有些不对劲，毯子有些硌人，“好难闻啊。”
她睁开眼，眼前是一张白净充满少年感的脸。
四目相对。
“哎呀我去。”
许嫣吓得向后一哆嗦，沙发不大，黄健宇怕她摔下去砸到徐桧，下意识抱紧她，但是紧密贴合的两人让某些触感无限放大。
黄健宇紧张得僵硬住，一直保持侧卧拥抱的姿势。
“芋头，我还想再睡会儿，要不你也去刷个牙。”许嫣小声地说。
他们是第一次经历这样戏剧性的事，两人都耳根子通红，黄健宇为了方便些，特意翻越沙发去的洗手间。
许嫣看黄健宇离开，马上起身想告诉徐桧刚刚发生的。
徐桧和叶爽谢晓艳睡着昨晚放桌子的毯子上，徐桧和谢晓艳睡在靠沙发的一侧，叶爽睡在桌子下面。
许嫣和黄健宇闹出的动静不小，谢晓艳和叶爽都睡眼惺忪，但是徐桧依旧蜷着像只虾，乖巧可爱。
三个人一张毯子确实挤，谢晓艳起床时不时会蹭到叶爽，许嫣以上帝视角看得很清楚。
于是，单纯的许嫣小朋友问了一个问题。
“小叶子，你是不是不行啊？”
“啊？”
叶爽没反应过来，谢晓艳皱眉想了一下，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们两个打什么谜语呢？”叶爽不解。
声音离徐桧很近，她可算醒了。
“什么谜语啊？”徐桧的大脑正在开机，她此时的声音奶奶的，听上去很像撒娇，“嗯，什么味道？”
某人听上去像是在叫.床。
“我上个厕所。”叶爽裹紧衣服往洗手间走。
“怎么了？”徐桧支起身，睁开略微粘稠的眼睛。
许嫣不知道，谢晓艳摇头笑了笑，起身收拾昨晚留下来的烂摊子，徐桧从衣服里摸出一支烟。
烟里不是烟草，而是草药。
冬天渐冷，徐桧的后遗症越来越严重，徐向近给她定制了一种烟。
烟里的草药可以驱寒，固本培元，而且还有一股香味儿。
没一会儿，张伟突然从洗手间出来。
“我要不看我身上穿的棉袄，我他妈还以为春天来了呢。”
李季出来也是一脸晦气。
“咳咳。”谢晓艳暗示他们别带坏小孩子。
不过许嫣作为当事人刚亲身体验一把，徐桧在这样时候也发挥了她秒懂的技能。
姐，你的格局终究还是小了点。
今天是大年二十九，按规矩年夜饭是要和家人一起吃的，他们几个昨天聚了一餐，今天打算玩一天，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在开启伟大的一天之前，先填饱肚子才是关键，工厂离许嫣家很近，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许嫣家里蹭饭。
许嫣住校的原因大概就是远吧，她家住在老城区，一条石板台阶就可以连接起两栋楼，延长到一条街，不得不说这种设计很绝，房子高低参差，青砖红墙，明明很相似，但徐桧总觉得这里比别墅群更好。
多了几许人情味和市井烟尘。
许嫣妈妈是个风韵犹存的美女，有一种江南女子温柔的气质。
“坐过来，这里可以坐。”
人一次性来得太多，许嫣妈妈站起来想把凳子让给徐桧。
“不用阿姨，我站着吃才吃得多嘛。”
徐桧一手抓包子，一手拿粥碗，吃相文雅早就抛到天边，带着些蒸笼木头味的包子比连锁店里精巧细致的好吃多了，她的饭量平时不过一碗饭，但是今天好像吃得有些多。
“徐总，你吃第四碗了吧，别撑着。”李季掀开盖想再拿一个包子，却看见徐桧叼着包子在盛粥。
“快快快，大聪明你快坐到这儿来，再不坐下你就把许嫣家的锅吃穿了。”叶爽扒拉完最后一口，拉徐桧坐到他的凳子上。
徐桧腮帮子气鼓鼓，一群人笑了。
“好了，多吃才能长身体，你们看徐桧多瘦，不像嫣儿。”许嫣妈妈笑完开始打圆场。
“妈，我不胖。”许嫣抗议，她捏了捏自己的脸。
“好了，都赶紧吃吧。”黄健宇宠溺地说。
“哦。”
徐桧注意到黄健宇开口后，许嫣妈妈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阴沉。
唉，芋头的漫漫追妻路啊。
吃完饭，一群人或蹲或站或坐在石阶上发愁。
繁忙厌倦的时候，总说要出去好好玩一次，但真正出来了，又不知道能去哪里。
只觉得世界广阔，宇宙浩瀚。
简称吃饱没事干。
叶爽无聊，他拿出手机翻看智学网成绩，发挥稳定，政治又是不及格，老班几次劝过他让他改科，叶爽现在在五十名内，如果放弃政治，对他的排名几乎没有什么影响。
“出成绩了，你们俩考得怎么样？”
许嫣从地上弹起，面对着身后一个三角区，小心翼翼地拿出手机。
“嫣儿，别那么紧张，考不好下次再来呗。”顾全说。
徐桧不紧不慢地点开页面，年级排名A1。
“徐总牛逼，又是第一名。”
黄健宇看着熟悉的页面，熟悉的排名，徐桧毫无波澜的表情他也觉得熟悉。
六年前的他本该成为二中的骄傲。
谢晓艳听叶爽和徐桧讨论起成绩，默不作声，尘封的愧疚比老城区的北风还要凛冽。
六年前的她亲手毁掉一个男孩的锦绣前程。
“啊啊啊啊。”墙角的许嫣突然叫起来，“A2，A2，我进前五十了，太好了。”
她举着手机，用手指着上面不太大的“A2”，在每个人面前炫耀。
“恭喜恭喜。”众人祝贺。
“下一场我就可以和桧姐一个考场了。”许嫣扒拉开叶爽，站到徐桧旁边，“桧姐，我想考南大，你呢？”
“现在聊这个有些早了吧。”叶爽说。
“我也想去南大。”
“七百多分上南大，徐总阔气。”张伟看不懂徐桧的操作。
南大是她和杭晶晶约好的地方，分数考得高只不过是想开学去姜中晃一个星期。
“欸，说到成绩，我想起来了，二中前面那条街有电玩城，咱们可以去那里。”徐桧提议。
“额，行啊。”
黄健宇虽然答应地爽快，但是本意并不想去，那一片有些人和他有过节。
张伟他们也都知道，不过看黄健宇答应，也不好再说什么。
电玩城在商场六楼，一楼卖的是些小商品，许嫣徐桧一看见就走不动道，内心某种女性的本能在召唤她们。
两个先买了杯奶茶，接着就消失在琳琅满目的商品里。
谢晓艳挣扎了几分钟，之后实在忍不住也走进去，人来人往的商场只留他们五个大老爷们坐在公共座椅的开团战。
战况激烈，对面ID为“周公子鑫”的玩家把把都是MVP，连跪几把后几人失去兴趣，转而开始闲聊。
“头儿，你什么时候和嫣儿修成正果？”李季问。
“就是，这都几年了？”张伟附和。
“不可能的，许嫣妈想让她有个稳定点儿的生活，我们这种人不配的。”
黄健宇很现实，他认同许嫣妈妈的想法，作为一个男人如果连安全感都给不了那还谈喜不喜欢，他就给不了，他身上的污点不配让他和许嫣在一起。
“那你呢？”黄健宇问叶爽。
“我？什么？”
“你当我们瞎啊，看不出你和徐总那点儿事。”顾全说。
“我和杨……徐桧不可能，她有中意的人。”
“啊，真的？”张伟他们好奇的问。
徐桧不是个藏着掖着的人，但是他们出来没有听她提起过。
“那人的名字是不是hjj？”
黄健宇看见过徐桧手上的手链，那时候他就猜那是不是一个对徐桧很重要的人。
“嗯，人家是学霸，在姜中呢。”叶爽叹了口气。
“我还挺羡慕你的，可以为了一个人去努力，把她当做目标，明明知道不会有结果还是要去做。”黄健宇说。
“你们自由自在的不好吗？”叶爽不觉得他有什么可以羡慕。
“我现在都后悔死了，那时候成绩差就想出来混，结果现在都二十了，还没混出个样子。”顾全说。
“我爸死的早，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不容易，她病了家里没钱，我要不出来混，拼命赚钱，那我得对不起她一辈子。”李季说。
“我是跟着头儿和姐的，要没有他们，我家的小店几年前就被那群人砸了。”张伟说。
一个人身上一段故事，谁都能比你可怜，谁都能比你幸运，你嗤之以鼻的或许正是谁昨晚梦到的。
五人的闲聊至此，他们默契地拿出烟，烟雾吞吐间是过去与现在的交缠。
三人团几乎逛遍了每一个货架，许嫣的钱不多，买了一个保温杯和一个发圈，谢晓艳买的是耳环和一堆化妆品。
大聪明就不一样了，每一个货架都拿了一样商品，凡是盯着超过两秒的东西都觉得合眼缘，付款的时候收银员都惊呆。
三个人从来看见椅子上那几位在吞云吐雾。
“你们总算完事儿了。”顾全抱怨。
“大聪明，你把人家店抢劫了？”叶爽看徐桧手上拎的大包，怕是甩过去都能出人命。
“不是去电玩城嘛，走啊。”谢晓艳说。
唉，和女人出来的男人。
电竞城很吵，从电梯出来，这一层都环绕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许嫣和张伟几个蹿得像耗子。
“哗啦啦——”流水般的游戏币高调地炫富，徐桧明白刚才许嫣为什么想买不敢买，她把钱攒着兑了一百游戏币。
“嫣儿，一百玩得了吗？”李季问，“多的不能退。”
“没事儿，我和桧姐一起。”
平常在学校徐桧出入自由，她总是给许嫣带吃的，许嫣今天想请徐桧，虽然她刚刚才因为徐桧的进货式购物而自卑了一小会儿。
在电玩城这种自由度高的地方，大家就“各奔东西”。
许嫣第一个“注资”的地方是抓娃娃，尽管徐桧一直认为这就是交智商税的玩意儿，但是一旦上手就停不下来。
明明知道要挑近的，容易的，但是她们就是抓自己喜欢的，在角落的，在缝隙的，甚至看不见的。
“大聪明抓几个了？”叶爽从篮球区走过来。
“两个。”
“不错了。”
“四十八个硬币。”许嫣用手笔画。
“还不到半个小时，你们也太能造了。”
“你管呢。”徐桧拉起许嫣的手向其他地方走，“哼，别理他。”
她们穿过一个门，门这边是谢晓艳在跳舞机上跳舞。
跳舞机——社死的一大好手。
跳得好的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跳得不好的只希望它能有个单间。
徐桧对谢晓艳跳舞的映像，还停留在之前酒吧的擦边球，但是今天谢晓艳足以用风情万种这个词形容。
谢晓艳穿着羊羔绒的外套和高腰牛仔裤，敞开的衣服随着她律动衬托出她迷人的曲线，手部和脚下都踩点精准。
真好奇她在酒吧为什么跳那种舞？
“how you like that……”许嫣激动地看着谢晓艳，情不自禁地蹦起野迪，“桧姐，你也去跳呀，你跳舞可好看了。”
“我不会这个。”
你桧姐已经隐退多年，现在让我跳不是为难人嘛。
“那你会哪个，选一个吧。”谢晓艳对她说。
徐桧记得的只有一个，但是她不知道跳舞机里有没有。
自从萧天傲宣布订婚，无论她在外面出入什么样的场所，网上都没有一点水花，徐桧不知道他们在背地里花了多少钱，但是有傻子肯花这个钱，她又何乐如不为。
“雨檐童话，我好久没跳过了。”谢晓艳说。
“那要不换一个。”
“没事，一起一起。”
有什么比看一个美女跳舞更快乐的事，那就是看两个美女跳舞，音乐想起，附近观看的人比刚刚还要多。
想来这曾也是一首大火的歌，那次晚会上一起的九个人，现在只有叶爽还在身边。
叶爽也忍不住在人群中驻足，徐桧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极了那时候，但是音乐质感不同，灯光位置不同，身边的伴舞不同。
又觉得与那时不同。
五分钟跳完，徐桧和谢晓艳有些累，两个人准备去换一项，人群中三个男生拦住她们。
“小姐姐，你们跳的好好看啊，可以留个微信吗？”开口的是一个戴口罩的男生。
“好啊。”谢晓艳爽快的回答。
徐桧也觉得没什么，可刚把二维码打开，叶爽就从后面搂住她的脖子。
“对不起，我女朋友不同意。”
三个男生看叶爽脸上写着“你欠揍”，略显尴尬，谢晓艳解围。
“既然她名花有主，那今天就是便宜我了，加我吧。”
等三个男生走远，叶爽在徐桧开口前先抱怨。
“欸，现在的男的都怎么回事，看见好看的就把持不住了，真不要脸。”
“叶良辰同志，你是准备脱离男性这个群体了吗，看来以后要叫你集美了。”
“我这是为你好，帮你筛选出优秀的男性。”
徐桧冷笑两声走开，谢晓艳指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电竞城出来，他们又在KTV浪到午饭点。
一轮讨论下来，从肆夜包间变成大排档，黄健宇他们都是吃惯了重油重盐的人，肆夜那种讲究的地方他们吃不惯。
只是叶爽怕徐桧肠胃受不了。
大排档环境一般，但从门口经过就能闻到里面厚重的味道，翻炒闷热的酱油，勾芡深沉的淀粉，撒泼潇洒的辣椒……
他们找了一个里面的位置坐下，离厨房近也暖和。
叶爽不习惯这种地方，桌上随手一摸就是厚的抹不开的油腻。
“您好，请问吃点什么？”一个阿姨拿着小板板招待他们。
“都别害羞想吃啥就点啥。”张伟说，“算我的。”
这家店就是他家的，开了有些年了，顾客人来人往，不少。
“可别，我最怕别人说这种话，贵的我都不敢点了。”徐桧实话实说。
“嗯，张哥，我也是。”许嫣说。
“平常我不说什么，但是今天我赞成。”黄健宇说。
张伟没办法，最后商量好AA。
八个人点了五菜一汤，大排档效率很高，不出十五分钟菜就上齐，沾张伟的光，老板娘还送了几瓶啤酒。
其间还有人打趣道，看，张哥的实力已经足够碾压叶爽。
食不言寝不语简直就是放屁，说这句话的人一定没朋友或者没和朋友吃过饭。
“来，今天敬张哥。”黄健宇举杯。
“敬张哥！”
一群人抢着要敬张伟，把他老脸搞得通红，怪不好意思，大家都笑了。
一个温暖的冬天呢。
饭局接近尾声，又一波客人从外面进来，总共六个人。
“老板娘，点菜。”寸头喊。
张伟妈妈在给另一桌客人找零。
“妈逼的，耳朵聋了吗？”花臂把桌子拍得很响。
许嫣被吓了一跳，搂紧身边的谢晓艳。
张伟看不下去，他拿起板子去给那一桌点菜。
不过走到他们面前，他就后悔了。
“哟，张伟，怎么，跟着黄健宇那家伙混不下去了，准备接受家业了？”一个戴墨镜的说。
“欸，李哥，黄健宇不就在哪儿吗？”花臂偏头看见坐在里面的黄健宇。
“嗯，鸭子出来觅食了。”红毛嘲讽。
六个人哈哈一乐，笑完就站起来向他们那桌走，店里的客人被这阵仗吓走。
老板娘怕发生什么，想劝几句，不过李季起身把老板娘带到厨房，叮嘱她不要出来。
和黄健宇混在一起的人，他们多多少少都了解，不过徐桧和叶爽看着面生。
“黄老板，这是从哪里新找来的鸭子，皮相不错。”红毛仔细观察叶爽。
戴墨镜的打上徐桧的主意。
“小妹妹，没成年吧？”
“没。”徐桧淡淡地回答，她暗地里按住叶爽蠢蠢欲动的手，现在还在张伟店里，如果真动起手来，阿姨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再加上许嫣不会干架，容易吃亏。
“哟。”戴墨镜的很少能遇到这么淡定的女生，“小妹妹，是个雏吧，要不跟着哥。”
“谢谢，我不是雏。”
苑清给徐桧留下阴影，她不喜欢有男人对她耍流氓。
“没事，哥不嫌弃，跟着哥包你能过上好日子。”
徐桧真想把他两只眼睛扣出来，她的一双鞋就够他买几百副墨镜了。
“好啊，我跟你走。”徐桧说。
“桧姐！”许嫣喊。
徐桧使了个眼色，她想把戴墨镜的先带出去。
谢晓艳抱紧许嫣，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哈哈哈，有眼力见儿，走，哥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戴眼镜的也不客气，冷不丁地把手放在徐桧的屁股上。
几乎是一瞬间，徐桧呼吸一滞，全身有些微微的战栗，叶爽看情况不对，从桌上抄起啤酒瓶砸向他的头。
瓶身四分五裂，碎片泛着一种通透的绿，撞击地面的声音中人群中尤为刺耳。
收紧的气氛被引爆。
黄健宇站起身，趁还没人反应过来，抓住戴墨镜的领子，把他往外扯。
五人看老大被拉出去，准备联手，张伟李季顾全学着黄健宇把他们赶到外面。
叶爽想看看徐桧状态怎么样。
徐桧不说话，她也从桌上拿起一个瓶子，跑出去。
叶爽默默在心里说了句“阿门”，然后就追出去。
外面一片混战，不过往来的行人却当做没看见，自顾自地忙着，好像这就是一件小事，每天都会发生。
他们这边处于劣势，不过徐桧和叶爽出来，两边也算六比六。
公平。
戴墨镜的头被锤了一通还能打，黄健宇腹背受敌不过能应付过来，徐桧出来直奔戴墨镜的。
“小妹妹，还想着哥呢。”
徐桧不想废话，她下蹲一记扫堂，直攻他下盘，戴墨镜的不察，踉跄几步跌坐在地上，徐桧举起啤酒杯砸向他的头。
同一个位置。
“杨卉，别出人命。”叶爽抽空提醒她一句。
戴墨镜的头上渗出血，沿着他的脸流下，徐桧不想理会，她踩住他的大腿，一手抓住他的头发，一手握拳打向他的腹部上方。
他直接咳出一声，随后昏过去。
徐桧还是不放过他，想继续揍，还好叶爽及时阻止。
“你滚蛋，我要弄死他！”
“杨卉，冷静，想揍人那边还有几个。”
叶爽觉得徐桧现在不受控制，不过刚好，和他过招的红毛见老大倒在地上上前去扶，叶爽松开徐桧。
红毛背对徐桧，徐桧一脚蹬在他的大腿骨上，红毛下跪，她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下一秒徐桧曲肘捅在红毛背上。
红毛大叫。
屋里的许嫣看得热血沸腾，连谢晓艳都想拍手叫好。
“姐，我们好废物啊，团战都没我们的份儿。”
“不给他们添麻烦就不错了。”
饭后运动没持续多久就结束，最后以黄健宇阵营胜利而告终。
“徐总，哈，你也太猛了，李华那孙子没死吧？”黄健宇有点接不上气。
所有人都看向徐桧，但是徐桧木木的，眼神有些空洞，叶爽知道她这是吓着了。
他靠近，张开双手抱住杨卉，嘴里说:“大聪明，没事儿了，他们走了，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大家看叶爽和徐桧的样子心里的痛快转变成担心，都呆在原地不敢动，偶尔有几个行色匆匆的人会停下看上一两眼。
过了一会儿，杨卉开始哽咽，眼睛像春天回暖时的水龙头，冻结的水终于流动。
杨卉把头埋进叶爽的颈窝，高度刚好，被风吹过脸格外的冷，叶爽有些燥热。
他们进店，徐桧仿佛一只受委屈的小狐狸，乖巧地坐在椅子上，抿嘴不停抽气。
看得谢晓艳母爱泛滥。
徐桧脑子渐渐清晰，见大家都瞧着她，问:“我们……嗝，下午去干什么？”
他们还以为徐桧要说什么，听她问这个问题他们都松了口气。
“嗐，头儿说去郊区，怎么样？”顾全说。
徐桧点头。
“坐车吗？”许嫣问。
“不，开摩托。”黄健宇说。
叶爽有些担心杨卉，苑清还没有拆除，要想去郊区必定是要经过那里的。
“那个，我和徐桧一辆车，我没驾照，但我会开。”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大年二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