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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滚tm的不用 ...

  •   听到张星竹说了一声“没”,安良才算松了一口气,只是受了点伤还好说,如果是被……用强的,那会是一辈子的心理阴影,看张星竹也不像是隐忍撒谎,因为裤子还好好的穿着呢。

      安良冷静了一些,反抓住张星竹的手腕:“星老师,你让我看看你的伤。”

      “不用……”张星竹下意识想要躲避,可是安良却紧紧按着他的手,硬是一把扯开了张星竹的衣服。

      只不过是浅浅的刀痕,不是扎进去的,因为划破了皮肤所以会流血,安良这下是彻底放心了,就在刚刚他还想要立即抱起张星竹送去医院呢。

      就算只是划破,动了刀子了也应该去诊所处理伤口,安良微微蹙眉,对张星竹说道:“去诊所吧,我家诊所晚上有人值班,去处理一下伤口,王斌那帮驴cao玩意儿,我明天去找他们算账。”

      “不是他们干的。”张星竹终于开口了,这个时候除了坦诚一点,他想不到别的办法让安良别去找王斌他们麻烦,本来就跟王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星老师,他们那帮地痞流氓,五二混子,你别维护他们。”安良心里认定了是王斌他们找事儿,根本没往张星竹自残这件事情上想。

      张星竹嘴有点干,舔了舔嘴角:“真不是他们干的。”

      安良有些怒了:“你别替他们说话!”

      张星竹也跟着提高了嗓音:“是我自己割的!不是别人!是我自己!如果你没来,我还会割上几刀!因为只有这样我心里才能舒服一点!所以不要找别人的事儿,跟别人没关系,是我自己,我自己要割的!”

      说完这些话,张星竹用力喘息着,每一次喘息都带着身上的两道伤口疼痛。

      他习惯了这样的自残,这是从小到大他用过的发泄的方式之一,他身上深深浅浅的刀痕不止这两道,上了大学之后极少回家,看着张秋萍也只不过是用电话的方式,那段时间他轻松一些,已经很少做这种自残的行为了。

      今天晚上,他看着张秋萍开心地拿了三副碗筷,然后像个真的,不对,就是真的精神病一样给旁边空空如也的位置上的“爸爸”夹菜,和那个不存在的人相谈甚欢,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其实每一次张秋萍这样发病他都会害怕,像是家里住了一个鬼一样,他怕得心里觉得堵得慌,所以他难受得睡不着,所以他不管不顾地在张秋萍睡着之后出了家门,又一次用自残的方式来发泄。

      以前不会被打扰的,他以为这个永远阴暗漆黑的小巷子不会有人过来的……

      听到张星竹的话,安良下意识低头去看安良露出的大片胸膛,一直到小腹,一些肉多的地方,仔细看是真的有很多交错的疤痕,有的淡,有的重,刚刚因为血模糊了张星竹的皮肤,所以他没注意。

      所以……

      一个意识蹦到他脑子里:张星竹有自残倾向?!

      不,不是倾向。

      是自残行为。

      安良怔怔地望着强忍着眼泪和疼痛的张星竹,他只觉得张星竹眼神里全部都是绝望,这样的眼神他接触到了也会萌生出一种想要现在就去死的冲动。

      “星老师……”安良很想现在就抱抱张星竹,可是他忍住了,他知道张星竹现在身上有伤。

      “别问。”张星竹闭上眼睛,现在连眼泪都没了,除了身上的伤,真没人会相信刚刚带着绝望眼神和泪水的人是他,他语气平静下来:“别问为什么,也别跟别人说,尤其是你爸你妈还有我妈,就当不知道,成吗?”

      不用猜安良也知道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且这个原因折磨得张星竹在无人之处活得绝望而又痛苦,只不过从来都不表现出来。

      这个原因,安良很想知道,疯了一样想知道,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张星竹这样折磨他自己,需要用自残的方式才能排解。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问,如果有一天张星竹想要告诉他,他会很愿意倾听,但现在不能问,问了可能张星竹的情况会更糟糕,他一屁股坐下来,就这样凝望着张星竹,很久之后才说道:“我不问你为什么,也不会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情,但是我不能装作不知道,你的伤……”

      “割得不深,只是轻轻划了一下,很快自己就会结痂,没事儿。”张星竹淡淡地说道,语气淡漠地好像受伤的根本不是他自己一样。

      “不行,需要消毒。”安良抓住张星竹的小臂要扶他起来:“你现在跟我回家,不进家门,就在外面找个地方坐着,我回去拿纱布和酒精和碘伏。”

      张星竹最害怕这样被人照顾的感觉,因为他害怕被别人关心和理解,他会有一种被剖析了的感觉,会有一种很快自己所有隐藏的秘密都会被公之于众的感觉。

      他不需要别人给他处理伤口,因为他就是想要痛,怎么割能带来疼痛却不至于引发感染之类的,他最有经验。

      他只想这样自己一个人承受痛苦,而不是来一个人在旁边看着自己痛苦,或是替自己缓解痛苦。

      “不用。”张星竹撑着墙站起来,全程没有接受安良的一次扶:“安良,别管我,今晚过去就好,明天,明天你再见我就跟平时没区别了。”

      “不行,我说不行!”安良有些狂躁地朝着墙踢了一脚,说不上来脚疼不疼,反正就是觉得心里疼:“我现在,必须要给你清创上药,张星竹,你听清楚了吗?必须,如果你不配合我,我就把你的事情告诉你妈。”

      “不行!”

      “cao!现在是你有把柄在我手里!”

      “安良!”

      “你别跟我生气!”

      两个人吵起来了,但很明显,因为疼痛,因为悲伤,张星竹吵不过安良。

      吵不过,明明就可以用打的。

      张星竹不是表面上的小白兔,像安良这样的他可以一打五,没错,暴力也是他发泄的一种方式。

      上学的时候就是,乖乖学生不过就是他给自己的伪装,是给张秋萍看的,是给邻居们看的,是给老师们看的,实际上,在某个昏暗之处,他可能打翻了很多人。

      可是……

      不想打安良,不想把自己的暴力倾向展现给安良看,也不想因为这样伤害到安良。

      张星竹可以分得清好坏,他知道,安良是对自己好才会这么激动。

      “我上药。”张星竹重重地喘着气,最后还是妥协了,他不能让张秋萍知道自己的情况,因为自己的问题可能会激发张秋萍的癔症,那样之后会有什么后果他也不清楚,所以他只能妥协:“你别告诉我妈,也别跟任何人讲,我听你的,上药。”

      安良扶着张星竹回到了家门外,找了个可以坐的地方坐下,自己小心翼翼地回到家里取处理伤口的东西。

      其实他也只不过是吓唬张星竹,他不可能会真的把张星竹的秘密就这样说出去,本身张星竹就是承受了某种痛苦才会做这样的事情,如果他说出去了,只会是给张星竹增添更多的痛苦。

      他只是觉得心疼,一个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才会想到要用这样的自残行为排解痛苦,割第一刀的时候已经很痛了,可是还狠得下心割第二刀。

      cao,不是第二刀,看他身上的伤疤,深深浅浅,有的是有些突出的疤痕,有些已经是淡下去,只剩下一道浅浅的印记,不止两刀……cao它妈的,想到这儿安良就觉得心里难受。

      出来的时候张星竹正靠着墙闭目,和平时没有任何不同,表情也是很淡然,身上的伤口一定还在疼,但是他像感觉不到一样。

      安良没说话,走到张星竹身边伸手撩他衣服,张星竹也只不过是头动了动,也没有睁眼,默许了安良的动作。

      整个上药的过程中安良都强迫着自己只看张星竹新割的伤口,不去数之前的那些疤有多少,但是血清除之后,明显的疤痕是根本不可能看不到的。

      清创的时候酒精接触伤口,一阵疼痛让张星竹皱起了眉头,可他喜欢酒精触碰伤口的疼痛,这种感觉比直接割要来得爽。

      可就是张星竹享受疼痛的样子让安良心里更不是滋味,认认真真给张星竹上好药,他声音有些发抖地嘱咐:“不允许把纱布扯下来,明天晚上我再给你检查一下,换换药。”

      “不用……”

      张星竹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安良站了起来,又用力踹了一下墙,这是今天晚上张星竹见到安良第二次踹墙了。

      一定很苦恼吧……这就是张星竹不愿意跟朋友倾诉的原因,只要说出来了,只要被别人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了,要么会得到嘲笑和讥讽,要么就是像这样,跟着自己心里难受。

      他不想给别人带去困扰,因为有些困扰,他自己承受就可以了。

      “滚他妈的不用!”安良现在很想把张星竹揪着衣领拎起来,问问他什么叫他妈的不用,不用的意思是什么?不用管他身上的伤,不用在意他,是这样吗?

      别说他现在心里有点暗恋张星竹,就算不暗恋,只是邻居家的哥哥有这样的自残倾向,能不用吗?能不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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