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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印訾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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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爷莫千涵看了看四周,把路白白搀到了刚才小鱼儿抄书的山洞里。
一应的用具还没有撤走,莫千涵把人放到了小凳子上,还给他倒了杯茶。
咕咚咕咚的灌了两杯,路白白的脸色更加红润了,像是树上红透了的苹果。
莫千涵:“怎么好端端的跑到这里来了?找我有事?”
路白白烧的糊里糊涂的,浑浑噩噩的回道:“不是啊,我是来接活的。”
莫千涵笑道:“都快烧成烤地瓜了,接什么活儿?”
等等,路白白之前接的活儿是引开自己,带走小鱼儿,那么这次的活儿是?
莫千涵:“路白白,清醒点。我来问你,你接的谁的活儿?”
路白白只觉得脑袋沉,眼睛花,耳边有什么东西在嗡嗡作响。
路白白摆摆手,不耐烦道:“滚开,不要打扰我。”
莫千涵心急如火,深吸两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看了一眼山洞外没有旁人,从自己头上扯下来一根头发,咬破指尖,将细黑的发丝缠在伤口处,待鲜血将发丝尽染,莫千涵念动术语,洞中冷风乍起,莫千涵的手指按在了路白白的额头之上。
莫千涵的人虽然是重生回来了,但是法术大打折扣,需要很长时间的休养才能恢复如初。这个侵入别人的记忆术法对现在的莫千涵来说稍显吃力。
她为了尽力保持自己的体力,也为了最大程度减少对路白白记忆的干扰,只是在他的记忆周围转了一圈,并不深入。
模糊的小街巷里,衣冠楚楚的贵公子正拿着一沓子银票同路白白交谈。
“你上次的活儿做的并不好,按理说我一两银子也不想给你。但是小爷我有钱,对于这种答应了的事情,我一向不反悔,即便你做的并不漂亮。”
路白白的双眼都盯在那沓子银票上,哪里还管这人说些什么。
银票到手,路白白违心的夸赞了几句“您真大气”等客气的话,准备脚底抹油。
这时候,贵公子又掏出一沓子银票,对着路白白抖了抖,“我这还有一沓子,想不想要?”
路白白想都没想道:“想。”
“再帮我去做件事,这些就是你的。”
“什么事?”
“我在那个小娘子的身上放了追踪的好东西,等她到家,你凭借这个东西,给我把小娘子再掳出来。”
路白白疑惑道:“多一句嘴,这次我想确认一下,是哪个小娘子?”
贵公子大笑起来,“哈哈,你也见过那两个了,你觉得哪个好看些?”
路白白不明白他和那两个姑娘的关系,但凭借自己那一眼的眼缘,脱口道:“我觉得那个圆脸小姑娘好看点,那个瘦瘦弱弱的有些太单薄了,看着不怎么和善。”
“就是,我也觉得那个肉团子更好看一些。所以让你掳的就是她。”
莫千涵皱眉,南风鱼很胖?不会啊,尤其是和自己站在一起的时候,那小身板瘦的,真怕风大一点就给吹跑了。
这个贵公子能不能露个正脸,让我看看你是谁?
结果那人真的缓缓的对着莫千涵的方向,露处一个诡异的微笑,那人道:“上一次你虽然掳错了人,但是那女的也不错,挺有意思的。这次你要是再给我弄错了,你以后在江湖上就不用接单子了。”
路白白忙着数钱去了,根本没抬头,嘴里随着印訾鸣的问话随口答道,“知道了,这回不会错的。”
印訾鸣!
虽然莫千涵已经猜到了幕后之人可能是印訾鸣,可是当真相就这么赤白白的摆在你面前的时候,莫千涵还是觉得恶心。
影像变得越来越模糊,两人对话也渐渐听不清楚。莫千涵知道,自己必须要从这里出去了。
莫千涵收了术法,将依旧昏昏沉沉的路白白扶着趴在了小矮桌上。
她一个人去洞口外面的草堆里找了找,果真有几棵可以退热的草药,忙采了捻成一团,给路白白强行塞了下去。
为了药效能够快点起作用,莫千涵又偷偷给路白白渡了一些功法。
一顿操作下来,莫千涵的额头已经累出了一层的汗珠。
她一边擦汗一边坐在旁边,想要给自己倒杯茶水喝一喝。
她的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印訾鸣为什么非要掳走南风鱼?他早就认识南风鱼?
不可能啊,自己现在虽然记忆有些缺损,但是不至于损这么多啊?
上一世的南风鱼和印訾鸣属于包办婚姻,双方皆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都闹了好久,架不住最后被强按头拜堂送进了洞房。
之后莫千涵因为魔教出现动乱,没有过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关注已经嫁出魔教的南风鱼到底过的如何。
再见面的时候,已经是阴阳两隔。
那天的她好想去抱一抱南风鱼,不知道为什么。
就是特别的想抱抱她,问问她过的好不好,过的开心吗,有没有想念自己。
南风鱼……
莫千涵饮下最后一口,她做出了一个决定。
路白白醒来的时候,是后半夜。
莫千涵依然坐在旁边,淡定的煮着茶。
茶壶没变,茶壶里的水已经换了好几波,茶叶也已经从浓郁的红茶变成了清香的花茶。
莫千涵淡淡一笑,“醒过来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明天早上。”
“师爷爷。”路白白看清眼前的人是莫千涵,脑中一片空白。自己仿佛睡了几天几夜,脑袋里和塞满了浸水的棉花一样,又沉又乱。
莫千涵递过一杯,“喝点水润润喉咙。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路白白接连喝了三杯,干涸的嗓子眼儿终于得到了舒缓。
他擦了一把嘴角的水渍,有气无力道:“师爷爷你说什么?你想跟我去见我的雇主?为什么?”
莫千涵笑道:“没什么?他让你掳的人,是我的人,我自然要看看谁这么想找死,在我脑袋上打主意。”
路白白呛了一口,“什么?什么叫你的人?师爷爷你……你有孩子了?还这么大了?不会啊,我师父说过,你是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小姑娘啊?我师父还说,要不是你们打赌输了,他打死也不会喊你师父的。还有……”
莫千涵:“你这是在告你师父的黑状吗?有机会慢慢告。现在你先缓缓,我告诉你接下来怎么做。”
洞内火光微弱,和洞外的明月光形成了鲜明的对边。
此时的南风鱼正蹲在莫千涵的小院子里,和吕悠悠一起看着天上的月亮吃着点心。
吕悠悠疑惑道:“这么晚了莫姐姐怎么还没回来?”
南风鱼:“她今天不会回来了,我爹说派她出去了,需要个一两天的时间。我爹怕你无聊,所以让我来陪着你。”
吕悠悠更加惊奇道:“小鱼儿,我…我…你不生我气了?”
南风鱼心想,怎么可能不生气?我都气死了,我的朋友居然想当我小娘,我不生气?你当我是什么?但是她想到了莫千涵走前对她的叮嘱,忍下这口气,等自己回来,说不定吕悠悠就不用嫁成她小娘了。
莫千涵说这话的时候,南风鱼总觉得这不太可能,毕竟南风震是什么样的人南风鱼还是很清楚的。一旦他做出了决定,很难有办法让他回心转意。
但是说这话的是莫千涵啊,是仙女姐姐。南风鱼决定相信仙女姐姐。
所以当南风鱼提着小点心出现在雨零院门口的时候,吕悠悠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南风鱼:“悠悠啊,你和我说过,你以后想成为一个大人物,呼风唤雨的那种。你觉得你离你的目标近了吗?”
吕悠悠:“小鱼儿,你还在生气对不对?”
南风鱼:“对啊,我不应该生气吗?”
吕悠悠:“我当时是被话赶话带出来的,我…”
南风鱼咬着点心扭头问:“那你不是自愿的?我可以帮你去给我爹说明白。我爹虽然有些霸道,但是还不至于强娶一个和自己女儿一般大的姑娘当小老婆。”
吕悠悠:“我不…我…”
“舍不得对吗?”南风鱼淡淡的笑道,“你觉得当魔教教主夫人,就是大人物,就可以呼风唤雨了对吗?”
吕悠悠低下了头,没有答话。
南风鱼抬了抬头,“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们就赏赏月,聊聊天吧,毕竟以后就没有机会这么好好的聊天了。”
南风鱼,仙女姐姐,你要加油啊,一定不要让我身边的这个人成为我的小娘啊。
“月儿明,风儿轻,谁家的姑娘想成亲。灯儿黑,床儿明,哥哥送你到天明唉……”
麻袋里的莫千涵听着越来越近的歌声,白眼翻得一个比一个厉害,这种货居然会是日后小鱼儿的夫君,南风震你的眼睛是玻璃珠子吗?还是那种塞满了泥巴的玻璃珠子,瞎的不能再瞎了。
路白白扛着莫千涵来到了两人约定好的地点,小心的把人放在地上,道:“人我带来了,剩下的钱给我。”
印訾鸣看了一眼麻袋口露出来的裙摆,像是南风鱼经常穿着的那一件,满意的把剩下的银票甩给路白白,“不错,果然是名不虚传。”
路白白拿了钱并没有去细看,他抱着手臂问,“印少主,我能不能多问一句,您要绑这个姑娘做什么?她可是魔教教主的女儿,你一个名门正派的少主,莫非还对魔教的人有兴趣?”
印訾鸣看上去心情不错,他从林中的阴暗处走出来,斑驳的月光照在他本就有些白皙的脸上,让他身上莫名多出一丝阴森之气。
印訾鸣:“我是名门正派,她是魔教之女,我抓她除之后快,这不是江湖上人人乐见其成的吗?有什么好疑惑的?别说我不会杀了她,即便我现在杀了她,那天下人也只会说一句我少年豪气,敢于公开挑战人人得而诛之的魔教,人人都要敬我一句少年英雄。何况我并没有打算杀了她,你这莫名其妙的同情心尽可收一收,拿着钱赶紧走。路白白,你以后若是还想在江湖上继续接单子,嘴巴就要管严了,不要让我听到什么不该出现的流言蜚语。”
路白白嘴巴一撇,不屑道,“知道,你们惯用的说法,自己多么多么的英勇对战了几十个回合,才将将从重重包围离杀出生路嘛?这戏码我熟,不会拆穿的。”
印訾鸣满意的点头,“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以后有活儿还会联系你,现在的你……”
路白白:“告辞,不用送。”
路白白的背影渐渐被林中的黑暗吞噬,印訾鸣得意的靠近麻袋,他嘴角噙着笑,就像是一只逮住了老鼠的猫儿,他得意嚣张又信心十足的弯下腰,对着麻袋里的人低声笑道:“小宝儿贝,你终于落到我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