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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造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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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女苏婉沁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哟,啊芜手上怎么流血了,快过来让本宫瞧瞧。”
没等苏婉沁磕完头,皇后立即招呼司轻芜过去,紧张万分的样子让苏婉沁心下一沉,却又不敢在皇后和裕安长公主面前表现出分毫,皇后没说起,她也依旧只能跪着听话。
司轻芜由边上的太监搀扶着起了身,走近皇后。
皇后紧张道:“来,伸手给本宫瞧瞧。”
“是。”司轻芜将受伤的手递过去,又趁机偷偷打量了一下自己母亲裕安长公主的脸色,见她一改方才审视苏婉沁的冷厉模样,兀自端了茶坐在一旁喝着,脸上表情从容淡定,丝毫不见焦急之色……
显然,裕安长公主对皇后的反应还是感觉到满意的。
只是作为母亲,她这反应未免让做女儿的心寒。
不过幸好,司轻芜不是原主,也不奢求与裕安长公主的那点母女亲情。
“怎么伤成这样?”皇后端着司轻芜的手仔细看过,又问领她来的太监道:“太医怎么说,啊芜这伤会不会留疤?”
太监垂首道:“太医未曾提起,不过奴才站在瑶华殿外远远瞧了一眼,县主手上这伤……”
皇后道:“如何?”
太监立刻回道:“深可见骨,尤为严重。”
一句话愣是拆成了两句讲,这皇后身边的大太监似乎深谙说话之道,他这一大喘气,吓得在场好几个奴仆都猛吸了口凉气,就连皇后也明显地惊了一下,随后又端过司轻芜的手细细查看:“阿钦箬,去把陛下赐给本宫的生肌膏拿来给啊芜。”
阿钦箬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听见吩咐,立即去将生肌膏拿了过来交给司轻芜。
手上留道疤而已,司轻芜其实并不在乎,只要疤不长在脸上有碍观瞻就好,不过她一听这生肌膏是皇帝赐的,想来定是个好东西,拿回去就算自己不用,今后若是缺了银子花也是可以拿出去卖的。
“这是陛下给皇后娘娘您的,代表着陛下对皇后娘娘的一番深情厚谊,啊芜怎敢僭越?”司轻芜假装推拒了一下,随后就立即从阿钦箬手里接过生肌膏揣入了腰间,道:“不过娘娘既然赏给了啊芜,啊芜定不敢辜负娘娘的一片美意,啊芜多谢娘娘赏赐。”
“你这丫头惯会说话,倒是本宫小气了,只赏了你一瓶生肌膏。”皇后说完又对阿钦箬道:“去挑些姑娘家喜欢的首饰与绸缎,稍后一并派人送去镇国将军府。”
阿钦箬行礼道:“是,娘娘。”
“那怎么好意思?”司轻芜冲阿钦箬一笑:“如此,多谢阿钦箬姐姐了。”
饶是皇后身边见惯了场面的大宫女,也被司轻芜这一声‘姐姐’给叫的受宠若惊,阿钦箬红着脸向司轻芜福了福身,立即去给她挑礼物去了。
司轻芜想,赏赐又该丰厚些了。
“娘娘,问也问了,赏也赏了,依娘娘看……”一直作壁上观的裕安长公主却在此时开了口,描画细长的眉梢微微一挑,抬眼看向主位上坐着的皇后道:“这事要如何解决?”
皇后面不改色地朝裕安长公主笑了笑,道:“定然是要解决的,不能让啊芜白白遭了这回罪。”说罢,皇后转过头看向面前的司轻芜,一脸慈爱道:“啊芜,今儿个是你吃了苦头,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司轻芜瞥了眼跪在地上的苏婉沁,见她这会儿也被吓得够呛,这平日骄纵惯了的小脸唰白唰白的,倒是看得人心疼……罢了,这回就放过她了。
“回娘娘的话,不如……算了罢。”
“算了?”
“是呀,想来苏家小姐是误会啊芜的好意了,这才无故动了手。”司轻芜说着话的功夫边将皇后的手臂给搂住了,撒娇般道:“娘娘您看,今儿个是您摆宴,大家和和气气、开开心心的多好呀,别因为我俩的小事败了兴致才好,而且您看苏家小姐跪也跪够了,想必心里也是懊悔得很,所以娘娘就别罚她了,叫她给我赔个礼,这事呀,就算过去了。”
皇后十分满意司轻芜的处理方法,于是又问一旁的裕安长公主:“裕安,你看呢?”
裕安长公主乜了司轻芜一眼,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苏婉沁是罢?”皇后转而看向地上跪着的苏婉沁道:“今日本宫设宴款待一众贵女,你虽在其列,但今日你胆敢在宫门口当着众人的面对庆云县主大打出手,乃是对庆元县主不敬,亦是对本宫的不敬,你可知错?”
苏婉沁伏低身子道:“臣女知错,还请娘娘责罚。”
“既是啊芜替你求情,本宫也不罚你了,你给啊芜赔个礼,之后就出宫去罢。”
“……是,娘娘。”
苏婉沁心里再是不服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叫屈,何况在场的人没一个会听她的解释,其实打从进了皇后见到裕安长公主开始,苏婉沁就心知肚明今日这脏水她是接定了,辩驳再多都是徒劳。
想通了这一层利害关系,苏婉沁转而朝司轻芜跪下,伏低身子赔礼道:“县主,对不住。”
“没什么对不住的,你不过是误伤了我而已。“”
“……是婉沁鲁莽,误伤了县主,还请县主原谅。”
“也没什么,都是娘娘心善,宽宏大量地原谅了你。”
苏婉沁心里真是气死了,这司轻芜在皇后面前充好人,一口一个不计较,现如今自己都赔礼道歉了,她倒好,又开始明里暗里地讽刺她连赔个礼都不会……行,她不就想让自己在皇后娘娘和裕安长公主面前担瞎这莫须有的罪名吗?
说什么替她求情,还不是想把这莫须有的罪名往她自己头上扣?
苏婉沁忿忿,却又对司轻芜这招耍滑污蔑无计可施。
“既然此事已了,那啊芜,你与你母亲随本宫一道赴宴罢。”
“我就不去了,都是些孩子,我去了反倒令她们约束。”
“裕安,你就不想瞧一瞧啊芜的未来夫婿?”
未来夫婿?
司轻芜闻言一怔,等等,不是说好只是例常设宴款待京中一众贵女吗,怎么又成了挑未来夫婿了?
“娘娘,什么未来夫婿?”司轻芜轻声问道。
“裕安,你没跟啊芜讲吗?”皇后瞥了裕安长公主一眼,又拉过司轻芜亲昵道:“今日设宴款待的不只是贵女们,还有京师之中未娶嫡妻的高门才俊。啊芜,届时你看中哪家的公子就来告诉本宫,本宫替你做主赐婚。”
我特么……
只想来吃顿饭而已。
算了算了,相亲而已,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拒绝了便是。
“宁王到了么?”皇后问身边的太监道。
司轻芜顿时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
造孽,怎么哪都有那个活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