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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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修把谢锡光收拾干净，就去起居室换衣服，意外的，他对谢锡光提出分手没什么感觉。
……倒不如说，早就在意料之中。
他换衣服的时候，尼奥悄悄入侵了他的手机，等到温修重新把自己打理体面，他照了眼镜子，镜子中的男人脸色略带苍白，他探手在额头上贴了贴，那处皮肤微微泛起热度。
alpha的体质问题，被标记后总是难免要发烧。
“尼奥，替我买一座房产。”温修用指尖点了点屏幕：“可以直接住进去。”
屏幕闪了闪，尼奥又重新为自己挑了个声音，男声低沉轻柔：“抱歉，我查询了您的账户——余额不足。”
温修有点诧异地回头：“余额不足？”
尼奥：“您之前向李先生和财产托管人转移了95%的财产用于利亚资本破产计划，根据我的查阅，谢锡光在这几天转移了您名下剩余的全部财产……准确来说，现在您只有一套房产，就是现在这座。”
温修：“……”
alpha揉捏了两下眉心，显得很是头痛，他回到卧室，谢锡光藏在云一般堆积的织物里，他蜷缩得很紧，小小的一团，美丽而又孱弱，又软又细的乌发蹭在枕头边缘，明明是张巨大的床，他却只睡了一个小角落，留出了巨大的空地，仿佛那个位置还有谁要躺下一样。
温修凝视了他一会，回到客厅，收拾了几件随身物品，他又去书房，只一眼，就发现所有物品都被翻过，即使对方尽可能地将一切恢复原状，却仍然处处都彰显马脚。
温修叹了口气：“尼奥。”
尼奥：“谢锡光……”
温修打断他：“他和利亚集团的那几个老家伙有私下往来。”
尼奥用沉默表示默认，过了一会，他开口：“需要我报警吗？”
温修：“不用。”
他用叹息般的声音：“我需要你抹掉和谢锡光相关的全部录音录像，准确来说，全部不利证据。”
现在也用不着计较违法与否，鉴于对方本来就没采用正当手段，他直接把桌子掀了，对方还是要硬生生地咽下这口气。
尼奥：“您不生气吗？”
温修反问：“这有什么可生气的？一定要寻找问题所在的话，如果我没向他发出邀请，那些人也不会找上他。”
对他来说，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小事，却能让谢锡光整日生活在惶恐和绝望里，如同一只失去安全感又不得不被饲养的流浪猫。
他朝外面的夜色投以一瞥，唇畔浮起些许笑意：“尼奥，变更这栋房子的所有人。”
那些他并不在意的财物，姑且当作给omega的补偿好了，与其等到分手后，让谢锡光提着行李，狼狈不堪地搬出去，还不如他主动离开。
尼奥忍不住提醒：“这是您最后名下的最后财产。”
温修摇摇头，专注地收拾好一只手提箱，他没带走太多东西，一点现金，一些生活必备用品，走之前，他联系了自己的律师，拜托那位先生做一份权属确认书出来，以及一些零散的赠与证明。
做好这一切，他拎着手提箱，准备随便找一家酒店，先落个脚。
“……温总？”
温修望了望月亮西坠的天空，回过身。
燕季宁身上还沾染着酒气，他显然也很意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alpha，他微笑：“温总是要出差？”
温修耸耸肩：“这个点？”
燕季宁笑了，他指了指手提箱，打趣：“如果不是这样，我还以为温总是流落街头了。”
温修：“……”
燕季宁眼皮微微一跳，神情隐约裂开：“真的吗？”
温修无奈道：“差不多。”
燕季宁：“……”
他不由地想起之前谢锡光的异常，说实话，谢锡光实在不擅长掩盖情绪，而且他之前或多或少知道谢锡光踩了几个连环套，现在看来，是温修把事情都解决了？
那也不至于让这个alpha沦落到流落街头，谢锡光在他剧组，怎么这种事他一点都没听说？
他罕见地迷惑极了。
温修和燕季宁撞见只是个意外，他被标记的后遗症已经渐渐有了存在感，他不想多说，又寒暄了几句：“我预定的酒店在前面，先走了。”
燕季宁忍不住叫住他：“我有套房子在这附近，一直空着没人住。”
温修勾起唇角，摇头：“谢谢。”
燕季宁注视着alpha的背影，也摇摇头，白月光的确是白月光，即使是落魄的白月光，仍然不可触及，扪心自问，如果他处于温修的位置，想必一定无法这般从容。
温修刷开酒店后直接倒在了床上，外套都来得及脱。
太困了。
整整一天他都没有休息，现在脑内那根弦松下来，几乎是挨到枕头的第一时间，他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直是睡到手机铃声不断叮铃咣铛响，响到他不得不睁开眼睛，刚掀开眼皮，刺目的阳光从窗户直直射进，他抓过手机，摁下接通，声音难免有些烦躁：“你好？”
话筒对面没出声，他皱着眉，又重复了一遍：“你好？”
“——你一晚上都没睡觉？”
他看了一眼来电人，是李利亚，阳光晒得他恨不得想去地上继续睡，可是身体怎么都不想动，他拽过被子，翻了个身：“没事，找我有事吗？”
李利亚顿了一下：“研发部解析尼奥的源代码出现了不可逆转的错误，现在没人敢继续调试。”
“尼奥也没再出现，同时安全漏洞一直在被攻击，你是他的开发者，所以我们想寻求你的帮助。”
温修面无表情地挂掉电话，闭上眼睛。
大约一分钟后，他摁亮手机，给李利亚发了条短信：“我现在过去。”
*
坐在出租车里面的时候，他才感觉自己浑身像是散了架，他闭着眼睛按了按自己的头皮，等再一睁眼，司机已经提醒他到地方了。
温修下车，拐进地下车库，刷卡，然后乘电梯直接去顶楼，敲响CEO办公室的大门。
头痛欲裂。
李利亚拧开门把，愣了愣，随机眼神瞬间变得暗沉，他按捺着想要发火的欲望：“你就这么过来的？”
温修平淡地嗯了一声。
身体不舒服的情况下，他一句话都不想多说，自顾自地往办公室里面走，再找了张沙发坐下，按揉着酸痛的眼球：“服务器在哪？算了，先给我台电脑。”
李利亚将准备好的电脑推过去，心情复杂到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温修比起上次见面瘦了很多，肉眼可见的消瘦，他完全不知道alpha在短时间内做了什么才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而就在现在，男人身上昂贵的外套皱巴巴的，嘴唇干涸，而他最爱的那双蓝眼睛，布满血丝。
他第一次见到温修这副模样。
“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
“我不相信。”
“嗯。”
得到这种心不在焉的回答，半晌，李利亚慢慢说：“有考虑过和谢锡光分手吗？”
“已经分了。”
李利亚眼睛陡然睁大，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温修：“为什么？”
温修抬起眼，语气平静：“他要分手，和我在一起于他是种负担。”
温修又在键盘上敲了一会：“好了，不是什么麻烦，你的程序员应该接受考核，那不是编程，那是bug制造机。”
说完，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浑身却没有力气，身体一晃，差点摔倒在地上。
李利亚：“——你生病了？”
温修缓了会儿：“没有，alpha被标记后的生理反应。”
李利亚心情复杂，挪走电脑，走过去，用力摁住温修的肩膀：“我觉得你应该休息一会。”
温修又努力了两次，不得不放弃，他艰难地：“劳驾，可以送我回酒店吗？”
李利亚：“酒店？”
李利亚：“为什么你要住在酒店？”
温修：“……”
他侧过脸，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刚刚被他修好的尼奥，却抢先一步道出了原委。
李利亚：“……”
他又想发火了。
但他知道温修的确能做出这种事，他洒脱得像一阵风，又或者是一缕光线，在旁人看起来无法理解的选择，对他却毫无意义。
李利亚紧紧地抿住唇，再松开力气：“之前你说过，如果你破产了，没准要来我这里上班。”
温修怔忪了一下。
李利亚又说：“我倒也不想有你这样一个不听话的员工。”
胸腔中那颗跳动的心脏刹那间停驻，他能感受到自己小心翼翼的呼吸，以及刻意板着不要波动的声线。
“我们和好，行吗？”
眼前的alpha面上划过一丝意外，即使处于这种境地，他身上那种淡漠与毫不在意而带来的掌控感仍然没有消逝分毫，阳光落在对方的脸上，冰蓝色的瞳孔愈发显得浅淡。
温修笑了。
他摆弄了一下袖口，挽起袖子时，露出一截修长的手腕：“和好指的是？”
李利亚：“像过去一样。”
温修哑然失笑。
他斟酌了好一会，才温和地开口：“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利亚，我们已经过去了。”
一堆灰烬怎么能重新点燃？
李利亚：“没有过去。”
我永远不会像谢锡光那样对待你，我也不会再把你一个人留在家，我现在有了我曾经想要的一切。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过去的一点一滴，记得每一个白天和黑夜，记得那短暂的春夏秋冬，时间流逝，记忆却愈发鲜活。
温修弯了弯眼睛，声音轻缓柔和：“你值得更好的。”
他走上前，轻轻拥抱了一下李利亚，那个拥抱很轻，一触即离，仿佛即将落地的羽毛。
“再见。”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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