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目的？愚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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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结束后众人纷纷离开，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十几个身影悄悄离去，快速往暗处走去。月软头都没偏一下，装作没有察觉，顺着人群前进。
半晌，鬼门长老齐聚鬼议厅。公孙狞仍旧覆手背对着他们，仿佛早在那里恭候多时。
“不知诸位对这狡兔的看法如何？”他缓缓转身，目光扫视了下方一圈。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大家都不知道公孙狞对狡兔态度如何，自然不敢擅自发言，作这出头鸟。见众人都不敢发话，穆弑天鄙夷地暼了暼旁边的人，随即上前一步。
“门主，我认为这狡兔实力强悍，且年纪小好拿捏，可以拉拢。”
公孙狞听后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道：“嗯。其他长老呢？是何看法？”
“门主，狡兔姑娘虽年轻，但是个狠角色。”寒信顿了顿，脸上似有几分纠结，“而且...她能力超群，却肯与公子回府呆在红墙院，她......应另有目的。”
“我说寒信，你这就妄自菲薄了吧？我们鬼门怎么了还高攀不起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么？”穆弑天面色不满，“我们鬼门也有许多大妖好吗？就算她化了神又如何？”
公孙狞在听见“大妖”二字时面色突变。但此时众人争得正起劲儿，只有极少人注意到了这一点。
寒信观察到公孙狞的面部变化，刚想询问，却被穆弑天误认为他是想反驳自己，于是又怼了上去。
“你还想说什么？就算她有那个心，她有那个力吗？”
“穆老......”
“她能与我们鬼门抗衡吗？”
“穆老，难道您不觉着这姑娘身上有问题么？”寒信被怼倒也不恼，目光炯炯地盯着穆弑天。
穆弑天被盯得心里发毛，道：“什么问题？”
众人插不进话，也都凑过去。
这下，寒信成了全场视线的焦点。
他弯起嘴角，轻声道“诸位可曾在狡兔姑娘身上感受到仙或者神的气息？”
这下子众人神色各异，而公孙狞更是心中一紧。狡兔的外表太具欺骗性，旁人只默认她就是仙了。可是，他们都没有在她身上感受到半分仙的气息。按说在一群妖中，一个仙的气息应是十分明显的。
连穆弑天都沉默了。这是事实。
“甚至，她身上都没有气息，不是么？”
看着寒信笃定的眼神，公孙狞目光逐渐凝重起来。这一次，他没有再向寒信投去赞许欣慰的目光。
“所以，您到底发现了什么？”
寒信与公孙狞对视上，向来心思不形于色的他脸上出现了罕见的几分错愕。为什么，门主向他投来的目光中有几分忌惮？
公孙狞没想到寒信会把这个问题抛给他。
“的确......狡兔身上没有仙力......而是夹杂着魔气煞气的妖力......”
“什么？！！！”
所有人都被震惊了。即使寒信早有心理准备，可也免不了被惊到。
殿宇中立即变得喧闹起来。
“这怎么可能？！”
“闻所未闻！”
“这万万年来从未发生的事，简直是滑了天下之大稽！”
穆弑天放肆的笑声在吵闹声中显得格外突兀，讽刺至极。公孙狞心中十分不快，眉头紧缩。
“穆弑天！你这是在质疑我吗！”
伴随着公孙狞的怒火而来的，还有恐怖的威压。威压来得突然，众人毫无准备，都显得有些狼狈。修为高些的，只是脚步有些虚浮。修为低些的就没那么幸运了，一下子栽倒在地摔了个四脚朝天，惹得众人一堂哄笑。而公孙狞从来没有注意到的是，他们的眼中都划过一丝怨恨。可是众人中唯有寒信一人对威压毫无察觉。他甚至连神色都不曾改变。
穆弑天往后退了一步，心有余悸。即使有再多不甘，他也只能忍气吞声，他拱了拱手，向公孙狞一拜，咬牙切齿道：“属下不敢！”
“其他人呢？！”公孙狞满意地勾起了嘴角，“可有不服？”
殿内一片寂静。寒信长袖之中的手紧了紧，又松开。本就只是信不信的问题，这件事如此离奇，众人一时无法接受是正常的。可是，公孙狞却非要将此视为“服不服”的问题，又怎么可能有人在这时站出来呢？寒信虽想劝谏，却无能为力。
“很好。”公孙狞慢悠悠地走下台阶，“如今其他四大门派对我鬼门虎视眈眈，我们此时正是缺乏高手大修之际。”
寒信听见这话，心“咯噔”一下落入谷底。糟了......
“狡兔虽神秘，但毕竟是妖。其他四大门派都为仙族所创，狡兔不可能是他们所派。”
“所以，她暂时可信。”
寒信刚要说话，就与公孙狞警告的眼神对上。寒信背后已经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他若此时反对......就是挑战公孙狞的权威......当众打他的脸。即使公孙狞对他多加信任期许...也断然不会饶过他。这是他最无法容忍的事......
但，公孙家于他有大恩。
“门主。”寒信拱手，对着公孙狞深深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狡兔...不可信。”
公孙狞额头两侧青筋暴起，想要发作。但他看见眼前将头深深埋进两臂的男子，面色有一丝松弛。他，虽性情温和但极有骨气，从未为人弯下他的傲骨。
殿中寂静得有些诡异，莫名其妙地起了一阵风，在殿内狂啸，将众人的冠发吹得有些凌乱，却无人整理。所有人都在等待一个审判，一个对寒信的审判。
“......”他微微开口，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叹了一口气，“散会。”
众人来不及诧异，都匆匆忙忙行了礼，逃命一般退了出去。只有寒信保持着那个姿势，仿佛按下了暂停键似的，一动不动。
人走光了。
“您......为什么？”
公孙狞依然像他来时一样，覆手背对着他直立在高位之上。
“还不走？”
“为什么？”寒信抬起头，注视着上方的中年男人。
他沉默片刻，左手在虚空中一挥，“滚——”
寒信被推出殿宇，大门紧紧闭上，仿佛代表了里面人的意思。
他沉吟片刻，转过身苦笑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臣走，臣不敢不从。”
“只是，恩未报，臣恕不能从。”
所谓“君恩重，且教种芙蓉”。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目的？愚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