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8.争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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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斯塞学院，会议室。
“我是否能把这看成是办公室的失误？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学生参赛，还闹出了这样的动静。”校委会副理事扔下资料，语气不善，“太荒谬了，我认为应该马上取消她的比赛资格。”
办公室主任摘下眼镜，捏了下鼻梁骨，质问：“如果真由办公室一方担责，你认为校长的电话会打到你们那里去？况且，去年我就说过，参赛选手的信息筛查机制漏洞太多。”
“马后炮。”负责信息统计的校委委员剜了他一眼，小声抱怨。
“我的观点倒不同。投资方的意思是她的参赛带来了不少好处。”另一位戴方框眼镜的青年委员接下了话茬，“观众数量和媒体关注度都比前几年好了不少，这对赫斯塞的宣传有利。”
“对他们赚钱更有利。”副理事冷笑一声，“什么时候一个学校的招生比赛要看经济价值了？”
戴眼镜的委员生硬地怼了回去：“看学生实力，她在同期里也是顶尖水平，你们也都看见了，说是天才也不为过。”
副理事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一个地址错误、信息不完善的天才？恐怕我们学院并不欢迎这样危险的天才。”
“不欢迎？”办公室主任笑着说，“可我听说已经有好几个系的老师争着要把她收入门下了。”
副理事皱起眉：“所以最开始就应该调查好这学生的来历背景，否则怎么会闹出这么多事？”
“我也说过了，参赛选手的信息筛查并非全部由办公室负责。”办公室主任慢条斯理道，“大家也清楚，赫斯塞每年举办额外的招生比赛，就是为了挑选赫斯塞星球外其他星域的优秀学生，我们早该想到会有意外情况的出现。”
“等等——大家是不是扯远了？”一位教师代表不安地捏着指骨，“现在谈论的是这名学生的状况。不是说她是在比赛前几分钟替换了其他选手上场吗？我们之前并没有明令禁止过替赛，或许可以提醒下她完善、修改下信息？”
“我们发过。”技术部负责人挠了挠脑袋，“但她好像屏蔽了消息。”
当时大家还在为是否留下这位选手而争论不休，他们也就没有终止她的比赛。
“……”
“还有”技术部负责人犹疑着说，“目前为止也没有搜寻到她的相关信息，也就是说……”
他瞄了眼脸涨得通红的副理事，尬笑一声：“我们只知道她叫理瑾。”
那老师不肯放弃：“队友呢？”
技术部负责人：“两人并不认识。”
“看见了吧？”副理事的手指敲在晏今那张空空荡荡的报名表上，“总之，我不同意她继续参赛。”
主任：“看来，我们还要召开第四次、第五次会议，直到她拿到第一了再把她踢出录取名单？如果到了那时候，怕是还要麻烦你顺便想一想足以服众的理由。”
副理事：“如果你们继续这样莽撞，我也不介意多在找借口上面花点时间。”
一阵沉默。
众人将视线投向了理事长。
理事长倚着椅背，听大家的争论从激烈到互不退让的短暂平静，她终于开了口：“那位参赛者的确优秀，我们的招生比赛也是为了挑选最优秀的学生。”
听了这话，副理事的脸色涨得更红，眉间也拧得簇在一块：“可……”
“我明白你的顾虑。”理事长倾身向前，双手交叉，“这同样也是我和校长所担心的。”
副理事一愣，随即松了口气。
理事长：“虽然很可惜，但在争论一个天才能为赫斯塞带来什么之前，我们需要对学生和学校的安全负责。”
这回换主任皱起眉：“您的意思是？”
理事长：“意思是——”
一句话还没说完，她的电子腕表上突然蹦出了一条消息提示。
【您有一条紧急消息，请及时查阅！】
“抱歉。”她站起身，走向了会议室角落，抿着唇打开了收信箱。
副理事已得意洋洋：“看来理事和校长足够清醒。”
其他几位则闷声不说话，虽然不得不承认安全为重，但他们的确为失去一位难得的天才学生而失望。
毕竟他们都知道，近几年里，赫斯塞学院正在走下坡路，已经有强弩之末的趋势了。
“这样狡诈阴险的学生，收进来也只会有辱校门。”副理事顿了顿，“早赶出去早省事！”
戴眼镜的青年委员忍不住说：“您这样说是不是无中生有了？”
副理事刚想回讽他一句，却见理事已经转回了身，便只甩了句：“反正她是进不来了。”
但理事急匆匆走过来，笑眯眯地说：“不，问题解决了！”
副理事：？？？
理事长的面色变得柔和，脸上还余留着喜色。
“问题解决了。”她坐回位置，把刚接收过来的文件放在了桌面上，“我们拿到了理瑾的身份信息，她可以继续比赛。”
副理事的笑僵在了脸上：“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理事也为得到了一位天才学生而高兴，“是晏家发来的文件，说是分家的孩子。”
“太好了！”
“分家？不拿晏家当噱头，看来心性也不错。”
“我早就说了，这样的好苗子咱们能错过么？”
副理事忽地起身，脸色铁青，双手撑在桌上：“晏家？怎么可能？？她明明……”
晏家分家的孩子，左右是贵族，也不至于落魄成那样吧？
他擦了把冷汗，还想坚持：“可……可就算是晏家——”
“您这样不怕被人说私心太重？”戴眼镜的青年委员冷笑着打断了他，“听闻副理事的一位侄子之前耍花招，结果倒打一耙，被查出违规提供比赛信息，禁赛了？可别借着由子乱发脾气。”
主任：“倒是叔侄情深。”
副理事紧咬住了牙，却憋不出一个字来反驳，只能跌坐回去。
“还有，那边的意思是参赛者不希望依仗晏家，晏家也只会提供一些必要信息。”理事把文件递给了身后的机器人，声音温和，“所以，要请大家为这件事保密。”
*
退出比赛后，晏今察觉到了异样。
光脑的通知栏正不断弹出安全提醒。
她正在使用的星卡属于“特级加密卡”。
由于这类星卡通常被用于执行隐秘任务，因此使用的网路比较特殊，保密程度极高。
尤其是对个人信息的保护，不仅能对使用者的位置信息进行加密处理，还能检索到外界对个人信息的搜寻情况。
也是在再三确定这点后，晏今才敢放心大胆地连上星网。
而眼下安全提醒的出现，就意味着有人正试图找出她的位置信息。
且还不止一波。
晏今大致浏览了一遍。
风险较低的几十条信息都是来自赫斯塞星球，她大概能猜到这些人的意图——
好奇心。
唯独危险程度最高的两条，系统没有检索出对方的地址信息。
也就是说，对方同样使用了密级程度较高的星卡。
她仔细琢磨了会儿。
一条她能猜得出来。
当时替赛报名的时间太急促，谷句提交申请后，工作人员帮他们拿到了临时参赛资格。
晏今便只填了一些必要项，地址信息也是乱填的。
之后界面弹出过几次完善信息的提示，都被自动屏蔽了，还是她在清理垃圾箱时才看见。
晏今倒无所谓会不会被取消参赛资格，就干脆都忽视了。
所以，一条不出意外是源于比赛方。
至于另一条……
晏今望着那空白的信息栏，心生狐疑。
这样的对抗赛一年有上百上千场，突然蹦出来的优秀选手也多的是。
除了比赛方，谁会用密级星卡来探测她的位置信息？
但不等她想清楚这个，晏今突然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响动。
她已经退出了全息比赛，所以这声响一定是来自现实世界。
晏今立即关了光脑。
光线陡然变暗，她不适地眯了下眼睛。
恍惚片刻，她瞥见了动静的制造者——
角落里，化成十一二岁的小温玉蜷缩在过分宽大的兽衣里，正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他用葱白的手指搅动着一颗琥珀，亮晶晶的眼睛里闪动着烛火，一跳一跳的。
对上晏今的视线后，小温玉瞳孔一颤，又瑟缩了一点，茫然无措的目光飘到了别处。
晏今：“……”
虽然但是……
好萌。
大门依旧严严实实地锁着，窗户也关着，不过插销的位置变了。
“你从窗户爬进来的？”她收回了光脑，问，“找我做什么？”
见了他几次，晏今能看得出来，他对她并没有敌意。
小温玉没出声。
他犹豫片刻，然后才下定决心一般站了起来。
拖着宽大的兽衣，他步子踉跄地走到了晏今身边，活像刚会走路的小鸡。
然后，他摊开手指，高高举起。
手心里，是两枚晃动着的琥珀。
金黄色的，很漂亮，在烛光的映照下格外耀眼。
“你要给我？”
小温玉点点头，嫩白的脸庞晕出淡粉。
然后，他又垂下下面垫着的那只手，指了指桌面。
晏今望过去。
桌上放着一条手链，银色的链子连缀着几颗奇形怪状的小星球。
外形奇特，但十分好看。
“你想换这个？”晏今拈起那条手链，扣在了腕子上，“拒绝你好像有点过分，但这个实在不行。”
这是晏以给她的。
倒不说多贵，主要是她哥说过，上面的宝石是水晶星的特产，可以帮助她屏蔽精神力。
看见了她的动作，小温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沮丧起来。
但他很快又收敛起来，漾出笑意，把琥珀塞给了晏今，睁着星星一般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她。
“送……送……”他结结巴巴道。
手心里一片冰冷，晏今一怔，理解了他的意思。
“你真是……”
太可爱了。
盯着温玉那软乎乎的脸蛋，她最终还是忍不住挼了挼他乱蓬蓬的头发。
“对了。”晏今忽然想起了什么，“链子不行，但有其他的东西。”
她打开随身空间，在里面翻找一阵。
半晌，她眼睛一亮，拿出了一瓶牛奶。
“还真带了。”
之前上学，管家每天都要给她塞牛奶和零食，她偶尔忘了，便顺手放在了随身空间里。
仔细插好吸管，晏今把牛奶递了过去：“尝尝？”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38.争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