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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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一觉醒来，宓乌乌发现床帘变了花色。
屋子里充斥着花草的香气，她吸了吸鼻子，多闻了两口。
“醒了？”一道妖娆妩媚的声音出现在她面前，宓乌乌直挺挺坐起来，看着她面前的人，嘴唇微张。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宓乌乌眼睛瞪直了，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穿金色衣裳的女孩，她身上可香了，头发挽成了繁复的发髻，上面缀着金灿灿的蝴蝶坠子，眼尾像狐狸一样上挑，旁边缀着细碎的宝石，裙子也闪闪发光，这身打扮实在震撼到宓乌乌了。
她一个指甲盖上的装饰都比宓乌乌浑身的首饰漂亮。
“……仙女？”她小声问。
金楚楚“噗嗤”笑出声，银铃般的声音说：“倒也不是。”
宓乌乌呆呆地看着她，倏然想起来，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而且这里好像不是青莲山，她神情变得有些迷茫。
金楚楚捏着裙角，悠然地靠在栏杆上，高分叉裙一侧露出修长、漂亮的腿，从宓乌乌醒来后便一直在观察她，始终噙着笑，妩媚的声音说：“你便是青莲山风妄老头的徒儿了，这里是无忧宫，是我们合欢宗的地盘。”
宓乌乌揉了揉眼睛说：“我怎么会到这来？”
金楚楚稍一扬眉。
得知这里是合欢宗的地盘后还很冷静，看样子这小丫头心理素质不错嘛。
金楚楚身体前倾，食指勾了下宓乌乌的下巴，笑吟吟道：“我的乖乖，你是被我们魔尊大人捋到这来的，昨天夜里的事，你全忘了？”
宓乌乌依稀记得一些，她记得自己很难受……然后，然后出现了一个人，是师尊吗？
宓乌乌努力地回忆着，她想起自己抱了那个男人，还摸了他的身体……唔，她的印象中，能与她如此亲近的人，必然是师尊了。
很久很久以前，师尊总是牵着她的手，在飘着风雪的夜里，他也会抱着她入睡。
青莲山从来不下雪，那应该是在来青莲山之前，可是她想不起来是在哪里了。
想起前一天夜里的事情，宓乌乌垂下脸，脸上泛起红晕。
她好像还扯了他的衣服，拿他的身体降温，趴在他冰凉的身躯上……反复地摸那一寸寸肌肤。
她当时怎么了？像完全不受控制了一样。
看她脸红的模样，金楚楚愈发忍俊不禁，她笑得意味悠长，欲言又止，片刻后道：“你倒也是放得开，本宫最喜欢你这样的女子，不像那些所谓的名门正道，装腔作势，虚伪得很。”
宓乌乌不明所以，满脑子都在想昨天夜里的事情。
金楚楚附到宓乌乌耳畔，娇声说：“我们那位尊主，滋味如何？”
宓乌乌迷迷糊糊地说：“还行……”
当时老祖没有发怒，这足以让人庆幸了。
金楚楚诧异：“只是还行？”
宓乌乌迟疑道：“挺……好？”
金楚楚抽了口气，说了声：“果然。”
昨天夜里魔尊将她带到无忧宫的时候，看他当时的神色，就差没把“担心”刻在脸上。
金楚楚在魔域多年，从墨予还没什么名气的时候，就已经是合欢宗宗主了。
墨予杀了上一任尊主，坐上魔尊宝座之后，金楚楚十分识时务地向他效劳，期间送过他不少合欢宗的翘楚，男女都有。
那些美人要么被墨予退了，要么直接杀了，以至于金楚楚一直以为，魔尊墨予，佛门中人，不好美色。
原来你喜欢的是这一款啊，你不早说啊！
青莲山风妄老祖的徒儿，这难道不比木琉璃厉害？！
她原以为青莲山的女子都像木琉璃那样，高傲孤冷，不肯向男人低头，没想到终究是我们魔尊大人技高一筹，在青莲山待了没多久，就拐走了风妄老祖的徒儿！
金楚楚得意洋洋，继续和宓乌乌跨频聊天，她一手托腮，噙着笑打听道：“乖乖，你满足满足本宫的好奇心，跟本宫说说，尊主在床榻上究竟是什么样子，是温柔体贴型，还是霸道粗暴型？”
宓乌乌神色迟疑，金楚楚掩着笑道：“哎呀，本宫这么问，是不是吓到你了，没办法，我们合欢宗就是这样，你姑且习惯习惯！”
宓乌乌点点头。
金楚楚不依不饶，压低声音，继续问：“你悄悄告诉我就好，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说呀，我们尊主到底是样子的……”
宓乌乌认真想了想道：“他不怎么笑……”
“还有呢还有呢，”金楚楚牵着宓乌乌的手，笑吟吟道，“好妹妹，不妨再说一点。”
宓乌乌在脑海里临摹着老祖的样子，不知该如何形容，想了许久，忽地又想起了系统说的那些话，神情黯然。
金楚楚本来想打探点消息，她最新研制的丹药之中，就有根据不同人的特质，来配不同药方的方法。
乐观的人，悲观的人，好动的人，喜静的人，药方各有千秋。
这样调制出的合欢散，药效才会最大程度的展示出来。
可一看宓乌乌的神情，她蚌埠住了。
我是不是问的太过分，把她弄伤心了？金楚楚自责地想。
“好了好了，”金楚楚拍拍宓乌乌的手掌，“本宫不再问了，你莫要伤心。”
宓乌乌皱起眉，小声说：“怎么样，才知道……一个人，骗没骗人？”
“哦，原来是担心这个，”金楚楚有些同情地看着她，摸摸头说，“像你这种一看就很好骗的姑娘，但凡是哄你的话，说什么‘你听话就带你去玩’基本都是骗人的啦！”
宓乌乌：“……”
系统：“……”这人神了。
风妄老祖不就是这样哄骗宓乌乌的吗？
宓乌乌心中怀疑，但也有自己的判断，想了想说：“我要去自己验证。”
金楚楚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脸，拿出一瓶药递给她：“这是真言露，无色无味，你把药滴入水中，让人喝下，便能问出想问的事情。”
宓乌乌眼睛瞪圆了。
不光是这药刚好契合了她的需求，而且因为这药瓶子太好看了！
那是一只漂亮的翡翠瓶子，形状似游鱼，鱼肚皮上烫着金，捏在手里温润如羊脂，宓乌乌光是拿到这只瓶子就爱不释手了。
这个姐姐太好了，一见面就送她东西！
见宓乌乌欢喜，金楚楚提醒道：“不过这药也有限制，服药者修为太强了没有用，服药时间超过一刻钟没有用，非卯时用没有用，非男女之间用没有用。”
宓乌乌：“啊？”
系统忍不住吐槽：“你干脆说这药就是没有用呗！”
金楚楚笑着道：“然而也并非完全没有用，本宫一般在双修之后，趁着对方修为亏损，在卯时给他下药，你若想试试尊主，也可以参考一下本宫的方法。”
宓乌乌认真地记下金楚楚的话，系统哭笑不得：“宝啊，你知道什么是双修吗！”
宓乌乌：“。”
“这个方法不行，得再想想别的方法！”系统说。
但是宓乌乌实在很喜欢那只瓶子，舍不得将它还给金楚楚。
“喜欢就收下吧，”金楚楚声音妖娆，“对了，本宫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宓乌乌。”她说。
“嗤，怎么跟个小猫小狗的名字一样，”金楚楚撩了下胸前头发，风情万种地靠在栏杆上说：“在你们那，他们都叫我蛇蝎宫主，不过本宫不喜欢这个称呼，蛇啊蝎啊这些东西都是在地上爬的，我们那的人叫我金凤凰，就连尊主也说，我血脉内留存着凤凰血脉，只是尚未觉醒而已。”
宓乌乌道：“我也以为我是青龙，但是师尊说我不是。”
金楚楚诧异地看她，噗嗤笑道：“青龙乃是上仙，你若是青龙，怎么可能留在区区青莲山？”
宓乌乌沮丧地说：“好吧。”
你看，不光是她自己不信，别人也不信她是青龙呢。
系统立刻给她打气：“丑小鸭变成天鹅之前，也没有人知道她是天鹅啊，你不要气馁，我会帮你一起寻找证据的！”
宓乌乌虽然没有听说过丑小鸭的故事，但很高兴有人愿意帮她。
“如果我真的是青龙，也许我也可以做很多事情，帮助很多需要帮助的人，就像木师姐一样。”宓乌乌心里暗暗地想。
金楚楚领着宓乌乌在无忧宫四处转了转，无忧宫装潢豪华，墙上嵌着金银白玉，地上铺着五颜六色的宝石，就连一张小小的八宝柜，宓乌乌都看直了眼，摸了老半天。
金楚楚见了，怜爱无比，用那葱白的手指，掐进墙壁里，扣了几颗宝石出来，牵起宓乌乌的手，将宝石放在她手心，关爱地说：“你喜欢什么都拿去，把这当做你家就好！”
这次，宓乌乌不肯收了。
她不是太贪心的人，就像去买糖葫芦，一次只拿一串，这样下次还有的吃。
金楚楚很不乐意，严肃道：“你怎么也是个榆木脑袋，跟那木琉璃一样！”
听到木琉璃的名字，宓乌乌有些诧异，张了张唇，欲言又止。
“怎么，认得木琉璃？”金楚楚食指挑起宓乌乌的下巴，玩味地说。
“她是我师姐。”宓乌乌昂着头，十分骄傲。
金楚楚冷嗤一声，“神气什么，木琉璃只不过是仗着一点拳脚本事，打着青莲山的名头，混了点名声而已，这种人迟早得栽跟头！”
宓乌乌看了金楚楚一眼，沉默不语。
她一贯擅长捕捉他人的情绪，从金楚楚的话里也听出来了，她对木师姐有诸多不满，便不再继续聊了。
等金楚楚心情转好，她才试着开口：“我想找我师尊……”
金楚楚丝毫不觉得意外，她道：“别急，过两日本宫亲自送你回青莲山。”
宓乌乌认真记下了。
她没再缠着金楚楚问别的，因为她觉得，金宫主待她好，还送了她东西，她安排的自然是好的。
金楚楚也没打算骗她，魔尊将她送来的时候，也只是说让她在无忧宫住两天，如果她想回去，便依她的意思，不要强留。
*
此时的青莲山，已经乱成了一团。
半个月前，木琉璃下山执行任务的时候，掌门和长老都认为她三天之内便能完成任务回来，因此留了一堆杂事等木琉璃回来处理。
半个月过去了，木琉璃非但没回得来，而且音讯全无，如今门派内杂事无人管理，掌门焦头烂额，还得派人出去找失踪的弟子，在这基础上又添了一件事——
昨天夜里，有两名内门弟子被吊死在了山门口，身上衣服被扒/光了。
青莲山弟子死在自家门口，衣服还被扒/光，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摆明了是羞辱青莲山！赤/裸/裸的挑衅！
消息传遍青莲山，传到各位长老耳中，众人义愤填膺，誓要抓出行凶作恶之徒。
“祖贤良和安分守两人皆是赤练峰的弟子，平日安分守己，从不惹事生非，没想到会被恶人残忍杀害，曝尸于山门前，”赤练峰峰主詹彩月悲愤道，“两人的头颅被人生生拧断，手法极其残忍，行凶者定是魔域中人！”
“岂有此理，青莲山何等圣地，岂是南境魔域那弹丸之地的狗贼们能惹的？”
“此事必将彻查！青莲山必当要魔域血债血偿！”
众人齐声讨伐，有一人道：“山门口的投影石昨夜遭到了破坏，可见行凶者心思缜密，恐怕一时间不好找。”
行凶者不光手段残忍，还擅长掩盖痕迹，说不定早已经混入了青莲山，潜在众多弟子之中。
议论时，一名弟子匆匆赶来：
“报——弟子在安分守师弟屋中搜出了一张字条，是写在日历纸上的，日期便是昨日，可能与两位师弟的死亡相关！”
那纸条上密密麻麻写着字，那弟子大声念了出来：“今夜的目标是宓乌乌，首先想办法进入风息峰，戌时有童子前来送餐，只需将药掺入水中，宓乌乌定会服药，接下来去通知祖师兄……”
听到这话，众人脸色十分精彩，没想到祖贤良、安分守两人遇害，竟然牵扯到了风息峰的宓乌乌！
詹彩月气冲冲道：“去，传宓乌乌来赤练峰！”
弟子立刻领命，但也有人犹疑着说：“可是詹长老，宓乌乌是风妄老祖的亲传弟子，她不可能杀害这两名弟子。”
“是啊，而且安师弟的字条中，透露的信息，看样子是要对宓乌乌图谋不轨，恐怕这事不简单……”
詹彩月虽然忌惮风妄老祖，但他知道风妄老祖很少参与这些山门琐事，也不会特意维护弟子，更何况宓乌乌在青莲山是出了名的傻子，因此他完全不把宓乌乌当回事，下令让弟子彻查宓乌乌。
审问也好，逼供也罢，一定要查清楚来龙去脉！
但他们搜遍了整个青莲山，压根没有找到宓乌乌的踪迹。
于是詹彩月得出结论：“传下去，宓乌乌勾结魔域中人，谋害同门弟子，如今畏罪潜逃，青莲山绝不姑息此等叛徒，将宓乌乌捉拿严惩！”
青莲山没有几个人真心喜欢宓乌乌，如今她出事了，大部分人都是幸灾乐祸的。
还有些人，看热闹似的，只想看看风妄老祖那边到底什么反应，会不会站出来包庇自己的徒弟。
但很可惜，消息传到了太止殿，风妄老祖依旧没吭一声。
甘泉峰甘霖长老提醒他道：“宓乌乌这孩子，绝不可能勾结魔族，你应该清楚这一点，你为何不为她辩护？”
风妄老祖低眸看着面前一盏黯淡的莲灯，淡然道：“待找到宓乌乌，事情真相便可明了。”
“在此之前，宓乌乌就得蒙受不白之冤了吗？她是你的徒弟，你本应该维护她！”甘霖长老实在看不下去，好言相劝，“风妄，她可是你带回青莲山的，你本可以给予她更多，而非现在这般……对她不管不顾！”
安分守那张字条明显写着要设计陷害宓乌乌，可所有人对此熟视无睹，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非得给宓乌乌安上“勾结魔族”的罪名。
此事，实在太过了！
甘霖长老打心眼是喜欢宓乌乌这孩子的，他知道这孩子身上有特殊的灵性，去年他养的仙鹤不太听话，脾气暴躁乱咬人，宓乌乌跟那仙鹤说了什么，那鹤便乖了。
花溪谷那棵大树树龄将至，长不出新的枝叶奄奄一息，那段时间宓乌乌每天去给大树修剪旧枝，老树竟是枯木逢春活了过来，还化成了树精。
甘霖长老手中拂尘从左边臂弯甩到右边臂弯，叹息一声道：“风妄，既然你没有精心照顾这个徒弟，不如将她留在我名下，由我来亲自照顾，虽不可能让她境界突增，但多少能让她过得更轻松。”
这话像一根刺，猝然插在了风妄老祖心头上。
宓乌乌拜他为师，过得很不轻松吗？
怎么可能？
他撩起眼皮，语气决然，一字一顿道：“不、可、能。”
这个回答在甘霖长老的预料之中，但他难免失望，起身道：“既如此，我也不与你商量了，今后若是涉及到宓乌乌的事情，你再放手不管，我这个当师叔的，便要越界来管了！”
风妄老祖微微蹙眉，许久，吐出一句：“她若勾结魔族呢？”
甘霖长老暗暗地抽了口气，双手拳头握紧，不可置信道：“风妄，你在怀疑宓乌乌？”
风妄老祖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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