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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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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情没能持续太久。
一大早,窦文远直接杀到她在的酒店,张口就道:“事情我都帮你解决了。你也该任性够了,打算什么时候退出娱乐圈?”
一份正经职业在他眼里就是任性?
窦林凌觉得讽刺极了,漂亮的眸子里倒映着窦文远死犟死犟的面孔,“爸,在面对我的时候,能不能收起你那资本家的傲慢与偏见?”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哪句话不是在为你着想!你看看你接的什么电影,我都不想说你!”
桌子被窦文远拍得啪啪响,水杯里的水溅出来,窦林凌很不高兴,“行了,你把我水都拍出来了我喝什么!”
窦文远一肚子火气,像个老小孩似的嚷道:“就不让你喝!都被人指着鼻子那样骂了你还嫌不够丢脸是不是!”说着又苦口婆心起来,“你就不能回公司学点正经的让我跟你妈放心吗?爸也老了……”
窦林凌打断他的话,“连我唯一的乐趣你都要剥夺吗?”
有些伤疤是永远都不可能愈合的,别看她跟窦文远现在还能坐在一起说话,其实两人心里都留有裂痕。
气氛到这时才算真正的僵硬起来,回想起当初的事,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像有一盆水从头上浇下来,窦文远半点气势都提不上来,张了张嘴只憋出来一句:“随便你吧,别让你妈操心就行,这次是瞒住了,那下次呢?不可能次次都能瞒住的!”
他站起来要走,见窦林凌根本没有要起来送他的意思,不禁深吸一口气从鼻子里喷出来,拿她没办法极了。
余光瞟到她的衣服掉在地上,窦文远别扭地关心道:“女孩子家家的,衣服怎么到处乱扔。”
窦林凌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弯腰捡起衣服,抖了两下灰后娴熟地折起来。
除去那件事不提,窦文远还算得上是个合格的父亲。
口袋里掉出来一个东西,窦文远捡起来一看,是颗糖,不由得笑出一道褶子:“你不是不爱吃糖吗?”说着就要打开,“好久没吃过糖了,今天尝尝味儿。”
窦林凌闻言走过去,从他手里捻起那颗自己弹钢琴得来的“演出费”,说:“想吃自己去买。”
眼巴巴地看着窦林凌拿走那颗糖,窦文远拉下一张老脸,十分不爽:“我还不能吃你一颗糖了?”
两人站在一起,窦文远比她矮了一个头,似乎真的变得苍老了,多了许多白发,面部轮廓也比记忆里的更柔和了。
时间这把杀猪刀过得还挺快,一眨眼那么多年就熬过来了。
她忍不住轻声问道:“爸,你后悔过吗?”
“什么?”
“让我代替哥哥在这个世界上活了二十多年,你有没有后悔过?”
窦文远走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窦林凌从他微微湿润的眼眶里得到了他没说出口的答案,他很愧疚,却唯独不能后悔。
一步错步步错,现在说什么也无法回头了!
小时候的她很不高兴自己明明是个女孩子,却不能穿漂亮的裙子,也不能留好看的长头发,爸爸说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她是个女孩子。
直到懂事以后她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个双胞胎哥哥,只是哥哥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生了一场大病,没能熬过去。
苏雪痛失爱子,整日以泪洗面,最后甚至精神恍惚了。再次醒来的她似乎忘记了自己生的是龙凤胎,也不记得儿子已经没了,把窦林凌当成了儿子。
窦文远决定将错就错,为了不让苏雪发现孩子的真实性别,窦林凌从小就没在母亲的怀抱里待过,长大以后又是一个人在国外念书,直到成年后才回来。
有些东西就这样在她生命里永远地缺失了,她没有能够一起玩闹的小姐妹,也不能开启一段懵懂的恋爱,更无法坦然接受苏雪对她的母爱。
早上的阳光照了进来,窦林凌看着那束光,问出了从小到大一直困扰的问题:“哥,你说如果当初死掉的是我,妈妈也会难过到精神恍惚吗?爸会不会也剥夺你的身份,让你代替我在这个世界上虚假地活着呢?”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窦林凌又说:“不过我不想知道答案,这代价也太高了点,我想长命百岁,你自己在天堂好好过日子吧。”
没有关系,苏雪有很爱她的窦文远,哥哥有很爱他的妈妈,但是她拥有很多很多粉丝的爱。
还没吃早餐,肚子咕噜咕噜地叫起来,窦林凌拆开手里的糖放进嘴里。
嗯,很甜。
粉丝给的糖超级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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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没拍完的广告拍掉,还有几个小通告赶完,窦林凌就专心看起了剧本,她个人有一个习惯就是在进组前会推掉所有其他的通告,让自己迅速投入角色的状态中。
这天姜扬组了一场局,目的是让演员们在进组前都相互熟悉一下。
约的时间是晚上,窦林凌独自驱车来到了酒店,正好是她家开的。
窦家发展的行业种类很多,酒店和商场都有在经营。
进了包间,她竟是最后一个到的,只剩下一个空位,在姜扬的左边。
来的不止演员和导演,还有编剧和一位女制片人。演员也只来了三个,两位女演员,还有几天前见过面的季节。
因为她的出现,包间里顿时热闹起来,两个女演员都站了起来,双眼亮晶晶地向她问好,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却不令人反感,窦林凌笑着一一回应了。
姜扬嚷嚷:“诶,你迟到了!得罚酒!”
在座的人都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窦林凌见状挑了下眉头,她淡然坐下,“约定的时间是八点,现在才七点四十分,导演,你就是想找理由罚我也要讲道理。”
善意的笑声在包间里响起来,窦林凌旁边坐着的是一个女编剧,她笑得最灿烂,“是啊,是我们来太早了,不是窦老师迟到了。”
姜扬十分无语:“你就偏心吧!”
哦,这看脸的糟糕的世界!
季节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找机会跟窦林凌搭话,但根本插不上嘴,坐在两个女演员中间,心里不免有些郁闷。
此刻那两个女演员还在跟窦林凌说话,笑得花枝乱颤的。
一位是新生代演员,戏剧出身,长着一张清纯的鹅蛋脸,楚楚可怜。她举着酒杯对窦林凌甜甜地笑着:“窦老师好,我叫宁夏,这杯酒敬您,未来的日子里我会向您好好学习!”
另一位女演员出道时间较长,“我是卫曼紫,您可能不认识我,但我超喜欢你哦~”她长相明艳,笑起来眼波流转,一举一动都像在魅惑旁人。
姜扬猛咳了一声,希望她收敛点。
窦林凌笑着跟两人碰了个杯,“开车不能喝酒,我喝橙汁可以吗?”
“当然可以!”
“谢谢。”
姜扬却不放过她,“不行,上次就被你跑了,今天你必须陪我喝,开车就找代驾!”
一杯红酒递到面前,窦林凌正要说话,看见季节站了起来,“我来替窦老师喝。”
“哦~”有人发出怪叫,“窦老师,您可一定要给他这个表现的机会!”
其实大家内心的潜台词是戏还没拍呢,这就开始护上了。可都不敢拿窦林凌开玩笑,只好在心里暗戳戳地磕cp。
季节充耳不闻,走到窦林凌身边,对坐在一旁的编剧说:“我能跟你换个位置吗?”
当红艺人态度如此之好,哪有拒绝的理由,编剧愣愣地点了个头,让开身子让季节坐下。
季节接过酒杯,脸上的表情很认真,“窦老师,我帮你喝吧。”
作为粉丝,他自然知道窦林凌不喜欢喝酒这件事。
窦林凌却觉得他傻了吧唧的,她要是不想喝谁能逼她啊?可下意识的,她没有阻拦他。
看着季节把红酒一饮而尽,她在心里默默点头:看,这就是她的粉丝,不仅会给她糖吃,还能替她挡酒。
姜扬的牙都要酸掉了,又不甘心地灌了季节几杯,看他喝得十分干脆甚至意犹未尽,不再自讨没趣,转头抓着别人灌酒去了。
脑残粉惹不起啊!
姜扬不再纠缠后,窦林凌用装着橙汁的杯子主动跟季节碰了一下,两人都是一饮而尽。她微微一笑说:“谢谢。”
季节挠挠头,“这有什么,我酒量很好的。”
他全然不知自己的脸已经开始发红了,整个人看起来又乖又好欺负。
窦林凌看了看他微红的脸,拿起手边的橙汁给他倒了一杯,“你刚刚喝得太猛了,还是喝点橙汁吧。”
她虽然从不主动靠近别人,但是面对别人发出的友好信号也会选择顺势而为,自然的与人接近。
玻璃杯在灯光下投下一圈半透明的光,杯子里的橙汁衬得她的手指头又白又嫩,像是电影里的镜头。
季节看着这一幕,然后“啪嗒”的一声,杯子放在他面前,一切又变得真实起来。
他听话地喝掉橙汁,却觉得脑袋更懵了。是谁说的橙汁能解酒?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