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劫》不能没有眼药水

62、找到姜瑶

　　无能点头，心怀敬畏道：“世间万物皆有始终，唯有信念可得长生。巫族之所以经世不倒，不就是凭借着这一信念么？”

　　无能转回头，背向大祭司又道：“安天下、生黎民，不管是谁，都值得尊敬。巫族先祖中，有人做到了，赢得了天下黎民的爱戴，惠及了巫族后世几辈人。作为有志之辈，自该不分姓氏种族，向前辈学习。”

　　无能一番话，大祭司不再言语。

　　商王出征，新王带着众臣送别商王。殷都王宫经过一番打点，新王正式祭祖登基。登基大典过后，子羡被新王召见。

　　新王换下礼服，披着常服，随意的盘腿坐在纳凉的席子上。眼神慈爱的打量着子羡，满意的点头道：“我儿虽年浅，但行事稳重自持，有胆有谋。”

　　子羡知道新王的话，指的是他和空桐君主联合，救下沉入猚水的少女，并将他们安置在桐亭的事。子羡苦笑，施礼道：“什么都瞒不过父王，孩儿大幸，父王是圣明的君主。”

　　新王点头笑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给我扣帽子。”

　　子羡微微一笑，静默不语。

　　新王示意子羡落座，随即开口道：“你祖父出征，此一去，不知几时归来。你在宫中时日少，却是最得你祖父心的孙儿。你祖父明示，王子之位，非你莫属。我与你祖父同心，也是这个意思。你母亲已经备下你的礼服，得空你去谢谢她，一把年纪，不分昼夜的为你操持这些事。”

　　子羡点头领命，忙不迭的就要去向他母亲请安道谢。近来为了寻找姜瑶，子羡每日里向父母请了安，便要出宫去。

　　新王明白子羡，出声拦道：“等等，我还有要事说。”

　　子羡乖乖坐回原位，认真的看向新王。

　　新王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上次在空桐王宫见的那个女娃娃，你可还记得。”

　　子羡回想片刻，点头道：“记得，席间饮酒，一直拿衣袖挡着脸的那个。”

　　新王好气又好笑道：“你不在王都不知道，近年来，贵女们都是那般做派。”

　　子羡挑挑眉，不以为然。

　　新王继续道：“上次见你还算满意，就定下了。王子册封大典，顺带王子妃一同册封，也算双喜。”

　　子羡才明白过来，腾地起身拒绝道：“父王，你们误会了。我都没看清那个女娃娃长什么样子，我也没想娶她。我想要的是青芔，我只想要青芔。”

　　新王摇头道：“那孩子仁善娇憨，你舍得让她嫁过来？”

　　子羡明白新王的意思，眼下的王室，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风光。巫族势力庞大，为了与巫族抗衡，王室不得不凭借联姻等手段，维系自己的势力。

　　作为王室的一员，子羡不能卸下自己的责任和义务，必要时，他要做出牺牲。届时，就要委屈青芔。莫说专情，就是正室之位，也未必能够留给她。

　　况且，青芔出身仙门，行事做派，与凡尘中人有很大的差别。无权无势无依靠的青芔，在鱼龙混杂的宫中，未必过得舒适。

　　新王知道子羡不舍，心疼道：“父王是为你好，也是为青芔好。那孩子娇憨仁善，不该食人间烟火。”

　　子羡咬唇道：“父王还有其他子嗣...”

　　新王面色逐渐凝重，蹙眉道：“你的几个兄弟，哪个可堪当大任？若是你从此浪迹仙野，将来若是得知你的父母弟兄，成为巫族傀儡，被巫族牵制猰貐百姓。使得天下民不聊生，八方战事不断。你心，可安？”

　　子羡耐心劝道：“父王，您是圣明的君主，王兄王弟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将来定会青出于蓝。”

　　新王挺直的后背彻底松垮，不再隐瞒，实话道：“不用将来...与你联姻的女娃娃，家族势力堪比半个王室。此次若是联姻不成，王室将失去近半数的支持者。届时，我们即将被巫族肆意拿捏。”

　　子羡为难，安抚新王道：“父王，巫族虽势大，但也不是不可抵抗的。巫族大祭司猰貐民众的事情败露，就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我们大可借此机会，严查巫族。”

　　新王摇头道：“你太小瞧巫族了...你以为，巫族族长，会为了一个大祭司，不顾忌巫族安危？”

　　子羡心情郁郁的从新王处归来，刚刚踏入自己的宫殿，便有尧光修士迎上前来道：“子羡，姜瑶找到了。”

　　殷都城外洹水边，桃捆绑姜瑶双手，心有余悸道：“我这条老命，险些送在她手里。幸好有‘法囚’，不然凭我们两个，还真不一定制得住她。”

　　姜瑶内力再度被封，不满的白了桃一样，看向伯言道：“伯言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无能向来疼我，他要是知道你帮了我，定然会生气的。而且，我没做错什么。青芔她早就知道我被巫族所俘，却不救我，害我在巫族受尽苦楚。我打伤她，把她留在巫族大祭司宅邸，不过是想教训她一下，让她也尝尝担惊受怕，受人欺凌的罪。”

　　伯言揉着被姜瑶误伤的手臂，失望道：“你...原来青芔确实是你所伤！青芔是美垩掌门的关门弟子，也是跟着伯言长大的小师妹。她知道你被俘后，一直在和大家想办法救你。你被带回巫族大祭司宅邸，她也是片刻不敢耽搁，冒险混进去救你。你不顾念旧情，不懂感恩，实非我类。”

　　姜瑶疑惑的看着伯言的脸，只见伯言停止揉捏手臂，抬手一挥，恢复了自己的容貌。原来，此时与姜瑶对话的人，并非伯言，而是无能。

　　姜瑶不敢置信的看着无能，连忙辩解道：“无能哥哥，你不知道我在巫族手中受了多少苦。”

　　无能摆手示意姜瑶噤声，冷道：“你因阳虚弟子对我不敬，才重伤阳虚弟子，与他们结仇。他们气愤，给你服了‘法囚’，将你弃之荒野。因这一切，才有了今天这个场面。说到底，祸根是我。”

　　姜瑶见无能自责，连忙摇头致歉道：“无能哥哥，这不能怪你。要怪就怪阳虚的那些弟子，他们不接受我师尊和华师父的感情，不愿承认他们，才这般欺辱你我。这不是你的错...”

　　无能板着脸，对姜瑶劝道：“别人的思想和感情，外人无权干涉摆布。他们没权利质疑污蔑你我的师尊，我们也无权强迫他们接受。你我，管好自己便是。”

　　姜瑶从未见过无能如此严肃，被无能一番训斥，不敢言语。

　　无能叹了口气，吩咐姜瑶道：“你同我等去殷都，将事情一五一十的禀给新王。至于你伤青芔的事，全凭青芔定夺。”

　　姜瑶刚要反驳，可见无能余怒未消，一脸委屈的闭上了嘴巴。

　　子羡跟随尧光修士赶到洹水边，姜瑶已经被绑了双手。看着变回无能的假伯言，子羡上前谢道：“伪装法术，十分消耗心神，多日来，真是辛苦无能师叔了。如今能够找到姜瑶，真是一件令人喜悦的事。”

　　无能惭愧摇头道：“别这么说，当时我陪青芔一同进入的巫族大祭司宅邸，却没能照顾好青芔。害她受了重伤，又害她被人以私闯大祭司宅邸，胡乱伤人罪关押。哎，我心里真是惭愧又焦急。”

　　桃拍了拍无能肩膀，知道这并非无能本意。

　　子羡虽心疼青芔，但也知道此事不是无能的错。摇摇头提醒道：“无能师叔不必自责，这不是你的错。还有，无能师叔要再辛苦一下，莫要让人识破，牢里和青芔关在一起的，是我师父。”

　　无能点头表示明白，随即又施展了伪装法术，变回了伯言的样子。

　　子羡看了看姜瑶，姜瑶被看得一脸莫名，无能连忙保证道：“子羡不必担忧，姜瑶不会拆穿我和伯言互换身份的。”

　　姜瑶再怎么混蛋，也不会做出伤害无能的事。明白子羡瞪着自己是为了这个，姜瑶也连忙点头保证道：“我只是想吓吓青芔，没想害她入狱。我当时是中了梅骨的幻术，失了智，才会跑回巫族大祭司宅邸胡乱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