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歧路》乌锻

13、3.渴望梦中的绿树红花

　　心急归心急，两个人最近都挺忙的。吴行还好，李歧是真的脚不沾地。

　　起因是李歧看中了一个市内商业街的铺面。

　　“自己开店？”吴行想了想，“大半个月前你不是说过你现在饭店的老板有意转手吗？”

　　“本来也是那么筹划着的，但原来的老板想出手也不可能没有理由。那家店现在人流量越来越小了，实在不合算。”

　　“但你现在看中的怎么样都是在市里，担得起吗？”

　　“前些年零零散散攒了点，这几年打工也有些。再加上，”李歧顿了顿，“我打算把我那套房子卖了。”

　　李歧一直以来的住的房子是在他自己名下的，似乎也是父子两人彻底分道扬镳的象征。

　　“我还以为你会说还有我呢。”

　　“说得跟你自己没在还房贷一样。”

　　“尚不到拮据的层次，多双筷子还是可以的。”

　　“那就在你这里住了，还可以蹭个饭。”李歧熄灭手机屏幕。“我记得你这里有两个卧室来着？”

　　“对，主卧双人床，次卧单人床。”吴行突然凑到李歧耳边。“很不幸的是，你没得选。”

　　李歧一直觉得摆出得逞笑容的吴行像一只西装革履的狼，文质彬彬的，但一心只想吃了你。

　　“现在还不会做什么，看你跑东跑西的我也心疼。”

　　暂时安全了。

　　……

　　显然只是暂时的。

　　正式开业那周周末，吴行充分让李歧明白了他的理论储备之丰富，实践能力之高超，领悟速度之迅速。

　　“我以为你那些书只是兴趣而已。”李歧哑着嗓子小声念叨着。

　　吴行很喜欢看书，什么书都看，属于啥都略懂的杂学选手。

　　“的确是兴趣，而且这样的事总该是让双方都满意的。”

　　“可你看的都是医学，解剖学的书。”

　　“算不上专业课本，比科普读物严肃点而已。况且整个过程的前中后都很让人满意不是吗？”

　　“那倒是。”声音愈发小起来。

　　“我好歹也是亲自做过实践的嘛。”

　　“等等，你做过实践？”李歧拼出自己最后一丝力气。“那为什么我的位置没得选？”

　　“很可惜。”吴行把手伸进李歧的头发里，轻轻的揉搓着。吴行似乎对头发有种痴迷，在告白前，吴行会时不时地有意识的揉他自己的头发，明明经常宣称“我又看不见，有什么打扮的必要？”，却对洗过头之后的头发手感格外严肃。

　　这些都在相互告白之后转移到了李歧身上，现在每次洗完头后，吴行都要把人拉到怀里揉揉头，哪怕已经干了也恋恋不舍。大概算是种癖好，李歧倒是觉得时不时被揉揉头还挺有安全感的。

　　“你要是初中胆子再大一点，这个位置就还有讨论的空间。”吴行把李歧揽地离自己更近一些。

　　“那时候你可没我高。”

　　“现在可不止比你高，还比你壮实多了。”

　　“是啊，当年你还颇有几分斯文败类的雏形，现在就是个流氓。”

　　“就当做你是在后悔好了。”吴行关上灯。“晚安。”

　　“晚安。”

　　......

　　夜，

　　冗长的夜。

　　无数孑然一身的夜晚，

　　无数凝视皎月的难耐。

　　夜，

　　不再难耐的夜。

　　只是听着呼吸，就能自然地放弃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