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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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书阁禁地，光线昏暗，布满灰尘的地面，散落着几十本记录本。
守书阁老头盯着地上的记录本，脖颈青筋暴跳，嘴里酒味都化作郁气，他快速捡起记录本，放回书架。
“混小子，滚出来！”
守书阁老头环顾四周，怒道。
藏书阁禁地有禁制，不能使用神识。
守书阁老头以肉眼，环顾几圈，没看到人后，扫出一片干净的地，盘坐在地。
“不出来是吧？行，我陪你耗。”
时间一点点过去。
藏书阁内，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早已离开？
守书阁老头皱起眉，他起身离开藏书阁禁地。
月折枝缩在书架角落，见守书阁老头离开，等待片刻，谨慎地顶着一头蜘蛛网，从书架角落里钻出来。
刚才，他把能扒出来的都扒出来了，可就是没有想要的。
月折枝看向书架，烦恼不已，他低头啄自己羽毛——
动作顿住。
月折枝发现书架最底层有本破烂的医书，医书里夹着一张泛黄的纸。
……
“你站住！”
月折枝悄悄离开藏书阁禁地，他变回人形。
刚变回人形，就被守书阁老头逮住。
守书阁老头厉声道：“你刚才去哪里了？”
月折枝看向守书阁老头：“怎么了？”月折枝故作不解。
“你是不是去了藏书阁禁地？”
“没有啊。”
“真的没有？”
月折枝笑道：“真的没有，我刚才回住处了。”
守书阁老头并不信他：“你回住处干什么？”
“好友找我拿点东西。” 月折枝说着，拿出玉牌，让好友宋寒松帮他证实。
守书阁老头皱紧眉。
月折枝收起联络玉牌，道：“——前辈，出了什么事？你这样盘问我。”
守书阁老头深吸一口气：“没什么。”
见有人证实，守书阁老头也不能因怀疑，逮着月折枝不放。
月折枝顺利从藏书阁出来，他抛了下联络玉牌，对宋寒宋道：“谢了，寒松，有空我们约个时间去喝酒。我请客。”
联络玉牌那边的宋寒松闻言，有些无奈，他斯文道：“你让我配合你骗守书阁前辈，是又进禁地了？”
月折枝道：“小声点，小声点！”
宋寒松笑了声：“做贼心虚……”
宋寒松话没说完，被一阵杂音打断。
月折枝看向发出杂音的乾坤袋，他蹙起眉，伸手点了点乾坤袋袋面，杂音才消失。
“你那边什么声音？”宋寒松问。
月折枝连声说没什么，他跟宋寒松约好喝酒的时间，掐断联系，快步来到容衍的住处。
容衍的住处，精致干净，并无一人。
容衍还没从宗外回来？
月折枝想起石林那一幕，浑身发毛，他转身回自己住处。
刚回到自己住处，容衍就找上门。
他换了身干净宗袍，看不出之前的癫狂，也看不出他自己割出的剑伤。
月折枝心沉了几分，他几步走到容衍面前，道：“小师弟，我有事跟你说。”
容衍：“什么事？”
月折枝抬眼看容衍，容衍脸部线条流畅，鼻梁挺拔，分明是极其淡雅疏朗的长相，却异常疏离冷漠，仿佛携着深冬霜寒。
收回视线，月折枝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
容衍掀起眼帘，静待他下文。
“就是……”月折枝半天都说不出口，他缩在衣袖里的手指握紧，“就是，我觉得……”
“你赶紧说啊，还想不想补救？”
月折枝耳边传来催促声，催促声来源于乾坤袋内的一张纸。
——这张纸，正是夹在医书中的纸。
纸内封印了一个医灵。
这医灵是邪医养出来的，只会害人，因而，邪医一死，便被人封印了。
月折枝在发现医灵后，本想把医灵放回去。
可医灵说，它有办法挽回月折枝的过失，让容衍重修无情道。
作为交换，容衍重修无情道时，月折枝必须给它解除封印，放它出来。
月折枝不相信医灵的话。
但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信医灵一回。
“不过是让你满足他而已。”医灵又开口催促，“反正你是炉鼎体质，跟他双修，不亏。”
医灵说的办法是：“以毒攻毒”。
所谓“以毒攻毒”，是先刺激出容衍的心魔。
容衍的心魔因月折枝而起，按医灵所说，月折枝刺激出容衍心魔，再满足容衍。
容衍大恨大爱后，心魔自然就消除了。
.
心魔消除后，按照正常发展，容衍依然喜欢，甚至更喜欢月折枝。
这时，月折枝便需要自私自利，各种做作、折腾对方。
再深厚的感情都抵不过月折枝这般造作。
容衍一定会幡然醒悟，觉得月折枝不值得，从而，绝情断恨，重修无情道。
——重修无情道本质是破而后立。
因此，几乎没有危险，不仅没危险，还可能提升心性，修为更上一层楼。
月折枝听到医灵说满足容衍，又看了看容衍，他咬了咬下唇，在心里问医灵：“你确定这办法可行？”
月折枝觉得这办法有点离谱，虽然逻辑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毛病。
“你是在质疑我主人，大名鼎鼎的邪医么？”医灵哼了声，“凡人成婚，七年之痒，修士也是人，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它顿了一下，意味深长道：“你要知道，感情不过薄冰，击不得。”
月折枝想了想，也是。
他安下心，深吸一口气，看着容衍的眼睛，撒谎不打草稿：“小师弟，我觉得宋溪人很好，跟他订婚了。”
月折枝记得容衍“装”魔物时，不许他跟宋溪来往。
拿宋溪刺激容衍，一定能把容衍心魔刺激出来。
容衍看不出什么情绪，他问：“什么时候的事？”
月折枝早就想好回复，道：“前两天的事。我想请你参加订婚宴。”
“恭喜大师兄，师弟有时间，一定会参加大师兄的订婚宴。”
月折枝没想到容衍反应如此平淡。
梗了一下，月折枝扯出个笑，正想补两句，接着刺激容衍。
话语权被容衍截了去。
“大师兄，归心宗明日招收新弟子，宗主命你我以及几位师兄师姐前往招收地。”容衍取出写有招弟子标准的玉简递给月折枝，“其余几位师兄师姐已在宗门口等候你我。”
每五年，归心宗招收一次新弟子。
月折枝好久没去招收过新弟子，都忘了明天是招收新弟子的日子。
他接过玉简：“现在就出发？”
容衍道：“嗯。”
嗯字刚出口，两只仙鹤从天边俯冲而来。
“你们在说什么，我们在宗门口等了好一会。”
仙鹤上传来一道声音，一男一女从仙鹤上跃下来。
他们落地时脚尖先着地面，在地面点了一下，才不紧不慢站稳。
月折枝认出这两个年轻女子是师弟“林朝”，二师妹“雪瑞兰”。
容衍见过雪瑞兰、林朝，道了声抱歉，转身就前往宗门口。其余三位师兄还在宗门口等他们，雪瑞兰压不住耐心，拉着林朝来催他们。
“小师弟真是不可爱。”雪瑞兰笑嘻嘻道，她跳上仙鹤，朝月折枝伸手道：“来，大师兄我拉你上来。”
雪瑞兰跟月折枝同时入宗，并没有什么芥蒂。
一旁的林朝见状，道：“二师姐，你闹什么？”
雪瑞兰柳眉一横，道：“我哪里闹了？大师兄，你看看你这个林姓师弟，还教训起师姐来了，无法无天！”
月折枝没有听他们争执，他盯着容衍的背影。
心想：容衍有没有被他刺激出心魔？
月折枝是一点都看不出容衍有没有被刺激出心魔。按理说，容衍被刺激出心魔，会突然变脸，魔气横生，灵力紊乱。
可刚才……
月折枝蹙起眉，他问医灵：“你看容衍，有没有被刺激出心魔？”
医灵：“……”
从头到尾毫无波动，搁谁看得出来？！
……
仙鹤划破暗色雾霭，月折枝几人离开归心宗，在天黑前来到招收新弟子的地方。
地方官员已准备好住所，月折枝在进入住所时，朝招新弟子的祠堂看了眼。
祠堂内灯火通明，祠堂外停驻着贵重不一的马车。
收回目光，月折枝随着侍女来到早已安排好的房间。
他没有半点困意，坐在床榻上，纠结容衍有没有被他刺激出心魔。
纠结片刻，月折枝开始质疑医灵。
“你这个以毒攻毒的办法真的有用？我怎么觉得，不靠谱。”
医灵：“这是我主人……”
“这是我主人，名震修仙界的邪医所创造的办法。”月折枝说了医灵想说的话，他往柔软被褥上一倒，道，“你能不能换句话？”
医灵被哽到，它拔高声音，重复道：“这是我主人，名震修仙界的邪医所创造的办法！”
月折枝懒得理它，他在脑海里回想容衍的言行举止。
言行冷淡，举止客气。
月折枝无论如何，都看不出，他喜欢自己。
医灵见月折枝不说话，声音也落了下来，毕竟月折枝能不能成功关系到它能不能从封印里出来。
它琢磨片刻，道：“估计是刺激得不够，你再去晃晃？对，去他面前晃！”
月折枝：“……晃？”
月折枝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去小厨房找了份点心，故意提到容衍房间，抬手敲门。
容衍打开门，看向他手中的食盒。
月折枝恍惚间，觉得时间退回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他也是提着个食盒，敲容衍房门。
不过那时，容衍还是个少年郎，白衣护腕，黑发高马尾。
——远没有现在稳重，像一片经年不化的冻土。
“我看厨房有些小点心，你要不要尝尝？”月折枝拎起食盒，笑着问道。
容衍垂下眼帘，长睫在脸上投下青灰阴影，他只道了句不必，拿起剑就离开房间。
“快跟上去，多晃晃。”医灵叭叭道。
月折枝不用医灵说，也知道，他提着食盒，快步跟了上去。
“小师弟，天已经黑了，你去哪里？”
容衍回头道：“有事要办，别跟着。”
月折枝就是来刺激他的，越不让跟，越要跟：“什么事，我帮你！”
容衍没回话，加快了脚步。
月折枝见状，也加快了脚步。
夜色凝重，街道两边，商铺林立，灯火通明。
人潮拥挤间，容衍先行穿过街道，月折枝提着食盒，紧随其后。
容衍穿过街道后，直接拐进小巷。
月折枝见他拐进小巷，也跟着拐进小巷。
下一刻，一道剑气擦着月折枝脖子而过。
“我叫你别跟着！”容衍停下了脚步，站在小巷中，月折枝看到他眉宇间溢出黑色气体。
——心魔被刺激出来了。
月折枝很怕容衍心魔出来的模样，但为了弥补过错，他攥紧食盒提柄，上前几步。
“小师弟，你……”
眼前一花，月折枝被容衍按在小巷墙壁上。
小巷墙壁是用火砖砌成的，粗糙无比，月折枝猝不及防撞上小巷墙壁，背部微痛，他忍不住嘶了声。
“你干什么？”
“我倒想问问你，你想干什么？”
容衍扯过食盒，砸到地面。
食盒摔开，点心滚一地。
容衍恶狠狠道：“一直跟着我，是想跟我去客栈，巫山云雨？”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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