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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出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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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近在眼前,宫内宫事繁多,加之吕五的人命案,让吕皇后眼下的阴影连脂粉都遮不住了。
“给娘娘请安。”
今日难得人来的齐全,可惜皇后没什么精神,照例说了几句,就宣布散了。花若今才起身,皇后突然道:“郭贵姬暂且留下。”
花若今看向身后的郭贵姬,她本是低着头,听见了皇后留她,本能的瑟缩了一下,然后止步不动了。
花若今看了一眼上座皇后,转身出了晖日宫。
“娘娘,皇后留下郭贵姬是不是为了她家那个人命案?”等回到椒西宫周围都了没其他人,安声才问道。
花若今拽了拽自己的斗篷,“自然是了。”
安声忙上前帮着花若今脱了斗篷,换了手炉递上,又说道:“娘娘之前可是给郭贵姬出了主意,如今皇后留下她,若是问起,郭贵姬将娘娘说出来可怎么是好?”
花若今笑了笑:“她不会说的。”
从她听了她的话开始,她就只能站在皇后的对立面,就算皇后不会秋后算账,但是郭贵姬她敢信吗?
她只有抱紧她这颗树才可以在这个后宫生存。
花若今暖了会手,看了一圈,问道:“安月呢,这段日子总是不见她人影,是怎么了?”
安声抿嘴笑了,看了安意一眼,安意也是笑而不语。
花若今沉了脸,“这是就瞒着我呢,还不快说。”
安声嬉笑一声,道:“这丫头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见天的往太医院跑。奴婢瞧着,她是看上了韩太医了。”
“唔,韩太医瞧着倒不错,只是上次我问起他怎么不成家,他遮遮掩掩的有些古怪。”花若今怕安月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于是道:“就算是真有意,也得先看看,仔细打探清楚了。这话我不好说,你们私底下劝劝她。”
安意和安声忙应了。
正说着安月蹦了进来,手里拎了几副草药道:“娘娘,你看,韩太医这段时间都在钻研医术,今日研出了个方子,说于娘娘身子有益,娘娘先服用几副看看,等下次请平安脉的时候诊出有用,娘娘再继续吃。”
花若今虽时常吃药,但那都是她请太医来瞧,然后让开的易孕的药,此时见韩太医突然配药心中暗道:该不会是我的身体才让他跟医术杠上了吧?
她看着安月道:“你整日去太医院就是为了给我配药?”
安月脸慢慢红了,她装作无意道:“奴婢也是无事,就去看看,正好韩太医在查古方,就留着帮了帮忙。”
花若今和安声安意三人互看了一眼,都心照不宣的笑了,笑过之后,花若今道:“既如此,那就从明日开始煎吧。”
安月应了声是,又蹦蹦跳跳的出去了,刚蹦出殿门就跟梅公公撞上了,梅公公“哎呦”一声道:“姑奶奶,您可要瞧着点。”
安月撅了撅嘴,没搭理他,走了。
梅公公摇了摇头,进殿道:“娘娘,杜公公来了。”
花若今本打算去写字,闻言纳闷了:“他怎么来了?快传。”
梅公公“哎”的一声出去了,过了一时,杜公公进来行礼道:“娘娘吉祥。”
花若今示意宫人搬了椅子来:“坐吧,有什么遣了小太监来就行了,何必亲自来。”
杜公公谢了道:“娘娘客气了,皇上遣奴才来问娘娘今日可有空,若是无事就陪娘娘回趟花府。”
花若今喜道:“自然有空。”
杜公公站起身道:“那奴才就去跟圣上复命了,皇上的意思是微服出宫,宫外的衣服奴才已经带来了,轿辇也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花若今点点头:“安声,代我送公公。”
杜公公推辞着走了。
安意将衣服接过来端到花若今面前道:“娘娘请更衣吧。”花若今点点头,起身进了内室。
……
轿辇缓缓行驶在宫道上,等到了内宫西门,花若今下了轿辇上了马车。许是考虑到在宫外不宜引人注目,只用了两驾马车。
马车里裴圻白早已在内坐着沏茶,花若今捡了他对面坐着,半靠着迎枕上道:“皇上今日怎么有空了?”
小红木桌上,裴圻白将一盏茶移到她面前,笑道:“怕你等的急了,这才抽空与你出宫。”
花若今伸手拈住茶盏慢品了一口:“嗯,皇上这手艺还没丢下。”说着放下茶盏,伸手将马车窗帘掀了一条缝朝外面看去。
许是快过年了,街上热闹非凡,马车两旁货郎都快挤到车边了,花若今看了一时放下帘子坐回感慨道:“小时候可喜欢过年了,那时候我总爱缠着跟母亲去各家绸缎铺和首饰铺,就是为了在车上可以看一看这些热闹。”
裴圻白透过摇晃的马车掀动的车帘缝隙中,看着缓缓倒退人群,似是在回忆:“我自被封太子就被关在宫中,不能跨出宫城半步,我没见过民间的年是什么样的,但是我不喜欢宫中的年,那时宫中祭祀过年典礼等大事我都甚少被允参加,只能在虚花阁里读书练字。”
他摇了摇头,唇角挂着苦笑:“所有人都跟我说,我是太子,我必须功课第一,必须文武双全,必须品性纯良。可是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太子连基本的天伦之乐都不能有?”
花若今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或许是先帝对你期许太大了,他希望你日后能够不被世俗感情所羁绊。”
裴圻白没有说话,只剩马车的轱辘声和外面熙熙攘攘的吵闹声在车内交织。
花若今知道裴圻白清楚,只是他内心始终不肯承认,当年先帝是被逼立了他为太子,先帝生性懦弱不敢违抗自己父亲遗命,于是就采用冷漠的态度对待他,他不愿意多见他,也不愿他外出见人,只是将他关于阁楼中命他读书,寄托希望于他自生自灭,不堪大任。
可是裴圻白在太子太傅们的教导下,在孤寂的内宫生活中,依然成长为了一个合格的储君。
马车行了半个时辰停住了,花大学士早已领着家中女眷奴仆站在门口迎接。
花若今搀着裴圻白的手臂见花大学士欲下跪,忙道:“父亲快起。”
她还是接受不了自己父亲给自己下跪,哪怕只是这个世界的。
裴圻白在一旁道:“此次是微服,花爱卿无需多礼。”
花大学士这才起身道:“请皇上和娘娘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