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啦A梦同人]光与暗交织的子弹》南极圈的企鹅子

96、悲愿游戏（29）：久等了

　　音子醒来后，便始终沉默。
　　她静静地面朝墙壁侧躺着。要不是还能感受到呼吸，恐怕都会让人以为这已经是一具尸体。
　　大雄等人想问问她，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可见了少女脸上面如死灰的神情后，不管是谁都开不了口。
　　『其实我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大雄在心中叹气。
　　这大概是最糟糕的情况。恐怕是在姚俞笙和音子和好之后，姚俞笙才在鬼娃娃的攻击下丢了性命。
　　音子此时那没能保护好重要之人的心情，他也体会过多次。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恐怕不会原谅自己了。
　　[……]难得从大雄的心声都听到打心底里的悲观感慨，暗也有种无从开口的感觉。
　　他本就不是很会劝人的类型。
　　“……那个啊，”见众人都是一副低落的样子，克里克轻咳一声，打算说些什么，“其实，我们的情况也没有那么糟糕嘛…？”
　　其他人微微抬头，眼中却也没有波澜。就像是在无声地说“这还不够糟？”
　　“我是说，虽然我们拿那两个人没办法，但他们也无法奈何我们啊。”克里克硬着头皮继续，“鬼娃娃的能力范围比敏敏小，只要他敢攻击，我们就能找到她本体的藏身点。”
　　“那数据流呢？”暗翻了个白眼，“现在我们最大的劣势，就是情报差。”
　　“敌在暗我在明，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敌人的掌控之下，敌人的动向我们却完全不知，这代表着我们不管做什么，永远是落后他们一步的。”
　　最开始说要让透明人去探探消息，但他死活也不愿意。
　　在场几人都没有明说，但其实已经以大雄的意志为优先。他既然没有要强行把人家推出去侦查的意思，其他人也就没提。
　　全场再次陷入沉默。
　　“你们觉得…”莉莉忽然开口了，“我们有策反鬼娃娃的可能吗？”
　　大雄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她，“莉莉姐姐…你不是跟鬼娃娃……”
　　莉莉摇了摇头，“我没有打算原谅她。但如果现在只能靠她破局的话，我……”
　　她犹豫片刻，嘴唇微微颤抖。
　　“莉莉姐姐，你真的不必为了我们而强行让自己忽视恩怨。”
　　大雄打断了她，“况且，他们之前四处追杀玩家的举动，到底是出于哪个人的意愿也未可知。”
　　“就、就是！”阿隆小小声说了一句，“说不定数据流是被鬼娃娃挟持着呢……”
　　“这种没依据的猜测还是免了吧。”暗看向窗外，也是神色复杂。“最好是把那两个都当做敌人，现在的我们可没余力自欺欺人地幻想还能增加盟友了。”
　　莉莉叹了一口气，阿隆也不再出声。
　　“……那就，我去吧。”
　　众人身后传来一道令人意外的声音。
　　音子忽然坐了起来，“…我大概知道现在的局势很不利了。总之，大概就是有两个通天知地的疯子想要杀光所有人吧？”
　　“那么，探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她的声音淡淡的，平静又破碎。
　　“不管怎样说他们也还是人类，大脑只有一个，如果能让他们分出一部分精力来关注我、会是追杀我，那就已经是胜利了，也是打破僵局的……”
　　“不可以！”大雄马上阻止，“音子姐姐，你难道觉得姚姐姐救下你就是想要你肆意挥霍这条命吗？”
　　她这分明是打算自我牺牲了啊！
　　“……”音子颤抖了一下，低声说了些什么，“…是我的错。”随即双手掩面，“我、身为他身边最亲近的人，竟然没有…注意到他的绝望……然后还让最喜欢的妹妹也——”
　　她的声音带上了啜泣，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但没有一个人不合时宜地制止她宣泄情绪。
　　“比起我这样、我这样只知道宣泄自己的不满的人…！”她抬起头，透过水雾看向周围的众人，“这里有的是更值得活下去的人啊…！这才应该是、俞笙她所希望的…”
　　先前一直不知道如何劝慰的大雄，此刻毫不犹豫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这话我似乎已经对很多人说过了，但现在对着音子姐姐，我要再说一次。”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和对方都冷静一点。
　　“还能保持着自我反省的态度、想要为过去的错误而弥补的音子姐姐，绝对值得某个人用性命守护。”
　　“你身上还有未来的啊，音子姐姐！还有能够变得更好的未来。”
　　原本他作为有着类似经历且同样迷茫的人，不知道要如何劝说，但现在他只希望能让一个绝望的人能看到一丝丝希望，这便足以做开口的理由了。
　　“这是她救下你，想要让你去实现的未来，你想要在这里就把它抛下吗？”
　　“但是、”音子摇着头，语气绝望，“就连你们也没有办法了不是吗…！”
　　“事到如今还说什么未来……我们这些人，说不定到最后真的只能活下去一个人不是吗！”
　　说完这话音子便后悔了。
　　她在说什么啊……竟然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把这么扰乱人心的话说了出来。
　　克里克和阿隆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
　　他们原本就有这种想法，现在也一样，认为这个游戏…到最后还是只会剩下一个人。
　　就算干掉了数据流和鬼娃娃又怎么样？逃出这里的办法、他们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众人再次沉默下来。这次不同于之前的绝望，竟是有了一种要分崩离析的预兆。
　　“……”大雄看了看天花板，沉默过后，再次开口，“我一直觉得、自己很鲁莽。”
　　他忽然的独白让几人回过了神。
　　“擅自相信着什么，然后擅自努力……现在想想，能活到现在真的、完全靠运气…”
　　他苦笑着，随意坐到了身后的地上。这幅神情真的不适合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
　　“但是啊，我们确确实实努力了。”回忆起哆啦A梦、静香…还有远在宇宙另一端的伙伴们，他露出了笑容，“我们有在相信着某些事，然后靠自己的双手去努力了，接着，奇迹一次次地眷顾了我们。”
　　音子有些没精打采，“你是想说，相信的话就会有奇迹吗？”
　　“不、任何人都无法决定奇迹是否会降临，”大雄摇摇头，“但好运不会眷顾一个没做好准备的人。成果也不会降临到完全没有努力的人身上。”
　　莉莉抬起了头，她的心似乎变得坚定。
　　“如果一直回头的话，就只会停在十字路口不是吗？”他站了起来，“呐各位，大家都觉得现在已经到绝境了吧？那么选择一条路、冲向前方，至少也会有走到终点的可能啊！”
　　在座的任何人一定都不想死。
　　克里克闭了闭眼。就算这几乎已经是无路可走的状况，他似乎也还有故步自封和“撞南墙”两个选择。
　　“大家之所以现在在这里，不也是因为不甘心，想要拼一把吗！”
　　所以、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些人都是因为选择了与他同行，想要一起求得生路而在这里的。
　　“已经没有更坏的结果了。”他深吸一口气，似乎也是在给自己鼓劲，“那就像个傻瓜一样，一起拼一拼吧！相信还没认识多久、但已经走到了一起的同伴。”
　　暗勾了勾嘴角，“你这是有计划了？”
　　“完全没有！”刚刚进行了一通演说的大雄给出了让人眼角抽搐的答复，“但多亏了大家，我意识到了，我们还有一个优势——”
　　“——人多。”暗接上了他的话。
　　“没错！”大雄点点头。
　　“但是、人多的优势…”克里克有些犹豫地开口，“在数据流那样霸道的广域监控力之下根本毫无意义……”
　　“不，有一句话音子姐姐说的很对，也要多谢音子姐姐提醒我。”他转头看向正在懵逼中的音子，同时也分出一个眼神向暗寻求了确认，“能力不会让他们的精神力也增长。他们还是只有两个大脑，两个人而已。”
　　“……”音子微微一愣，“你是说……我们分头行动，让他们应接不暇？”
　　“噫！？”阿隆马上吓得出了声，“可可是…！我们现在本来就只有人数优势…！如果不抱团的话……”
　　“会很危险。”大雄毫不掩饰地接话，“但是，如果真的心怀不甘、不想面对必死的结局，还想要做些什么的话，那就得行动起来。”
　　“我赞成。”莉莉第一个出声表示。只会治疗的她，却是带头愿意单枪匹马涉险的人，“比起派某个人出去侦查，或是一直躲藏下去把主动权让给对方，不如由我们先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克里克抱着敏敏若有所思。鬼娃娃会找上他们的概率是……五分之一，而这五分之一的概率到底会先落到更具威胁的攻击手上、还是更加无力的辅助者身上呢？
　　他不想赌，但是……
　　如果不迈出这一步，留给他的选择，难道就不是只有等死了吗？
　　“我也愿意。”于是，他也做出了决断。
　　“疯了、疯了！”阿隆只觉得无法理解，“我、我才不跟你们胡闹……”
　　“我也同意。”最后，音子开口了。他看向透明人，“那么，就算你不愿意，我们走后你也会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呢？”
　　“——”阿隆狠狠噎住。
　　“…很抱歉让你不得不面对这种选择。”大雄歉意地笑了笑，“但是、也请你相信我们，也相信自己。”
　　他微微一顿，说着自己也不怎么相信的话，却必须在此刻带着足够的自信，才足以激励他人，“我们一定会在任何人出事之前、先找到他们的所在！”
　　“他们的战力只有鬼娃娃，而且也有一定限制。”暗适时补充，“只要我们保持联络，待在人多的地方，巧用交通工具——相信我，”他勾唇一笑，“他们的立场会比我们更难办。”
　　大雄与暗对视一眼，“那么事不宜迟，既然决定的话，我们就……哇呀！？”
　　好不容易决定了战略方针，刚打算迈出一只脚的大雄却一个不稳，要不是暗及时拉住他就差点摔了。
　　是谁啊！在这么充满使命感的片刻抓他的衣角……咦？
　　大雄带着点怨气回过头，却看到了最意外的场面。
　　一只白白的圆手从凭空出现的黑漆漆的洞中伸了出来，正摸索着什么。
　　那一刻，巨大的感动和震撼让他头皮发麻。随之而来的是久违的心安和眼眶的湿润。
　　这次、你可真是让我等了好久啊……哆啦A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