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七楼A

73、第 73 章

　　余尘没有等吴汉回答，又补充了一句，“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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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尴尬的沉默。吴汉依然没说话，也没有和她相认。
　　“谢谢你了。”余尘又补充了一句。

　　监视器前面的三个人都震惊了，屋里的吴汉眼神却恢复到一种初始化状态，似乎有一种放弃的感觉，却依旧没开口。
　　余尘在嗓子眼里咕噜了一声笑，随后红了眼眶，“谢谢你了，让我活了下来。”
　　吴汉的嘴微张，眼圈也有点发红，持续语塞。
　　“为什么？”余尘忽然拍案而起，“为什么让我晚点儿下去？你知不知道，我要是早点下去，我哥可能就不会死！”
　　吴汉震惊了，没想到会被质问这个问题。
　　余尘的眼泪喷涌而出，上前抓住了吴汉的衣领，不断重复地吼着“为什么！为什么！！”
　　吴汉被吓了一跳，人也被顺着余尘的手劲儿拽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但丝毫没有反抗。
　　监视器前的三个人也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和余尘共处了十五年的隐肃，更是没见过乖女这个样子。
　　“k……快，进去，拉开。”郑义有些结巴的跟拍档说。

　　林阳抵达“战场”后，立马扶住了余尘，抓着她的手，松开了吴汉。
　　吴汉咣当一声，坐回到了椅子上，面无表情，双眼通红，眼泪打转儿。
　　林阳扶着颤抖的余尘，准备离开审问室。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吴汉的声音。
　　“孩……孩子，对……不起。”
　　余尘没有回头，在林阳的搀扶下出了门。
　　身后的门关上的一瞬间，余尘直接昏倒摔在了大理石地上。

　　再醒来，已是在医院，隐爸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醒啦！”隐肃摸了摸余尘的头，“吓坏了吧。”
　　虽然心里有一大堆问题，但此刻的隐肃还是选择了不问。让他意外的是，余尘自己开口了。
　　“当年，我躲在柜子里的时候，他上来了……”余尘说了一段这十五年无人知道的事，她没有机会告诉于未，让她愧疚了十五年，甚至想忘记家人的事——
　　当年的吴汉，并非没有看到柜子里有个孩子，而是没有忍心去打开柜门，虽然不确定孩子是否透过百叶窗看见了自己。
　　临出房门前，吴汉还叮嘱了一句，“先别出来，等楼下没动静了，再出来。”
　　说完，吴汉就蹬蹬地下楼去了。
　　柜子里吓破胆的于晨，的确不敢出来，甚至不敢睁开眼，一直反复地从1数到100，又从100数回到1。不知道数了多少轮，于晨才意识到楼下安静了，不再有脚步声。
　　在客厅里，只看见了于未躺在客厅。

　　后来，于晨听大人说于未的直接死因是哮喘发作，而那段时间，于未的药，就放在她躲藏的衣柜旁的行李箱里。因为自己的胆小，听了歹徒的话，没有及时救到哥哥。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勇气把这件事说出来。
　　“都怪我，太胆小了。”余尘的结语，仍然充满着自责。
　　“不是的，傻孩子，你这样做是正确的。”隐肃心疼地说，并用手抚摸着余尘的头顶。

　　然而，余尘的坦白和晕倒，并没能换来事情的转机。此刻的郑义正和吴汉面对面坐着，但吴汉一言不发，因为钟律师正坐在他身边，代为转达一切信息。
　　“我们已经求助国际刑警，让国外警方回传影像证据，你们最好配合。”郑义严肃地说。
　　就在刚刚，钟律师代表吴汉否认了一切指控，不仅如此，还倒打一耙：“你们在没有明确证据的支持下，就对我当事人采取强制手段，我等下一定投诉你们的。”
　　“我们有目击者的证词。”郑义强调着。
　　“噢，什么时候警察靠证人证词就能断案了？”钟律师轻蔑一笑，“麻烦你专业一点，ok？”
　　“吴先生自己也承认了。”郑义说。
　　“什么时候的事？”钟律师纳闷。
　　“昨天，他和被害人家属，面对面的时候。”
　　“你可别误会，我当事人什么都没承认，我们为什么要承认不存在的事？”
　　“吴先生有跟对方道歉。”
　　“对不起，有很多种用途的，对不起孩子，没帮到你，因为我不认识你。这才是我当事人想表达的全部，只是被你们强行手段吓坏了，所以我说我一定会投诉你们。”
　　钟律师的狡辩让郑义十分无语，只能转向吴汉问，“吴先生，这是你改过自新的机会，那个孩子需要你的帮助。”
　　吴汉瘪着嘴，一言不发。

　　“我说警官你别太过分啊。”钟律师纠正着郑义的“不当行为”
　　“怎么就过分了？”郑义不服气。
　　“我现在怀疑你们和对方沆瀣一气，诬告我当事人，我可能会采取法律手段还击。”
　　“你说话也要负责任的。”郑义心中一惊。
　　“我当然负责任。”钟律师瞄了一眼震动中的电话，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我也有证人。”

　　说罢，在钟律师的邀请下，郑义随他一起出了审问室，在警局的走廊上，站着祝功和一个小女孩。
　　祝功是从阿君那把女孩接过来的，并不知道把她送到这做什么，只能简单地跟老板汇报，“人带来了。”
　　钟律师点了点头，走到小女孩身边蹲下，温柔地说，“把那天发生的事，告诉这位警察叔叔好不好？”

　　当天下午，郑义和林阳来探望余尘，一进门，林阳就从身后拽出来了个小女孩。
　　“是她！！就是她！！”小女孩激动的喊着，然后跑回到林阳的身后，搂着警察姐姐的大腿，看起来十分恐惧。
　　“怎么回事？”听见刺耳的叫声，正打盹儿的隐肃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郑义使了个眼色，把他约到了走廊。

　　“什么情况？”睡眼惺忪的隐肃迷惑地问。
　　“现在有个棘手的问题。”郑义皱着眉，“那个吴汉的代表律师到警局了，现在可能要告我们。”
　　“什么？”隐肃惊道。
　　“刚才那个小孩，说自己前不久在福利院的公益集市上，帮福利院的孩子卖工艺品，高价卖了余尘一幅画，余尘和她发生了争执，要动手打她，被……”郑义自己说到这都觉得好笑，“说被吴汉拦下了，所以两个人有过节。”
　　“啊？所以呢？”
　　“所以，现在他们怀疑是余尘为了报复，就把曾经自己身上发生过的悲惨事件，强行加在了吴汉身上，诬告了他。现在，他成受害者了。”
　　“什么？？”隐肃急了，“那天在监控室，我们不都看见他跟晨晨对话了吗？！”
　　“但是他只说了三个字，而且自从那个钟律师出现之后，就再也没开过口。”郑义为难地说。
　　“什么钟律师？”
　　“就那个，商氏的第一‘大状’。”郑义解释着。
　　“什么？集团律师来替个流氓辩护？”隐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说是和商氏无关，只是蔡静萍帮助老乡。”
　　“撇的倒是干净呢！太无耻了吧！这孩子被教唆说谎了吧！”隐肃忿忿地说。
　　“我同事去核查了，但目前对我们还是有些不利。”郑义担忧地说。

　　很快，“不利”被石锤了。
　　当时的临时集市是一个个凉棚搭起来的区域，两侧都可以出入，由于该路段地处偏远，正在开发中，目前路上只有一个监控可以拍到集市的一侧出入口，确实拍到了余尘跟这个孩子纠缠的画面。然而，当两个人转身又回去集市后的事，监控没有拍到。只是过了一阵，余尘夹着一幅画从该出入口走出，没再回来。

　　郑义的拍档不但带回了余尘和这个女孩有过交集的证据，还带回了女孩“父亲”的证词，确实有人帮了女儿。
　　所以，林阳带回的结论一致指向：余尘有可能与吴汉有了冲突，所以有了这次的过激行为。

　　坐在余尘的床边，郑义开启了这个话题，余尘一五一十说了当天的情况，当然，和女孩说的截然相反，余尘只是好心地给了她买炸鸡的钱而已，因为她的理由是生病的哥哥想吃。
　　“你去再找下买画的摊位问一下，那个轮椅青年和护工，问问他们记不记得。”郑义出了病房，嘱咐林阳。

　　回传的信息有出入，护工说确实吴汉和余尘争执了，轮椅青年却说爸爸当天上班了，但由于轮椅青年智力有问题，所以不会被采纳。

　　无奈，郑义眼睁睁看着钟律师带走了吴汉，有些懊悔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愚蠢做法。

　　“我要不要躲起来？”上出租车前，吴汉停下来，问钟律师。
　　“当然不，你只要坚持否认一切，和往常一样生活就行了。”钟律师纠正着，“你要是跑了，我今天这出戏不就白安排了。”
　　看着自信的律师，吴汉也不知该说什么，点了点头，上车走了，一路上，他并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眼前都是余尘质问他的神情，让他十分不安。

　　上了自己车的钟律师则是给阿君回了电话。
　　“谢了~这次多亏你了。”钟律师言简意赅。
　　“小事，恰好看见了而已。”说完，阿君挂断了电话。受到商之毅的吩咐，他长期监控着吴汉和吴宝的动向，那天他在例行执行监控任务时，恰好看见了余尘。

　　看着吴汉顺利地抵达福利院，在大门口接走了吴宝。阿君戴上了墨镜，启动了车，赶回商氏接蔡静萍下班了。
　　蔡静萍和吴汉自以为“不联络”的小聪明，只是掩耳盗铃，这些年的一举一动，商之毅都是掌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