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青楼小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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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轿在宜春院前放下，里面的人掀帘而出，他身着褐色长衫，腰间悬刀。红璃认出他就是上次在醉华楼被乔珏偷了银子的人，可是，大师的死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红璃正纳闷着，就被舒墨涵耸了耸，“他进去了，你呢？”
“什么我啊？不是要跟着他么，当然要进去啊！”红璃觉得他的话问的有些白痴。
舒墨涵邪笑，“真要进去么？”
“怎么了？”红璃看着他，全身起了疙瘩。
“没事，只要你别在关键时刻别嚷着要出来就行！”舒墨涵拍着她的肩膀道。
“废话！”红璃扔掉他的手，起身便往宜春院走。可刚迈进一步，她就后悔了，里面的男男女女搂搂抱抱，毫无礼教之言，举止之间竟是粗俗污秽，不堪入目。
“怎么？后悔了？”
“才没有，他进了那间屋子，赶紧跟上去。”红璃硬着头皮往里钻，她左躲右闪尽量避开那些嫖客。
舒墨涵暗笑，刚跟上一步便被那眼尖的老鸨瞧见，喜眉笑眼的摇着水桶腰凑过来，用那细而尖的声音喊道，“舒公子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秋菊，冬梅，好生伺候着！”随即两个浓妆艳抹的姑娘，如水蛇游动般靠近。
“嗳，妈妈真是太客气了！”舒墨涵笑着躲避了两个姑娘的围攻。
红璃回头见此一幕，投去一眼鄙夷，接着径自往上走。
舒墨涵干咳两声，摆脱老鸨后，飞快追上红璃。
红璃伸开胳膊，示意他不要离自己太近。“吃喝嫖赌，你真是样样俱全啊！”
“嗳！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难听呢？”舒墨涵推下她的胳膊，想要套近乎。
红璃嘲讽道，“要听好听的，去找你的秋菊，冬梅！”
舒墨涵眯起眼睛，笑的更深。“这话听起来怎么酸溜溜的？”
“我看你是皮痒痒了！”红璃捏着手指道。
“好了！不和你争了，办正事要紧！”舒墨涵贴着门窗一步一步靠近里屋，红璃看着他那样像做贼似的，心里就起了疙瘩。
她做事向来是光明正大风风火火的，一村子的人都敬她。如今到了京城，什么偷鸡摸狗的事都干了，真是……就在她胡思乱想时，里屋的门突然拉开，舒墨涵一个踉跄，回身一大步赶紧搂着红璃佯装调侃道。“莲儿啊！你皮肤真滑，来来，咋们进房去。”
说着就拽着她往另一间房走，红璃越是挣扎，他搂得越紧，附在耳边道，“配合点行不行？不然就穿帮了！”
“行！”红璃咬下一个字，然后话锋一转说，“公子这么久不来，可把莲儿想坏了。该罚！”随即将空出的右手在他搂住的胳膊上一掐一扭，疼得舒墨涵倒吸气，胳膊一用力，卡的红璃快透不过气，可手指依旧使劲的掐。
相持之下，齐肃走了出来，发现对面二人举止有些怪异，刚靠近几步。舒墨涵便从身后一下吻在红璃的香颈上，接着反身扣住她的手臂，顺势吻上她略湿的红唇，气息在双唇的摩挲间游走的急促，红璃脑袋已是如纸般空白，血液一股脑往上涌。
齐肃见状，立即转身，他深受礼教思想，这等污秽之幕让他耻于见之。警惕的朝四周望望后，便进屋栓了门。
舒墨涵见危机已除，也松开手说，“情况紧急才出此下策，多有得罪了！”然而红璃却呆呆地杵在原地，双颊绯红，若不是有人在她眼前晃晃手，她恐怕会忘记了呼吸。
缓过神，红璃本能甩手就是一巴掌，只是被舒墨涵适好拦截住。他放下她的手低声说，“都说了是紧急情况嘛！”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红璃气的直抖。
“不就是亲了你一下么，要不，你亲回来？” 舒墨涵仍旧戏弄道。
“你……”红璃气岔。下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舒墨涵捂住了嘴。“咋们的账待会算，早知道你这样不分轻重，就不带你进来！”
被这样一说红璃果然安静下来，舒墨涵见状又道，“不叫嚷了？”
红璃点头，舒墨涵刚一放手，她一个手快抓着他胳膊就是一咬。
舒墨涵一个隐痛，推开她，使劲吹着伤口，“你……疯啦！”见红璃一副怒气未消的样子随即摆手算是作罢。
两人慢慢贴着窗，舒墨涵轻巧的在窗纸上戳了个窟窿，透过窟窿他看见了齐肃，而对面正襟危的胡须老人，衣着八仙纹鹤华贵锦服，头戴悬玉银饰顶冠，神情庄重肃静，不怒自威，一看便知是朝廷重臣。而能让兵部尚书齐肃如此毕恭毕敬的，舒墨涵心里也有了个底！
两人并没有过多的言语交谈，所以很难推测出他们之间的关联。他们沉默片刻后，胡须老人将一封无字的信封交给齐肃道，“有劳齐大人了！”
“不敢！”齐肃接过信封放置怀里。
接着两人只是各自饮酒，再无交谈。
红璃从后面点了点舒墨涵，示意让她也瞧瞧，却被他拽到回了外廊。
“你干嘛啊！”红璃挣开他的束缚。
“他们太谨慎了，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继续留下来只会暴露行踪的！你不会想在故伎重演吧？”舒墨涵捂着嘴道。
“如果你想尝尝被千刀万剐的滋味的话！”红璃做了个劈刀的姿势道。
“真是……”舒墨涵比划着说，“真该把你的嘴缝起来！”
红璃下颚一扬道，“彼此彼此！”
就在他们又开始唇舌交战的时候，里面又传来声音。舒墨涵做了一个嘘的姿势，然后贴着窗上仔细的听着。
“为何要杀舒廉一家？”
“齐大人好像忘了规矩了。”
“丞相大人！”齐肃态度坚决。“请告下官，为何一定要斩尽杀绝！”
“齐大人是做大事的人，怎么如此妇人之仁。”
“是为了那份手札？”
手札？难道是义父的行医手札？
舒墨涵想起义父曾经提过在他当上御医的时候，曾写过一份手札，记录自己的行医情况和药物病例的记录。那时，寒山寺的主持也对医术很有造诣，他们便成了知己好友。每逢出宫，他便会去寒山寺与主持大师共同研究新的病例和制药的方案。
难道，那份手札记载了丞相大人不可见人的秘密，所以他才要杀人灭口？那大师之死也必然是他所为。目的就是杀绝与义父一切有关之人。看来他们并没有找到那份手札，否则，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齐大人，你今天话太多了。”丞相大人坦然自若的答，仿佛一切都无关痛痒。
“请告诉下官！”齐肃却有点情绪失控。
“齐大人，有些事还是不知道为好！”
齐肃笑的惨然。“哈哈……丞相大人是在怕么？怕那份手札落入别人的手里，揭发了……”
“齐大人……”丞相打断了他的话，语气让人寒栗。
“好，好！”齐肃突然起身，重重的拿起那封信。“人命在丞相大人眼里可如草芥般随意践踏，但是舒廉在下官心里永远是最好的知己。我已无法保全他的家人，希望丞相大人能恩准让我已北朝御医的名义厚葬他。”
“随便你吧！”
“谢大人！”转身，齐肃决然离去。
而此刻，舒墨涵已把红璃拉至楼道间。
“他们说什么？有没有提到大师的事？” 红璃已经迫不及待了，要不是怕惊动了里面的人，她也想听里面的人说些什么。
舒墨涵摇着头说：“没有！不过我大概可以猜出大师为何而死。”
“为什么？谁是凶手。”
“现在无凭无证，我们也不能拿他怎么办！还是从长计议吧！”
红璃点头表示同意，舒墨涵暗笑，这还是头一回见她顺从他。看来，她爹爹的死，的确让她成熟了不少。而他却完全想错了，她可是红璃！山无棱天地合，她也不会变！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青楼小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