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爱我（尼罗河女儿同人）》昔年已没

65、第六十四章 阴谋

　　曼菲士决意不再说什么了，他带着怒意的眼睛注视着伊兹密，他却没有走开，也许他在等待伊兹密说得更多。
　　伊兹密转过身：“是我僭越了。”
　　曼菲士再度开口：“凯瑟琳都知道了多少？”
　　“我找到的线索，她知道。”
　　曼菲士黑亮的眼睛闪耀在漆黑隐雾的夜中，安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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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然是漆黑的夜中，凯瑟琳独自立在埃及王宫中心的小广场上的高台上，站在这里，她可以清楚看到三向的宫殿里依然通明的灯火。灯火映影，黑暗中的夜色越发的浓重。今夜似乎特别的默契，所有人都同她一样没有睡意？
　　冷风冽冽的吹着，扫过面庞，扫过他简单的白色裙衫，扫过别在加宽的要带上的白色的银铃，叮铃，叮铃，一声一声响过，就像偶然间划过苍穹的流星，风息静，铃声消止。
　　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纳西呈上了一份在妮妮娅公主失踪时段出入过王宫的人员名单，纳西很肯定地告诉她：直至确认妮妮娅公主失踪，守门的侍卫确定没有见到妮妮娅离开过王宫。名单上无一例外的都是各国前来参加法老婚礼的王族和使臣以及他们岁的随从，还有出入王宫的供职人员。凯瑟琳也在名单上找到了两个熟悉的名字：馨德和雅利安。一个是她预想过的，另外一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意起这个叫雅利安的少年。既然他是巴比伦的王子，前来参加父王的婚礼也是应该的，想必也是父王准许的。
　　伊凡已经不动声色地在王宫里展开地毯式的搜索了，乌耐斯已经在城内进行秘密排查了，连西奴耶将军也出动了，找寻的范围已经最大限度的扩展到了王都外郊和河口的外港一带了。只要妮妮娅还在王宫里，只要妮妮娅还在王城里，只要妮妮娅还没有越出王都的辖区，不管她是自己藏在哪里，还是被囚禁在哪里，即使……即使妮妮娅已经遇害了，她也要把她找出来。凯瑟琳狠狠拽紧了手里的物什，向着正前方亮堂的宫殿走去。
　　“殿下！”迎上伊凡的目光，凯瑟琳就知道他无所获了。
　　“不要紧。”她皱着峨眉轻声说。
　　伊凡呈上银白色的箭头，说：“殿下，这支箭来自巴比伦，不是巴比伦正规王军所用。在巴比伦，中下层贵族和一些民间富商，都只是没有财力打造属于自己的兵器的，在使用这种箭头。所以上面没有打造特别专属的图腾和花纹。”
　　“嗯”凯瑟琳接过箭头，自己沉吟。这是白天在河谷遭到突袭时得到的，伊兹密却告诉她，这支箭并不是要杀死他们，而只是警告，勿要在靠近。凯瑟琳觉得好笑，在她埃及的国土上，她会得到这样的警告，居然有什么地方是她不能去的，所以那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她仍然不能有任何行动，只能等待，她相信天亮之后，西奴耶将军一定会给她带来有用的线索，她会找到答案的。
　　大殿里，静而无声，拢在壁灯里的明亮的火焰散发出的灼热的温度，消失在冰冷而没有触觉的大理石墙面上。守夜的侍女远远地靠在石柱上，微微垂首，昏昏欲睡。凯瑟琳跺进殿内，尽量地放低了声响，即使是在今天这样算是特殊的时刻，她也不愿意惊扰了此刻正被瞌睡虫袭击了的侍女。因为那不是她该承担的。
　　凯瑟琳静静地靠坐在殿内的王座上，精神长时间的太集中使她觉得疲累，顷刻间的释放使她觉得轻松极了。她支额靠在那里，就像是劳累了一整天的女王，却不得不在那里用已近混乱的思绪考虑更多已经被堆积成山的事情。
　　理智告诉她，天亮之前，最好是小睡一下。而她的心实在是放不下，即使回到寝殿里，她也是没有办法入睡的。兀自轻轻叹气，阖上了眼眸。也许，这件事情并不能像她想象的这般轻易。即使是在埃及，即使她是埃及的公主。有些事情，若是被刻意地隐藏起来，她也是很难找到答案的。
　　塔莎走进来的时候，凯瑟琳合眼斜靠在王座上，塔莎悄悄地靠近，将毛毯盖在她身上。凯瑟琳颤了颤眼皮，这样轻微的触动，仍然惊醒了她，最近她总是很敏感。凯瑟琳睁了睁眼睛，轻轻地揉着，微带倦意的声音里有些朦胧：“塔莎，你这么晚了，还没睡呀？”
　　塔莎摇摇头：“殿下您不是也没睡吗？”
　　凯瑟琳望着塔莎，昏暗的灯光下塔莎的面容永远是那么慈祥：“我应该也睡不着呢？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在意这件事情。”
　　塔莎走近凯瑟琳跪在她的面前，凯瑟琳把头靠在了塔莎的膝盖上：“塔莎，能这样靠着你，真好！从小到大，你总是那么疼我，不管我怎么淘气，你也从来都不生气。你就像我的奶奶，不，你就是我的奶奶！”凯瑟琳的头又在塔莎的膝盖上蹭了蹭。
　　塔莎欣慰地笑着：“可不是嘛！殿下您小的时候，的确很淘气呢！经常在夜里睡不着而哇哇大哭呢，这个时候，只要我抱着你，你就会靠在我膝盖上，就睡着了呢！”塔莎眼里一闪而过的金色的身影，那位逝去的王妃的面容又在她的眼前浮现起来了，塔莎记得，那年曼菲士迎娶凯罗尔的时候，凯罗尔也是这样笑着，靠在她的怀里，她说，塔莎，在这个时代，你就是我的母亲。塔莎的苍老的眼中也已经渗出了泪，是的呢，她也是她她当作女儿的，还有凯瑟琳，她爱着她，胜过了自己的孩子。
　　“塔莎，你知不知道妮妮娅公主失踪了呢！”凯瑟琳偎着塔莎，含糊不清的说着。塔莎拂着凯瑟琳的手突然一滞，眼中闪过一丝哀伤的神色，那多年前的一幕又重现在她的眼前，自从王妃去世了，那是一个不再有人知道的秘密了，不管她怎么样试着去遗忘，她总会偶尔想起来，那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难道不是吗？
　　“塔莎，你怎么了？”怀里的人抬首望着她。
　　“没呢！我只是想起了一个人，她也是位公主，她也是位年轻又漂亮的公主，她们都爱上了同一个人……”塔莎的眼已经完全模糊了，她的异状还是引起了怀中人的注意，凯瑟琳望着塔莎，想问什么，塔莎却只是摇头，她站起身，“殿下您还是休息吧！我相信没有什么事情是殿下您不能解决的。”
　　“不，塔莎，这件事情我完全没有头绪。妮妮娅公主失踪了，伊凡在王宫里找不到她，纳西和西奴耶将军也都出去找了，即使使她遇到了什么不测，我们也仍然没有任何线索。”
　　塔莎转身，意味深长地视着凯瑟琳，“伊凡都找过了吗？殿下……”塔莎的眸子里闪着晶亮的光泽，“殿下，您听过‘米达文’这个名字吗？”
　　“塔莎……”
　　有些秘密，注定要浮出水面。
　　塔莎摇头，目光沉静，“殿下您当然不会知道的。米达文公主就是现在的比泰多王伊兹密陛下的妹妹。十六年前，米达文公主作使臣来到了埃及，她爱上了年轻的曼菲士王，并且向他求婚。而那个时候的曼菲士王年轻起身，也对年轻貌美的米达文公主产生了兴趣，所以他犹豫不绝，因为他与爱西丝女王陛下有过婚约在先。所以……所以，爱西丝女王为了不让任何人夺走曼菲士王，就将米达文公主囚禁在了她专用的祭司神殿里，最后还用火烧死了她……”陈述者那些往事，塔莎经不住已经泪流满面，“多么可怜的孩子，那么年轻，那么痛苦的死去……而这么多年来，却没有人知道……这是我的罪孽啊……”塔莎掩着袖子哭泣着。
　　凯瑟琳听的目瞪口呆，她记起，某一日伊兹密说过的一个故事，眼角渗出了淡淡的清泪：哥哥出门寻找离家之后失踪的妹妹，可是，哥哥不禁找不到妹妹，还迷失了她自己。
　　这个故事，伊兹密……
　　“这是罪孽啊！”塔莎继续说着，“因为这样我们都受到了神的惩罚。因为米达文公主临死之前的诅咒，所以爱西丝女王这辈子注定要痛苦，他永远失去了曼菲士王，带着憎恨嫁去了巴比伦。而王妃陛下和我因为隐瞒了公主的死，也都遭到了惩罚，不是吗？不然，王妃陛下也不会这么早早的去了。而我，留在王宫里，守着最大的秘密，那种痛苦，永远无法言会。这是神在责罚我们……”
　　凯瑟琳抱着痛哭的塔莎，有些不知所措，“塔莎……”
　　这么多年，在埃及王宫里，提到失去的王妃和曾经的爱西丝女王是最大的忌讳。而今天的塔莎却道出了这样一个足以引起两国兵戎相见的秘密。凯瑟琳摇摇头，“也许这就是母后选择保守秘密的原因吧！尽管这么做对米达文公主不公平……”
　　凯瑟琳最近总是频繁地听到爱西丝的名字，曾经的爱西丝女王，有关她的一切，都在多年之后被曼菲士封印起来了——她的美貌，她的邪恶，她的传说，包括她的神殿，都早已被依旧华丽的埃及王宫所遗忘，而今天她的影子似乎又陡然间清晰起来了，“那么，伊凡一定没有去爱西丝的祭司神殿！”
　　凯瑟琳站起身，转向了灯火掩映下依旧昏暗的大殿，那里站着一具高大挺俊的身影，背光的面庞掩在背离光火的黑暗的世界中，看不见的脸色，阴沉的痛苦，久久地不能发出一语，“塔莎……”
　　“父王……”凯瑟琳的声音陡然清亮，撕破了一室短暂的沉静。
　　“王！”塔莎的声音低沉自责，“这是塔莎的罪孽！”
　　曼菲士走过来，扶起塔莎，“塔莎，为了这个秘密，你也很辛苦吧！其实，这么多年，我或多或少也是知道了一些的。只是我一直不愿意去追究清楚。我总认为，既然已经过去，为什么还要追究，何况，王姐她终究还是我的姐姐……”
　　凯瑟琳自顾着走出了大殿，回首，“可是，父王，亏欠的，也终究也要偿还的，不是吗！”
　　曼菲士望着凯瑟琳，语声淡淡，“伊凡已经找到妮妮娅了，在你姑姑爱西丝的祭司神殿里。”
　　“那公主她现在……”
　　“她昏迷着，医官看过了，她会没事的。”曼菲士格外地暗沉，多年钱那个靓丽的身影此刻正不断地萦绕着她，他记起了那个失踪的米达文公主，那个时候，他还没有遇到凯罗尔，他心动的时候，他说过：娶她，也不错呢！后来她失踪了，他却没有给予任何的关注。曼菲士又想到了更多，那是伊兹密的声音：曼菲士，你仍然，欠我一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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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出，金色的华光笼罩了金色的埃及，忙碌了多日的王宫，拥挤了全城民众的王都，华丽的殿台上，伟大的法老牵着她的新娘——妮妮娅公主，接受百名的朝拜与祝贺。
　　华丽的婚礼，盛大而隆重。妮妮娅的带着赧然的笑容掩映在阳光下，也融入到了曼菲士的心中。他记得妮妮娅醒过来的，只是微笑地看着他，她说：“曼菲士陛下，您来看我！”她带着惊喜的笑容，清新而纯美。那一刻，他才发现，她是个好姑娘，就像多年前的米达文一样，他也意识到自己也在自己封闭的世界中活了太久，他也笑了，他说：“妮妮娅，我会给你一个最华丽的婚礼。”
　　曼菲士昂首挺胸站在金色的阳光下，他朝着华丽罩袍的俊挺身影一如伟大的天神一般。他微笑着望向金色的天空，他的心在说：凯罗尔，即使我迎娶了妮妮娅，也不会改变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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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该坐在观礼台上，可他没有。他选择了站在普通的民众之间，只是他的一袭雪白的衣裳总是让他显得那么与众不同。他望着高高的殿台上法老金色的身影，还有他身畔娇小的新娘，居然笑了，“你也走出来了，不是吗……”
　　最后一次，他的目光定格在礼台上的金色的身影上，唇缘轻启，无声地叫出了她的名字，“凯瑟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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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也该坐在观礼台上，可他没有。他也选择了站在普通的民众之中，同样的，他黑亮华丽如瀑布般垂落肩头的发丝和他深邃浓重的眼瞳，同样让人难以忘记。他站在如潮水般的人众里，他望向殿台的目光却明亮地胜过了夜里最亮的星子，原来他笑起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好看的。
　　他缓缓地退出了人众，默默地走入了冷清的角落，生活与他而言，自始至终都只是他自己——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由他母后操控的从来没有胜算的游戏。他，只是他母后去追求不再现实的爱情的一颗棋子。
　　也许他的出声本就是个错误！他回过头，他的身后，站着那个熟悉而清理的身影，他居然兴奋地叫了出来：“阿谷！”
　　“少主！”女孩子站在原地向他行礼，她带着稚气的脸，双颊绯红。
　　原来，他不是只有一个他自己，他的身后一直都站着阿谷，不是吗？那年，他遇到阿谷，她就跟着他，他一直都不是一个人，不是吗！他笑了，叫着阿谷的名字，他说：“阿谷，见到你真好，我们回家吧！”
　　最后一次，他回过头，他的视线，穿越人群，穿越高大的殿台，却再也找寻不到那抹金色而动人的身影。也许，曾经他真的悸动过；也许，曾经他真的渴望过；也许，曾经他的陷进去了。
　　可他一直都知道，那不属于他，永远不会属于他。
　　呵呵！他笑了，耗费了大半生去追求一分不属于自己的感情那是多么的愚蠢。他想到了一个人——那是一个愚蠢幸运的人。
　　他说：“哼！伊兹密，我不会向你这么愚蠢，放掉手边的幸福，去追求那些不可能的幻想。可你很幸运，你找了凯瑟琳。我不认为我会同你一样幸福，所以我选择抓住手边的人……”
　　他走向了女孩子，牵起了她的手，他看到她笑了，她的小脸上就显露出了两个细细的梨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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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潮散尽，华丽消退，埃及的王宫恢复了日间的宁静。时光一如消失的岁月一样的冰冷而缺少往日感动的温度。
　　凯瑟琳站在临风的窗台之前，轻轻揉顺着划过肩头的发丝。明艳的风带着阳光填满偌大的殿室，一片亮堂。
　　安沙布王子已经回国了，而馨德也被曼菲士囚禁在了冷宫中，她无法想象，这一切竟然只是她的姑姑想要挑起埃及与亚西利亚战争的游戏：从始至终，馨德都只是一颗被人利用的棋子。她也不是什么公主，只是她的母亲曾经侥幸地与被国王始乱终弃的宫女住在了一起，她也不过是个宫女收养的野孩子。知道她被那位狠毒的巴比伦王妃发现，所有的谎言应运而生，游戏也就此开始了。至于曾经失踪的小王子，还有瑞塔斯，那不过是一个巧合，也因为这个巧合，才更让馨德深信不疑。
　　凯瑟琳叹气：“馨德也是个可怜的人呢！”
　　她转身，看到了她的父王。
　　曼菲士走过来，他说：“他走了。”
　　她点头：“嗯。”
　　“去找他吧！”他说。
　　凯瑟琳摇头：“米达文公主……”
　　曼菲士打断了女儿的话，“如果因为执着于过去放掉眼前的幸福，那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你追逐。我也相信伊兹密不是这么愚蠢的人。”
　　“父王，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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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的骏马从埃及的王城中驰出，骏马上的骑士一头金色的发丝在金色的阳光下耀起，如风一般，消失在了远离王城的尽头。
　　曼菲士站在王城最高的殿台上，望着那抹金色的身影，直至消失，“伊兹密，恨你也好，憎恶你也好。既然我埃及欠你比泰多一位公主，那么就偿你一位公主，我们，两清了……”
　　“陛下！”是妮妮娅的身影。
　　“嗯！”曼菲士回头，望着妮妮娅，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