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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美人儿 ...


  •   方天赐脑袋涨涨,刚从对粉衣女郎的美貌中回魂,便又被这手持巨斧的汉子惊去了一魄。
      “怎么是他?”
      话音刚落,那汉子便朝方天赐看了过来,一身戾气叫方天赐一缩,直接缩到丁长舒身后。
      这汉子不是别人,正是韩稚当初在擂台上打败的南阳力士安雄。
      这凌烟姑娘有安雄保护,怪不得对这一屋子陌生人毫无惧意。
      安雄进门便坐在门后空地上不动了,闭着眼一语不发靠着墙,仿佛睡着了过去。
      方天赐心道穿这么一身湿衣服睡觉也不怕生病?
      此时忽听一个高瘦汉子惊呼,“咿呀,你是碧云阙的凌烟姑娘?”
      想是这个凌烟姑娘有几分名气,其他人闻言都变得十分激动。
      只见那蓝衣书生叹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早闻南阳碧云阙的凌烟姑娘舞艺卓群歌喉曼妙,艳冠南阳,如今得幸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凌烟咯咯笑道:“公子谬赞,凌烟不过是在南阳城讨生活的普通人罢了。”
      那绿衣少女吟吟笑道:“姐姐也叫普通人可叫妹妹无地自容了。”
      “妹妹清丽可爱,姐姐可及不上你半分。”
      这凌烟姑娘模样到是十足十的好看,可方天赐并不喜欢她身上那股子风尘气,相比之下,萍儿的温婉贤淑,善解人意更是方天赐钟爱的类型,便再也懒得看上一眼,闭上眼伏在丁长舒肩头歇息去了。
      腰被轻轻搂住,方天赐又忍不住瞥了一眼丁长舒,这家伙好像从凌烟进门时淡淡扫过一眼便没再看过。
      啧啧,什么倾国倾城闭月羞花艳冠南阳,在小侯爷眼中哪里及得上我方少爷一根头发,细想之下,得意莫名。
      方天赐睡得迷迷糊糊,丁长舒摇醒了他,递过来一盒糕点,糕点保存得很好,没有被雨水打湿。
      “吃点东西再睡。”
      方天赐也是懒得睁眼,迷迷糊糊抓起一块糕点往嘴里塞,甜香的味道在嘴里蔓延。
      “喝口水。”丁长舒又递过来水囊。
      那绿衣少女撑着脑袋看二人亲密互动半晌,“哥,你看看人家兄弟俩关系多好,你怎么也不学学。”
      书生从凌烟姑娘坐在身边开始就显得十分生硬,两只眼珠子钉在凌烟身上下不来。
      见书生不应,少女便脆生生吼道:“顾秋生你是痴了还是傻了?圣贤书都白念了?圣贤可有教你这样盯着人家姑娘看。”
      顾秋生这才回了神,顿时俊脸通红,“春蕊你闭嘴……”
      顾春蕊嘟着嘴一脸不快,“真是个坏哥哥。”
      说完便起身朝方天赐方向走来,一屁股坐到宗雪身边,气呼呼看着哥哥红着脸给凌烟赔不是。
      “凌烟姑娘,小生失礼。”
      凌烟笑道:“顾家哥哥知书达理不曾逾矩,何须致歉?”
      被小妹一说,顾秋生便是再也不敢看她了,笨拙地给火堆添着柴火。
      宗雪见小姑娘气呼呼的样子很是好玩,暗笑这丫头把公子同方少爷认做兄弟。
      她递过手里的点心盒,柔声问到,“小妹子,吃两块点心,不与哥哥置气可好。”
      顾春蕊像是极其喜欢宗雪,拿过一块点心又瞥了一眼靠在门上的宗夏轻声问:“雪姐姐,那位哥哥同你长得好像,你们也是兄妹吗?”
      宗雪道:“是啊,我与哥哥一母同胞,乃骨肉至亲。”
      小丫头嘴又瘪下去了,“最讨厌我哥这书呆子样了……”
      方天赐吃了两块点心,靠在丁长舒肩头闭目养神,听到这不禁喃喃念叨:“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
      他睁眼看了眼凌烟,接着道:“书中自有颜如玉……你哥哥的颜如玉可不就出现了?”
      饶是顾春蕊没识得几个字,也知道别人口中的碧云阙并非什么好地方,这凌烟姑娘必定是个青楼妓子无疑了,也不知兄长心里头究竟是什么想法。
      又听那大胡子道:“凌烟姑娘可曾听过南阳城中的十多起命案?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皆有,姑娘平日里出门可一定要当心了。”
      凌烟笑道:“谢哥哥提醒,小女子有随从贴身保护,无碍。”
      顾秋生倒像也是从外地来的,一听命案也来了兴趣,“案子可破了?何人这般作孽滥杀无辜?”
      大胡子道:“没呢,大半年了,前任知府没能破案,前几日不又新调来个新知府,信誓旦旦说要破了这案子,也不知能不能做到。”
      先前那瘦高个一脸神秘兮兮道:“哎,我可听说了啊,大半年十几桩命案,官府是一点证据都没拿到,都说这案子根本不是人犯的……”
      瘦高个成功营造出一股阴森恐怖的氛围,接着补充道:“是鬼魂杀人!”
      大胡子浓眉一拧,“胡说,这世道那有什么鬼?”
      瘦高个嗤道:“我又不是空口无凭,我可是亲耳听到我当捕快的大舅子说的,那些人死相都可奇怪了,明明都死了,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容,就像是含笑睡着了一般,感受不到一丝痛苦,连一点伤口都没有。”
      “真的假的……还头次听说……”
      其他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大胡子一脸不可思议,“我怎么听说这帮人死状极其恐怖,官府连死因都不曾公布。”
      瘦高个道:“哪里是不曾公布,是他们根本就没查出来人是怎么死的!”
      有人哆哆嗦嗦道:“莫不是真的有鬼……否则哪能连死因都查不出……?”
      瘦高个越说越来劲,“那些人啊,有的是死在自家床上,有的是死在无人的大街小巷中,还有的是死了飘在河里,更有的,是死于马上风……你说,这哪里来的规律可循,光是听着就令人犯晕。”
      丁长舒静静听着,再看方天赐,已经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若是方天赐醒着,听见闹鬼,哪里还睡得着。
      宗雪只听也不插话,见那帮人窃窃私语讨论得正起劲,便问顾春蕊,“小妹妹,你同哥哥到南阳是省亲还是?”
      小丫头道:“我与哥哥同爹爹相依为命,三年前爹爹病故,临终前交给我们兄妹一封信,叫我们到南阳城投奔舅舅。我与哥哥为爹爹守孝三年,今日才启程来这南阳城,寻找未曾谋面的舅舅。”
      “未曾谋面?”
      见宗雪诧异,小丫头道:“舅舅本不同意娘跟爹的婚事,可是娘那时已经怀了哥哥,舅舅一气之下便将娘逐出了家门,爹临死前曾修书一封告知舅舅我与哥哥孤苦无依之事,舅舅便同意在爹死后将我们重新接回余家。”
      “余家?”问话的是凌烟,“可是南阳侯余风回余侯爷家?”
      顾秋生道:“正是。”
      凌烟姑娘笑道:“余侯爷,南阳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原来哥哥竟是南阳侯的外甥,小女子失敬。”
      顾秋生连连摆手,“舅舅是舅舅,我是我,小生只是一介布衣,不敢使唤舅舅名讳。”
      凌烟姑凉咯咯笑了起来,“你个小哥哥怎地这般有趣,可叫我好生喜欢。”
      顾秋生白俊的脸蛋一红,火光照映着愈发无措。
      凌烟笑了一会儿又停下,“不知二位的母亲可是当年的南阳第一才女余雁回?”
      顾秋生揖道:“正是家母。”
      凌烟惊讶道:“哥哥不但是侯门血亲,更是才女后人,难怪这般器宇不凡。”
      那瘦高个却是来了兴致,“哎哟,余雁回,这我可听说过了,当年可比凌烟姑娘还出名几分,不但模样生得美,更是饱读诗书,受过圣上的亲口赞扬:南阳之才,雁回足以,可见当年第一才女名不虚传。只后来为什么忽然销声匿迹,原来是下嫁给了一个书生……”言语间颇有不屑。
      顾春蕊不乐意了,腾地站了起来,“书生怎么了?我爹可不是一般的书生!我爹可是……”
      “春蕊!”顾秋生喝止,“你忘了怎么答应爹的,从今往后,不许在外提他老人家的名讳!”
      小丫头这才气鼓鼓作罢。
      庙堂之外,风雨交加,庙堂之内,丁长舒叫宗雪拿过来一块灰布铺在地上,小心翼翼扶方天赐躺下,又靠着他一起睡下。
      宗雪也铺了一块布,叫上凌烟及顾春蕊一同安睡。
      方天赐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是被丁长舒摇醒的,睁眼一看,风雨俱停,朝阳初升。
      丁长舒在他额上探了探,“烧退了,头还疼不疼?”
      方天赐睡得迷糊,眼屎糊满眼角,轻轻嗯了一声,发现鼻音稍重,嗯嗯啊啊两声,“不疼了。”又觉得声音挺有意思,不禁乐了,“我的声音……”
      宗雪也噗嗤笑出了声,递了块湿毛巾过去,“方少爷擦擦脸。”
      再看丁长舒,嘴角也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其他人也都陆续醒了过来,醒得最晚的当属凌烟姑娘了,只见她若荷花初绽般慢慢挺起了身子,柳眉微蹙,好看的发髻未有一丝凌乱,精致的五官在初醒时候毫无一丝风尘气。
      方天赐正讶异,顾秋生递上去一张打湿的纯白丝绢,“凌烟姑娘,这丝绢是我妹妹新买的,若不嫌弃,便擦擦脸吧。”
      凌烟蓦然含笑,眉目间尽是妩媚春意,她接过丝绢,“谢谢哥哥。”
      顾春蕊气鼓鼓地也懒得再搭理兄长。
      此时一名矮胖的汉子从门外冲了进来,着急道:“你们看见马六了没?”
      众人摇了摇头。
      矮胖汉子巴掌一拍满脸焦急,“我那兄弟一早醒来就没看见他,等了好久,周围都找遍了也不见人!”
      在场十二人都在,唯独少了宗夏和那个瘦高个。
      宗雪已经收拾完毕,丁长舒道:“走吧,进城吃早餐。”
      此时宗夏进来,“公子,我们的马不见了。”
      方天赐也愣了一跳,见丁长舒薄唇紧抿,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听宗夏道:“属下觉得奇怪。”
      “怎么了?”方天赐问。
      宗夏扫了一眼激烈讨论的其他人,放低声音道:“昨晚睡得奇怪,马就栓在庙门口,我贴着门睡,马有异动不可能毫无察觉,可我却一夜酣睡到方才。”
      方天赐细想了一下,“会不会是那个马六偷了我们的马跑了?”
      此时那南阳力士安雄从门外进来,粗声戾气问道:“我的马车,是谁弄走的!”
      凌烟脸上的笑容一敛,“马车不见了?”
      安雄举起斧头冲那矮胖个喝道:“是不是那个马六干的,说!”
      矮胖个吓得不行,“不知道啊,这位英雄,我也找他呢,我们从外地做工一同回南阳,他不见了我也纳闷呢。”
      方天赐道:“我们的马也丢了,现在就那个马六不见,肯定是他偷了我们的马匹跑了。”
      丁长舒没说话,径直走到已经熄灭的火堆旁,捡起一截尚未燃尽的木材闻了闻,眉头微微一皱,又将那木材扔回灰烬之中。
      方天赐去到他身边,“丁策,怎么了?”
      “是弥勒香。”丁长舒道。
      “那是什么东西?”
      方天赐不解,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所以然。
      “是一种无色无味的天竺迷香,闻后会使人陷入深睡至少五个时辰。”
      方天赐恍然大悟,“一定是那马六给我们下了迷香,然后偷了马匹跑了!”
      蓦地又想起了什么,问宗雪,“我们的盘缠可还在?”
      宗雪点点头,“银票细软都在。”
      方天赐气鼓鼓道:“报官!一定得报官!两匹汗血宝马不能就这么丢了!”
      众人都是一惊。
      汗血宝马什么东西?
      万两黄金也难求一匹的极品神驹,还一丢就是两匹!
      顾春蕊道:“如此贵重之物一定不能作罢,赶快进南阳城报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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