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年少的自己[重生]》俗世鸭

8、第8章

　　楚靖云新增了一个十人的保镖队伍，这是临时助理专门联系、负责落实到位的。

　　在这近两周的相处过程中，楚靖云也渐渐注意到，这位临时助理做事情很利索，做事思路清晰、逻辑性强，倒是出乎意料的优秀。

　　工作时间，楚靖云还有一堆公务要处理，在一一见过公司高层后，楚靖云将目光移向自己的临时助理。

　　“不如，你再介绍一下你自己？”楚靖云将剩下的时间留给了他。

　　这位助理确实很好用。

　　不该问的不问，该联络人的时候，关键信息也无误，自身的经历也横跨多个部门，各个部门都业务熟练，更是第一时间就举报了那位胡副总。

　　哦对，这位助理就是胡副总给送上来的。

　　“我叫林时。”临时助理先简单介绍了姓名，他托了托眼镜框，平平无奇的黑框眼睛遮住了他眼底的精光。

　　真的是临时·林时·助理。

　　楚靖云抽出他的工作档案，简单翻过他的基础经历，“你想要得到什么呢？”

　　“我想得到一个机会。”林时微微一笑，端正的脸庞依旧镇定，诚恳道：“董事长，您既然有意朝外发展，不想局限在本公司，自然要在公司寻找一个总经理，我想得到这个竞争上岗的机会。”

　　他要出头，要足够光辉的履历，就需要机会，平常的工作还不够，总需要踩着一两个人更好出头。

　　比如那位贪污了财政款项的胡副总。

　　打开林时的计划申请表单，楚靖云说：“你可以组织一下语言，来说服我。”

　　林时停顿了一下，很快开口，“从情感上，有能力但短视的老板很多，有能力还有共情心的不多；从理智上，我也关注着未来的互联网走向，见到您的布局计划，觉得机会不可多得。”

　　楚靖云来了以后，不单单是公司的项目被重新规划，还有其它细节上也一一优化，比如说上下班的时间、加班的大范围减少、班车的安排等，总体上，公司也更加人性化。

　　楚靖云有些意外，也升起几分兴趣，“那不如我们继续聊聊，互联网未来的走向和趋势。”

　　这一聊就是两个小时，楚靖云把林时的名字画了一个圈，给了他一个内部风控梳理的权限，将他送去财务部。

　　等林时一走，王副总和胡副总就过来了，作为唯二参与做事的董事，他们平日里和楚靖云来往也相当密切

　　尤其是王副总，深谙交往之道，哪怕一开始他跟楚靖云闹了一场，后来也明面上和楚靖云关系最为融洽。

　　说起来，王副总也是个妙人。

　　明面上看起来，这人草包一个。在见到楚靖云后，他是第一个挑衅的。

　　实际上，在楚靖云寥寥数语，翻阅出合同的疑问点，找出对不上的数据时，王副总态度就好上了很多；等到楚靖云完成了一个省内项目的谈判，王副总也是第一个投诚的。

　　其余几位虽说想要拿捏腔调，但也基本上软了下来，没打算跟楚靖云唱反调。

　　就如同林时一样，两人也看出楚靖云大概率没打算天天来上班，这个公司终究需要一个人来长期稳定运营掌舵。

　　胡副总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谈到这里，依旧是大方又自然，表明了自己要竞争的态度。

　　“好，你们三个竞争，”楚靖云一口应下，最近正好有一个合适的项目。

　　作为裁判，他只需要最后宣布成绩。

　　王副总一开始喜形于色，旋即又觉得不对，“我和老胡，不是两个人，哪来的第三个？”

　　胡副总也露出了笑意，还不忘猜测道，“董事长是另外选择了一位职业经理人？外来的人，未必能对我们公司业务尽快上手。”

　　林时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来，对着两位副总道：“第三人是我。”

　　王副总：“……呦。”

　　这回，胡副总终于没办法镇定了。

　　胡副总问道：“这合适吗？他——”

　　王副总迅速截断了胡副总的话，“合适啊，这人可是你亲自挑出来给董事长当助理的，哪里不合适？”

　　林时含蓄道：“多亏胡副总给了我发展的机会，只是我觉得我可以更加努力。”

　　王副总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皮，“是我输了，还是胡老弟脾气好，没我肚皮大，容量远远超过我，给自己增添了一个竞争对手，哈哈哈哈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硬生生挤兑着胡副总，不让他说话。

　　胡副总的眼神已经快化成凌厉的刀子，他一开始送林时过来当助理，林时可不是这么给他说的！

　　胡副总深吸一口气，迎着其他人揶揄的眼神，勉强压下了怒意。

　　楚靖云没兴趣参与他们的眉眼官司，“为期两个月，两个月后凭成绩上任。”

　　见楚靖云已经决定了下来，其他人也没再多话。

　　齐明科技公司这边，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楚靖云的空闲时间增多了不少。

　　夜晚，伴随着窗外的繁星，楚靖云入眠。

　　楚绍已经提前到来了。

　　今天的他特意整理了自己的衣裳，头发仔细梳理，只是有一束呆毛悄悄翘起。

　　楚绍格外兴奋，“今天我去上学了。”

　　楚靖云打量他一样，不动声色收回目光，指尖轻点，配套的桌椅已经准备好，他又将昨晚的几百页文档再现，打算再翻阅一二。

　　楚绍开始叭叭叭，一夜过去，他已经忘记了昨晚、他以为自己要被打断腿的恐惧，整个人格外精神。

　　“我到了学校里，老师格外吃惊，同学们也以为我不会再来了，就像那些不读书回家玩、或者去打工的人一样。”

　　“但我又回来了，刚好参加了今天的摸底考试。”

　　“中午的时候，校长忽然宣布，教育局资助我们学校一批物资，说是给初三的学生补身体，我们中午和晚上都有免费食堂了。”

　　“在家吃不饱，我可以在学校再吃一点。”兴奋说到这里，楚绍终于意识到自己说出了自己窘迫的一面，下意识看向楚靖云。

　　楚靖云的视线集中在手里的文档上，仿佛没听见楚绍在说些什么，又或者从头到尾都没低头看过他一眼。

　　楚绍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失望。

　　“其实我平日里过得很不错。老师说了，只要我好好复习，我就能考上一个好的高中，将来考上一个好大学。”

　　“嗯。”这次，楚靖云应了一声。

　　简单又冷淡的回应，楚绍却笑出了声。

　　萤火虫随意飞舞在草丛中，楚绍说完了身边的趣事，一个人围着池塘走来走去，不自觉走到了小楼楼下。

　　他推了推小楼的大门，推不动，门严严实实锁上了。

　　小楼面积不大，里面一片漆黑，只有二楼的阳台处有月光落下，二楼里侧也是一片黑暗。

　　忽然间，楚绍想上去看看，想看小楼里侧的风光，想看二楼那个人。

　　他们的距离一直那么遥远，不知道他靠近一点后，年长者会不会对他多说几句话。

　　自从自己开始做梦以后，生活一日日变得好了起来，昨日，年长者生气了，说想打断一个人的腿，可他还好好的，他爸却被人打断了腿……

　　楚绍已经过了相信奇迹的年龄，只是梦里的一切过于巧合，实在太过吸引人。

　　山不就我我就山，楚绍暗暗给自己打气。

　　楚绍开始在梦境里构造物品，他选择了木质长梯，构造简单他也见过许多回。

　　一只长长的梯子，从一楼的地面架到了二楼的阳台上。

　　无法打开大门走进去，那就从外面直接爬上去。

　　普通的木质长梯压在地面上，跟脚扎进泥土里，楚绍小心翼翼爬了上去。

　　空气中似乎传来了一阵阵压力，楚绍每爬一步，都感觉自己腿上多加了一个铅袋，身体越来越沉重。

　　楚绍眼睛都变得有些恍惚，额头渐渐出现了一点一滴的汗渍，直到他面前出现一道绳子。

　　“下去，”年长者冷漠低头看着他。

　　“不。”楚绍下意识进行了反驳。

　　年长者眉眼冷淡，“你想上来干什么？”

　　大约是太累导致的思绪模糊，楚绍道：“想看你——”

　　楚绍看见了天空的月亮，此刻它就在楚靖云头顶上方。

　　外围的浓雾似乎朝着小院蔓延，一丝丝薄雾将楚靖云笼罩，地上的萤火四处胡乱飞舞，点亮了楚靖云此刻的神情。

　　年长者毫不掩饰自身的锋芒，凌厉迫人又运筹帷幄，仿佛世界尽在年长者的计算之下，连他也深入其中。

　　被长期培养出的优雅、被时间发酵出的深沉、被权势熏陶出的压迫感，头一次这么清晰呈现在楚绍面前，一瞬间就叫他失了神。

　　楚绍喃喃道：“你真好看，比那些电视里的人好看多了。”

　　在楚绍走神的时候，一旁悬落的绳索已经扣在了他的腰上，还自行打了一个结。

　　绳索飞速下放，十来秒就走完了楚绍爬了半小时的路程，它把楚绍扔到了一楼的池塘里的独木舟上，这才往上缩回去。

　　楚靖云冷淡批判，“轻浮、鲁莽。”

　　楚绍一愣，脸都气红了，“我好不容易爬上去的，你又把我扔下来，我明明还可以歇一会、再继续爬。”

　　楚靖云移开眼神，“你该安静做点正事。”

　　楚绍略微有点点心虚，想起自己答应过楚靖云，接下来要保持安静，少吵闹少喧哗。

　　楚绍小声嘀咕着，“我是想上学……”

　　楚靖云忽然问道：“那你现在应该干什么？”

　　楚绍愣了一瞬，看着自己所在的独木舟，下意识接口，“划船，上岸——”

　　再次对上楚靖云的眼神，注意到他手里的文档后，楚绍打了个激灵，终于意识到自己有什么没做，补充道：“上岸了就开始学习！”

　　见楚靖云颔首，楚绍松了一口气，他终于答对了。

　　楚绍说到做到，上岸后，许许多多的萤火虫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盏巨大而明亮的灯，映照出草地上纤细嫩叶的细微纹理。

　　学着楚靖云的动作，楚绍也变出了桌椅，还拿出了笔，回忆起课上老师讲过的一些知识点，再次加深了记忆。

　　偶尔，楚绍也会抬头看一看楼上的年长者，心想，这就是平常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