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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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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变了。”在路上,艾俄罗斯对加隆讲。
加隆只是笑了一下:“我哥本来就变化多端。”
“不是这样的,我是说,他开始变得不像他了。”
于是他把今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切,”加隆嗤之以鼻,“我哥要是认真耍起手段来,十个你也得死他手下,你别看他平时蔫蔫的,蔫有什么好?春天找不到吃的随时准备咬人的毒蛇最蔫。话说回来……我哥还算是喜欢你的,他一直没对你用过什么卑鄙的手段。”
"我宁肯让他对我用手段!”艾俄罗斯有些痛苦地说,“会不会他是为了抢教皇的位子才变成这样呢?既然这样,让给他好了。”
加隆摇摇头:“不不,你这句话真是伤到他了,你要知道,人多少都得依靠他人的温度而活,但因为不理解所以彼此伤害。”
"这些话……真有哲理。“
战斗进行了一整夜,第二天两组人伤痕累累地回了圣域,但他们都面带欣慰的笑容。看来打赢了。
艾俄罗斯因为前线当弓手后线做医生的缘故,小宇宙过于透支,昏迷不醒。加隆把他背回了圣域。
撒加则在双子宫里自我治疗,他看伤势并无大碍,便从抽屉里拿出了纸笔,一边嘀咕着官僚主义的危害一边在纸上写战斗报告。写完,便在末尾署了名。拿起它向教皇厅走去。
一如既往,史昂和参谋长正在密室谈话,还是前几天的话题。
"阁下……事情还没有回旋的余地吗?”亚兹拉尔试探般地问。
接着,就听见史昂悲哀地叹了一口气:“事情越来越不妙了。尼克指名要射手座战士的性命。”
撒加压下将要破门而入的火气,屏息凝神地听着。
“不是在他们两人中间挑选一个吗?怎么……?”参谋长也惊讶地说。
“因为亚列斯是双子座的候补生,撒加的全部力量都和他相同,如果让撒加做了祭品,反倒会使封印的力量成几何级数增长,让她永不超生呢。而射手座的力量属性和双子座的力量属性相反,刚好是解开封印的利器。”
过后又听见一声无奈的叹息:“人是斗不过神的……即使我们动武,也无法使任性的胜利女神回心转意……因为她的力量太强了,只能牺牲掉射手座……还好有双子座在……足以撑起大局了。”
撒加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实在太过沉重,他摇摇晃晃地扶住墙,眼前一片血红,随后无边的黑暗如同潮水一般涌上来。
当他醒来的时候,史昂正一脸慎重地看着他。
“醒了?你伤势很重,就别亲自交报告来了。”史昂知道了他偷听的事,故意拿话堵他的嘴。
"阁下……胜利女神与我们的恩怨不应该由他人承担,如果有什么神罚,请降到我头上好了。”
他急切地请求着,这使史昂脸色一变,然后摇了摇头,颓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许久才说了一句:“天命不可违……”
“阁下!”他气愤地喊了出来。
史昂只是挥了挥手,说:“今天的事不许向任何人提起,否则不光是你,射手座也会提前遭殃."
“难道他必须死吗?”
他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伸手抓住史昂的领子,却被狠狠地甩开了。
“昨天你不是跟射手座反目成仇了吗?他死了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我知道你盯着我的位子不是一天了!只是装作没有兴趣而已,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教皇的职位。”
史昂把语调压低了一些,显得神秘而不容置疑:“……所以,你回去,记住,不要说与任何人知道。”
蓝发少年站起来。怨恨地看了他一眼,走了。
史昂走进女神居,刚刚出生的女婴还在摇篮里静谧的熟睡,他单膝跪在摇篮前,默默地忏悔着。
“神啊……请您原谅我将这两个优秀的战士推入地狱的黑暗。我知道……我罪孽深重,但是……如果不牺牲掉一个战士的生命,您就无法担负起女神的责任……所以……所以……”
这位风华绝代的教皇此刻将脸埋在手中泣不成声,翠绿色的长发凌乱地在华贵的地毯上散开,几滴晶莹的泪珠也滴落在红色的柔软地毯上。
撒加没有去探望艾俄罗斯,他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下,于是他来到了海边,正巧加隆也在那里,他也知道了一些类似的消息,于是极力鼓动撒加叛变。
撒加知道,若这些话被人听见,加隆必死无疑。于是他立刻把他打昏,扔到附近的水牢去,这间水牢有上次圣战时女神残留下来的小宇宙,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但他曾经做过实验,只要求生意识够强的人,都可以使用那股小宇宙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他相信加隆一定会活下来。
他心事重重地往回走时,被艾欧里亚拦住了。
“学长……你想害死加隆学长吗?把我也关进去吧!”
原来年幼的狮子座一直跟在加隆身边,在两兄弟激烈争吵时,他躲在礁石后目睹了所有。
此刻他张开双手站在撒加面前,胸脯不停起伏,充满泥土气息的圆脸上还带着些许水珠,不知道是海水还是眼泪,他突然放下手,喊着加隆的名字,向海中跑去,水花随着他的脚步四溅。
撒加追上来,击昏了他,将他背起来向圣域的方向走去。
过了十来分钟,他醒了,咬牙切齿地说:“学长……我讨厌你!”
“他会活着的,我保证!”撒加急忙开口保证道,“那里有上次圣战时雅典娜残留的小宇宙,它会保护加隆的,一定!”
听他这么说,艾欧里亚安静了,然后伏在他背上有一声没一声地啜泣着。不久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回到狮子宫,他把他放回床上,盖好被子,重重地叹口气走出去,刚才的事使他心乱如麻,于是他小跑起来,到了医务室。
艾俄罗斯仍在病床上安静地熟睡,撒加飞跑过去,一下伏在他身上,嘶哑着声音叫他的名字。
“我该怎么办?艾尔……我该怎么办……喂!起来呀,求求你……安慰我一下吧……用什么方法都可以。”
他绝望地摇晃着他,不小心掀开了他身上的被子。短短几天内经历的事情像千斤巨石一般压在他心里,他实在无法保持冷静。
当他看到艾俄罗斯的身体时,下意识地楞了一下。
十四岁的少年,除了缠在手臂上和胸前的少许绷带外未着寸缕,小麦色的肌肤,带着少年独有的朝气和细致,双眼合拢着,睫毛时不时颤抖一下,胸膛随着匀细的呼吸声而上下起伏着。
撒加愣了一小会,突然伸出手来,解下自己头上束着辫子的发带,将它扔到地上,拉上窗帘。
屋里一时安静得像个鬼屋,从窗帘的缝隙里只能看见蓝色长发的少年站在另一个少年的床前,弯着腰,天蓝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如同漂亮的帘子,遮住了他的动作,房间里只有细微的喘息声,伴随着吊扇旋转时发出的令人提心吊胆的嗡嗡声,过一会儿,只听见一声细的几乎听不见的闷哼。逐渐平静下来,只剩下吊扇旋转的声音。
“我……真下流……”撒加看着自己的手,喃喃地自责道。
他立即走到水槽边,将手洗了又洗,尽管如此,那种恶心的感觉还是缠绕在自己手上。像血一样冰凉和粘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