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欢迎来到新世界》朝雾时雨

13、少年啊，快去创造奇迹（四）

　　由于我油嘴滑舌、不讲正经话，成功激怒了前来兴师问罪……或者该说是前来肃清叛逆的费多尔。对于这种被我气到面红耳赤却只能吐出“不知羞耻”这种，我只能说贫弱贫弱。不把同伴气到打算对我下杀手，我其实也不会很忍心把他们送回冥界复活点。
　　怎么说呢，平时的切磋和抱着杀意、切实要杀死对方的战斗是完全两个概念。打个比方吧，艾亚哥斯的确有对我用过十成力的迦楼罗振翅，但他这个行为是建立在知道我能接住的基础上进行的。艾亚哥斯会因为我状态的不同，而改变力道；但现在的费多尔不一样，不管是刚刚拿到冥衣的我，还是现在的我，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全力对我发动攻击的。

　　我耸耸肩，进一步的对怒火中烧的费多尔火上浇油：“拜托，我都是冥界的叛徒了。要是知耻的话，怎么可能做出如此的行为呢？既然恨得这么咬牙切齿，就来——试试看到底能不能杀了我啊？”

　　可能我们这个冥界自己人突然开始自相残杀的展开比较意料之外，旁边的白银圣斗士小哥都给我的发言惊呆了。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要感激我席兹大人刚刚对你的口下留情了？

　　“真是荒谬！这种胡言乱语，就留到你到审判庭去解释吧！你这样的存在几乎是冥斗士以及对哈迪斯大人之忠心最大的耻辱，就用你的命……来洗刷我等的耻辱！”费多尔恼羞成怒，看来怒火已经使他无法正确判别敌我实力的悬殊了。“ 勒命尖叫Strangle Shrill！！”

　　“风暴吐息Storming Breath！”巨型的鹰首状冲击波在费多尔胸前的妖面发声的瞬间，将他和胸前的妖面一起碾碎。这位为首的冥斗士重重的摔到地上，冥衣的碎片掉在他破碎的战斗衣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既然要当冥王军的叛徒，那就得做得像一些。“区区曼陀罗，也配在翱翔天空的巨鸟面前叫嚣？”

　　我正在做的事，以及将要做的事，从任何一个战士的角度去思考，都是让人无法忍耐的。怎么说呢，从一个不知情人的角度来看，我就是彻头彻尾的叛徒。背叛冥王、背叛冥界之人，冥界的大罪人。
　　所谓神的战士是有尊严、有骄傲的，这样的背叛……即便是在作为敌对方的圣斗士看来，自然是叫人不齿的。今日可以背叛身为自己主君的冥王，明日自然也会因为其他而背叛他人。
　　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为什么米诺斯和艾亚哥斯必须拼命的锻炼我。罗贝尔特给我重现的那份梦境就是她的记忆，她的过去、我的未来；我被锻炼的原因并不是我需要潜入圣域的内部搞些小动作，也不是要面对敌我悬殊的困境。
　　我，在我的未来、也是时间上遥远的过去，被认为是替哈迪斯端隐秘的头盔——库内埃的扈从，通常被认为是不参与圣战、潜伏在四之圈犹大环与极乐净土之间的神之通道中的冥界近卫。表面上看，似乎“我”的确不会离开冥界，但实际上……可能不会有人比我更频繁的跑圣战的人了。
　　本来应该只是记录圣战，但介于其中的转折点太多、转向毁灭的错误枝丫太密集，罗贝尔特几乎没有停下脚步的时间……不断的，不断的充当不知姓名的第三势力。在圣域势弱时，暗中为雅典娜军铲除敌人；当冥界的局面逐渐失控、哈迪斯大人面临危险时，又不会不顾一切的赶回去……她一直在漫长而宏大的时空旅行中，似乎这一路上，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

　　“……你这是什么眼神啊！”盔甲碰撞的清脆声让我回过神，穿白银圣衣的小哥一跳八丈远，一脸不知道是遇到神经病还是变态杀人狂了的德行。

　　“什么叫什么眼神，你刚刚不就把你的伙伴祭天了吗？！残忍！冷酷！”是我的错觉吗，这家伙怎么和我家猫虚张声势的时候一样张牙舞爪……

　　“啊？我可是好心帮你打倒了可怕的冥斗士诶！”难以置信，像我这样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热爱帮助弱小的新世纪三好青年，怎么可能会是什么脑子有问题的人呢。“你个好心当做驴肝肺、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圣斗士！”

　　“你还好意思说我！”别的不一定出色，但回嘴是真的很快，“一言不合杀掉自己的伙伴的冥斗士，谁会相信你是好心！”

　　“？？天地良心，我救了你一命，你就这么说我的吗？”众所周知，我的演技很差，差到艾亚哥斯每次都说我演还没到一半，嘴角次次都能疯狂上扬到耳后根了。“再说了，不要因为战斗衣黑漆漆，就觉得我是冥斗士啊，万一我是暗黑圣斗士呢？”
　　讲真，我讲这个，我自己都被自己无耻的无下限所震撼。

　　“这……”
　　啊，他噎住了。
　　“就……就算是暗黑圣斗士也不能像……像这样乱来！”大概要强行把救命恩人和憋了半天，就憋出来一个这个？但还好，他要真给我扯点有理有据的东西出来，我估计还真讲不下去了，总不见得黑甜美梦给人家改改脑子吧。“算了……我已经不想和你扯这种东西了，之前在罗德里奥村的时候就感受到你的小宇宙了，即将进入圣域却又折返，和冥斗士的同伴相遇后却将对方全部杀死……你到底是敌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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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着你就是发现我可能是个好心人，但看了我刚刚的臭德行之后又开始自我怀疑了是吧！少年，不要怀疑你的第一判断啊喂！
　　但我好好反思了一下我之前的所有言行，似乎不久前的那个发言腔调……总有一股艾亚哥斯的味道？？可能我要是好好讲话的话，说不定根本就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误会，但就是……有点控制不住的想讲骚话嘛……
　　果……果然“讲话越来越艾亚哥斯”其实是我无法违逆的未来吗！？

　　“大……大概算友军？？”仔细想想的话，我大概的确是圣域的友军……吧？总不见得我还能再扭头回冥王军当内应。

　　“……”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这种“不好，我似乎是遇到傻子了”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喂！

　　*

　　最后的最后，事情就变成一个圣斗士和一个冥斗士二五仔（伪）穿着便装蹲在一家以肉排闻名全镇的餐馆吃吃喝喝交流情报。
　　闻讯来追查我的白银圣斗士叫做尤果，半个月前才刚刚获得半人马座的圣衣，各种意义上都是个连战场都没接触过的新兵。当然，我也差不多。只不过我稍微早一点，在五个月前就已经正式获得席兹的冥衣使用资格了。

　　尤果：所以说，你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啊……差不多就是冥王军和我作风不合，所以我就干脆……懂了吧？老板娘，再来两份小羊排！
　　尤果：喂！

　　本来，他是拒绝的，圣斗士都比较崇尚清贫简约，是不打算和我一起接受这种过度精美的食物的。然而，由于旁边坐了一个拥有冥王的偏爱……咳咳……是“财神爷的关爱”（划去）的冥斗士在那儿快乐啃羊排，他还是没能忍耐住世俗的诱惑。
　　我悟了，真正策反圣斗士的根本方法其实是满是美食的精神攻击。

　　在边吃边聊的途中，我收获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处女座的圣斗士，在大约五个月之前……我还在昏迷的时候，孤身一人前往冥界试图获取能够阻止冥斗士死而复生的木栾子，不幸遭遇地魁星，两人同归于尽。

　　刚准备灌一口冰柠檬茶的我，这一口饮料就这么全浪费了。
　　很好，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我万万没想到，最重要的两大战力之一也驾鹤西去了。

　　双子座弟弟的尤利西斯因不满圣域对于双子座所属双胞胎与凶星的态度，他个人与圣域体制之间矛盾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增加，这积年累月的矛盾最终爆发，尤利西斯于六个月前正式的掀起了内乱。而双子中的哥哥——尤利乌斯则在更早被自己亲弟弟杀死并取代。
　　在之后镇压双子座-尤利西斯之乱的过程中，除尤利西斯本人以外，还死去了的一名黄金圣斗士，以及一水儿白银与青铜。
　　更见鬼的是，在尤利西斯死后，圣域没能得到安宁。内乱的后果是：由于尤利西斯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对战斗中最为靠近自己的几名黄金刻下了在生命凋亡之前都会不断流失小宇宙的刻印。这样的刻印，就算中招者是拥有小宇宙庞大得惊人的诸神降临人世的寄宿体，也会因为流失过量的小宇宙、最终衰亡而死。几乎可以说是……送神归于天的禁忌能力。因此，仅在五个月内，四名身中刻印的黄金圣斗士也先后身亡。

　　尤利西斯之乱最大的后续影响，就是导致圣战在还没正式开始的时候，黄金就只剩一半了。如今，因为海界和仙宫今日的结盟宣言以及突然的举动，圣域的主力部队兵分两路：以水瓶座、金牛座为首的第一路军向仙宫方向进发；以天秤座、射手座和摩羯座为首的第二路军向亚特兰蒂斯方向进发。
　　由于绝大部分战力都前往应对海界仙宫的联军，圣域自身的防守自然相当薄弱。出于不排除正面遭遇两位主神级别的敌对神明的可能，雅典娜本人也随主力部队前往前线。目前只留一名黄金圣斗士——白羊座的阿弗尼尔，以及不超过五名白银圣斗士留守远在雅典的圣域大本营。一小时前圣域近地的杀戮事件正是因为阿弗尼尔为避免圣域本身遭遇损伤、选择独身一人离开圣域以引开三巨头之一的艾亚哥斯的前锋部队，却没料到还有另一支小部队继续向着圣域方向突入、并在罗德里奥村展开了杀戮。
　　从我的角度来说，圣域这样的防守实在太薄弱了。如果有冥界三巨头中的两位一同前往圣域，阿弗尼尔抵挡不住的可能性非常大。无论他选择引开其中一位、还是就地迎击，我并不认为剩余的五位白银圣斗士足够与另一位三巨头、及其直属部下们战斗。

　　仙宫也好、海界也好，都不是什么可以一口气就攻下来的简单问题。就算是黄金圣斗士带队，从谈判到战斗，少说耗时也得有两三天；至于人员伤亡，先不考虑伤残情况，在班师回圣域的时候可以确认没人死去，那基本上就是中大奖了。根据海界目前已和仙宫形成联军的情况来看，我认为圣域与两者之间的冲突时长极有可能是一周起步的程度。毕竟仙宫常年没神管事、全靠奥丁代理人，而海皇目前还处于一个半醒不醒的状态，至于两军最后会不会再生什么变故、对雅典娜军又会有什么影响呢？这些问题的答案我们还不得而知。

　　“但不管怎么说……圣战还没正式开打，就已经率先牺牲了可以角逐最强圣斗士的两位黄金，还一口气海界、仙宫、冥王军全招惹上了，你们这是打算拿什么打赢圣战？”
　　这个空缺实在太大了，我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做不到一个人顶五个黄金圣斗士的位置，帮忙坐镇圣域。如果圣域十二缺一，我努努力，应该问题不大。但目前局面是，十二缺六……这打个锤子啊！就是把之前揍我的罗贝尔特请来，也顶不住这兵败如山倒的局面啊喂！！
　　黄金圣斗士缺六个、冥斗士们日常在棺材里仰卧起坐、海界仙宫达成联军决定搞大事……那么多次圣战，怎么就都撞在1986年这次了？别因为是最后一场，就擅自以为是压轴、搞很多事啊喂！

　　总之，我恨尤利西斯。
　　他欠我五个黄金圣斗士，以及一串木栾子念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