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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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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言带池意来到一座古老的宅子,这是池意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这种房子,更像个府邸。
她以为这些建筑除了横店,其余都被拆迁了。
毕竟占地大,对于房地产开发商来说拆了建个小区更划算,这里也不像是个能做旅游景点的地方。
邬言把池意放下,掏出了钥匙。
她站不太稳只能一只手撑着墙,中间穿过院子,脚底下是细碎石子路。
开了里面的门,差点没把池意吓个半死,上面供奉的是不知明哪路神仙,池意心里一直囔囔着罪过罪过,而后紧紧跟住着邬言,并且拽住了他的衣角。
邬言只是垂眸看了眼,没多言语。
走到亮堂的地方,池意终于没那么害怕了,松开他的衣摆,邬言扯平了褶皱,指了指木凳子:“坐吧。”
池意还沉浸在房间周围的装饰中,点了点头也不曾注意对方出去了。
这房子算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坏,年久的石头堆砌成墙总有一股不知哪来阴冷的风,吹得她一身鸡皮疙瘩。
邬言拿着一个医疗箱进来,看池意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便解释道:“这是我家。”
“你家?”池意一挑眉,一开始她以为对方也是哪家豪门公子哥,没想到家族底蕴更甚:“我以为节目组找了个荒废的村庄,原来这真的有住人。”
“那他们跟鬼新娘商量的?”
不知是不是池意的错觉,这男人就是想逗她。
她虽然生气但也是有些害怕,气势弱了不少:“不过你家的风格……”跟你一样诡异。
后面半句自然她没有说出来,只是她的小心思被邬言看在眼里,略微勾了勾唇把医疗箱打开推到她面前:“害怕?”
池意自己动手包扎伤口,懒得理他。
裤子撩到膝盖上,细白腿上的干涸掉的血痕让池意皱了皱眉,不知道还以为动脉破裂,和皮肤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池意用湿纸巾擦了擦,扯到了掌心的伤口,有点疼,她抬头看了邬言一眼,对方面色凝重十分嫌弃自己的表情,开口的话噎在喉咙里,算了,还是自己弄吧。
邬言并非是嫌弃,只是池意把血痕擦干净后,他才看到池意腿上的淤青,还有大大小小的伤痕。
凭借他职业对伤痕的敏感,邬言一眼就没能看出有划伤,有烫伤,有摔伤。
“家暴?”
池意看他很认真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哭笑不得:“啥啊,我拍戏剐蹭的。”
邬言没回应,只是看着她笨拙的动作,伸出手说:“我来吧。”
池意有些惶恐:“不用。”
邬言看着空落落的手一顿,又收了回来。
池意抬眸,注意到了他情绪的变化,直接牵过他的手把碘伏塞外他手心:“给你给你。”
孤男寡女,三更半夜,若不是眼前这人专注于她的伤口池意真要觉得对方有什么企图。
但现在看来,这男人对处理伤口比她这倾国倾城的脸很有兴趣,难道是职业病?池意有些挫败感。
邬言注意到池意搓着自己衣服的小动作,以为对方是忍着疼,便随口问了句:“你们不是都有发布会,宣传会什么的。”
池意瞅着小腿上的疤鲜少在众人面前穿短裤也是这原因,激光做了些,其实不怎么明显:“遮暇涂一下就好了,我都是穿遮腿的。”
接着又是一片寂静,池意觉得这男人太无趣:“难不成因为你话这么少才导致的你女儿…”
“女儿?”邬言挑眉看了她一眼,而后又想起什么:“那是我堂哥的孩子。”
池意刚想问他这样的人能找到女朋友吗,想了想这是人家的私事闭了嘴。
邬言的东西很轻柔迅速,没过多久,手上,腿上的伤口都包扎好了,并且动作娴熟,池意左右看了看挺满意的:“包的还挺好看。”
邬言似乎也挺自信:“我只给尸体包过。”
“……”
池意嘴角一抽:“节目组要找的二皮匠不会是你吧?”
“?”
池意叭叭给他讲完今天节目组给的任务,她以为对方会嫌弃并且让她闭嘴滚出去。
只是没想到邬言听的很认真,还轻皱了眉头:“有一点说错了,小眉的父母同意她嫁给鬼王,并且拿了许多钱为了供养她弟弟。”
池意第一次听他讲这么长的话:“啊?你怎么知道。”
邬言收拾着医疗箱一脸淡色:“这是真实故事,当时那个二皮匠是我太爷爷。”
池意震惊之余也挺好奇:“那你家祖传干这行?”
邬言手一顿,沉默。
池意似乎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勉强笑道:“不是,我是觉得那也很厉害,跟医生一样是很神圣的职业。”
邬言“嗯。”了一声,让池意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生气了。
池意想起刚才过来的路上:“不过这附近怎么没人啊?”
“大概他们觉得晦气。”
现在其实还是有人对这个行业忌讳,她倒是觉得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对于避嫌死亡的人来说他们难道要成精:“加个联系方式吧,有时间请你吃饭,谢谢你。”
池意口袋掏了掏才发现手机上交了,邬言看出了她的窘迫说:“不用。”
池意最后还是从身上掏出了笔和纸写下电话号码,然后放在桌子上:“别吧,我不喜欢欠人情。”
说完很霸气地一瘸一拐出了门,池意刚踏出门槛,身后传来男人的话:“你认识路?”
池意差点一趔趄,干脆直接撞死在这算了,丢脸至极。
此时都节目组已经乱成一团,暂停录制了,警车开到这还要一段时间。
“你在这哭什么哭,哭丧啊。”解倪听着旁边女人哭声火气大的很:“阿命要是出什么事有你一半的责任!”
她像热锅上蚂蚁急得团团转,导演已经让所有工作人员出去找了,她得在这等救护车。
“阿倪。”
解倪听着隔空传来的声音差点以为是幻听,直到她看到池意被工作人员搀扶着回来,才跑上前,捏了捏她脏兮兮的脸:“阿命!还好你这金贵的脸没受伤。”
“…你轻点。”池意瞪了她一眼,这可是亲闺蜜。
之后对方才注意到身上的血迹和白纱布:“怎么回事?”
“只是摔了。”
但解倪看出这摔得可太不普通了,又注意到她身后,在一群人之间高挑身材帅气逼人像个冷面阎王的男人,仿佛看到了八卦:“这位是?”
池意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然后说:“一位熟悉的好心人?”
邬言眉头一挑,似乎对这个形容词有些许意见。
导演从帐篷里冲出来,都做好节目被封杀的准备了,痛哭流涕:“谢天谢地池老师你终于回来了。”
池意对导演夸张而又真诚的演技,尴尬笑了笑:“实在抱歉,只是后面的录制…”
恰好救护车到了,导演说打断她的话:“我让其他人明天继续,池老师要不要先去医院?”
池意点点头,看了眼身侧的男人,然后被解倪扶着上救护车了,她听到导演握着邬言的手十分感激的语气:“谢谢谢谢。先生做什么的?谢谢你救了池老师。”
“入殓师。”
邬言一句话把在场人说的一愣,这可真找到了个入殓师,导演在背后默默拿手擦着裤子。
“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了。”导演做过功课,入殓师一职忌讳的就是和人牵手。
但其实他们都不知道,不是入殓师忌讳,而是人们对这个行业偏见,所以这个职业都不被邀请去参加别人的乔迁之喜,开业庆祝,升学典礼,只能一个人游走在殡仪馆阴冷的太平间。
池意看一旁哭得稀里哗啦的田如,她可不会觉得人家担心到哭泣,解倪翻了个白眼说道:“这傻噔偷偷把你手电筒换了,知道你出事心里害怕,麻烦找上自己呗。”
池意上车还回头看了眼那个人,解倪也回过头那男人身形在人群中格外显眼,气质把其他艺人都给比了下去:“我怎么觉得这好心人有些眼熟。”
池意转着眼珠子,有些心虚:“有吗?没有吧。”
凌晨一点多,从急诊回家一路上解倪就跟老妈子一样说教:“听到没,不准吃辛辣。”
池意“哦哦”两声,很是乖巧。
解倪想起刚才医生说的包扎手法专业,差点被冤枉成浪费资源给赶了出来:“那个男的是个医生?”
池意想了想:“算半个医生。”
“半个……”解倪没太听懂就接到了沛姐的电话:“喂,沛姐。”
池意懒得听,自己挪到桌子边默默喝水。
解倪挂完电话才发现池意在偷偷摸摸干坏事:“哎,你干嘛。”
池意走到半路无奈,她又不是怀孕了:“喝个水。”
解倪“啧”了一声气冲冲地倒了杯水给她。
池意一看这大小姐满脸写着“我很生气”的字眼笑了笑:“怎么了?”
“记者拍到你在医院的照片了,沛姐说要不要在工作室发一下,省的一些人带节奏。”
这事对池意来说也是家常便饭,公众人物做什么都在人们视野底下:“这得让节目组先发叭,不然观众以为我们是故意的。”
解倪说:“说的好像我们不发观众就不会这么认为一样。”
池意想了想:“也是,那随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