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暮暮》风晓小夜

5、篮球

　　“我操了，”男生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向对面的萧野，“怎么回事儿啊？也没见你以前打篮球这么拼啊？”

　　萧野显然也消耗不少体力，但目光很沉，闻言只是瞥了眼不远处秋千上坐着的人。

　　男生注意到他的视线，看清了那人是谁以后火上浇油地表示，“哟，那俩来看谁啊？不说萧哥，那边还有苏泽呢。”

　　陈尧想拦住这人作死的嘴，但还是没来得及。
　　别说了啊喂。

　　高一楼四楼只有五个班级，一到五班的同学也是传说中的尖子班，大都是免学费住宿费的，甚至还有奖学金。
　　平日里各班级不会有什么接触，各学科的老师也不相同，所以每每有人和其他班级同学交往过密都会引起注意。

　　一连好几天，二班的苏泽都会往三班送奶茶和做工精致的甜品自然而然引起了一小波注意。大多数都是两份，但也会出现只有一份的情况。
　　每次去接东西的人都是段卿。

　　-
　　“喂，你行不行啊，”段卿拎着奶茶叹了口气，“你得先摆明态度，确认是追人，而不是朋友。”

　　门口人来人往，段卿往旁边的楼梯靠近些许，“你至少让她知道你是在追她吧，不然还以为是出于朋友之间的友情赠予呢。”

　　少年大约是无奈，轻笑一声，肩膀塌下来，“这不是怕说了会把人越推越远吗？到时候连朋友都没得做。”

　　“啧，你怎么这么怂？喜欢就上啊。”说这话时，段卿蹙着眉头用没拿东西的手攥拳锤了他一下，哥俩好似的。

　　苏泽偏头笑了下，冷不丁扫了眼门口，视线与倚靠在那的萧野相撞。对方眼里有明显的敌意，仿佛是在看一件一无是处的商品般挑剔。但这会儿苏泽没太在意，很快便转回去，跟段卿摆摆手：“快回去吧，多穿点儿，最近降温了。”

　　等他离开，段卿路过门口的时候目不斜视，像是完全没看见待在那儿的萧野。后者被这副态度气得牙痒痒，舌尖抵了下后槽牙，捏着校服外套“唰”地一下拉开拉链，将校服扔到段卿身上将她兜头盖住。

　　天边阴云密布，像是在筹谋一场瓢泼大雨，冷风从窗外吹进来，刺着两人都没什么情绪的眼。

　　段卿连头都没回，沉默着将衣服拿下来，穿好、拉上拉链，动作一气呵成。

　　没有问为什么借衣服给她，没有说自己不冷，连穿衣服的动作都没有迟疑，好像那本来就是她自己的衣服一样自然。
　　萧野心里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没由来的憋闷。

　　这他妈都什么事儿啊？
　　又不跟我说话，又不拒绝我的衣服。

　　那会儿还没有“钓系”这个词，但萧野莫名其妙就觉得自己成了段卿放下的钩子上已经咬紧鱼钩的鱼。
　　生无可恋也死而无憾，当真就被勾去了魂。

　　他想问问段卿，你要不就跟我搞对象，要不就拒绝我的示好，在这边跟我暧昧，那边还跟别的男生牵扯不清闹哪样呢？

　　-

　　“砰——”

　　篮球进筐，巨响天震地骇，裹挟着无名火，在那道似有若无的视线下燃烧更旺。

　　火烧云在天空落笔成画，寥寥几笔写尽热烈青春的少年气。

　　萧野把目光落在隔壁场的男生身上，对方也迎着他的视线看过来。两人隔着半个篮球场相望，像游乐场里铆足劲顶撞的碰碰车，横冲直撞的劲儿相遇，谁也说不清赢的是谁。

　　这男生面部轮廓格外自然流畅，萧野自觉审美在线，苏泽是很招女生喜欢的那款，眉眼柔和，笑起来就是女生口中“春风化雨”的模样，倘若放到古代，势必成为一代骄矜公子，风度翩翩。

　　两个人气质性格截然不同，就那么杵着谁也不说话，好像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有那么一瞬间，萧野觉得自己身上如果有刺，肯定都炸起来了。

　　“......”

　　“......”

　　“来一局？”苏泽颠了两下手中的球，率先打破沉默。

　　萧野左手还撑在膝盖上，右臂甚至，掌心朝上，大拇指不动，其余四指微弯，唇角勾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来。”

　　......

　　篮球赛到最后也没分出胜负，铃声响起的时候苏泽举起篮球示意暂停：“下次吧，要回去了。”

　　段卿拢了拢身上宽大的校服外套站起身，把身旁的夏宛宛也拽起。这一番动作让场上对峙的两个人同时转头看过来。

　　陈尧：“......”
　　撞破奸、情.JPG

　　苏泽抱着篮球朝段卿她们跑去，萧野紧随其后。
　　于是轰轰烈烈的篮球赛就像一场龙卷风来得快去得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