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空下》shinyo

10、09

　　

　　“呵呵，虽然太以自我为中心不是什么优点，但至少还是追回了比分啊。”美夕笑着喝完手里的红茶，将空罐子紧紧的捏在手中。
　　仙道只是微微的挑了挑眉，甚至没有露出太多的表情。 “站的累么？要不要下去找个座位？”
　　美夕轻轻摇头，“我们去外面的休息区坐吧。”
　　“那也好。”
　　两人慢慢踱出观众区，找了一张长凳子坐下。由于下半场很快就要开始，原本拥挤的休息区变得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女孩子围着饮料贩卖机，叽叽喳喳的说着流川的帅气，樱木的傻气，宫城的冷静，还有海南阿神的恬静。只要是长相好看的男生，总能成为女生们津津乐道的话题，哪怕之前并未曾谋面。
　　“觉得美夕你，好像比较在意流川枫的样子。”仙道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空罐子，声音不紧不慢，那语气好像就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恩，怎么能不在意呢？”美夕偏过头笑了笑，“他这个人也不喜欢说话，又总是冷着一张脸，不经常看着他，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
　　“你好像也很在意流川枫。”美夕看看饮料贩卖机，刚才的女生们都已经离开了。“因为他打球打得好？”
　　“他确实是个厉害的新人。”仙道的双臂搁在腿上，缓缓的抬起头，脸上依然是招牌式的笑容，而眼睛里弥漫的却是一点点的伤感。
　　“唔，”美夕后仰起头看看天花板，“也许是可以超越你的新人？觉得仙道彰你不像是会在意这些的人呐。”
　　“呵，”仙道直起身来，“那我像是会在意什么的人？”
　　“喂喂，怎么这么认真啊？”美夕转过身子，想了想，摆出认真严肃的样子说，“从篮球这件事情上来说，个人能力再强，终归还是要和整个集体磨合好才能发光发亮呢。而你，也不是那种会在个人能力上纠结不已的人啊。不过，从长相来说的话。。。。”美夕偷偷瞄了瞄仙道的脸，“你们是完全不同的类型，所以也不要担心你的后援团会倒戈，仙道彰你的话，还是很有魅力的男生哦。”
　　“呵，”仙道忍不住轻笑出声，看着美女白嫩的脖子上窜出的绯红，“是这样的么？”
　　“咳咳，下半场有一会儿了。”好像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美夕猛地站起身，挺直了脊背走向观众区的大门。仙道在原处又坐了一小会儿，才站起来。

　　观众席中一片哗然，依稀可以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在说，“哎，那个红头发的小子到底会不会罚球啊。。。。”，“这种姿势，真是太可笑了。。。。”
　　仙道在美夕身边站住，樱木花道此刻正抱着篮球站在罚球球线上。随后，用从下向上抛的姿势，罚中了一个球。“这个家伙，总是给人惊喜。”
　　“樱木花道么？上次听水户他们说起，他打篮球也不过才几个月而已。也许真的是个天才也说不定哦。”
　　“如果说流川的优势在于技术和经验的话，樱木花道的优势就在于他无所畏惧的勇猛。”好像想到了什么，仙道微微的顿了顿，“但是，对于海南而言，无论是经验还是打球的技巧，他们都还太稚嫩。”
　　“唔。”
　　“呵。”仙道看着场内呈现疲态的流川，即使上半场他有所保留，下半场的这段你来我往的胶着状态，也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体力，到底还是嫩了点。
　　美夕并不知道仙道心里想的是什么，篮球对于她来说，实在是高深莫测的游戏。她始终搞不清楚犯规和阻挡之间有什么区别，当然也不可能明白什么区域联防之类的战术，她只知道进球，得分，然后赢或者输。
　　“海南，真的是这么厉害的队伍么？”美夕看着安静却犀利的神宗一郎，霸气而攻击性强的牧绅一以及上窜下跳的清田信长。
　　“唔，他们垄断神奈川第一很久了。”
　　“你会不会想要让陵南替代他们？”
　　“。。。。。。。”仙道看着球场上的人出了神，不知道是没有听清还是不愿回答。
　　“呐，明天你们是上午还是下午？”
　　“上午9点。”仙道微微侧转身来，“会来么？”
　　“会，比赛完了就一起大吃一顿。”美夕看着仙道露出孩子般的笑容，“我知道边上有一家不错的店，也许你会喜欢哦。”
　　“好。”
　　场上的流川枫接住樱木的传球后，再进一球。比分变为86：90，湘北只落后4分，而流川也因为体力不支，退到休息区。失去了流川的湘北在最后的50秒内苦苦挣扎，终于，樱木花道突然发力，用一个漂亮的假动作晃过宫益，直接灌篮成功。整个观众区都沸腾了，谁都没有想到今年的黑马湘北，居然能和海南打到这样的地步，时间只剩下不到10秒，球又到了樱木花道的手里，美夕的双手紧紧的捂住嘴巴，“我的上帝啊，樱木花道，再进一球吧，求你再进一球吧。”
　　霎那间，时间仿佛静止了，所有的人都惊诧的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球从樱木花道的手里传出，然后，海南的高砂稳稳的接住了皮球。比赛终结在了这一刻。
　　“怎么，会这样？”美夕睁大了眼睛，呆呆着看着场内捧着篮球的高砂。眼泪不争气的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仙道也被这意外的一幕惊呆。赤木走上前去紧紧的搂住樱木的肩膀，接着是木暮，三井，宫城。。。。湘北众人紧紧的搂着樱木花道。随即，人群中爆发出“樱木，樱木”的叫喊声，是樱木军团的几个人在为他鼓劲，随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呼喊中。大家都知道，虽然这红发小子最终没能挽回湘北的败北，但他毋庸置疑是今天带给大家最多快乐和震撼的人物。
　　（这一段是我编的，我不记得后来发生什么事情了，于是我就开始瞎编了。）
　　仙道看着身边泪流满面的少女，默默的递上一方黑色格子手帕。

　　随着人流离开体育馆，美夕在门口的一株大榕树下站定。“真的是太可惜了。”说着无奈的耸耸肩膀。
　　“嗯，确实。”
　　“对了，我都忘记了，这个给你。”美夕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蓝色碎花的布袋，然后从袋子里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件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
　　“这个啊，呵”仙道微笑着接了过去。
　　“我要在这里等小哀他们。”美夕把布袋子又递给仙道，“诺，这个借你装衣服吧。”
　　“好，那我先走了，看来下午还要再好好练习呢。”仙道看着体育馆的方向，好像对明天的比赛充满了期待。
　　“嗯，”美夕背着手仰起头，阳光的照射叫她禁不住眯了眯眼睛，“一定要，好好加油哦。”
　　“知道了。”
　　——————————————次日——————————————————
　　“要好好加油哦。”
　　“知道了。”

　　太阳的光线斜斜的穿过浅青色的玻璃幕墙，在体育馆的休息区营造出大片大片光与影的交接。椎名美夕晃荡着双脚一个人傻傻的坐在休息区的长凳上，耳边时不时传来观众区人们的欢呼呐喊声，空寂的走廊偶尔会有人出来买个饮料什么的。虽然答应了仙道彰会来看比赛，但却一直在场外徘徊着。过了不一会儿，少女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倏地站起身来，离开了体育馆。
　　明月院，位于神奈川县的镰仓市，距离神奈川县体育馆不过十分钟的车程。此时正是八仙花盛开的时节。浅绿色的大片叶子对生，边缘的齿轮上细碎的绒毛在阳光的照射下丝丝分明。大朵大朵的花球由许多四叶的小花组成，浅粉色，紫红色，青蓝色，满满的充实在明月院的小径边。即使是在休息日，明月院也人烟疏朗，即不是什么出了名的大神社，也不能保佑孩子们的学业或者青年们的爱情，只是一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神社。美夕静静的拾阶而上，在殿前的许愿箱前停下。“啪啪啪”双手拍击的清脆响声弥漫在寂静的空气里，很快便消失在了枫树尚绿的五爪型树叶中。少女在许愿箱前双手合十，静默的低头站立许久。随后，伸出手用力的摇了摇垂挂的麻绳，清脆的铃音响彻寺院。往许愿像中丢了些钱，在旁边的盒子里挑了一个蓝紫色绣着金色丝线的香袋。
　　再次回到体育馆，已经约莫十点。美夕看着空荡荡的一楼大厅。看来似乎是已经结束了，心里微微有着些许的失落感。然而这份感觉刚生成不到一分钟就被二楼传出响到爆棚的呐喊所驱散。原来还没结束。她紧紧拽着手里的那只香袋，三脚并作两步跑向二楼的观众区。
　　“现在进入加时赛赛段。”广播里的声音在场内震荡。环视了一下球场内的情况，似乎已经在上场人员的安排上看到了比赛的结果。果然，没有了鱼住的陵南，仅靠着仙道和福田更本无法与拥有牧，神的海南抗衡。最终的比分定格在了83：89.陵南以六分之差负于海南。

　　美夕觉得今天的球员通道特别长，青晃晃的灯光惨淡的映照在浅绿色的墙壁上，阴森而寒冷。场内的队员们在比赛结束之后还要列队致敬，但她只想在这里静静的等待陵南队员们。篮球总归是一个团队运动，即使有了仙道彰这样夺目耀眼的篮球手，但仅凭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能改变什么的，陵南并不比海南、翔阳那样的私立学校，对于社团活动投入了非常多的精力，所以也不会有什么出色的国中篮球手填报。侥幸拥有了鱼住纯，意外的得到仙道彰，即便如此，陵南依然难以在高中篮球赛中有什么惊人的表现。
　　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走廊的尽头出现隐隐绰绰的人影。走在前面的是高个子鱼住，随后是之前在练习赛中并没有见到过的一个剃着刺猬头的男生，紧接着是越野他们，高耸的扫把头落在最后。美夕的背紧紧的贴着墙壁，陵南众人从她面前依次而过，鱼住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而越野他们的眼光淡淡的扫过，只有那个叫做相田彦一的小子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讶。最后，仙道彰在她面前停下脚步，脸上依然是那份熟悉的笑容，被汗水湿透了的球服紧紧的贴着他的躯干，凸显出健壮而充满力量的肌肉。
　　仙道微微的俯下身子，双手撑在膝盖上，轻轻叹了口气，“输掉了呢。”
　　“嗯，”扑面而来的男性的气息叫美夕的脸瞬间绯红，定了定神，抬起头直视着仙道的眼睛，“但是他们打不垮你，也赢不了你。”
　　“在这里等我一下吧，现在去休息室不太方便。”仙道依然是那样淡然的微笑，却在直起身的时候伸手轻轻的抚过美夕披散的长发。
　　看着仙道消失在门里，美夕背着手低着头踢踢踏踏的用脚跟磕着地。看着浅金色的鱼嘴单鞋，涂了浅粉色指甲油的脚趾甲在灯光下泛着微微的光，美夕觉得刚才阴森的灯光此刻也不再露出森森白牙。过了不一会儿，又见到陵南队的队员们背着各自的背包陆续走出休息室，似乎经过了小小的调整之后，刚才充斥在队员之间的压抑气氛已经消散，因而对于仍然站在走廊上的美夕，陵南众人也都投来了些许好奇的目光。好像不习惯被人们的目光所包围，美夕不自在的撇过脸，看着走廊深处的黑暗。
　　“椎名san，你在等仙道学长么？”相田彦一轻快的声音拉回了美夕的视线。
　　“嗯，是的。”少女能够感受到刚刚离开不远的陵南人再次投来的目光，微微的皱着眉头回望过去，只看到似乎是在窃笑的背影。
　　“他还在休息室里面，我们要先回去了，你要进去等他吗？”彦一天真无邪的笑脸，似乎是在引诱美夕说出肯定的答案。
　　“我想，我还是在外面等比较好一点。”
　　“哦，这样啊，”彦一的话语里微微透露了些许的失望，但随即又展开笑脸，“那么我就先走了哦，再见。”
　　“嗯，再见。”
　　才走了没几步，相田彦一好像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猛地跑到美夕跟前，轻轻的说，“约会愉快哦。”随即转身跑走。
　　“啊？不是的。。。。喂。。。。”望着彦一跑远了的背影，美夕窘的只能用力的跺了跺脚，真是不可爱的少年。回转头，却看到仙道彰从门缝里探出半个身子，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
　　“进来坐一下吧，我很快就好了。”仙道指指自己垂在额前的头发。
　　应该是刚刚淋浴完吧，还来不及用发胶做出固有的发型，似乎比上次在理发店见到的时候更长了一点，微微的遮住眼睛。“一定要弄的那样才能出去么？”美夕轻轻的把门在身后阖上。
　　“嗯，已经习惯了，而且刘海太长，已经戳到眼睛了。”内室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美夕你好像更喜欢流川枫那样的发型？”
　　“哎？不会啊，我觉得头发长长的然后扎成马尾也很好看。”长长的凳子摆在外室的正中，两侧是高高的衣柜，内室大概就是淋浴间之类的了。美夕坐在凳子上不自觉的摇晃着身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仙道扯着不着边际的话语。就是在这间小小的房间里，队员们和教练一起分析战况，布置战术，相互鼓励，这么一想，美夕顿时觉得这间休息室充满了属于青春热血的少年们特有的气息。
　　“呐，在发什么呆？”仙道伸手在美夕眼前晃了晃。
　　“没有，只是在想聚在这间休息室的球员们和教练之间有多少激动人心的事情。”
　　“最激动人心的，大概就是换衣服到一半的时候被女生突然闯门进来的时刻。”仙道一只手摸着下巴，一边却露出戏谑的笑容。
　　“喂喂，那次只是意外啊，你这样子很过分哎。”美夕红着脸噌的拎着包站起身，嘴巴嘟嘟的。
　　“是，是。”仙道从衣柜里提出已经整理完毕的背包，“那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