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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妓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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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残童的手法呈现出高智商的一面。洪双喜手里抓着苏可可盗窃来的彩色图像,仔细琢磨……
发现地:省政府门口的草坪上
死者为女性,年龄在30岁左右,浓妆艳抹,穿着暴露,但无破损和拉扯的痕迹,头部有被打击的淤痕,胸口被凿出一个洞,心脏缺失,身体轻微腐烂,可见已经死了一段时间。距离尸体腰部大概20厘米处,有一个未使用过的避孕套,包装袋不知去向。
尸体被摆成奇怪的动作,正面朝上,两脚向内弯曲,成O字,双手手掌向下勾起,双臂成一字,整体看上去,像个“古”字。让人感觉在跳舞,也像是小丑。
死者并不是躺在草上,而是一块四方形的泥巴地,草皮被人拔起,丢在不远处的草地上,泥地大约有四平米左右,放下死者还有些宽裕。
双喜看着照片,首先想到的是残童是如何避开人们的耳目和省政府门口的摄像头,将尸体搬到这个地方的。
两个案件明显都为残童所为,即使他不发那封战帖,双喜也会知道。残童的作案手法在以极快的速度进步,依然怀着满腔的仇恨,这一次他照旧取走了心脏,这意味着如果还有下一个受害者,她(他)的心脏也会被取走,这已经变成残童作案的手法了。
两个死者均为女性。双喜放下手中的彩印,逐一拍照,传输到电脑中。
到现在为止,他唯一的遗憾是尚未找到第一个死者的被害现场。
洪双喜找到跌落在床下的手机,主动给苏可可拨了个电话……
“喂?苏可可?”(“什么事?”)
双喜将资料放到桌上,站起来,四处走动,“你能帮我弄本解剖书吗?只要两三天就还你。”
(“嗯……让我找找图书馆的借书证,明天帮你拿到好吧?”)
“好的,麻烦你了,明天东西送完,我去你家拿。”他踢了踢席子翘起的角,无聊地看着地面。
(“不麻烦,你再说麻烦,小心我让你囧到地底下去。”)
双喜摇摇头,心想:明明就是80后,学什么90后说囧,还乱套用。
(“NND,你要敢说我装嫩试试!?”)
他连忙将手机拿离耳朵,四处张望了一下。天啊!苏可可难道有读心术?“没有,怎么敢。”
(“你少来!你丫就是皮痒痒,要我给你捶捶!”)
双喜快速地吐了口气,“那书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明天晚边过来,顺便请我吃饭!”)说完,苏可可就挂了电话,彻底不给双喜回转的余地。他现在觉得苏可可也是个可怕的人物,而且比残童更可怕。
第二天,双喜收到了尸体解剖报告,马上找个了角落读起来。
死者31岁,女性,无性侵害,心脏缺失,身患艾滋病……
双喜皱皱眉头,想起前一个死者身患肝癌。
头部受到致命性钝击,身体轻微腐烂,依照腐烂程度判断,死亡时间为4天前。
双喜粗略地看了一遍,眼睛停留在胸口挖痕的照片上,肋骨白森森地露在外面,再看下面解释的文字:切割面不平整,呈现多层次,初步推断为锯齿状的利器。
他的脑海中徘徊着各种各样锯齿类的利器,手里迅速地将文件塞回到袋子里,封上口子,沿着安全通道跑下楼,骑上电动车赶路。
上一个死者,他在看解剖资料的时候,忽略了这一点,或者说残童在第一个案子上用了一般的刀,所以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这点成了一个疙瘩摆在他心里。
一天的活干完,他照约定来到苏可可家楼下,看见路边停了辆陌生的跑车,他绕到车头仔细看了良久,确定自己看到的是辆法拉利,于是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将电动车停在阴凉的大树下等待。
从车子的价格来看,对方是个非常有钱的人,如果他没推测错,车主正是苏可可目前、现任的男友,因为之前在闲聊的时候,他有听过苏可可提到过这个凯子。
过不多久,一个衣着光鲜的时尚男士从楼上下来,大约27岁左右,五分钟时间,他已经坐上车,呼啸而去。
洪双喜这才慢吞吞地将车停在之前法拉利停的位置,按下了苏可可家的房号,不一会儿,他就双手捧着本硕大的解剖书,被苏可可连推带拽地丢进她的车内,往脉舟开去。在杭州,爱吃烤羊肉的人多多少少知道脉舟,这是一家实惠、味道又不含糊的烤羊肉店,苏可可垂涎他家的烤羊肉已经很久了,可是她的男朋友偏偏有洁癖,说那种小店不卫生,把她气个半死,拉上洪双喜充当暂时的“信用卡”。
双喜支着脑袋,半靠在桌子上,看着服务员切着羊排发呆,而苏可可一刻不停地打着PSP,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过。
“你说……为什么残童非要在肋骨下面挖个洞,把心脏掏出来,而不是将肋骨直接截断?既然要模仿,干嘛不模仿得更像一点呢?”双喜像是在自言自语,但苏可可已经被影响到了,瞪着一对大眼睛,差点就把盘子飞向双喜。
“吃饭时间,拜托你不要把这么恶心的场景带进来!TMD,男人没一个有用的!尽做些倒胃口的事情!”
双喜歪过头来,看着她,反驳,“女人也常倒胃口。老是在男人发工资的时候要求请客。”
“王八蛋!那是给你们机会表现自己,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要不是我那笨蛋男朋友有洁癖,请客还轮不到你!”关掉PSP,她抓起一根羊肋骨,豪爽地啃起来。
“那凯子如果看到你这样,肯定把你休了。”双喜不爽地也抓起一根。
“MMD,就几个臭铜钱也想休我?!老娘我踢死他,让他绝子绝孙!”将啃得七八成的骨头丢在一边,抓起另一根。
双喜不再多说,他抬头往门外看去,觉得身边每个人都可能是残童,而他只能耐心等待,等待残童出现失误,等待更多的相同点指向同一个目标。
“NND,老板!你们这是什么烂刀啊!有没有砍骨头的!”苏可可的囔囔声将双喜从自己的沉思中拖出来。他看着苏可可手里的刀,想到解剖报告当中提到的“锯齿”。凶手的利器越是来自生活越是难以发现,残童会不会也是使用了日常生活中经常出现的“锯齿”状利器?
洪双喜浑浑噩噩地吃完饭,付了钱,回到家才清醒过来,还没等坐下来,就接到警局里的电话,便马不停蹄地奔了出去。
两个类似的案件引起了警方的高度注意,死者的资料很快就收集完毕,双喜手里抓着快递袋,骑上电量明显不足的车,快速离开警局……
死者:女性,31岁,无业,曾因□□被捕,身患艾滋病和多种性病,2007年6月25日出现在大关小区附近,之后失踪,6月30日其租房房东报案……
双喜草草地看了一遍,他感觉自己无法进入状态,从一开始就这样,虽然他不知道自己遗漏了哪里,但是在他这样的处境下,就算有遗漏也很正常。
把东西送到,他累惨了,电动车已经没电,他只能奋力地蹬回去,挥汗如雨。一到家他便倒在地上,双腿酸疼不已。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懒得接,任自己贴在地上,目光呆滞地停留在电脑桌下的缝隙,看着灰尘在微弱的光线下,上下浮动。手机震动了很久,终于平静下来,他缓缓地闭上眼睛……
双喜将手伸出屋檐,淅淅沥沥的雨点落到他的手掌里,他抬起头,望着分不清白天黑夜的天空,身后是东倒西歪的茅草房,他像是理所应当出现在这里的人,到处是被雨水扰动着的水田,青绿色的水稻苗无精打采地歪着,远处是黑色山脉,阴沉沉地横卧着。
“恶心的颜色……”他将手收回来,甩甩,从身上找出支烟,叼在嘴里。“切!竟然没有火!”双喜咬着烟头,跺跺脚,他讨厌湿冷的空气。
风向忽然变了,他朝上风处望去,一个身穿亮黄色长雨披的人立在不远处的水田小径,他无法看清对方的样子,因为他(她)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
香烟从他的嘴角落下,双喜慌乱地想接住,但还是让香烟落进了水里。
“长雨披”朝他缓步走来,水花溅到黑色的西装裤脚,留下斑驳的泥巴点,双喜冷静地站在原地,看着“长雨披”慢慢靠近……
当他们相距大约30米时,“长雨披”摇晃了一下,突然加速,压低身子,飞奔而来,双喜不禁后退了一步,“长雨披”跃起将无处可躲的双喜扑倒,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利落地插进他的左胸口……
“啊!”双喜弹跳起来,眼睛空洞地盯着天花板,风扇发出单调的答答声,窗外的虫鸣还是一样喧闹。
原来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