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情缘》陌辛辛

74、第七十四章、香草冰淇淋

　　大家谁都没有问，知道这时候来的一定是滑雪场的人。

　　贺伟几人一进餐厅，韭菜盒子的香味儿扑鼻而来。贺伟先喊起来：“小贾，去给我们也弄几个韭菜盒子来，”

　　餐厅就这样热闹了起来。

　　韭菜盒子一盘接一盘的上，庞师傅又拌了几个凉菜，还有熬得出油的小米粥。结果，电饼铛烙了几锅都没够这几个人造的。

　　贺伟看傅奕新吃的韭菜盒子和自己的不一样，喝的是蔬菜粥，粥里有香菇、胡萝卜、青菜和玉米粒，旁边还有一小碟琥珀核桃仁。再看着自己的小米粥，油炸花生米，忍不住说：“嘿？！傅总这待遇是真不一样啊，”

　　傅奕新瞄了他一眼，懒懒的说：“那你以为。”

　　吃过午饭，傅奕新和贺伟他们在餐厅里闲聊。

　　楼上，袁蜜慢慢地吃了几口，觉得不对劲儿，赶紧放下筷子，按住胸口压制着恶心，没一会儿还是到卫生间全吐了。

　　秦远给她递上半杯淡盐水漱了口，习以为常地问：“吃点水果？”

　　袁蜜疲惫的摇头，直盯着桌上的韭菜盒子，说：“我还想吃这个，”说着，又开始吃，吃了
　　几口又不对了，就这样，一顿饭折腾了快两个小时。

　　秦远现在深刻的感受到这怀孕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对一个孕妇来说，吃饭真是场力气活。袁蜜明明很饿，可是吃什么吐什么，不吃又不行。袁蜜也很是坚强，吐完了再吃，吃了又接着吐。看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袁蜜有气无力的说：“远儿，我想吃口凉的，”

　　“凉的？葡萄？柚子？”

　　袁蜜摇头，说：“我想喝口冰啤酒，”

　　“你现在哪能喝啤酒呀？把我弟弟灌醉了怎么办？”秦远给她掖好被子，说：“先睡一觉，醒来给你吃柚子和菠萝……”说着，看见袁蜜已经睡着了。

　　秦远感觉到，这顿韭菜盒子吃过后，傅奕新变得忙绿了起来。

　　他有接打不完的电话。早上和下午都有视频会议。丁海鹏每两天过来一趟，拿着一摞文件找他签字，或者两人低声密谈。贺伟几乎天天过来，针对室内冰场正式开业各项活动的策划与傅奕新商谈，敲定具体细节。傅奕新还叫来秦远操作电脑，把他们俩刚才说的打成文档，当下就能给贺伟传过去。

　　他把秦远按在电脑前坐下，说：“来，咱们拟一份‘细则’，”

　　忙里偷闲正准备小睡一会儿却被叫来搞商业机密的秦远一听，眼睛一转，对他说：“那，好好喝粥！？”

　　贺伟看见傅奕新哈哈笑了，无奈又宠溺回答：“好，好，喝粥，喝粥”

　　“说话算数，不许耍赖！”

　　“行，行，不耍赖，不耍赖，”

　　贺伟听着莫名其妙。看着傅奕新开始口述，秦远打字。他大吃一惊！他知道这位秦小姐在傅总这儿的份量颇重，可没想到居然这么重！日常生活依赖于她也就罢了，竟然还让她插手工作。看两人配合默契，他不禁开始重新审视这位秦小姐。

　　她和傅奕新之前带在身边的女人完全不一样。你说她多漂亮吗？没有，第一次看见她，那个乱劲儿就甭提了，他连她的长相都没看清楚。之后几次见她，她都素面朝天，面目恬淡，对他们保持着疏离的礼貌。但是，她看傅总的眼神是闪着亮光的。他以为这是个手腕高超善用心机的高手，直到看傅奕新带着她去滑雪滑冰，他们二人间那种自然而然的亲昵，似乎完全不是他想的那么回事。她不矫揉不做作，没那么多事儿，几次接触，他觉得秦远没有什么心机，至少，有和滑雪场的这层关系，她从未要求过他们过来消费。开始他以为秦远是故意藏在这里让傅总发现她，然后让傅总顺理成章的带她回去，或者去滑雪场那边，可是，没有。倒是傅总，住到她这里乐不思蜀……

　　“贺伟！”

　　傅奕新提高了声音的叫喊，惊醒了他的胡思乱想，两人看着他，傅总眼神是不善，秦远的眼神是询问。

　　他赶紧回神，问：“怎么了？”

　　傅奕新说：“把你刚才说的再说一遍，”

　　贺伟不敢再有丝毫的松懈，将和傅总说的那些细则提出的问题和解决方案一一道来。有了秦远的‘快手’，每每他们的话音刚落，她手上也停了。完成后，她让开了位置，让他们审核。

　　审核完把文案发到了贺伟的邮箱，傅奕新啜了一口水，说：“贺伟，应急预案必须再完善，把会出问题的部分多过几遍，这些流程，你最好组织人提前演练一次，那天，我派方总过来，”

　　“好的。嗯？傅总，那天你不来？不带着秦小姐来看看冰上表演？”

　　傅奕新摇头，又说：“这其中的细节……”

　　“傅总，你放心，我们会多过几遍，上次咱们滑雪场开业的庆典就办的不错……”

　　傅奕新放下茶杯，看着贺伟，说：“你去忙吧，”

　　贺伟知道他该撤了，起身回了滑雪场。

　　又过了两天，贺伟和丁海鹏一大早就过来了，拿着一摞的文件夹，在餐厅里等着。小贾被催急了跑到楼上找秦远，秦远只能去敲傅奕新的门，看着他满脸的起床气，一进餐厅先把那两人骂了一顿。秦远想着也许傅奕新是要回去了。

　　室内冰场开业的那天，早饭后，傅奕新又换上了黑色大衣，他要回市区了。

　　一旁的秦远想问他还来不来，一直问不出口。

　　还是他先问：“想吃什么好吃的？我给你带过来？”

　　她忍不住的想笑，故意说：“你还要来呀？”他立刻眼神不善，微眯着眼睛看她。这次没容得她遛掉，一把抓住她圈进怀里，发狠的吻上去，她拍打着他，咯吱他。

　　傅奕新笑着把秦远禁锢在怀里，再痒也不放手，说：“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我不能走，我小姨……”

　　“她的胃到底怎么回事？干脆弄到总院住院得了，”

　　“她没什么事，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嗯……我尽快，”

　　“别，你别着急，你的工作那么多，我知道的，公司到年底是很忙的……”

　　“你跟我回去吧？秦远？”

　　“快别闹了，小关他们还在门外等着呐，你回去可不要乱吃东西，不能喝酒啊!”

　　“嗯，”他松开秦远，揉了揉她的耳垂，她没带耳环，耳垂上空有个耳眼，揉着里面象有个肉珠珠。

　　出了门，他拉着秦远问：“今晚冰场那儿的表演，想去看吗？”

　　贺伟早把入场券拿过来，并且邀请她们全都去看表演。

　　她摇头，说：“你不在，我不想去，小贾她们倒是想去看看，”

　　傅奕新满意的笑着说：“可以看电视直播的，下午早点把大门关了，”临上车，他又说：“等着我，有事打电话啊，”

　　看着他的车开走了，旅馆院里院外忽然一片清净。

　　秦远指挥着两小姑娘把餐厅和傅奕新的房间打扫清洗了一边。让庞师傅看着做饭。一切看起来似乎是恢复了正常，只是大家又不适应这种‘正常’，每个人都问她傅总还来吗？只有袁蜜，小口喝着温凉的醪糟汤，这是秦远给她做的‘模拟冰啤酒’，说：“远儿，你也早些回去吧，”

　　给她递上烘干果蔬片，说：“那你呢？袁蜜？”

　　袁蜜没啃声。

　　“我知道你不想离开这儿，可也得想想，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过年了，该给庞师傅和小贾小马他们放假了，”

　　忽然，她看见袁蜜的鼻尖红了，听她轻悠悠的说：“他说，想和我在这里过年的……”

　　“谁呀？庞师傅吗？”

　　袁蜜一听，一秒破功，噗的笑了出来，指着秦远，骂：“秦芽芽，你，你这个坏丫头！”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小姨，你要是不想去我爸妈那儿，咱们就回市区，咱俩在精诚过日子，把这里交给庞师傅，给他留话，说你在精诚小区等他，你看好不好？”

　　袁蜜翻了个白眼，问：“给谁留话？”

　　“自然是给那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貌比潘安人中龙凤的……”秦远满脸笑意，眼睛里藏着慧黠，故意拖长声音说：“小…小…姨夫呀！”

　　两人对看着，看着看着，一起笑了起来,袁蜜不由得感慨起秦远的变化来，自从那个土匪似的傅总住在这里后，秦芽芽的变化可真是一日千里呀，她甚至像小的时候，每每笑起来，眼睛里都充满了笑意！

　　她拿起一个小靠枕砸向秦远，笑着说：“死丫头，哪来的小姨夫？哎，哎，你说的那是你家傅总吧？”

　　秦远接住小靠枕，笑着说：“哪有？！说认真的，袁蜜，我妈昨晚还打电话催着让你过去呐，到我妈那儿也好，有她照顾你，我也放心，可就是到医院检查什么的不方便，所以，我觉得还是该回市区，你说呢？”

　　“嗯，”袁蜜点点头，又说：“再过几天吧，我想再等等，”她说的有些艰难，看的出来心里那份不舍。

　　秦远不忍心她这么伤感，故作轻松的说：“好吧，我陪你，”

　　滑冰场的开业盛典从下午开始，在院子里也能听到那边的热闹。天黑以后，随着电影《星球大战》的主题音乐响起，滑雪场的灯光秀也拉开了序幕，光怪陆离又五颜六色的光束随着音乐在半空中时而汇聚时而分散，组成了各种动态图案。当高杆灯全部亮起，滑雪场的每条雪道上，滑雪教练们还有滑雪爱好者们纷纷从上至下，在惊呼叫好声中轻灵如燕的滑了过来。忽然，又有朵朵烟花在远处打上天空，绽放于墨色的天际，烟花还未完全落下，冰场外又是火树银花，鼓乐齐鸣，重头戏是冰上庆典，不仅有冰上舞蹈团来演出，据说还邀请了几位知名的花样滑冰运动员来做压轴表演，整个冰场内花团锦簇，座无虚席。

　　旅馆早早地关了院门，几个人边吃饭边看电视直播，小贾和小马倒是跑去看了回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的热闹，两小姑娘又跑了回来，说灯光秀好看是好看，就是又饿又冷，觉得还是电视更好看些。

　　这冰上芭蕾的精彩和优美，自然是现场观看更为真切。如果是冰上运动的爱好者是能从这场电视直播中看到今天的双人滑和男女单人滑的确是国内顶尖水平了。然而，他们几个人都是外行，门道是看不出来，热闹也看得让人哭笑不得。

　　小贾说：“哦呦！他们这么转不晕吗？还蹦跶呢，不怕摔跟头吗？”

　　小马说：“快看，这男的力气真大，举着那女的滑呀！”

　　庞师傅打着哈欠，接话说：“看这罪受得！”

　　袁蜜也跟着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上楼洗澡睡觉去了。细心的小马发现秦远始终很沉默，问她：“姐姐，你咋了？”

　　秦远笑了笑，摇摇头。这对明星组合的双人滑，那天在冰场她已经看过了，当时看台上只有她和傅奕新。想起后来他拉着自己满冰场的飞，她悄悄的笑了，刚想给他打个电话，这时候，电视画面一转，她看见了看台中央坐着唐琦思兄妹俩！画面很快又回到冰面，她的心往下一沉，把手机又塞回了兜里。

　　她和傅奕新之间还是隔山隔海般的遥远啊！他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她不觉得。他一旦离开，她立刻失去了安全感。

　　这注定是个失眠之夜。旁边的袁蜜呼吸均匀正在熟睡。秦远很想和她说说，她的心很乱，乱什么？为什么乱？自己也想不清楚。翻个身，又翻个身。

　　“远儿，睡不着吗？”

　　“哟？吵着你了？”

　　“你这翻来翻去的，是怎么了？”

　　“……”

　　袁蜜伸手拧开了床头的台灯，往上挪了挪身子，说：“你心里肯定有事！说吧，怎么了？”

　　“袁蜜，我……”

　　秦远的话被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给截了胡。是傅奕新打来的。看着秦远拿着手机跳下床出去接电话，袁蜜笑了笑，又笑了笑，自言自语：“死丫头,这就没我什么事了”

　　接完电话，秦远急忙进来边换衣服边跟袁蜜说：“……我下去给他开门，那个报警的声音实在太扰民了，你先睡吧，”

　　“谁呀？”袁蜜揶揄的问。秦远冲着她做了个鬼脸，开门出去了。袁蜜拿起手机一看时间，不仅摇头叹息，这都快两点了，这个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那个是等不到天亮的赶过来,陷入爱情的男女啊，全是傻瓜！

　　傅奕新在电话里让她再过五分钟下楼来给他开门。如果不是有小关和丁海鹏跟着，如果他没有给她带来了香草冰淇淋，秦远几乎以为他一直在滑雪场参加开业庆典，以为他是从滑雪场过来的。

　　傅奕新让小关和丁海鹏到滑雪场找地方睡觉去，他锁好大门，巡视了一番，才拎着个保鲜盒进了房间，秦远打开暖风把房间烘热，把床单和被罩给他弄好。

　　“你真是从市区过来的？”

　　“当然，”

　　“手里提的什么呀？”

　　“你猜，”

　　“我上哪儿猜去？来，帮我拽着这头儿，”傅奕新脱掉外套，笨手笨脚的帮她把被套套好。

　　“不打开看看吗？”

　　“呀？！冰淇淋！香草味的！”

　　看她的高兴劲儿，傅奕新满意的笑着说：“你前天不是说你想吃这个吗？”

　　秦远笑了，她随口说的话，他居然上心了，这让她心里甜滋滋的。这个牌子的冰淇淋味道超级好，她最喜欢这香草味的。在市区只有一家大超市有买，而且常断货。二话不说，她利索拆掉包装，打开盖子，挖了一勺放进嘴里，冰甜香滑，舌尖上的味蕾在这样美妙的味觉感受中完全绽放开来，让人忍不住的去挖第二勺、第三勺......傅奕新看着她抿着嘴眯着眼一脸沉醉的样子，心想，值了！

　　“真好吃，谢谢你！可惜，你不能吃呐，”她边吃边抱歉地说。

　　“谁说我不能吃？”他一脸坏笑，说完边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两人分开来，他点点头，回味着，说：“嗯，不错，好吃，”

　　秦远笑着推了他一下，转身把冰淇淋盖好，说：“房间也热了，你休息吧，”傅奕新一把揽住她，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睛，问：“说，想我了没有？”秦远垂下眼睑回抱着他，不想流露出太多的情绪让他看到，避过他的眼睛，侧靠在他的肩上，轻轻地嗯了一声。

　　“从什么时候开始想的？怎么想的？”

　　秦远沉默了片刻，还是低着声音说：“你在我眼前的时候，我也特别想你，”

　　说完，趁着他愣在当场，她抱着冰淇淋跑了。片刻，傅奕新才回神，笑了起来，想着幸亏秦远跑的快，否则，她就别想出这个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