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完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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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黎世赛程紧凑，眨眼已经过半。
比赛有输有赢，赢面没有之前宣传得大，群体情绪压倒个体理智。叶修耷拉着眼睛叼着根烟，叫大家别上网。
——“别的也不用我多说。”叶修挥挥手，顶着他弟弟的目光，一副要在房间里躺到地老天荒的样子，“反正，输了就输了呗，和我打了这么多年，都快输习惯了吧？”
“我丢。”黄少天临了出门，又迅速回头卡住叶修脖子，“老叶啊杀人也是会习惯的啊。”
叶秋弯腰躲过，朝说完话就和他换位置的叶修打了一拳，烟都掉了。
黄少天：“……老叶二号，对唔住，你兄债弟偿一下。”
“我叫叶秋。”叶秋理了理衣领，“不要把我和他相提并论。”
黄少天竖起大拇指：“支持兄弟决裂。”
叶修捡起烟拍拍：“你以为都跟你和文州似的呢。”
我擦。
黄少天大拇指收回，面带微笑地竖起中指：“我和队长关系好着呢，少挑拨离间啊。”
老外的旅馆也差别大不到哪去，就是地毯茶几都很欧式。锁舌相扣，他从旅馆房间出来，撞上一边走路一边扎辫子的秦夏，她嘴里咬着一只卡片U盘，低头扎她有些长了的中短发，发带还是太宽，拢不住她的碎发。
“……”
黄少天脚步顿了顿，回手捞了一把门，发现冰凉的把手已经碰上。
他只好抬起头，盯着逐渐走近的秦夏，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夏也注意到黄少天，说实话，她还是喜欢他一见她就笑。短短的小发髻垂在脑后，她从嘴里抽出U盘：“我要去后台登记播放音乐，要一起吗？”
黄少天点点头，走过来，双手插兜不看她：“什么音乐？”
“啊……”秦夏笑了下，“不是可以自选选手登场和胜利后的音乐吗？荣耀那边发来的官方音乐太难听，我不喜欢，重新录了一首。”
天高皇帝远，秦夏的个人浪漫主义甚嚣尘上，带头与国家队选手们夜不归宿，今天一大早副队——好啦，前副队，他还不至于忘记现在蓝雨副队是他来的。多年未见的方世镜风尘仆仆飞来苏黎世，也不说什么，就是来看他和喻文州一眼，痴线啊，几多年冇联系，突然从地球某个犄角旮旯坐飞机来看看他俩扑街没？
方世镜：“我来看看喻文州有冇被你乱剑砍死。”
“……”喻文州，“我做了什么要被少天乱剑砍死？”
黄少天挑眉，下巴垫到胳膊上：“那你做了好多的，队长。”
王杰希转头看两人，大小眼都要一样大，问：“你们不知道？”
“知道咩啊？”黄少天单手撑头转头。
叶修揉着耳朵路过，他真的快被老头子烦死，头发都乱糟糟的，从王杰希身后伸出手：“老王，不厚道啊，新规矩你知道的，手机拿来，比赛前禁网。”
“嗯？”黄少天支棱起来，就要去抢手机，“喂喂喂，是有什么关于本剑圣的热搜不能让我知道的？别瞒我啊，本剑圣强烈要求知情权。”
王杰希手扬了扬，叶修眼疾手快一边接着路过一边就把手机揣兜里，没等黄少天骂人，楚云秀啪地一巴掌拍在桌上，吓了所有男人一跳。黄少天看她：“做咩啊？热搜还在骂你来的？别气了，我帮你骂回去。”
“那倒没有。”楚云秀的赛次已经比完了，团队赛她不出场，她是最早自由的选手，自由代价高昂，她眼见着国家队的热搜一条接一条，这么多年没曝光过的消息一条接一条。
专门骂她的热搜已经被顶下去了。
“好吧，有，你比完帮我骂。”她总不能说秦夏和喻文州恋情曝光吧，甚至还有秦夏两人进一家宾馆的偷拍，好尴尬，秦夏在哪里？
秦夏，秦夏在挨批。
她嗯嗯地敷衍，肩膀和脸颊夹着电话，手里操作鼠标查看后台浏览量：“综艺收视率突破新高了，热搜刚出现我就让舆论团队控制不要过多侧重职业选手，把关键词都设在我身上了，我不知道你们的火气哪里来的啊，出现问题就解决问题，你朝我发脾气有什么用？再骂我生气了啊。”
她把电话挂掉，拔下U盘，和满头大汗的工作人员招呼一声：“和公关团队说一声，‘苏黎世音乐错误上传’的热搜可以准备一下了，投手准备投流，把骂声转移到我身上来，相关职业选手的热搜都再压一下。”
“真的要侧重你吗？”投手问，“骂工作人员失误也是可以的，没必要非得加你名字。”
“我不是已经挂在热搜上好几天了么？”秦夏回忆了下，她不常上网，但动向还是知道的，“继续骂我也不突兀，我和工作人员的话题都投点吧，不然转移话题太明显，网友也不买账。”
她笑了笑：“网友喜欢觉得自己很聪明，那就让他们高兴一下。”
“你心态真好。”
“骂我又不能把我怎么样。”秦夏耸了耸肩。
黄少天不知道这一段，他双手交叠在脑后，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话，眼神却不看她：“哦……咩音乐啊？”
他根本没用脑子，囫囵回答。
“前两天休息时间你们不是玩了吗？”秦夏没戳破他，点开手机放，“我录了那段。”
画面抖动，背景音乐和人声混合，吵吵闹闹的。
窗外夜色黑了。
“哦我知了！”方锐抢过话筒，“你们看过以前港台综艺没？就那什么，群星唱歌接龙，倒计时结束要被喷水的。”
秦夏在前面摆弄电脑，旁边放着登录器：“差不多，我也记不得叫什么名了，就是一边接龙唱歌一边接龙操作你们的角色完成日常操作，不难吧？”
“我抗议，不要歧视非粤语地区啊阿sir——”张佳乐抱着抱枕陷在沙发里，“我们云贵川不仅要被江浙沪狙击，还要被广东狙击吗？等下，方锐你不是广东人的吧？”
“武汉人都没说话，云南人闭嘴。”楚云秀无差别开炮。
肖时钦开了一罐饮料，抬头看了楚云秀一眼，哭笑不得：“那我讲话了啊，超级奖门人，我之前看过。”
哪里看的？
和秦夏一起在出租房看的。
她爱恶作剧，上班对她来说还是太无趣。她训练期间给他发弹窗，问小帅哥要接受上司潜规则吗？
他无奈地关掉游戏窗口，和她说我训练呢，晚上想吃什么。
她说满汉全席。
他说尊敬的领导，武汉烧饼可以吗。
后来真真假假的消息曝光，他才知道，她从前不曾止步于恶作剧。
她随手和别人玩过的小把戏，他已经要用尽浑身解数来抵抗了。有时候她玩得太过分，他拒绝，她又要和他生气，他只好低声下气和她说，你别玩我了。
人海潮潮，青鸟此生独一无二。
只是青鸾脉脉西飞去，海阔天高不知处。
总之，第一个上场的是孙翔。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
大荧幕的丁达尔光线被他穿透，他可乐都没喝完，一边喝一边右手放在鼠标上，咽了几口，唱得囫囵吞枣，他没看过几集，但也知道是曾经的暑期黄金档。水枪围攻，他紧紧皱眉，受身操作却是稳到帅得不行，战法踩在战矛上，横渡波涛，多年过去，一叶之秋换了新的继任者，荣耀依旧。叶修坐在台下鼓掌，孙翔淋着水枪枪林弹雨冲下台：“姐你是不是冲着我眼睛在滋水？！”
秦夏收起水枪，笑眯眯递给他毛巾：“有吗？”
——“自从有了你，生命里都是奇迹。”
李轩前一秒还在聊天，后一秒入镜飞快起身上台，方锐被他丢过来的手机砸得手忙脚乱。法阵在荣耀第一阵鬼逢山鬼泣脚下铺陈，鬼剑划出凌厉弧线，他唱歌中规中矩，胜在麦克风扩音，回音共鸣，二十多岁也还年轻。
他飞速跑下台，辱骂：“你们这群不要脸的别看我手机！”
——“多少痛苦，多少欢笑，交织成一片灿烂的记忆。”
方锐接力上台：“哇靠你自己开着锁屏丢给我不就是让我看的吗？”
“有公式套就是快啊王八蛋。”
楚云秀抓起手机躲避李轩：“我看见你和吴羽策八卦我们秦夏了。”
秦夏了然：“你也暗恋我。”
李轩跳脚：“我没有！”
张新杰冷静地抬脚：“你踩我脚了，李轩。”
苏沐橙：“冷静点，暗恋秦夏不会完蛋的。”
唐昊：“少胡说八道。”
王杰希侧目：“不打自招。”
轮到黄少天上台，歌曲列表突兀地轮换到《富士山下》。
“……”
叶修隔空鼓掌：“勇士啊。”
苏沐橙：“工作人员加鸡腿。”
黄少天气笑了，站在那任由水枪淋了满身，抹了把脸低头对麦克风：“这不该我来唱吧。”
这首歌的回忆很遥远了，苏沐秋转头去看喻文州，喻文州面带微笑，不动如山：“少天都是广东人来的，怎么不能唱？”
秦夏揉了揉太阳穴：“没事，不用换，观众不知道。就是刚刚放这首歌的人，你给我等着啊。”
楚云秀正在转发李轩罪证，忙里偷闲看了眼，面露怜爱：“我很少心疼男人。”
李轩：“那你心疼我下，手机还我，别看了。”
“心疼你最佳组合的个人奖项都竞争不过同为黄金一代的苏沐橙啦。”楚云秀狂按群消息转发，“靠别碰我，害我转错了。”
“我草，好端端的，你为什么朝我开大？”李轩悲愤，然后瞪大眼睛，“撤回撤回！那是粉丝群啊老大！！”
孙翔还在擦头发，岔开双脚低着头问：“怎么没人唱？”
张佳乐看到群里乱七八糟，目瞪口呆：“李轩，你发什么呢？”
孙哲平凑过来看了一眼群名：“他完了。”
“男的他女的她？”张佳乐问。
秦夏若有所觉，兜里电话震得皱眉，游戏暂停。
……
楚云秀就差给她切腹告罪，李轩恨不得从没八卦过，都不敢看自己手机。秦夏倒是无所谓，工作多年，她已经很少因为别人的失误惩罚自己：“做了就有曝光的一天，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后悔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你们的比赛，这些舆论别管了，有后勤处理。”
李轩眼巴巴看她：“靠，怪不得你暗恋者甚多呢。”
“就因为这吗？”秦夏奇，“好吧，你暗恋我，我理解。”
李轩：“我没有……”
楚云秀难过得快哭了，她把自己银行卡给秦夏：“怎么办，弥补不了你的损失，这是我打比赛以来赚的所有钱……”
“你要包养我？”
她点头。
“那可能不太够。”
“我会努力赚钱的。”
秦夏被逗笑了，她拉开楚云秀抱住她腰的手：“好的好的，你加油，可以考虑下送我套江苏的房子。现在我去处理一下这个问题，真不是大事，你们放宽心，好好比赛，还有这件事不要告诉喻文州，让叶修把你们所有人手机收一下。”
楚云秀想了想：“江苏的房子？送她江苏十三套房子？”也不是不行。
她走后，李轩还是没忍住点开手机，给方锐发消息：质疑，理解，成为。
方锐：？
时间线回到现在。
轮到黄少天比赛。
国外看台一派祥和，踏入社会后，人总是慢慢发现，没有辐射全世界的信息，天塌下来的消息，在另一块土地上，激不起一片灰尘。
荧幕刀光剑影，多嘴的剑客在国际舞台也不忘输出垃圾话，血量、解说、呐喊，昔日的少年已经被世界看到。
BGM:《chotto 等等》-郑秀文//《自从有了你》-还珠格格
等儿戏般的获胜音乐响起，选手观众席的叶修先是沉默，然后一个起身，果断掏出手机关机。
喻文州受不了地笑了笑，也掏出手机打开飞行模式：“不愧是她。”
叶修啧了一声：“怎么还有备用机呢。”
“少天也有。”喻文州打开工作群，看了眼之前收到的消息，“方副队都来了，你们真的以为瞒得很好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
张新杰正给黄少天鼓掌，回头问两人：“什么事？音乐怎么换了？”
“……”
张佳乐面无表情：“我好想笑。”
肖时钦问他：“谁不让你笑了？”
“不知道，就是觉得不能这么对我副队，哎肖副你这副表情，怎么一脸哦忘了你现在是霸图的表情。”
“不是肖副了。”孙翔转头补充，“他回雷霆，我去轮回了。”
“你小子别坏气氛，我故意的。”
孙翔不懂这有什么好故意的，只好又转头去看获胜的黄少天，只见他从选手席出来，四处看了看，突然在众目睽睽下跳下看台，朝观众席狂奔而去。
“卧槽！”方锐跳起来，“这小子想干嘛？”
李轩“啊、啊”叫了两声：“他想制造新闻啊？”
叶修把自己埋得更深了，恨不得镜头扫过都拍不到他：“你们一个两个真的很爱给我找事……”
喻文州突然起身，也走向观众席：“领队不打算身先士卒吗？”
苏沐秋笑笑，跟着起身。
——“海可枯，石可烂，天可崩，地可裂。”
黄少天三步并两步夸上台阶，气喘吁吁地跑到秦夏面前。她没有坐在选手席，她只是观众，是全世界最引他注目的观众。
他说：“要上热搜就一起上啊。”
然后弯腰，在夺冠后的所有镜头前亲吻她。
火热的，执着的，年轻的，时隔多年的吻。
秦夏配合地被他抱住腰，在拥抱里拉向他。
——“我们肩并着肩，手牵着手。”
方锐狞笑着跑上来，他们身穿同一个国家队的制服，在跑动中猎猎作响：“你小子别想偷跑。”
他朝秦夏张开手：“我也要！”
秦夏还在黄少天怀抱里，摊手：“我不能分身啊。”
镜头下，观众席的沸腾中，她是焦点，国家队前前后后地跑向她，走向她。
王杰希随大流地起身：“我也要么？”
叶修双手插兜，往前走：“问我吗？”
王杰希没什么想法，他低头看了看手机：“方士谦会后悔这么早退役的。”
“我后悔怎么没早点退役。”叶修叹气。
“真的？”走在最后的张新杰问。
“假的。”叶修笑了笑，“多好玩儿啊。”
为避免造成动乱，国家队赶场似的从观众通道溜了出去，徒留抓不到人又不敢去抢镜头的工作人员。等张新杰到秦夏面前，秦夏挑了挑眉，朝他张开手：“张新杰，你好像‘虽然不知道在排什么队但这么多人那我姑且也排一下’的无辜路人。”
张新杰和她礼貌拥抱：“亲吻是必须的礼节吗？”
“不。”秦夏被逗笑，“你可以忽略。”
“好像被排挤了。”张新杰放开她，拖了拖眼镜，“就因为我十一点睡觉？”
秦夏大笑，拉着他往上走，避开找来的工作人员：“不，可能是因为你打麻将手气太好。”
“下次会注意放水的。”
路过早已沸腾了观众席座位，有金发碧眼的女人朝秦夏喊：“I love U! Pretty Chinese Super Star!”
秦夏回吻她脸上的外国国旗：“I love u too, beautiful European girl!”
女人哈哈大笑，要和她舌吻：“I am not a girl!”
“Whatever, I love you! Always!”
国旗迎风飘扬。
场馆外，秦夏钻进加长版车子里：“准备好了吗，同志们？”
“yes！船长我们准备好了！”
有人手忙脚乱地系安全带，一如当年。
“大小姐，你有国外驾驶证吗？”
“孙哲平有啊。”
“我又不开车。”
“我也要去吗？”唐昊惊恐，他只是跟着方锐稀里糊涂地和她拥抱，亲吻，再逃出场馆而已。
被抛下的一些男士们被终于赶上的工作人员劈头盖脸教训。
“等等，我们去哪？”
“不知道。”秦夏哈哈大笑，发动了车子，“先出发！”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