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潜藏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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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生本以为，在第欧根尼俱乐部那间舒适却乏味的房间里听烦了福尔摩斯兄弟对于路人的无休止的推理游戏之后，被告知兄弟两人有非常私密的话题要谈是一种解脱。
他本以为是的。
如果不是他在门廊休息了太久，如果不是他热心地告诉侍者他可以帮着把葡萄酒端进去，如果不是他打开了门——
——他马上又关上了。
他垂下头，抿紧嘴唇，刚才的影像还残留在脑海。
他看到了紧拉着的窗帘，看到了挨在一起的扶手椅，他看到了迈克罗夫特粗壮的手腕——在歇洛克滴着血的犬齿旁边——该死的，这会不会是幻觉呢？更令他惊异的是那双血红色的眼睛——血红色的眼睛？
他花了漫长的一秒钟在脑海中闪回这一切，接着又迅速地打开门——他被福尔摩斯——歇洛克·福尔摩斯飞快地拽进去——他手里的盘子被拿走——他被粗暴地按进一张椅子——他被他的室友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注视着，很好，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歇洛克稳稳地端着那个放着酒杯的盘子，仔细地观察了几秒钟华生那张出于惊骇而呆滞的脸，扭头转向他的兄长。
「他看见了。」
华生看到了他像兽类一样尖利的犬齿，在华生的印象中他的室友是没有这些东西的，就像他没有血红色的眼睛一样，这让他看起来像一个——吸血鬼？
「不用惊慌。」
迈克罗夫特轻轻地用手帕擦拭着自己的手腕。
「福尔摩斯，」华生嘶哑地开口，「你是个——你是个——吸血鬼？」
歇洛克冲他眨了眨眼（华生觉得那双眼睛的颜色开始变淡了），把盘子放在另一边的桌子上，笑出了声来。
「不，华生，不是。我不是你在书里看到的那种住在城堡里、穿着黑袍子、总是袭击年轻女士、能被十字架吓死、害怕洋葱——」
「是大蒜。」
「哦——对不起，是大蒜——的吸血鬼，我不是。」
「的确，你并没有——」
「我并没有睡在棺材里，不是吗，华生？」歇洛克用谈论天气的轻松口气打趣着，华生看到他的犬齿慢慢抽了回去，「事实上，这更类似于一种遗传病而不是诅咒——迈克罗夫特，给华生看看。」
华生看向迈克罗夫特，迈克罗夫特朝他微笑了一下，他看着迈克罗夫特浅灰色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像发怒的狼一样呲出了犬齿，又在几秒钟内恢复了原状，他无意识地抓紧了椅子的边缘。
「所以，华生」歇洛克递给他一杯葡萄酒，「这是种家族的遗传病，你看，并未造成任何伤害，迄今为止同我居住在一所房子里的你受到任何伤害了吗？」
「所以你总是很苍白——」
「是的，华生。」歇洛克显示出充足的耐心。
「你非常消瘦但异常健壮——」
「是的，华生。」
「你总是不吃饭——」
「是的，华生。」
「你在夜晚也精力充沛——」
「是的，是的，华生，」歇洛克笑起来，「你的逻辑思考能力不差啊，华生，不过十足欣慰的是，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你以为我在使用□□的时间，我可以坦率地告诉你并没有。」
「可是这听上去——还是像吸血鬼。」
「你的确该少看点小说了，我亲爱的华生，」歇洛克笑得更轻松了，带着一种终于把秘密说出来的解脱，「如果你愿意，就那么叫吧，你现在还没有试图逃走，让我对我们的友谊感到很欣慰，我可不是什么吸血狂魔，差不多半个月只要一点血液就行，有时候我和迈克罗夫特会互相解决这个问题——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华生对他的坦率感到不知所措，只好喝了一口葡萄酒，而歇洛克在他面前蹲下身来，他突然有种紧张的预感。
「既然你知道了，」歇洛克以一种医护人员的轻柔托起他的手，翻过来，用一种征询的目光望着他，「只是出于好奇，只有几滴，就像实验那样——华生？」
华生略带紧张地点点头，同时在心里闹不清楚自己的这种宽容和惊人的接受能力是怎么回事——也许因为是歇洛克·福尔摩斯？
歇洛克的犬牙抽出来的时候他条件反射地闭起了眼——一点点的刺痛，像被针刺了一下，他感觉指尖被什么冰冷却柔软的东西包裹住了，他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深吸一口气，几秒钟后他睁开一只眼睛，看到歇洛克的眼睛迅速变回透明的银灰色，而他的指尖上有一个并不明显的红点，这一切发生的极为迅速而波澜不惊，华生心里有种古怪的平静。
「你是不是早就想那么做了，歇洛克？」
迈克罗夫特轻松地插进来一句。
「味道确实不错，没有那么粘稠，」歇洛克马上回击，「我猜我很长时间都不用来第欧根尼俱乐部了，即使是非常饿的时候也不用出门。」
「但是，福尔摩斯，如果像书里写的那样，」华生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同时诧异着自己竟然如此配合，「不是会留下很明显的痕迹吗？」
福尔摩斯扬起眉毛，暧昧不明地望着他。
「你是个医生，应当知道，人身上的动脉可多着呢，我亲爱的华生。」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潜藏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