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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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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方辉给方霞请了个假,带着小姑娘一起前往沪市一中,去的路上顺便接上了阮悠悠。时隔一天,两人再次见面,阮悠悠依旧觉得有些不自在,但她很快调整过来,既然已经决定把往事揭过,再扭捏也就不是她了。
到学校门口时,阮悠悠给校长打了个电话,不成想那边的人连道不好意思:“实在抱歉,我今天早上临时有事忘记告诉佳佳了,这样吧,我一会要去天源酒楼吃饭,你们方便的话可以过来找我。”
三个人只好掉转方向,往天源酒楼开去。到达时恰逢午饭时间,服务生把三人带到顶楼的包间,转身离去。
校长年逾五十岁,一见阮悠悠便客套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好友要去国外,临时给他送行。”
阮悠悠一边说着“哪里哪里”,一边跟包厢内的另外一个人打了声招呼,又把方辉介绍给校长。
老校长说:“其实用不着什么手续,只是我得看看这孩子,毕竟破格入学总要有点说服力的。”
“应该的。”阮悠悠笑着说。
校长简单看了下方霞的成绩表,问了几句话,便点头:“没有问题,下周一直接来学校办理入学手续吧。”
阮悠悠面带喜色的看了眼方辉,两人相视一笑。
本来事情办完就该告辞的,不成想却出了一则小插曲,服务员过来传菜的时候,阮季同公司的副总刚巧从门口经过,阮悠悠跟他不经意的对视了一眼。果然没多久,就有人过来敲门,老校长有些诧异的说了句:“进。”
下一秒,阮季同带着两个人出现在门口。
老校长十分惊讶的从椅子上起身:“呦,阮董,你们也在这里吃饭?”
阮季同冷淡一笑,跟他握了下手:“刚才看听秘书说你在这边,过来看看。”
“快坐快坐。”老校长忙把阮季同往包厢里让。
阮季同说:“不用了,你这里还有客人。”
“哎呀,都不是外人,老贾你不认识了吗?”
被提到的中年男人起身跟阮季同打了个招呼。
阮季同表情疏淡的跟那人握了握手,而后直直看向阮悠悠站立的方向,视线在方辉和方霞身上略微一撇。
“哦,这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来找我办点事情。”老校长解释道。
阮季同点了点头,看着阮悠悠:“你有什么事情要麻烦岑校长?”
老校长一怔:“二位认识?”
阮季同没说话。
阮悠悠在心里叹了口气,开口喊了声:“爸。”
“哎呀呀。”老校长说,“这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原来是阮总的千金啊,来来来,快,坐,坐!”
阮悠悠淡淡一笑:“谢谢您了岑校长,改天您有空一定请您吃顿饭,今天就先不打扰了。”
又看向阮季同:“爸,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老友叙旧。”
说着转身就要往门外去。
阮季同出乎意料的没有制止她,走出三步,身后传来阮季同的声音,不是对着她的,而是对着另外一个人。
“这位是?”
方辉说:“我叫方辉。”
阮季同拿起水杯抿了口茶,示意对面的座位:“坐。”
阮悠悠皱眉转身看着阮季同,刚要开口就听见方辉说:“不好意思阮叔叔,今天我和悠悠还有其他事,改天一定登门拜访您。”
他说完对着众人微微颔首,牵过一脸愕然的阮悠悠直接出了包厢。
一直到进了电梯,阮悠悠才回过神,不由笑出一声。
方辉低头瞥他一眼,问道:“笑什么?”
“没什么……”阮悠悠摇头,“就是觉得你挺厉害的。”
一旁的方霞长吁一口气:“悠悠姐姐,那真是你爸爸?”
阮悠悠“嗯”声。
方霞拍拍胸口:“好可怕……我连话都不敢说了,你小时候不怕他吗悠悠姐姐?”
阮悠悠笑了笑,摸摸她的小脑袋:“我小时候根本看不着他。”
三个人重新找了家餐厅吃午饭,饭后阮悠悠跟两人告别,直接打车去了公司。下午,阮季同打来电话,直接了当的通知:“立刻给我回家。”
阮悠悠说了句“在忙”,便把电话挂了。
一下午,平安无事。
傍晚下班后,周佳约她去附近商场吃饭。一出公司大门,周佳的眼睛就眯了起来,她碰了碰身旁低头看手机的阮悠悠:“那不是你爸司机吗?”
阮悠悠抬头,就看见喷泉旁边停着辆黑色商务车,张康安站在车门的位置,俨然等了很久。
周佳说:“你爸知道你回来了?”
阮悠悠皱了皱眉。
周佳笑着把车钥匙丢给她:“本来还想试试你这新车呢,得,还是改天吧……”说完直接走到停车场,开车走了。
阮悠悠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朝着张康安走了过去。还未近前,张康安就冲她淡淡一笑。
“康叔。”
张康安点头:“悠悠真是长大了,都成大姑娘了。”
阮悠悠扯了扯唇角。
张康安:“阮董让我接你回去一趟。”
阮悠悠抿唇:“我今天有事,就先不回去了,您告诉我爸,等过了这段时间,我肯定回家一趟。”
张康安的面色变得有些为难。
“怎么了康叔?”
张康安叹了口气:“阮董说你要是不回去……就让我直接去办离职手续……”
阮悠悠皱紧眉心,过了会才道:“您先走吧,我自己开车回去。”
*
白色跑车在一栋三层别墅前缓缓停了下来,阮悠悠没有立刻下车,而是在车内安静的坐了一会儿,直到夜幕擦黑,才拉开车门下了车。
这栋别墅她是第一次来,处处都透露着陌生的气息,进门后,保姆把她的包接了过来,阮悠悠站在长廊跟坐在沙发上的阮季同打招呼:“爸。”
阮季同没抬头,也没吭声。
倒是楼上书房的阮嘉赐听见声响,淡淡的往楼下看了一眼,辨认几秒,顿时瞪大眼睛:“姐?!”
小男孩变成大男孩,个头比她还要高出半个头。
阮嘉赐一步三个台阶的从楼梯上跑下来,跑到阮悠悠身前:“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阮悠悠弯了弯唇:“前段时间。”
正说着,楼上又转下一个身影,几年过去,王沛凝也老了许多,眉宇间带着一股淡淡的疲惫感,看到阮悠悠后倒是没有太惊讶:“悠悠回来了,晚上想吃点什么?”
“都行。”阮悠悠说着,看了沙发上的阮季同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饭菜很快坐好,一家人上桌,安安静静的吃饭。阮悠悠本来就是应付,一碗米饭吃了半天才下去一点,差不多的时候,阮季同终于开口:“那个方辉是以前那个人吧?”
阮悠悠没说话。
阮季同继续道:“那种人以后不要再联系了,人都说吃一堑长一智,你倒好,犯过的错永远都不会长记性,出国转了一大圈了,眼界还是那么低。过两天你王叔叔的儿子也回国了,你去跟他见个面。”
“哪种人?”阮悠悠忽然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
阮季同也抬起眼来,饭桌上的所有人都无声地停住了碗筷。
“方辉是哪种人?”阮悠悠又问了一遍。
阮季同有些浑浊的眼球盯着她。
王沛凝笑了一声:“悠悠啊,不是阿姨说你,你从小就是在优渥的环境里长大的,不知道人心险恶,越穷的人越会算计,知道吗?”她说着微微扬眉,“那个小方这么巴巴的缠着你,你有没有想过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阮悠悠看向她。
王沛凝笑着道:“他那种家庭背景的人这辈子顶多也就赚口吃的,但如果扒上你那就不一样了,省多少时间和力气,你想谈恋爱,好歹也找个门当户对的吧,哪能自降身价,你爸爸的面子往哪儿搁……说出去都……”
“妈!”阮嘉赐皱眉,瞪了她一眼。
王沛凝不以为然的砸了砸唇,继续吃饭。
阮悠悠垂眸,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抬头看着阮季同:“爸,我这辈子的眼界就这样了,你如果觉得我配不上这个家,不如跟我划清关系吧……”
王沛凝一愣,抬眸瞄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阮季同。
阮季同猛地把筷子摔到了对面。
阮悠悠鼻梁一麻,浊热的气息顺着鼻孔留下来,她抬手擦了一把,满手是血。
“姐!”阮嘉赐率先起身,抽了张抽纸递给她。
阮悠悠没有接,她在一屋子震惊的眼神中拎起包,直接走了出去,关门的那一刻,阮季同在她身后喊:“你今天敢走出这个家门,这辈子都别回来!”
阮悠悠加快脚步,几乎逃一样的爬上了车,直到开出小区才稍微好了一些,她打开车窗,有些手抖的给自己点了根烟,也不知开了多久,最后她终于停了下来,茫然的看着车窗外一排排老旧的居民楼。
居然开到了这里……
阮悠悠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再次发动起车子,要踩油门的那一刻,外面忽然有人叫她:“悠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