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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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感觉自己是一只猎物，而杀生丸就是那捕猎的猛兽。
“怎、怎么了？”
月姬不由自主吞了口唾沫，身姿正襟危坐。
杀生丸：“你做什么？”
金色的眸子依旧注视着她，笼罩在她身上的气息有所缓解，那一瞬，她感觉自己随时可能会窒息。分明还是个少年，却气势十足，如崇山峻岭巍然屹立。
所以他只是疑惑她的目的，才看过来的？
“冥界雨多，风大，稍不注意火堆就灭了，就想往里面挪一挪。”
杀生丸环视了一眼，这个山洞宽二尺深四尺，火堆挪进去后，他们就只能坐在洞口，以身躯阻挡风雨来吹灭火堆。
迟疑的眼神落在月姬身上，即使他什么都没说，但月姬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尴尬的别开头。
冥界多是石山，坚硬如铁，亦难击碎，像这样的天然洞穴十分少见，而方圆十里她只知道这一处避雨的地方。
也是赶巧，这个方向的路她极少经过，对这里也算不得了解。
“鬼也怕冷？”
怕呀，冥界的造物对鬼魂来说是实实在在的，换个说法，你可以当作是一个人以另一种形态换了个住处生活而已，但因为地理气候，以及某些特殊属性的造物有所不同，导致冥界与人界有所差别。可实质上与人界是一样的，只是这里不适合人类生存，能够生活在这里的只有鬼、妖、神。
以上三类只有两类愿意长居冥界，因为高天原那群家伙嫌弃冥界阴森狭小，不愿屈尊降贵搬来这里。
除了神明嫌弃冥界，还有一部分妖，打头就是酒吞童子，早些年迁居去了大江山。
月姬虽然是鬼，却常年受业火锤炼，不惧冷热，对她却是没有影响：“我是担心你呀，冥界潮湿，你穿那么厚的皮草大衣，回头就坏了。”
“……”
场面一时寂静无声，只剩下磅礴大雨尽情击打地面，参杂着零星几声柴火燃烧炸开的声音。
“这是我的皮毛，含有妖力，阻挡攻击，水火不浸。”
厉害了，自己皮毛做成的防具，功能齐全，真好奇平常你是怎么打理的？
“一直都不知道，你是什么类型的妖怪？”
狼？狐狸？貂？狗？猫？能想到的白色毛茸茸皮毛差不多就这些，看他长度与轮廓，又不太像兔子、狮子老虎一类。狮子可能还有点接近……
“白犬。”
月姬满脑子都是毛茸茸憨态可掬的狮子狗，看一眼冷峻的杀生丸，嗯……想来跟她想象中的白犬不是同一个物种。
脚下突然一阵冰凉，月姬提起裙角，露出一双圆润白皙的玉足。
她一身衣裙红的鲜艳，肌肤白的晶莹，极致的色泽撞击在一起，形成鲜明对比，抓人眼球。
她没有穿鞋！
杀生丸不甚看了一眼，立即移开视线，余光却牢牢黏在那双铅尘不染的玉足上，怎么都挪不开。
月姬抱着自己的脚，疑惑的看了眼地面。
往常也不是没有遇见过大雨，但像今日能感觉到冰凉还是头一遭，她站起身往洞里走了两步，便跟杀生丸挨在了一处。
杀生丸靠着石壁，一腿蜷曲，一腿长伸，手搭在膝盖上，优雅矜贵的像个山大王。
月姬试图朝杀生丸的皮毛靠近，权衡许久，理智占了上风，与杀生丸之间拉开半人距离，再拉就拉不动了，山洞只有这么点大。
但不知道为什么，里面似乎比在洞口还要冷，月姬本能的向热源挪过去，暗想，如果杀生丸嫌弃她挨的太近，她就死皮赖脸的说冷。
轻风雅静直到身体渐渐暖和，
“轰！”
这一声迅疾如闪电，霎时穿刺进耳膜，引的月姬头皮发麻。
顷刻之间，地动山摇，天塌地陷，一条条蜘蛛纹布满山洞，地底下一双无形巨手将地面撕扯开，露出漆黑一团的无尽深渊，无数山石碎落争先滚入深渊，一颗巨石从他们一侧擦身而过，带起一股风。杀生丸眼疾手快，揽着她的腰，拉进怀里，脚下连点突起石块，几个起落后便站立在一处安稳地方。
这几乎是瞬间发生，月姬还处在头皮发麻的那一刹那，险些回不过神。
“月姬？”
这是杀生丸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莫名的，她从平淡无奇的语调中听出了担忧。
杀生丸在担心她？
真是不可思议，这样冰冷淡漠的少年会在意她一个外人，但这近乎忽略不计的担忧却给她带来了丁点温暖，月姬忍不住笑了笑：“千古一遇啊杀生丸，你可能要陪我死在这里了。”
“……”
杀生丸看她分明害怕的要死，硬要佯装不以为然的态度开玩笑。
“你瞧瞧，外面连路都没了，而我们站在一座孤岛上，孤立无援，只能等死。”
这座岛，勉强容纳他们四只脚。
周遭一座座孤高山峰耸立，不时有山石塌陷、坠落合并在一起形成一座新的矮峰，荡起冲天尘埃，但更多的是陷入地下，看不到尽头。雨势不减反而更加猛烈，升起的雨雾蔓延环绕，给人一种身处绝境的感觉。
视野受限，距离太远，山峰影影绰绰，只有轰鸣入耳。
一缕湿发黏在她脸上，眼睫挂满水珠，眸中布满忧愁，朱唇饱满莹润，牵强的勾动唇角。
“不想笑就别笑。”
“……”调节气氛都不可以了？她是为了谁？
月姬仰头瞟了眼杀生丸棱角分明的下颌，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想来是用不着她好心。
心理素质比她还好。
顿时觉得自己白活了这么多年，还不如人家少年。
山石还在下坠，头顶暴露出来后，大雨沐浴着他们两。
轻薄的绯红衣裙黏湿在身上，勾勒出玲珑婀娜之姿，揽在她腰上的手僵硬而不自在，她的腰肢纤细不盈一握，似乎只要杀生丸稍稍用力，就会折断。
杀生丸感受到手心一片火烫。
即使隔着薄衫，依然触感细腻。
杀生丸被这一下晃了神，神思不属，哪儿哪儿都不得劲。
深渊深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黑暗中，此起彼伏的暗点在涌动，恶鬼的气息先一步抵达上空，带来一股糜烂恶臭，熏的人头晕目眩。
月姬没注意到杀生丸的反应，她的全部心神都被深渊出那双隐藏在恶鬼身后漆黑阴冷的眼睛所吸引。
无数地狱恶鬼从尽头向上攀爬，密密麻麻的身影层层叠叠，好比那一窝蚂蚁组成的大军，而那一双眼，眼型妩媚妖娆，与阎魔极为相似，又似乎略有不同。
有点熟悉呢？
她好像认识，是谁呢？
对方双眼微眯，弯出一抹弧度，眼带笑意。
美，是唯一能对她表述的形容词。
阴冷，是对方想要传达的唯一含义。
“…伊……”
对方的名字就在嘴边流转，呼之欲出，可她的嘴一张一合久久发不出第二个音节，像是被下了魔咒，不受她控制。
那双眼睛在一笑而过后隐入黑暗。
恶鬼所经过的地方犹如千军万马踏在上面，一阵阵动荡，他们所在的这座孤岛，眼见就要被恶鬼贡献。
月姬突然感觉一股晕眩，熟悉的刺痛传入大脑。
杀生丸搜寻着附近最近的一座山峰，怀中的少女突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一吻。
一股清香窜入鼻中，抚慰心灵，随之而来的柔软、温暖稳稳占据大脑，扫出一片空白。
他想过月姬会为了多活一日而对他假意柔情蜜意，只限于口头甜言蜜语，肢体上的亲密并不在预想当中。
“杀生丸，你该走了。”
走，自然是要走，但他会带着她一起走。
头顶一块大石坠下，眼见就要砸到他们。一双纤纤如玉的手附上他胸前，以指尖为点，一阵电流窜过全身，酥麻、意乱。
月姬面容秀美绝色，笑容略带歉意：“抱歉，因为我玩心一起害你经历了……不堪回首的……”
审判入狱，这样的回忆怎么能说好呢。
如果是别人早对她发脾气了，难得杀生丸心态端正，教养良好，不由对他更加心虚内疚。
顷刻，少女踮起脚，一手覆盖住他的眼，又在他唇上深深一吻。
攒够合欢花的感情值，往后她能多活一日，然后毫不犹豫的一脚将杀生丸踹入深渊。
杀生丸瞪眼看她，伸手似乎要抓她，却什么都没抓到：“月姬？”
恶鬼的身影交错混乱，身侧光影变换，气流倒涌，背后张起另一个空间通道，蓝天白云，青山绿水，隐隐能看到一处村庄冒着烟火气，杀生丸的身影完全跌入人界过程最多一秒，空间通道瞬间闭合，将他彻底与冥界隔开。
分手来的太快，让人猝不及防。
“再见了，杀生丸。”
打开冥界与人界通道不容易，一是看机遇，二是看能力。好在两个条件都满足了，月姬甚感欣慰。
在晕倒前一刻把杀生丸送回自己的地盘，月姬安心倒下，她的脚软弱无力，从孤岛跌落，风吹起红衣翻飞，意识归入黑暗，深渊处一双双恶鬼之手伸长高举，向着月姬的方向。
形容可怖，阴森骇人。
但最终，月姬还是被抓住，万鬼攀爬，撕咬，覆盖，那一抹绯红渐渐消失在重重恶鬼身下。
地动传至阎罗殿，阎魔惊起一身冷汗，她瞬移出大殿，外面一片断壁残垣。
冥界没有地动这一自然灾害，如果出现了，只能说明一件事。
有人把她唤醒了。
“谁又去动她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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