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人间不做神》北极月

8、天下没有好赚的钱

　　面包车带着杨戬、大叔还有肥宅去往了一间大楼，这座大楼是干什么的，他们不知道，因为来的时候是晚上，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清。

　　进了大楼后，他们三人被安排在了一间只有一扇小窗的房间里，房间里有三张小床，有独立卫浴，比起之前的仓库，已经算是质的飞跃了。

　　肥宅躺下就睡，鼾声四起，吵得杨戬睡不着。

　　这一次，倒是大叔很淡定从容，一直趴在小窗户前看外面的风景。

　　“你在看什么？”杨戬问他。

　　“在看这座城市的呼吸。”大叔笑了笑。

　　杨戬瞬间不想搭理他了，倒是大叔却别有兴致地讲了起来。

　　“你看呐。这大路，就是城市的骨骼，城市要往哪里发展，就看这路往哪里修。这高楼就是肌肉，依附着骨骼，哪里路宽，哪里楼高，然后这车流人流，就是城市的血液，城市能够不断更新，保持活力，多亏了一批又一批的新鲜血液。商业中心、市政府大楼，则是重要的器官、组织……

　　大叔讲得头头是道，但是杨戬只觉得这个几十岁的男人很装B，而且还是在神仙面前装B。毕竟神仙见证的历史远比凡人的几十年长久得太多太多，才不会去在意车水马龙、高楼林立这些小事。

　　“别啰嗦了，快睡觉吧。”

　　大叔仍然站在窗前，尽管杨戬不想搭理他，但是他继续问杨戬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为了赚钱啊。”杨戬一边在床头四处找东西堵耳朵，一边回答。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真有能够轻松发财的方法吗？”大叔追问。

　　“我哪知道。”杨戬心说自己已经几十年没来人间，主要因为建国后就没有妖怪了。

　　“你还很年轻，我在你这个年纪……”大叔轻蔑一笑，“最看不起的就是钱了。”

　　杨戬对于这句话持一半赞同，他在大叔这个年纪，最看不起的就是神仙了。

　　第二天一早，张总的秘书打开了房门，将睡梦中的三人叫醒，说要带领他们去了解一下新工作。

　　“什么时候才赚钱啊？”搬了好几天砖的杨戬只想快点挣钱。

　　秘书尴尬一笑：“要快也是很快的。”

　　于是，三个人被带到三个小房间，由三个看上去颇有资历的工作人员分别指导。

　　杨戬以为那是他的办公室，里面会有办公桌，然后还会有一堆文件资料，但是令他意外的是，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两张椅子，还有一张小桌子。

　　杨戬在桌子前坐下。

　　工作人员也坐下，从怀里的文件夹中取出一份单子。

　　杨戬拿起来一看，都是肉，而且价格不菲。

　　“这是菜单？好贵的菜单啊！”杨戬惊叹，上面的标价不是上千就是上万。

　　工作人员嘴角忍不住颤了颤，解释道：“这是人体器官。”

　　“现在不是没饥荒了吗？”杨戬大感震惊，上次听闻人间吃人还是在兵荒马乱的饥荒年代。

　　“不是拿来吃的……是拿来用的。”工作人员额头的青筋逐渐浮起，他还没遇到过看了这张单子不明白其中含义的人。

　　“这怎么用啊？”杨戬想不明白。

　　毕竟杨戬和那些从来不关心公司运营的员工一样，从来不关心天庭和人间的事情。如若要问他近百年来都在做什么，答案是跟许多退休老年人一样：养狗，遛狗，关心黄金和白银的市场价值，以及人民币的升值与贬值。

　　“当然是动手术用啊。”工作人员努力保持耐心。

　　“什么人会用啊？”杨戬继续问。

　　此时此刻，这名从事非法交易多年、说服了无数穷困潦倒之人为了泼天富贵献身的工作人员，却被面前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逼入了困境。一时之间，他脑海里浮现出他读书那会儿生物老师讲课的情景，他不知道该跟面前这位笨蛋从生物学的哪一个章节开始讲起。

　　“你缺多少钱？”工作人员使出了他的诱导秘籍，不管是什么人，一旦提到缺钱，就能勾起他们交易的欲望。

　　杨戬仔细一思考，回答：“几百吧。”

　　“几……几百？”工作人员一时语塞。

　　这间小房间内，曾有各种各样的人跟他哭诉悲苦的命运——年少无知欠了高利贷，为家人治病急需一笔巨款等等。当然，从王主任那边带来的人多数都是为了追求富贵生活，经不起诱惑又急功近利，为了钱只要不坐牢什么都愿意。仅需几句简单的言语，就能让他们自愿答应这场轻松赚钱的交易。

　　“听说你在王主任那边搬了很多天砖？”工作人员一时找不到话题，随口说道。

　　“是啊，想挣点钱真不容易。”

　　“其实去工地搬砖一天就能挣两百。我们这边是做红色市场的，你要不……自己走？”工作人员尴尬一笑，“我就不送了。”

　　“工地？”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

　　杨戬立马站起身，“谢谢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