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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阴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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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诋毁
“林将军，慎言！”齐钰从里屋走出来。
林苍看到齐钰扭了头不再言语，齐钰走到云洛面前，行礼道：“帝姬殿下交代属下来告诉您一声，只是皮肉伤，二殿下不必太过担忧。”
“宫中竟然有刺客？还在暗卫手下伤到皇姐？”云洛沉声问道。
齐钰低了头，“是灵三动的手，大家一时疏忽。”
灵卫有九卫，是帝姬暗卫，灵一卫至灵九卫各司其职，灵三卫为帝姬耳目，各路探报经灵三传到帝姬这里，灵三卫出事，事关重大。
云洛面色微沉，“这么说，我不能见皇姐了？”
齐钰俯身行礼，“三位殿下被刺，帝姬殿下受了伤，三皇子殿下重伤，灵力尽失，生死未卜。陛下震怒，亲自令向公公和星阁阁主审查。”
向群是宫内总管，皇帝大小事件由他处理，星阁阁主修为高深，观星测运。两人是皇帝的左膀右臂，由他们共同审理此事，可见重视。
云洛看了一眼宫殿，道，“那请齐都尉转告皇姐，我改日来见她。”
跟着的侍卫行礼，“二殿下，刺客受谁指使尚不得知，为保二殿下安全，还是待在羲和宫比较好。”
琴二跑了上来，“殿下，这事实在不简单。林苍这么说肯定是得了什么消息，您您您…想想办法啊。”
云洛笑道，“回羲和宫吧。”
云洛一回宫，跟着的侍卫立刻把羲和宫围住了。云洛背手不语，踏步拐进书房，琴三也跟着云洛进去。
一进门，琴三道，“我的殿下啊。您想一想啊，三位殿下被刺杀，就您尚未开惑，还在宫门之外，竟然毫发无伤，这这这…”
“行了！”云洛坐在书桌前，伸手按了按胸口，笑了一声，“杀人不见血，这是冲我来的。既我在谢家树敌，又挑拨我与皇姐的关系，引起父皇猜忌。刺杀储君的罪名，若是认证物证齐全，我这就是必死之局。”
琴二闻言急得眼睛都红了，“二殿下，不会的。陛下和帝姬殿下绝不会这样对殿下的。”
云洛觉得一股火气涌上胸口，全身温度迅速升高，手里握的笔突然冒出了热气。琴二立刻走上前，喊道：“公主。”
云洛面色苍白，虚汗淋淋，摆手让琴二不要上前。过了好一会，云洛才慢慢平静下来。全身温度慢慢趋于平常。
琴二神色紧张，道：“公主！你不要心急，一急又会疼了。”
云洛自小就有这样的毛病，气狠了就胸口疼。年幼时控制不住自己脾性，总是疼，等到年岁渐长，她已经很能控制自己了，发作次数也慢慢变少。
云洛捂住胸口，道：“无妨，不许声张，是我没能控制住。”
云洛趴在桌子平静了许久。想了一会，突然起身，谢婉在他们手里。如果自己布这个局，那谢婉证词是重中之重，自己一定会在这上面动手脚。现在只要谢婉说，刺杀一事是云洛逼迫自己演戏，那不管皇姐和云陌那边能不能找到证据都无所谓，父皇已经一定会认定自己买通灵卫，刺杀皇姐。
就在云洛思索之时，侍卫已经在书房外了。“陛下请二殿下到御书房一趟。”
云洛看了琴二一眼，道，“知道了。”
侍卫接道，“还请殿下不要耽搁。”
云洛背手走出书房，道：“本公主说知道了。”
侍卫行礼道，“陛下口谕，属下冒犯了。”
云洛抬步走在前面，不发一语。
等到云洛到御书房的时候，席月河已经等在里面了。
云洛好像全然没有察觉到诡异的气氛，径直走了进去，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
皇帝气势汹汹的扔下来一个纸团砸在云洛头上，“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云洛被砸了，并不慌乱，捡起纸团摊开来，上面是谢婉的证词，无非是云洛逼她演这一出戏，至于其他的并不知情。
云洛笔直的跪在地上，不发一言。
皇帝气的指着云洛，“怎么不说话？”
云洛道，“儿臣蠢笨，中了他人奸计，无话可说。”
“你你你，你是说朕冤枉了你不成？你平日里胡闹，朕只当你贪玩，正事上还是不曾含糊。如今竟然…竟然…”皇帝指着云洛说不出话来。
席月河一席白衣，飘然若仙，缓缓行礼道：“陛下，只有谢婉证词，确实不能…”
皇帝猛的砸了一下桌子，猛喝道：“还要什么证据，是想把这件丑闻闹的人尽皆知吗？”
又看着云洛死不认错的样子，喝道“来人来人，把二公主送回羲和宫，没有朕的允许，不得出宫。”
云洛推开要拉她的侍卫，道：“我自己会走。”
又冲着皇帝道，低声冷笑道，“既然从一出生就觉得我有错，又何必只封我灵力，又把我当个废物养。当年直接杀了我不是更好？”
皇帝抬眼望向云洛，眼里满是震惊。
云洛说完推开侍卫，抬脚就离开，余下皇帝在身后大发雷霆。
皇帝指着云洛离去的背影，撑着桌子，指着她对席月河道：“你看看你看看，她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有没有朕这个父亲！”
过了好一会，皇帝叹了口气，问席月河，“洛儿怎么…怎么会知道封灵之事？”
席月河行礼道，“羲和公主本是帝星之像，聪慧非常，自己身上的禁制，又怎会毫无察觉呢。”
皇帝摆了摆手，沉默许久，“星象如何？”
“两颗帝星同时出现在中宫，帝星出，天下兴。出现帝星本是朝廷万名之福。然双星同辉，必有战乱，天下大乱之象。臣卜了一卦，双星争辉，必有一星陨落。帝姬殿下和羲和殿下便是这双星。”席月河缓缓道来。
又行一拜礼，“请陛下速送羲和殿下去封地，不可再等了。”
皇帝神情落寞，“洛儿本是天纵之才，朕的孩子，怎么会是庸俗之辈…”
又摆了摆手，“罢了，你拟一道封王的旨意，让洛儿即刻启程前往岭南吧，公主府这几年也已经安排妥当了。”
“启禀陛下，灵医传来消息，三皇子已无性命之忧，只不过…灵力尽失，怕再也不能开惑了。”向群小步走上前。
皇帝听罢叹了口气，“既然性命无碍，便是最好了，至于其他的，只怕是命里没有罢了。”
又道：“那个侍女刺客…”
“陛下放心，已经处理妥当了。”
云洛被请回了羲和宫，一头钻入书房，不再理会羲和宫外面的侍卫。
琴二已经恢复妥当，至少看上去没什么大碍。看见云洛迎了上来，“殿下，我观察过了，这里除了看到的侍卫，还有三层暗卫，其中有几个灵阵师，布的阵法，琴卫破不了。”
云洛按住她，“破阵干什么？造反？父皇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如果不是因为父皇本来就…，怎么会因为一个谢婉的证词就觉得我会为争权夺利去刺杀皇姐。”
又道：“我担心的是，连灵卫都有云陌的人，皇姐的安危我实在不能放心。”
琴二不满起来，“二殿下自己还深陷险境，还担忧帝姬殿下呢。”
云洛看了一眼琴二，淡淡道：“琴二，我说过的话不喜欢说第二次。皇姐是我的姐姐，也是你们的主子。”
琴二默默低头称是。
云洛走了两步，心里很不踏实，即便让自己陷入如此领地，父皇也不会杀自己，云陌到底想要什么呢？难道扣自己罪名，离间姐妹，父女之情就是他的目的了吗？
云洛还没有想明白，席月河已经带着圣旨来到羲和宫了，旨意很清楚明了，半句没有提刺杀一事。只道封公主为长宁王，即刻出发岭南。
席月河行礼，面色淡然，“殿下聪慧，该明白陛下都是为了殿下和大黎着想。三日之后，臣请自为殿下送行。”
席月河是皇帝亲信之人，曾经通过推演之术算出几次天灾人祸，让大黎免于遭难，皇帝更加看重。
突然而来的旨意像一根闷棍一样敲在云洛头上，让她大脑迅速的转动起来，想明白了云陌的用意。
他是想把这个已经对自己心生疑虑的二姐姐赶出京城，才能更好的蛰伏和成长。灵三卫是皇姐的耳目，是探子头头，不可能背主，只能是控灵之术了。而很明显，他还没有这么强的灵力，有人在帮他，并且这个人很强大。那席月河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呢？没有他审出谢婉的假证词，这个计划几乎完不成。到底是无心还是有意呢？
云洛走近看着席月河，压低声音，“席阁主是怎么审出谢婉来的。”
席月河面对云洛，直面看着云洛，微笑道：“殿下说笑了，陛下已经交代了，谢婉刺杀殿下罪不可赦，那番证词也不过是说些胡话想活命罢了。”
云洛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了一下席月河，轻笑道：“席阁主当真是父皇的左膀右臂。想必京城中有阁主，我父皇和皇姐必定会万无一失吧。”
席月河行拜礼，神情认真道，“臣只愿星辰之力佑大黎江山稳固，陛下和帝姬殿下身体康健。护卫陛下和帝姬殿下，是臣之本分。”
云洛抬眼望了席月河一眼，声音低沉，“席阁主最好记住今天自己说的话。谢婉一事你我都清楚是怎么回事。”
她这时语气顿了一下，抬眸盯了一眼席月河，“不过本公主不想追究这些事情，但是有一点，皇姐如若有半点闪失，我一定会让席阁主付出代价。”
十五岁的女孩面容还稍显稚嫩，眼神却冷静坚定，只言片语中，杀气尽显。
席月河平日里见这位二公主不多，偶尔见一面都是懒懒散散的，好像什么事情都不在意。传闻里更是庸碌不堪，有时候他都有一丝怀疑星象，这个真的是所谓帝星吗？
可现在他一点都不怀疑，他从面前这个女孩身上看到的是聪慧，敏锐，杀伐果断。如果她真的想争帝位，又是何等腥风血雨。他思绪万千，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绝不能把这样的人放在京城，趁她还想着姐妹之情，还没有见识到权力的魅力，就该送往封地。岭南是平南侯的地盘，但时候二公主和平南侯必定互相牵制，大黎安矣。
他一下子跪了下来，“公主殿下，要为大局考量。”
云洛轻蔑的笑了一下，“席阁主，圣旨已下，我不得不考虑。”
想了一会，她倾身下来，道：“说不定父皇和席阁主猜错了人，云陌不是更危险吗？”
席月河跪地回道：“三皇子已失灵力。”
云洛摸了摸下巴，伸出袖子，把那个装有噬灵蛊的盒子放在席月河手里，“这灵力没了不也可以练回来？人还在不是？”
说着直起身子，“阁主回去看看再做决定，大黎江山稳固才最重要不是吗？”
说完又道，“谢婉是清惠姐姐的女儿，我要她活着，她若活不了，我要阁主的徒弟席雪给她偿命。”
席月河一时失语，他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早就没有人敢这么威胁自己了，就连帝姬殿下也要礼遇几分。可是这个二公主行事无忌，皇帝又对她颇有歉疚，她不仅敢，即便做了怕也很难讨回公道。
他抬头看了一眼云洛，想了一会，收起了盒子，行礼告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