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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8 ...

  •   “哎?杭哥,你说舒老师怎么了?一下课就被罗主任堵在门口带走了?”熊波拉开于杭前面位置的椅子,坐下跟于杭唠嗑。

      “大熊你知不知道说话啊?”袁葉笑骂道,“什么叫被带走?舒老师又不是犯人!我就挺喜欢舒老师的,觉得她人很好。”

      熊波立刻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嘴笨,不会说话,我就是好奇啊,罗主任干嘛要把舒老师叫走?”

      袁葉啧了一声:“不知道,不过被教务处找,一般都没好事。”

      于杭一只手撑着膝盖,另一只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打着,他悠悠说道:“老罗嘛,又官僚又古板,估计是看不惯舒老师了呗。”

      袁葉叹气了:“哎,但愿舒老师没事,继续做学校里的一股清流。”

      罗主任是教务处的主任,在学生眼中就是校长安插在学生面前的眼线,专门唱黑脸的角色。

      三班的前一节课是舒姚的课,她一下课,罗主任就候在了教室外,一脸严肃地把她叫走了,同学们都看在眼里。

      罗主任之前在三班出现,还要追溯到三个月前于杭大晚上翻--墙逃到校外网吧看球赛那事,再之前,是于杭带着熊波放学时趁门卫不注意,混在不住校的学生堆里跑了出去。又在那次之前,还是于杭和熊波,两人偷偷通过宿舍区一堵破了洞的墙,跟外面的人买麻辣烫,也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罗主任抓了。再再之前,于杭熊波、于杭熊波……

      自从被罗主任逮到几次之后,熊波心理阴影巨大,他再也不相信于杭在学习之外的能力了,彻底放弃跟于杭一起作案。

      罗主任每次一出现,于杭准出事。所以这次罗主任一来,同学们都会不约而同地望向于杭,心想,咱于杭又做了什么,于杭自己倒无所谓,等着被骂,而熊波则会条件反射般菊花一紧。只是这次于杭居然没事,被找的是舒老师,那个满嘴跑英文的美女老师,大家都非常震惊。

      **

      舒姚的课之后,是石磊的数学课。他一进来,就看到三班跟菜市场一样,学生们一个个的都在交头接耳地讨论舒姚的事情。

      他在来的路上,刚好看到罗主任和舒姚,他其实也蛮怕罗主任的,打招呼时都会不自觉地缩一缩脖子,而跟舒姚打招呼时,反而是舒姚显得平静自然多了。

      “行了行了!”石磊用黑板擦拍了拍桌子,“上课了!别以为没到高三就能放松学习!等会儿我就丢几道高考题给你们做,看你们都懂了没!”

      **

      林启明一路直奔教务处,刚到时,舒姚正好出来。舒姚看起来没什么事,脸上没什么表情,林启明显得比她还要紧张。见到面,林启明不知道该怎么问。

      他嘴巴也挺笨的,能有于杭一半都不至于这样。

      “舒老师,你刚从教务处里面出来……是为了借舞蹈教室?”

      舒姚笑了笑:“不是,你不是说我不用特意去申请么?我刚才是被罗主任叫过来谈话的。”

      “哦,”林启明看到舒姚很平静,心里的气也顺了些,于是问,“罗主任找你有什么事吗?”

      舒姚顿了一下,又笑道:“没什么事。”

      两人对视了一下,林启明发现,舒姚的眼睛很清澈,他想,这么好的女孩,是不会闹出什么事的,知道舒姚不愿意讲,他就不好再多问了。

      舒姚又反问:“林老师,周五晚上你有空么?”

      “舒老师你想说的是去‘风月’吧?”

      舒姚点头:“你打算去么?”

      “去的,石磊他闲不住,跟你一约好,就来找我了。”

      “那到时候见吧,”舒姚眨了下眼睛,又说,“林老师,去酒吧,你可以穿得休闲点,不必非要运动装。”

      林启明真不好回答了,因为他的衣柜里,除了运动装,就是运动装。

      **

      周五当天,林启明早上第四节有课,一上完,他也顾不上吃中午饭,打了个车直奔县里的商场,走进一家时装店,想挑几身衣服。

      他的大脑是用来运动的,在他眼里,衣架上挂着的衣服,除了颜色不同之外,别的好像都没有什么区别,自己该选哪件,他一点谱都没有。

      店员的推荐他是信不过的,于是他想问问身边人的意见,能问谁呢?石磊,或者其他几个玩得来的同事?一想今晚要一起去酒吧的,为了避嫌,他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问别的体育老师?他们品味不见得有自己好。

      算来算去,只能问问于杭了,虽然平时没见过于杭穿过多少次校服之外的衣服,但是他也代表了当下年轻人的审美嘛。

      于是林启明没多想,随手拍了几件衣服,给于杭发了过去,问:“哪件好看点?”

      于杭刚好在食堂吃饭,头一回见到林启明做出这种臭美的事来,他差点一口饭喷到对面熊波的脸上,呛了自己一喉咙,他直咳嗽。

      “老林,你终于要去相亲了么?”

      “别瞎说,我买来平时随便穿穿的。”

      “那你别买了,随便穿穿的话,你衣柜里一万年前的运动装也够用了。”

      盯着手机,心情十分迫切的林启明:“……”

      于杭从图片里选了两张,给林启明回了过去,又说:“上衣的话这件吧,精神,然后配这条束脚的黑色休闲裤,你肯定穿不惯牛仔裤,然后你的运动鞋随便哪双都可以,配黑色裤子的话,红色的那双好点。”

      毫无头绪的林启明拿着手机就对店员说:“麻烦帮我把这件衣服和这条裤子包起来。”

      他买的都是于杭推荐的。

      **

      舒姚从教务处出来后,回自己宿舍换了一身衣服,把亮片裙子脱下来时,她想起罗主任刚才对她说的话。

      “小舒老师啊,有别的老师跟我反映,你平时穿衣服不太注意啊……”

      “你身上这件裙子就不太好嘛,那么亮,学生上课时,是看你的裙子还是看书啊?”

      “而且也说你平时在校外穿的也有点……衣服上的图案还是要注意一下的嘛,虽然说是放学时间,但是你的身份是老师,代表的是我们学校,还是要注意一下影响。”

      “尤其是露肩、露背、露腰的衣服都要避免,哪怕外面穿着外套,万一,我说是万一,被学生们看到了,也不好。”

      ……

      最后舒姚没争执什么:“罗主任,我知道了。”

      面对所有的质疑,她只有以上七个字。

      舒姚的这些衣服,都是她在深圳工作时穿的,她当时是在一家销售化妆品的外企工作,穿衣服比较时尚前卫一点,但也完全没到伤风败俗的地步,而学校里又没有统一的着装要求,于是她就没刻意去更换。

      把跟随了自己多年的行李箱打开,压在箱底的,是她读大学时穿的那些旧衣服,很多年没穿过了,翻出来时,有一股子霉味,有的地方也褪色了,像是旧时代的东西。

      从宿舍里出来,她换了一身纯黑色的衣服,脚上是一双布鞋,掏出钥匙打开舞蹈室的门,再关上,她的心灵才得到了一丝慰藉。

      教室不大,可把窗打开后,阳光会充盈整间教室,连地板都跟着暖了,她感到愉悦。

      对着镜子舞动自己的身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

      晚上出发前,林启明在宿舍里洗了个澡,稍稍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他短寸,真没啥可以好打理的。再换上新买的那身衣服,脚上蹬着一双深红色的运动跑鞋,他按照约定好的时间,跟大家在楼下汇合。

      “呦!呦呦呦!”

      看到林启明焕然一新的模样,石磊两眼珠子瞪得差点掉地上:“你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了啊?!”

      林启明其实有些紧张,但他硬撑着装得很平静:“随便穿的。”

      其他人都到了,舒姚也到了,舒姚穿的是纯白色的T恤,下身是水洗色牛仔裤,她看了眼林启明,只是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反而是石磊上下打量好几遍,在林启明被他看得发毛的前一刻,他笑道:“老林?枯树逢春啊?你知道你衣服上印的是什么吗?”

      林启明低头一看:“天使,怎么了?”

      “爱神丘比特!你今晚很有野心啊!”

      又极浮夸地捂胸口:“酒吧里的小妹妹们要注意了!老林张开了他的血盆大口!”

      林启明:“……”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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