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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地瓜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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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章
我在舞台上拉着个箱子匆匆而过,贺云韬跟我撞在了一起,我慌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
贺云韬看看我,“没事。”
我对他一点头,拉着箱子就走了。
这是排练的现场,贺云韬写的,溯洄。
贺云韬拉着箱子推开了门,屋里面已经有几个同学了,寒暄一阵,贺云韬拉过行李箱,那行李箱上贴着一张粉红色的便利贴,他撕了下来,自言自语,“拿错箱子了,颜溯,溯洄从之的溯。”
曹舒月推推我,“该你了,上台。”
我拉着箱子从一侧悄悄上去,手机铃响,我拿出手机。
“你好?”
“你好,颜溯同学?”
我跟贺云韬离得很近,手机里的声音还有不远处的声音,都在。
我跟李希说就做做样子好了,不用真的打电话,结果被贺云韬截了话,“又不是没电话,难道到时候还专门给你做个手机玲的音效?”。李希思考了一下,拒绝了我的建议。
贺云韬的声音又从手里传了出来,“说话。”
我拉回思绪,“对,是我,请问你是?”
“我是今天跟你撞在一起的那个人,我们的箱子可能拿错了。”
……
我说:“那我去找你。”
我又拉着箱子下来了。台上贺云韬一个人站在那里,收了手机,拉着箱子出了门。
我从舞台另一头再上去,就见贺云韬站在那里,脸上带着笑,就像是高中时候现在升旗台上一样,万众瞩目,浑身闪着光一样,我突然也觉得好高兴。
拉着箱子跑过去,一笑,“同学,你好。”
贺云韬看着我,开口说:“嗯,我叫陶赫。”
我朝他伸出手,“我叫颜溯。”
贺云韬跟我握了握手,“很好听的名字。”
“嗯,有个特别喜欢《蒹葭》的人取的。”
“父母?”
“不是,是一个邻居家的小哥哥。”
“邻居家的人怎么会给你起名字?”
没完没了了还!
我笑着说:“因为邻居家的小哥哥手握剧本啊。”
台下笑成一片,李希在下面说:“好好演,按照本剧发挥一下也不是不可以,怎么加戏加起来还没完了?”
贺云韬也被我逗笑了,朝台下说,“我错了,重新来。”
我拉着箱子准备下去,贺云韬一下拉住箱子,“苏宴。”
“干什么?”
“你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我就是那个邻居家的小哥哥?”
“嗯,快点儿放开了,一会儿弄不完我回去就晚了。”
贺云韬笑眯眯的松了手。
贺云韬的身上一直都有一种邻居家哥哥的味道,清爽,阳光,温柔,什么美好的词都能用到他身上,当得起温润如玉四个字,他是山林中的修竹,清淡高雅,仿佛落入凡尘中的谪仙。
我站在台下重新走到他面前,“同学,你好。”
“你好,我叫陶赫,你呢?”
“颜溯,溯洄从之的溯。”
停停演演的我们六点钟散了,四月份的天气,春风拂面,从屋里面出来就觉得浑身都舒服了很多,我站在五楼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跟贺云韬说:“那我回去了。”
贺云韬说:“你回去有事吗?”
“没有啊,但是已经六点了,回去就七点多了。”
“吃个饭再走吧,吃完了我们在校园走走,然后送你去公交车那儿。”
我想了想,反正回去了她们应该也都吃了,那就在这儿跟贺云韬吃个饭再走吧。我问他:“吃什么?”
“不在食堂吃了,现在也没什么吃的了,去南门,还想吃麻辣烫吗?”
我摇摇头,“我们去吃板面吧,我记得西边有家店,板面跟面条都有。”
“不是不喜欢吃面条?”
“对啊,板面又不是面条。”
贺云韬一脸无语,“板面只不过是宽一点的面条,也属于面条。”
“我觉得不是,板面跟面条就是不一样。”
贺云韬笑着摇摇头,不说话了。
我们沿着校园里的大马路走着过去,贺云韬在我的左边,我问他怎么今天没有骑车子过来,他说自行车坏了,还没来得及修。我想了想他们宿舍距离公教楼的距离,心里一叹,从宿舍区走到公教楼至少要走十几分钟,啧啧,得早上几点就起来准备去教室,好好的懒觉都没有的睡了。转念一想,他这样的怕是不需要睡懒觉,也许很早就过去了。
我有点儿好奇,不知道贺云韬的一天是怎么度过的,课多也不至于一直在教室的吧,晚上吃了饭,还去教室里憋着?这就是他成为学霸的秘诀?我倒是看见过北大还是清华的学生每日计划精确到分钟,贺云韬该不会也是这种类型的吧?
我看看他,问:“诶,你每天都几点起来啊?”
“六点半左右,问这个干什么?”
那么早,我们早上没课都是八点才起来,有课还是七点起,活活比他晚半个小时。
我接着问:“你起那么早干啥啊?”
“起来去操场跑跑步顺便背点儿东西,六点半也不早了,天都亮了。”
“你们现在有很多要背的?不是算理工科吗?我们这种偏文的专业还没有要背的东西呢。”
“不是专业的东西,是单词,大二不是就能考四级了吗?这马上就大二了,你不准备准备?”
“还有半年,不着急,到眼前再说呗。”
“到眼前你怕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哪儿啊,我四级考得可好了!”,我不满,我当年四级考了525分的,超过及格线100分!
“你还没考就知道了?”
“我就是知道。”,我接着问:“那你每天除了上课,没课的时候干什么?晚上呢?还去上自习?”
贺云韬扭过头看着我,我被他看得有点儿不自在,说:“你看我干嘛?”
“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奇我在新区是什么样的?”
我有点儿不好意思说,其实我就是想知道知道你当初是怎么度过大学时光的。于是我就说:“就是随便问问,不想说算了。”
说完我往前迈了一大步,超过了贺云韬的位置,不过贺云韬马上又跟了上来。
他说:“我又没说不告诉你。”,他在旁边边走边说着,“六点半起床,去操场跑两圈背背书,差不多七点半就去食堂吃饭,吃完饭就去教。现在我们一天基本上都是满课的,专业基础课还有公共基础课都有。晚上的话,没事就去教室看看书,我们专业在学院楼里找了间教室当自习室,里面都是班上的人,有问题还可以讨论一下。”
“晚上你能有什么事儿?”
贺云韬笑了笑,“我的事儿可多了,给王岩南当当模特,新区这边也有很多活动,有兴趣的就去看了看,或者晚上还得多学学制图,总是画的不太满意,再说西操场那边晚上有很多打篮球或者网球的,有时候画图画烦了就去看看,接着运动一下,其实去教室看书算得上很轻松的事情了。”
果然人比人气死人。我们晚上有时候就在宿舍里面聊天,叽叽喳喳能说一晚上,明明床上摊着作业就是不写,课也不是很多,除了周二周四会课多一点儿,别的时候几本一天就两节课,上午九点四十下了课就等着吃饭了,下午三点二十上完了课根本不知道干什么去。说着去图书馆,结果到了图书馆,该玩手机玩手机,该看闲书看闲书,这么一比,我简直觉得羞愧。
贺云韬接着说:“怎么了,也不说话?”
“就是觉得你们专业好辛苦,每天累死累活的吧?”
“还好,习惯了,高中不比这个难过吗?而且,现在你也还在这里,这就是最好的安排了。”
我看看他,就见他看着我笑,一阵没来由的心跳加速。
到了南门找到了那家板面,我们坐在小店里面,我扯了纸擦桌子,贺云韬拿着水壶烫碗筷,老板冒出个头来问,“吃不吃辣椒?”
我说:“一个放一个不放。”
“好嘞。”
没几分钟,两碗板面就端了上来,我面前的一碗红彤彤的,我拿过筷子把辣椒压了一下就夹了出来。
贺云韬问:“你都夹出来了,为什么还跟老板说你吃辣椒?”
我一边夹辣椒一边说,“我把辣椒里面的汁挤出来了,汁是辣的啊,就吃辣椒了。”
“我看别的女生都是直接吃了的。”
“我那样吃过一回,觉得也没特别辣,我就把汁挤出来,不吃了。”
“傻不傻?”
“嗯?”
“你这个吃辣椒就跟没吃一样。”
“我想怎么吃怎么吃,反正我付了钱,这碗就归我了。”
“行行行,你随便。”
学校的板面叫做扭头板面,但就是找不到肉在哪里,吃到最后只剩下一碗说是牛骨头熬成的汤。贺云韬比我先吃完,见我吃完了,说:“走吧。”
结账的时候我跟他说,“我付吧,总是让你付,有点儿不好意思。”
“不用,我给。你一会儿去不去地瓜坊?”
甜甜的地瓜干和地瓜片,“去!”
贺云韬从钱包里拿出十块钱,递给老板,“嗯,一会儿给我买点儿零食当报酬就行了。”
出门我们就直奔地瓜坊去了,我看了半天,问贺云韬:“你想吃什么?”
贺云韬看了看说:“就那个厚一点儿地瓜片吧。”
我们一人拎了一包地瓜出来,贺云韬手上的就一直拎在手里,我看看他,说:“你不介意我边走边吃吧?”
“吃吧,我还能捂着你嘴吗?”
我把包装打开,跟他说:“这种东西就是边走边吃才有滋味,越放会越不好吃的。”
他说:“我这种不是你那种薄的,放放还会受潮,这种应该放放也没事。”
“那也是,厚的也比较好吃,但是你看,我这一包就显得很多,你那一包就显得很少,视觉上我这个应该吃的时间久一些。”
“都是一样的钱,你怎么还歧视?”
“不是歧视,就是单纯的视觉效果。”
“我发现你歪理是真的多。”
我们从南公教穿了过去,教室里面都亮着灯,我问他:“你今天不画图没事吗?”
“没事,就当出去打篮球了。上了大学,你是不是还没有见过我打篮球?”
“我上哪儿见去啊?你又不在南区。”
“听他们说可能会有篮球比赛,到时候来看看?你最近也需要总往这边跑,我看看什么时候办比赛,应该是会在晚上。”
“我晚上得回去,待不了太久的。你又没有报篮球社,应该也不会上场比赛的吧?”
“我们宿舍有人报了篮球社,组场业余比赛也是可以的,你又不是看别人,看我就好了。”
“我都看了你三,不是,应该是四年了。”
“看这么几年就看烦了?”
“那倒不至于,你长得帅嘛,养养眼还是可以的。”
“那就定了,来看我比赛。”
“先说好啊,要是我有事来不了,你不准找茬。”
“我什么时候找茬了?”
“找了很多了!”
“你不惹我,我就不找茬。”
我震惊的看他,“我,我什么时候惹您啦?”
“很多。”
我怎么不知道……
我边走边腹诽贺云韬,一不小心,脚崴了,差点儿趴到地上,摔下去的时候还知道手上有好吃的,连忙把地瓜干抱好。
等我终于站住,单脚跳着,“疼死了疼死了。”
贺云韬连忙过来扶我,“没事吧?怎么就不知道看路!”
我疼的嘶嘶抽气,“天黑了呀,谁知道地上有坑啊?”
“能不能走?”
“没事没事,过会儿就好了。”
“我扶你过去坐一下。”
贺云韬扶着我,我单腿一下一下往那边的石凳蹦,地瓜干在纸袋里哗哗响,贺云韬一下拿了过去,“你重要还是吃的重要,怎么都快摔地上了还抱着它。”
“不能浪费嘛,好歹花了钱的。”
“你!”,贺云韬停了一会儿,接着说:“气死我了!”
我扭头去看他,怎么就气死了?
我说:“你,你不会找茬吧?我都这样了,你有没有心?”
“我就不该有心!坐下!歇会儿!”
我抱着地瓜干坐下,看着贺云韬在我面前来回走,我说:“你走来走去的干什么?你也坐下歇会儿呗?”
贺云韬站定,叹了口气,坐在了我旁边,拿过我怀里的地瓜干,“没收了。”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不是,你还真找茬啊?!没有心!
我看着放在贺云韬那一边的地瓜干,又看了看他,天色变暗,察言观色的功能一下没了观色的条件,至于察言,贺云韬拿走地瓜干以后就一言不发了,那还怎么察言?
尴尬的气氛笼罩着我,怎么办,挺急的,在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