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 摄 日 记》戏剧女分子

41、第四十一集 爱得死去活来的剧与绝不让你哭的誓言

　　时间：3102/1月最后一周 地点：某民居和酒店内外
　　这一周剧组打算拍摄完所有剧中故事发生地在云南的戏，很多都是郜和娇妹两人的戏，所以，他们两人戏内戏外呆在一起的时间就非常多了。有时，拍摄的顺序完全就不是按照剧情的，而是，根据外景地联络妥当的时间，道具、内景地的布置等，当然也有人为的原因，比如演员的档期。戏拍到这里，主要他们两人的戏了，两人状态一直不错，他们经常都能在很短时间内演出感情跨度很大的戏，比如，上午还是在拍两人甜蜜逗乐，下午就拍医院抢救，哭得死去活来的戏了，两人的感情就有一点像在坐过山车的感觉了，虽然，拍前一两天就发通告，但是，有时，计划没有变化快。剧组所有的人都必须有相当强的应变能力，特别是演员。
　　周一的情况就是这样。上午拍摄女主房内的一组戏，男主帮女主洗完头后，她打着呵欠要去睡觉了，只见她背靠着墙壁，做了一个娇羞又有点挑逗地小动作，“有色狼喔！”逃到了床上，接下来，就是一场床戏了。这边厢，导演给两人讲开戏了，导演说，“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具体怎么样做，你们就先试试，以你们的经验不太难。把感情带入就行。”，也不知道他说的经验是啥？两人有一点脸红了，他们看了看彼此，导演的意思再明确不过，就是让他们自己试戏，可以就用，边演边改。那边厢，工作人员在整理着床，调整灯光，化妆师最后还不忘给两位补补妆等。
　　摄影机前，只见两人躺在被子里，穿着睡衣，两人的面朝着一个方向，她的背靠在他的怀里，他的胳膊自然而然就搭在了她的身上，两人的手也抓在了一起，郜用他纤长的手指在轻轻地来回揉捏着娇妹白晰细长的手指，她也用手指在轻柔地滑过他的手指，两人的手指就像是在悄悄地试探，更像是在撩拨对方的情弦。她面含羞怯地娇声说着，“你要干什么啊！？”，他嘴上故意地逗着她说，“我又没说要干吗？！”手却继续在揉捏着她的手指，她忍不住笑了，“你看你离开我的这些日子，我的智商又变低了。”其实，不是她的智商变低了，而是躺在爱人怀里的女人变傻了。可是，他就是爱死了这个傻傻的爱人啊！这时，他把她抱得更紧了，手指继续抚摸着她的手指，像要在她的手上揉出一朵花一样，还一边瞄着她，一边温柔而又内疚地说着，“对不起啊！我错了，我耽误你太多年了。”她伸出了手去摸着他的胳膊，轻抚着，仿佛，接受了他诚恳地道歉一样，他轻柔而又动情地吻了一下她的耳朵，他的情话打动了爱人的心，此处的剧情，连米娅，那只猫都没好意思看了，它直接就背对这对情侣。
　　“OK！”导演的语调就知道他太满意了，他说，“这一组床戏拍得很有感觉，两个人都不错！特别那些小动作，摸手指啦！吻耳朵，前戏很足的，比那些暴露的场面，还有味道！这是我见过的演得最细腻的！”导演说得一点都没错，两人自创的那些小动作特别动人又传情，完全撩拨起观众的情思了，让大家有欲罢不能的感觉，这可是国产剧里少见的。拍完后，导演对摄影师说，“今天拍的千万不能出差错，原景重现是很难的。”可见导演有多珍视了。
　　这时，两人已从床上下来后，一个坐在了椅子上，另一个则坐在旁边的一张凳子上，披着衣服，各自在看着手机，他们还在利用这个难得的休息时间回着家人和朋友们的信息，等着剧组的盒饭送来。助导赖花来找导演了，说道,“救护担架等东西准备好了，啥时候安排，宾馆内抢救的戏？”导演考虑了一下，反问道，“不是明天吗？”赖花又说了，“主要是演医生的演员，说是明天就要回去，希望再提前，看能不能今天下午就拍这一场戏啊？否则，他就只有先走一步了。”导演没办法了，找人替演不是不可以，只是更麻烦了，只能同意，因为，演员们，特别是配角，一般都不是一直跟着剧组的，他们往往也还在其它戏里担着角色，所以，现场就经常发生这类事。宾馆内抢救的戏就只能安排在下午了。郜和娇妹两人本来还在安心地玩着手机，这时，也听到了导演那边的谈话声，娇妹叹了一口气说，“我就觉得，我们太甜蜜了，很难持续一天，想不到，才几个小时，就要结束了。有多甜就有多虐啊，下午我就要哭得死去活来了。你呢！竟然是在床上等死！”郜心情也有一点不好，但是，他马上就说了，“不要咒我！现在我们刚爱得要命呢！那来的死啊？不许乱说！”他假装生气地看了一眼她，然后，发现娇妹的心情真的很沉重，愁眉苦脸地手托着腮，都没心思玩手机了。于是，他就用他的大手在她的眼前晃了一晃，“喂！喂！喂！娇小姐，还没到下午呢，中午饭都还没吃。高兴一点啦！”娇妹看了他一眼，心想：他好象没有一点悲伤的感觉呢？看着这么开心的他，我悲从何处来啊？
　　这时，导演过来了，说道，“你俩也知道了，只有尽快准备，特别是娇妹，台词马上得记熟了。台词我倒不太担心，因为，你的台词功本来就很好，只是，得马上从上午的高甜的床戏，转到哭戏，还是这种特悲伤地哭戏，感情跨度有一点太大，所以，要好好体会剧中的情感，要……”他说了很多，最后，他打住了，看了看郜，说“你小子今天的戏还挺不错！差不多就是一直躺着，睡一觉都可以了！”说完他就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郜有一点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导演，娇妹这时也说了，“就是啊！我拼命地哭，他却睡大觉，多不公平啊！导演。”导演笑了笑，说，“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剧组匆匆忙忙地吃完午饭，下一个拍摄现场在宾馆及宾馆的房间内。
　　剧组移师到拍摄的宾馆时，已是下午三点，前台的戏很快就拍好，接着就是房间外的走廊上，只见扮成护工的牟哥出镜了，台词，“他快不行了。”
　　室内的摄影机在角落轻声地响着，接着，就到了大哥、医生、女主冲进房间了；镜头对准了床上的等死的男主，只见他脸色惨白，嘴唇干裂起壳一样，躺在床上，了无生气，大哥和医生都来到了床边，医生伸出了手，去摸他的颈动脉，女主跪地扶床了，眼泪已在眼眶里打转，她在连声呼唤着爱人的名字。医生的话传来，“病人已失去了抵抗意志，你要尽量鼓励他…”大哥也在旁抽泣了；她抓着他的手，泪流满面，一会儿，她托着他的手，仿佛要把自己的伤心欲绝的心放在他的手心上面，让他知道她有多舍不得他，她看着他闭着的眼睛在哭诉，“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放弃你自己，好不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好一点，我马上就MOVE ON，…你一定要努力地活过来。”
　　她抱着他的手泣不成声时，眼泪顺着脸庞流着，流到了他的手上，也流到他的心里，他仿佛被唤醒一样，动了动他的眼角和睫毛。这些泪却是真实地流在了郜的手上，和他的心里了。
　　当娇妹托着他的手时，郜的心里就有一点感动了，听到她的哭诉声时，他眼眶里已有眼泪了。导演发现了，但他没有叫停，他要让娇妹演完。接着，娇妹更悲伤的哭诉开始了，……最后一个镜头里，是她的小手抓着他的手指头，不愿松开，却又不得不松开，手指在一点点滑动着，不忍离开的心情，全部就表现在手指上了。郜此时，已完全无法控制眼泪了，他的心，好像已被抓着他的手指痛哭的她，撕裂了，揉碎了。他的眼泪顺着眼角流到了脸上。导演静静地看着，一动也不动，像座雕像。剧里的悲哀，仿佛随着她的哭泣声弥漫在整个房间，和房间内所有人的心里，躺着的他却是最心酸的人了，她的哭泣是在为剧中的那个人，可有一瞬间，他又产生幻觉般，觉得她是在哭着自己，悲痛就象没过头顶的海水，令人窒息。
　　演员是一个能体验很多别人的情感生活的职业，特别是像他，感受性特别好的演员，此时，他就完全分不清剧内剧外，男主是他，他也是男主！他不自觉地掉入了她的哭泣里，不能自已，他的眼泪完全就不受控制了，奔涌而出了。“好！”导演用这个词来叫停时，有一点奇怪，今天他的语气却很温和还有点怜悯的感觉了，他又清了清嗓子，说，“这一段可以了。”随即，他就过来看他的两位爱将了，娇妹的哭泣还没停止，导演只能同情似地看着她，心里很清楚，入戏后，不是说停就能停的，特别，是这种大悲大哭的戏，只是，她这么哭着不收，也不是办法。郜则在用手抹着眼泪，强忍着不让悲伤变得更深一样，他背过了脸，不看娇妹了，尽力止住了下一批即将涌出的眼泪，努力地控制着自己失控的情绪。导演对他说，“都很入戏，很不错，不过，你的那部分就只有剪了，哭的部分都不能用，他失去知觉就不应该有眼泪出来的。好！收拾一下心情，安慰她一下！她哭得收不住了。”导演转身离开了，还让其他人也快点离开，大家都转到了外面，机器也移了出去。
　　这时，她还有一点抽抽了，鼻子似乎也阻塞住了，有一点憋气的样子，他走过去，拿了一张纸，递给她，她没有反应过来。于是，他就用手中的纸，帮她擦着眼泪和鼻涕了，然后，搂着她，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说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没事了，会好的！好了！好了！没事的！”好一会儿，她的哭泣声没有了，他松开了她，扶着她的胳膊，他又看了看她，用手托着她的脸，仔细地端详着，好像在确认她的状态，他用手擦了一下她脸上最后的几滴泪水，还说，“我真的没死的，我很好的！”娇妹听到这里，有一点忍不住笑了，不过，她的眼睛只有一点笑意，心都还没暖过来，接下来，在走廊里还有哭戏在等着她了。
　　拍摄结束后，娇妹的眼睛已经有一点红，有一点肿的感觉了，走在她旁边的郜，此时走几步，又看她一眼，弄得她有一点不好意思了，她娇嗔地埋怨：“干吗呢？”郜笑了笑说，“唉！你的哭泣真让人受不了，现在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我最怕你的泪水！”他停了几秒，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说，“今后，我一定不能让你哭！我保证！”娇妹看着他，有一点感动了，她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想，也许，这只是他今天的想法。但是，她还是很开心了。然后，她就有感而发似地说，“我们做演员的，好像就是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眼泪啊！”郜看了她一眼说：“自己的眼泪里，也有自己的感情吧！”她突然觉得他很会说了，她拉了拉他的衣袖，盯着他的眼睛看，想确认一下，这真是从他嘴里说的话一样，她眼神很肯定地说，“我的眼泪里当然有我的感情啦！你看，你告诉我你没死，我就没哭了，还笑了呢。”她又瞄了郜一眼说，“很会说嘛！还挺会安慰人呢！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娇妹说到这里，撅着嘴了。这时，郜举起了右手象在宣誓，郑重地说，“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因为，看你哭，我还要花好大的力气才能让你不哭啊！你这个爱哭鬼！”说完，他就用手捏着她的鼻子。娇妹赶快说，“好啦！好啦！我相信你好了！你保证不会让我哭！拉勾勾，再盖章！”说完，她就和郜用小指勾住对方的小指，用大拇指对接，做了一个韩剧里男女主经常做的动作。做完以后，他们仿佛被自己这个举动惹得发笑了，一齐哈哈大笑。这时，两人的心里再没了拍戏时的难受和悲伤的情绪了，只有快乐和甜蜜在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