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瓦尔莱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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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欧利蒂斯小姐。”少年轻轻的笑了一下，眉眼便宛若冬日的高山清泉。泉水的冰面缓缓地裂开，露出底下淙淙流淌的清冽泉水，他声音温和的指了指一旁的摊子道，“您的美貌触动了我，能否请您让我为您做一幅画呢？”
克米莉娅觉得有些奇怪，想了想还是礼貌的拒绝了：“很抱歉，恐怕我待会还有些事情。”
“没有关系的。”少年并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生气，相反，他那张精致的脸上仍然带着温和的笑意，他岔开了话题，道，“说起来，欧利蒂斯小姐来这伦敦东街是为了什么？”
“东街治安并不好，相反，这里暗藏着隐匿于黑暗中的刽子手，”他脸上泄露出些许嘲讽，“还有那些卑劣的偷盗者。或许在这里，你会发现人心的丑恶。”
他几乎是喟叹般的道：“但这里并不适合你。”
——纯洁的白色如果被黑色的污渍与猩红的血色所沾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克米莉娅静静的听着，等到他说完这段话后，才道：“那你呢？”
乔舒亚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不由得怔愣了一下，但是他只是顿了顿，便开口笑着道：“因为很有趣。”
他偏过头看向被初升的太阳而驱散了寒冷与黑暗的东街，清早起来的人们忙忙碌碌的为着生计所奔波，这是一幅充满着人气的画面。
可谁知道这其中还暗藏着残忍的杀人凶手呢。
乔舒亚轻轻地嗤笑一声，随后敛了敛笑意，不再提这个话题，但他似乎真的对克米莉娅很感兴趣，少女捏着玩偶不搭理他，他便从这方面入手：“欧利蒂斯小姐的玩偶看上去很可爱呢。是从哪家店买的吗？”
克米莉娅视线落在了手中的人形玩偶上，这是安用自己能找到的最好的布料做的，克米莉娅并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能让安这么感激，但她还是收下了，而且很喜欢。
“是一个朋友送的。”她轻声道。
少女提到安的时候眉眼都生动了起来。
乔舒亚注视着克米莉娅的侧脸，像是回忆般的开口：“我曾经也有一个很可爱的玩偶。我真的很喜欢它。”
他漫不经心的收回视线，红色的眸子里充斥着不易察觉的冷漠与残忍：“可惜。”
可惜？
克米莉娅轻轻蹙眉，她扭头看向身边比她高了许多的少年，迟疑的开口：“可惜？”
他在可惜什么？
黑发少年重新戴上礼帽，伸出骨节分明的手理了理帽檐，礼帽将他软软的头发往下压了压，这显得他整个人都乖巧极了。
他笑着道：“可惜，那个娃娃坏掉了。”
“由内而外的坏掉了呢。”
“克米莉娅小姐！”车夫跑了过来，有些兴奋的道，“我夫人听说您要请她看喧嚣马戏团的表演特地给您做了苹果派。”
他有些害羞的挠了挠头，手上捧着纸盒道：“这是她最拿手的甜点了。”
“谢谢。”克米莉娅伸出手接过了苹果派，真诚地道了一声谢，又礼貌的和乔舒亚告别，上了马车后离开了伦敦东街。
被留在原地的少年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道：“喧嚣马戏团？”
“我也很感兴趣呢。”
……
女子躺在布满泥泞的路上，她缓缓地睁开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
明明地上的路满是坑坑洼洼的污水，可她的衣服上却没有沾染到一丝一毫。她的眸光微微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裂纹从她白皙的脸上由外而内的蔓延开来，她的眼睛甚至直接变成了红色。
美智子缓缓地伸出手，轻轻的抚在自己的脸上。
她的脸上充满着尤金为了不被辨识而划出来的深刻入骨的伤口。
美智子顿了顿，放下了手，袖子上翩跹欲飞的红色蝴蝶似乎颤了颤翅膀，而她脸上的伤口与裂痕正在飞速的愈合。
女子面容苍白秀美，只是右眼处却有些隐隐的消失不掉的浅浅疤痕。
“我原来……”
她叹息般的缓声开口。
“已经死了啊。”
……
夜晚的伦敦没有克米莉娅想象中那么安静，相反，越靠近名声显赫的马戏团就越加的热闹。明亮的灯光代替了月光，清晰而温柔的洒在地面上，因为靠近月亮河，夜风反而越加的清冷。
克米莉娅将门票交给了今日的收票人，收票人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他的性格有些腼腆，将克米莉娅手中的门票接了过去后，便将马戏团的通行证递了回去。
车夫也跟着接过了通行证，他一个抬头就惊讶的开口：“您是滑稽大师裘克先生！”
他期待的望着裘克：“您今夜也会表演吗？”
裘克脸上的笑容一僵，神色显而易见的灰败了下来，他摇了摇头，解释道：“今夜我并不表演。今夜是微笑小丑瑟吉和驯兽师娜塔莉的首次演出。”
“快点进去啊！别堵在这里！”
还想再和裘克说些话的车夫只好和他告别后缩着头往前走。
喧嚣马戏团位于月亮河公园的两边，分别是畸形秀和马戏表演，大门是靠近畸形秀的那一扇门，克米莉娅和车夫夫妇进去以后，就看到一张有些破旧的海报。
——“只需要5又3/4便士即可入场，欣赏这神奇的生物，企鹅与人的混合体！只在麦克斯的惊奇小屋！”
有人注意到了破旧的海报面前的几个人，窃窃私语道：“居然有人还想去看畸形秀？”
“哈，除了跳来跳去和缝补破布以外，她还会别的东西吗？”游客发出不屑的嗤笑，“走了，我们去看据说特别漂亮的驯兽师吧。”
与月亮河对面的马戏团相比，惊奇小屋的门前人丁稀少，甚至都看不到排队的。
塔克夫人温柔的笑了一下：“克米莉娅小姐要去看看吗？”
“当年瓦尔莱特表演的其实特别惊艳。”
克米莉娅眨了眨眼，应了一声，跟在塔克夫妇后面将钱和通行证都递给了门口的看门人。
场地很大，当年畸形秀的火爆程度克米莉娅无法想象，但是这么空旷的场地现在却凄清极了。
场上只有一个萎缩着四肢的女孩子正在缝补破布。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瓦尔莱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