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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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高一米六的中原中也先生第一次被人误会了性别，愤怒像火一样让他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眼神不好的话就去看眼科啊！我怎么看都是个纯爷们，非常有男子气概的那种！”
一脸懵的纱羽耳边传来中原中也暴躁如雷的声音，她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像是人生受到了非常巨大的打击，比钱包的丢失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长得这么好看的人竟然是男人吗？！
“喂！你给我说话，老子是不是男的？”
比中也高了半个头的纱羽被他抓住了衣领，被迫低下头与那双湛蓝又愤怒的眼睛对视，这让她精神清醒了许多。
她赶忙真诚道歉：“对，对不起！是我眼拙了！”
啊……这也太尴尬了竟然认错了别人的性别，纱羽欲哭无泪地想着。
她简直想就地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原本咄咄逼人的中也看到她那么沮丧愧疚的样子，收起身上的气势，轻“啧”一声说：“以后要保管好自己的物品，这座城市的坏人可不会对小女孩心软。”
话说港口Mafia才是这个城市最危险的坏人吧！
纱羽把脸埋在手掌里，像是逃避现实一般再次鞠躬道歉。
“感谢您的帮助，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嗯。”
他随意应了一声，便单手插着裤子口袋，另一只手朝后挥了挥，帅气地离开了。
——真的，像极了爱情。
——除了身高，简直就是理想型了！
——要不要追上去要个联系方式呢？
——这样是不是显得太不矜持了？
……
纱羽站在原地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想起自己即将露宿街头的现实。
“诶呀！”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今天还要去找工作啊！”
人在没有解决温饱问题的时候，还是不要不切实际地想着甜甜的恋爱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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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店门口徘徊了一会儿，纱羽终于鼓起勇气走进了那家环境很不错的咖啡厅。
店主是个金发的外国男人，脸上架着一副银色框眼镜，正拿着一块白色的擦拭布给装饰用的玻璃制品做清洁。
纱羽走到前台，问：“老板，你们这里是不是在招女服务生啊？”
为了防止出现老板不会说日语，她特意用英语说了这句话。
啧，为自己的体贴点赞。
老板微微一笑，看起来很是斯文。
他用流利的日语回答道：“啊，对不起小妹妹，我们这里现在不需要服务生了，你看到的那张广告已经是半年前的了。”
纱羽：“诶？！”
事实上，她已经把这条街上所有看起来环境还不错的店问了一遍，得到的都是否定的回答。
这家咖啡厅已经是最后一家了。
老板看她失望地样子，友好地建议道：“要不然你去其他地方看一看吧，这附近招聘的店铺还是挺多的。”
纱羽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心一横，眉头一蹙，眼睛就紧跟着冒出了泪光，她生怕老板看不见还用手抹了一下眼角，哭唧唧地说：
“呜呜呜实话告诉您吧，我母亲卧病在床两个月了，是很严重的病，再不治疗可能就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对不起妈妈，祝您身体健康。
“我弟弟今年才三岁，在家里每天只能吃干面包……前两天还哭着对我说想吃肉。”
（你哪来的弟弟啊？？？
“那个人渣父亲抛弃了我们母女和其他女人跑了呜呜呜……家里只有我能出来工作挣钱噫呜呜噫！”
——对不起爸爸，姑且为了女儿牺牲一下自己吧，反正形象这种东西在你舔皮鞋的那一刻就已经消失了。
“求求您给我一份工作吧，我真的很需要钱来养家呜呜呜……”
“这，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肩负起照顾家庭的重担了，真是太不容易了呜呜呜……”
哎不是，老板你怎么也跟着哭起来了？
纱羽收住了眼泪，抬起头无语地看着哭的像个孩子的咖啡厅老板。
她等了好一会儿，老板才从未成年少女为撑起家庭重担为母治病的感人肺腑的故事中缓过来，但仍然发出像少女一样的抽噎声。
老板的眼睛还是红红的，他拍着胸脯豪气地说：“小妹妹，你放心，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工资高待遇好的工作！”
“只不过……”他看起来有些为难。
纱羽毫不犹豫地说：“只要有一份工作我就很满足了。”
比起当晚露宿街头，区区工作上的小困难，本魔法少女绝不向困难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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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酒酒酒吧！？”
她震惊地看着店门口的招牌，上面写着“lupin酒吧”
——乖孩子是不应该来这种地方的，老家的妈妈我对不起您！
纱羽真的没想到，按照咖啡厅老板给的地址，最后竟然走到了位于银座的一家酒吧。
年近15岁的女高中生去酒吧做兼职，恐怕会给人带来不好的联想。
带着这样“令人流泪”的觉悟，她还是推开了酒吧的门。
漂浮在店内的紫烟一直没到胸口，第一次进入这样的场所，纱羽猜测这应该是用来烘托气氛的。
人在进入新环境的时候总会有些不适应，纱羽小心翼翼地环视了一下酒吧。
因为是白天，酒吧里的人还很少，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安静地坐在吧台前。
酒吧设在地下，因而没有窗户。地下的狭小空间被塞得这样满满当当，店里的一切都十分古老，给人一种存在本身都被刻印在了这片空间里的印象。
“请问你是来这里应聘的吗？”
一个穿着制服的女侍应生笑着走了过来，她的手上还端着黑色的空托盘。
纱羽点点头回答：“是的。”
“我们老板已经通知过了，不过我们空缺的职务是调酒师。”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调酒师什么的，完全没有经验啊，果然还是变身为魔法少女去街头卖艺吧！
女侍应生轻笑道：“不要担心，会有人教你的哟，而且你在这里工作，我们是提供住处的。”
纱羽还是同意了。
比起住在贫民窟或者在街上当流浪汉，这里简直是天堂了。而且这里人流量很大，寻找有魔法少女潜质的人也会更加容易吧？
内心苦涩的少女再次流下了款面条泪，如果还有回家的那一天，所有的咖啡果冻她都会让给楠雄，也不会每天嘲笑爸爸是傻瓜了……
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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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安静得有如獾巢一般的酒吧里，吧台和凳子、靠墙摆放的空瓶、沉默寡言的常客们和穿着深红色马甲的调酒师井然有序地汇聚于此。
今天是齐木纱羽和她的老师学习调酒的第五天。从一开始的笨手笨脚到不那么笨手笨脚，到现在的可以掌握最基本的操作程序，负责教导她的老调酒师可谓费尽了心力。
“这种酒要这样调，我给你演示一遍。”
“嗯嗯。”
“你这种动作是错误的。”
“哦哦。”
“这是你今天打碎的第几个杯子了！？”
“第三个而已。”
“而已？都要从你的工资里扣啊！”
……
晚上十一点。
作为酒吧的常客，织田作之助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再次前往酒吧。
虽然是港口Mafia的成员，作为小职员的他只是做着不用杀人的最底层工作，现在是五个孩子的父亲。
他坐在吧台前，沉静中带着一丝好奇的视线落在调酒师身上。
这个调酒师应该是新来的吧？
新来的调酒师是个有着橘色长发，蜜色眼瞳的美少女，头上戴着猫耳朵的发箍，穿着酒吧里的红色马甲搭配白衬衫的制服，调酒的动作也不怎么熟练，看起来还是个未成年。
昏黄的灯光朦胧了人们的视线，轻柔典雅的音乐缓缓流淌，一只花猫安闲地躺在吧台前的座椅上休息，丝毫不受往来的客人们影响。
今天的客人很少，纱羽乐得轻松地给自己调了一杯低度数的果味鸡尾酒。
前几天她还很排斥这些，现在就有点为饮酒后微醺的感觉着迷了。
所以说，小孩子要想学坏是很快的。
“一杯蒸馏酒。”
“好的。”她回答道。
休息时间结束了，眼前的客人有着红棕色的短发和深蓝色眼睛，风尘仆仆的样子像是刚刚下班。
“请问，这个猫耳朵是用来干什么的？”织田的目光锁定在那双猫耳朵上，一本正经地问道。
——是要发展成以猫为主题的酒吧吗？
正在调酒的纱羽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然后语气平淡地解释说：“只是个普通的装饰品。”
“哦，这样啊。”织田点点头。
他接着说：“以前似乎没在这里见过你，是新来的调酒师吗？”
纱羽把装在玻璃杯里的金黄酒液放在他面前，杯中的气泡静静反射着低矮照明灯的光芒。
——看样子这是位想要聊天的客人。
她一边擦杯子一边回答：“是啊，只工作了不到一星期。”
纱羽在这里工作的几天里遇到的人形形色色，总有些客人是喜欢和工作人员聊天的，对于某轻度话唠的魔法少女来说，和陌生人聊天完全没有难度。
织田喝了一口蒸馏酒，说：“女孩子很少会有人愿意来酒吧工作吧，餐厅和咖啡厅会比较受欢迎。”
她说：“是啊，我也没想到，自己会走到这一步。”
本来只是想要解除魔法少女的身份而已，却获得了更深层次的烦恼。
不知道是不是织田的错觉，他觉得这个调酒师少女的语气非常沧桑。
于是他说：“人生本来就是走一步看一步的，我们无法预知未来，所以只能活在当下。调酒师小姐能依然努力地生活，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纱羽沉默了一会儿，像是陷入了某种对人生的思考，然后才开口说：
“这位客人，我不叫调酒师小姐。我叫齐木纱羽。”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