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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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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阴风,没有窸窣的脚步,只有林子里的树叶摇动,对着明月当空。
一个宁静又恬美的夜晚。
“蓝湛,莫不是咱们猜错了?齐家小姐的怨念不在这个宅子里?”魏无羡问道。
蓝忘机也没有感觉到厉鬼的存在,连避尘也没有任何异常。
疑惑之时,门环传来阵阵响动,随后又恢复了平静。
“颜郎,你在吗?”
门外,一个女子轻轻问道。
魏、蓝二人相视,仍然没有嗅到到厉鬼的气息。
难不成是活人?谁这么不怕死敢来员外宅子?
颜郎又是哪位?
门慢慢被推开,魏无羡看到一只红色婚鞋踏了进来。
蓝忘机随后也看到了,一位身着嫁衣的女子。
“你好啊,齐家小娘子。”
等那女子走到院中央,魏无羡现身拦住了她,蓝忘机则守在门口,二人一前一后将她堵在中间。
月光照着院内,照着齐小姐的面庞。
如故事里说的那样,生得俊俏又温婉大方。
“你们不怕我吗?”
齐小姐见这两位公子看到自己竟毫不恐惧,不由得诧异。
“齐家姐姐这般美好,为何要惧怕呀?”
魏无羡见她将自己的命门完全暴露出来,不加防备,也没有任何攻击性。
传说中的女鬼,竟是如此?
“可我是鬼啊,他们都怕我。”
“他们说鬼是害人的,贴了好多纸在门上……”
“……那些人死了,我想跟他们解释,但我进不去。”
“只有颜郎不怕我,我只能进颜郎这里……”
齐小姐断断续续的说着,虽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但魏无羡还是听懂了些。
“齐家姐姐别着急,你说那些人死了,是怎么一回事?”
魏无羡将陈情收起,慢慢走近她。
“那些人要出镇子……有人打了他们……”
齐小姐扶着额头,艰难的回忆着。
“他把他们拖到了林子里……都……都死了……”
“那人好熟悉……”
“他,他,他,啊啊啊啊。”
齐小姐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痛苦的抱头哀嚎。
“是颜郎!是颜郎杀了他们!”
“可颜郎为什么要杀他们!为什么啊!”
“他从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齐小姐哭喊着。
“你说那些通信人不是你杀的,是颜郎?”魏无羡问道。
齐小姐哭着点头,“我看到……颜郎打了他们的头,他们就倒下了,然后颜郎就把他们拖到林子里……我过去看,想帮他们,但他们已经死了……”
“颜郎是谁?在这宅子里吗?”蓝忘机上前问道。
“对,他就在这宅子里。”
“是我的情郎……”
齐小姐的语气明显有些娇羞。
魏、蓝二人听闻却是面面相觑。
情郎?那不是长工家的儿子吗?
那不是员外吗?!
可看他那状态,别说杀人了,自己活着就已费劲。
况且员外也不姓颜啊……
“我脑子越来越不好了,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齐小姐说道。
“你们要认识颜郎就救救他吧,他不是坏人,他一定是迫不得已的!”
“蓝湛,你怎么看?”魏无羡问道。
“这位姑娘身上没有戾气,想必不是害人的鬼怪。但她和镇民却各执一词,无法判断谁在说谎。”蓝忘机客观的判断道。
“既然无法判断,不如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魏无羡心思一动。
“你要共情?”蓝忘机点点头道,“好,我帮你守着。”
魏无羡将齐小姐扶正,看着她的眼睛,“齐家娘子,请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语罢,时间流动,无数画面飞驰,记忆中两个孩童的成长悉数在眼前,读书时、玩耍时,小女孩的身边总有一个小男孩,小男孩笑脸盈盈,但总躲着大人们。大人们对他也是不理不睬。
画面从碎片逐渐变完整,此时是在齐小姐的闺房。
“小姐,现在海棠都开了,一会儿陪您赏花去吧。”
旁边侍女说道,使了个眼色。
齐小姐莞尔一笑,推开窗户,外面月朗星稀,虫鸣阵阵,魏无羡看到齐小姐的眼神定格在远处的一棵树下。
那里有个人影。
“大晚上的赏什么花?”魏无羡疑惑着,“这齐家娘子怎么把我带到了她的生前?是要我看什么?”
这时,齐小姐已来到那棵树下,侍女悄然走远,只留下小姐和树下的男子。
“亏了颜郎悉心照顾,这些海棠才开得这般艳丽。”
“等再过些时候到了全盛期才最好看呢。月,我近日也寻得了种莲的方法,等到了盛夏,你就能看到不一样的美景。”
“还有秋天的桂花,花芯摘了还可以做点心,十分香甜。”
“冬天的梅花我也想好了,就种在墙边,有白墙做陪衬定是好看得不行。”
齐小姐静静地听着,魏无羡虽看不到表情,但能感受到她的幸福。
“颜郎,爹爹近日开始给我寻人家了……我怕是要嫁人了。”
“怎么!怎么这么快……”
颜郎心下一急,下意识上前拉住齐小姐的手。
趁着月色,魏无羡看到了一张心急如焚的脸。
好一个英俊小生。
魏无羡忍不住感叹。
和蓝家人一样的漂亮。还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尤其那双杏核眼,里面藏着星河,璀璨、清明且坚定。
和员外的样貌相去甚远。
“月,我去求齐员外,求齐夫人,求管家,看看有什么法子。”
“是,我没身份,没地位,让你嫁我纯属痴人说梦。”
“但总要做些什么,如果所有法子都用过了,还是改变不了的话,那才好——”
“才好认命吗?”
齐小姐接过话茬轻声说道。
“如果最后所有人都反对,你就会让我嫁给别人吗?”
“颜郎,这世上的枷锁太多,评判一个人不说行为人品反而去看身外之物,你不觉得可笑吗?”
“你我从小长大,我知道你是真心待我,真心爱我。终身大事我为何要托付给一个陌生人?只因对方和我家世对等?可以延续我家富贵?”
“那这究竟是婚姻还是生意?我的人生到底要满谁的意?”
齐小姐声音轻柔,却无比坚定。
“月,如果真到了那地步,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虽低贱但也有手艺,将来日子虽委屈,但我也定先想着你、护着你、顾你周全。”
颜郎表白道。
回忆戛然而止。
按照常理,这段青梅竹马的故事到这里本该成定局,之后就是苦命鸳鸯浪迹天涯的桥段了。
但如此果断的齐小姐,为何最后同意了亲事?没有与颜郎私奔呢?
画面一阵闪动,又定格到另一个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