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权臣之妻》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14、014

　　贾珠之妻李氏张罗诗社的事，一来消遣无聊时光，二来和年轻的几个姑娘亲近些，省的自己越来越边缘，倒像和荣国府脱了节。

　　老太太自然高兴，不仅允诺下来，叫特意打扫了旁边一处院落做了场地，还私给了银子帮衬。

　　老太太只跟李氏说，谁说女子不该多读书，偏偏就要多读些，才思敏捷，做事才通透，只管放了手去做，有什么短缺的，找自己拿。

　　李氏得了老太太的准话，当然没有不尽力的，先邀了老太太的宝贝外孙女，又找了王夫人王熙凤两个，后头才是三春宝钗。

　　王夫人没什么二话，左右李氏有事情张罗，她的心也跟着安定。

　　王熙凤收了邀约倒是笑了又笑，说嫂子这是估计笑话我呢，我这点本事，能认得两个字就不错了，还叫我作出诗来，不如叫我作十个账本来得快。

　　李氏也笑，说王熙凤精通的不在这上头，偶尔过来凑凑热闹也是好的。

　　李氏平时为人稳重和善，王熙凤虽然不直接参与，但也出了些添头，又听说老太太看重喜欢，又叫搬了些梨枝酸木的桌椅过去，帮着将诗社热热闹闹张罗了起来。

　　贾宝玉得了风声，软磨硬泡也要参与进来。

　　李氏拿帕子捂着嘴笑，

　　“都是女孩子胡乱凑在一起，算不得什么正经做学问的地方，你进来做什么？姊妹们忙着作诗，可没有功夫陪你说些脂粉香膏。”

　　话是这样说，最后仍旧是允了贾宝玉跟着一起。

　　如此，这诗社人选，场地，经费都有了着落，第二日便紧锣密鼓开了第一场，让大家以话为题目，各自拟订三首诗。

　　陆渊看着眼前白纸，眉头微蹙。

　　薛宝钗已经写了一首，刚要回头问贾宝玉写得如何，眼见他眼神儿又不自觉落在林姑娘身上，心头一赌，索性也搁了笔。

　　贾宝玉也说不清楚，分明自己在林姑娘跟前是受了大惊吓的，压根儿不敢一个人再去找她说话。

　　如今先是传来有人上门提亲的消息，后又是诗社将大家聚在一起。

　　他竟然生出了许多不舍和遗憾来，将原先的恐惧压了下去

　　贾宝玉看着林姑娘柔美的侧脸，看她安安静静思考诗题，看她目光落在白纸上，只觉得岁月静好，美人如画。

　　陆渊察觉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回头看了一眼，眼见家宝玉这厮眼神儿又不对劲儿起来，碍着众人都在，压了再惊吓他的想法。

　　但仍旧抽空瞪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看你爹我呆坐半个时辰，一首也没写出来？

　　眼见外头突然下起雨来，李氏要亲自去接儿子，薛宝钗笑着道，

　　“今日大家第一次作诗，前头又耽误了时辰说话，三首眼见是作不出来了，既然嫂子有事，不如各自散开，明日再凑在一处交了这第一回作业，倒也不迟。”

　　薛宝钗话锋一转，落在林黛玉的笔墨上，故作惊讶，

　　“林姑娘一首都还没写出来吗？倒也不必如此精雕细琢，非要完美了才落笔。

　　谁不知道林大人金榜题名，他的女儿自然是出类拔萃，随便一出手便能将咱们几个比下去。”

　　陆渊抬头看了薛宝钗一眼，这是跟自己杠上了。

　　话里话外拿林如海的名声和林家的家学做注解，好像这小小的诗会，真的干系重大起来。

　　陆渊扫了薛宝钗眼前的纸张一眼，上面已经齐齐整整出了一首。

　　陆渊略想了想，听起来，林家家学渊博，原身是有本事做这些事的，反正如今大家散开，明日才交卷，原身的才名，便由她自己维护吧。

　　薛宝钗等了半天，见林黛玉丝毫不搭理自己，自己觉得没趣，再一看贾宝玉三春几个的神色，好似都有些不高兴。

　　她一时慌神，看了看其余几个身前的白纸，里头不乏和林黛玉一样还没开始的，或是才写了两行的。

　　薛宝钗总算意识到不对，她对林姑娘的妒忌，已经稍微超过理智的范畴，阴差阳错破了自己周全大度人设。

　　李氏打了圆场，说明日再聚，几个人才各自散开。

　　薛宝钗跟在贾宝玉身后，听贾宝玉愤愤不平，

　　“你刚才怎么如此说林妹妹，她不过是多想了一会儿，怎么就牵连上家学才名了？”

　　薛宝钗：……

　　闭嘴吧你，感觉更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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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黛玉在陆府，安安生生睡了一个好觉，过完上次的大劫，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江安照旧勤勤恳恳，守着都督起身，问他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林黛玉胃口不错，多点了两样小菜。

　　舒舒服服过完了这一天，傍晚时候外头下了一场雨，林黛玉推开窗来，感受雨点敲打大地的声音和这焕然一新的新鲜空气。

　　雨过天晴，林黛玉转头问江安，如何看自己的“未婚妻”。

　　江安作为陆都督身边最亲近的人，不知道会不会看出两分端倪。

　　江安惊慌摆手，

　　“不敢看不敢看，属下绝对不敢对未来都督夫人有半分念头。”

　　林黛玉：……这都哪跟哪儿呢，真像陆渊说的，是个傻乎乎的。

　　雨过天晴，天空难得架起一道彩虹，林黛玉在院落中站着看了一会儿，不自觉露出了笑意。

　　这是好兆头，预示绝处逢生，否极泰来。

　　门房进来传话，说都督的未婚妻来了，如今在外头等候。

　　林黛玉微微一怔，不知道才过了关，陆渊怎么又来了？

　　难道还有什么要紧事要叮嘱自己，怕自己露了马脚？

　　林黛玉当即迎了出去，只见陆渊将小沓白纸递了过来。

　　听完陆渊的陈述，林黛玉微微沉默了。

　　原本以为能好好休息两天，居然还要做作业?

　　林黛玉沉思片刻，下笔如有神，三首与花相关的诗信手拈来。

　　陆渊在一旁微微挑眉，果然才思敏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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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夫人和薛姨妈商定，金玉良缘的话便渐渐传了出来。

　　贾宝玉会过味儿来的时候，府中上下已经笃定，他是要和薛家姑娘成亲的。

　　贾宝玉又羞又怒，他和薛宝钗不过和三春一样玩耍，但如何就是板上钉钉要谈婚论嫁了？

　　他并不十分喜欢薛姑娘，最近的交往更是对她的部分功利想法极不认同，做个亲戚倒也罢了，叫他娶她，这不是乱点鸳鸯谱?

　　贾宝玉当即就找了王夫人，说什么劳子的金玉良缘，实在是无稽之谈，这玉惹出这样的事来，不如砸了干净。

　　王夫人也生了气，问他究竟要如何，心里是不是还想着林家姑娘，直言陆渊大人已经来提了亲，劝他死了这条心。

　　贾宝玉发作起来，

　　“说到底林妹妹还有林姑父做主呢，如何就算定下了？”

　　他想，林姑父段然不会同意，让林妹妹嫁给陆渊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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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州的回信来得及时，贾老太太拆了来看，手一抖，几乎有些拿不住。

　　信是林府管家回过来的，说林如海日前出差，坐的船失了事沉了江。

　　虽没找着尸体不能明着出死讯，对外只说失踪，但十有八九，是遭了不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