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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双月佳节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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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渊手里拿了一盒芙蓉糕向前方的杯莫亭走去。亭内坐着一位三十岁上下的红衣女子,丹凤眼樱桃口,月下喝酒赏月看上去诗情画意。
那女子闻声转头看向他,莞尔一笑:“聂督导,别来无恙呀?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说着挑了挑眉道:“这双月佳节,还要来帮老白办事?真是辛苦,今天要买什么情报?我给你算便宜点。”聂渊忍不住笑道:“三娘又拿我打趣,没事就不能过来看看朋友吗?”聂渊在这里没几个认识的人,帮白鸿办事,经常与袁心知袁三娘打交道,久而久之,你来我往也算是成了朋友。袁三娘笑道:“稀客稀客,三娘我自是欢喜。来,也陪我喝一杯。”说着为聂渊斟满了一杯酒。每逢双月节,聂渊必会在这杯莫亭见到这位袁三娘。聂渊也不客气,仰头将这杯酒一饮而尽。两人赏月饮美酒,相谈甚欢。三娘红袖轻拭嘴角残酒,浅笑道:“前不久夜观天象有异,闲来无事,便卜卦三次。你猜卦相如何?”聂渊摇了摇头道:“不好猜。”三娘笑道:“卦卦均无解,紫微星暗淡,天府星异位,一个字乱。你说有趣不有趣。”
聂渊似懂非懂,叹了口气道:“你我皆为俗世凡人,哪管得了那么多,还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你若是真要管,帝都那位多次邀您助他,您为何婉言谢绝?”聂渊其实心里很是佩服眼前这个女人的,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以女子之身独当一面,也实为不易。袁三娘定了定神淡然道:“受恩深处宜先退,得意浓处便可休,莫待是非来入耳,从前恩爱反成仇。不提也罢,成年往事。既然选择了,我便无悔。”说着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接着道:“那些烦事不提也罢,倒是可以说说你的事。看你面带红光,神采奕奕,近日可能会有桃花。”聂渊笑道:“三娘还会看相?那我为何现在都还形单影只?”三娘道:“看相我可是还略懂的,一见你就觉得你面带桃花,看来好事近了。”聂渊道:“那可就借你吉言了。”说着敬了面前这女子一杯。
袁三娘也仰头饮了一杯道:“今日天色已晚,三娘就不奉陪了,就此别过。”向聂渊行了个礼,转身上了马车。聂渊一人独饮也觉得无趣,不多时也转身离去。
聂渊路过将军街,看到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一路往前面围去。将军街是有名的烟花之地,看那群女人这么争先恐后地向前挤去,聂渊有些好奇。也跟着往前走了几步,只听走在前面一个衣着艳丽的女人与旁边的人道:“快看那几个公子,长得可真好看,好久没看过这么好看的人了。”旁边那女人也答道:“就是,你看那个着紫衣的公子,我觉得最是好看,连嘴角那颗痣都长得恰到好处。”聂渊焕然大悟,花街柳巷的女子果然要比平常人家娇滴滴的女子,热情奔放得多呀!聂渊突然“啧”了一声,觉得他们口中的公子,听起来有些耳熟。赶忙向前快走了几步,果然看到走在最后的班长和白元魁。只见白元魁一手搭着太叔仪的肩,低声对着他说着什么,太叔仪看着一脸的无奈,不过还是被白元魁带着跟在前面几个人后。聂渊一眼就明白了,顿时一股气从丹田升到了头顶。
这几个人竟然有胆子背着自己出来逛花街,而且还带坏班长,太不像话了!聂渊向前急走了几步正准备叫住前面两个人。就听到前方有个穿蓝色锦裙的女子拉住了前方的赵紫舒,看这女子也有几分姿色应该是专门放在门口拉客的。就见那女子笑盈盈地道:“这位公子,到我们这儿来玩会儿,我们这儿姑娘都好看着呢!”赵紫舒想了想皱着眉头道:“这位姐姐快些松手,我能和你玩什么呀?”那姑娘还是笑着答道:“姐姐能陪你玩的可多了,你随我进来便知道了。”赵紫舒说道:“我后面那几位是一起的,我们七个人和你一起玩可以吗?”那姑娘脸一沉道:“不玩就不玩,拿老娘开什么涮呀!”后面跟上来的司徒沐风见状连忙道:“这位姑娘,我这位弟弟第一次来,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姑娘见谅。”那姑娘一看又来了个好看的,立马又喜笑颜开道:“原来公子是第一次来呀,那更是要进来玩玩了。”旁边另一家的姑娘见状,板着脸道:“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翻了个白眼,赶忙过来拉着司徒沐风道:“公子到我们这儿来,我们这边的姑娘比她们家的更好看。”
司徒沐风刚想拒绝,后面的牟流觞,楼刻等人都纷纷走了过来。司徒沐风赶忙使眼色叫他们别过来,已经来不及了。对面楼的姑娘们见来了这么多好看的公子,欢喜很。看见对面楼的已经上手拉了,更是不得了,赶忙上前也拉了离自己最近的楼刻道:“公子,别听她们的,我们家的才是最好的。”楼刻笑道:“姑娘,我们只是路过而已。”牟流觞穿的是男装也没有幸免!这不动手还好,其她姑娘见有人动手了,都不乐意了,凭什么你们家的可以拉客,我们就不行。姑娘们七手八脚的场面开始变得混乱,聂渊见情况不妙,想往回走,刚退一步,后面的姑娘们来势汹汹,一股脑就把聂渊一起挤到了人群里。人群里楼刻看到了聂渊,对着聂渊喊道:“督导,你怎么会在这里?”
聂渊心想:我也想问你呢!楼刻一行人没有办法,看到聂渊后就都往聂渊的方向去。聂渊这边顿时又涌来更多人,这下连聂渊一起都被这群浓妆艳抹的姑娘围在了中间。慌乱中不知道谁还顺手摸了聂渊屁股一把。聂渊又羞又恼,谁口味这么重,连他的便宜也占。一行人终于都挤到了一起,聂渊手持一道符,对其他几人说道:“一会抓紧时间跑,我们在山脚下会面。”同时那符在聂渊手中燃烧起来,发出刺眼的白光。众人都被刺得睁不开眼睛。几人早有准备,抓住机会,向几个方向跑开了。
白元央拉着牟流觞跑到街角时,也没发现自己拉的是谁,反正就是随便拉了个人就跑了。牟流觞也没介意,任他拉着,又实在忍不住轻咳一声道:“差不多可以了,她们也追不上。”白元央反而尴尬的松开了手,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会儿才道:“快……快走吧,到山下与其他人汇合。”两人就这样别扭的走到了山下,其他人早已经等在那里了。聂渊一直没有说话,这让其他人心里有些忐忑。聂渊没有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悲。只有楼刻知道聂渊这是生气了。一直走到北阳殿,聂渊先进了屋,过了会儿端出一壶茶,放了几个杯子在院内的石桌上,一一倒好茶道:“都跑累了吧,坐下喝杯茶吧。”大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现在这个时候没人敢逆着聂渊,都端起茶缓缓地喝起来。聂渊也不多说话,自己端起一杯茶小啄了一口含在嘴里,也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掏出一支笛子,自顾自地吹了起来。几个人不知怎么的都开使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白元央正准备问他们在发什么疯,可是自己也随着笛声开始动起来。
聂渊吹的音乐是一首自己世界的歌曲叫《睫毛弯弯》,他最近刚用笛子练熟的歌曲,很欢快想不到在这里用上了。聂渊脑子里出现了少女跳出地可爱动作。面前这几个人也像聂渊想的那样跳出了同样的动作。聂渊以前在大学的时候也经常给那些女生伴奏,还得了个“少女系音乐王子”的称号。一群人红着脸跳出各种羞耻地动作,牟流觞本来就是女孩子应该不会有太大反应的,不过从来没跳过舞的她也忍不住脸红了。白元央脸皮比较厚,但是跳久了都会累,他忍不住向聂渊求饶道:“督导,我们下次不敢了,你就饶了我们吧!”太叔仪从来没有干过这么丢脸的事,明明自己是男孩子为什么要跳这么奇怪的舞蹈!聂渊没有理会白元央,倒是太叔仪那张委屈别扭的脸差点让他被自己呛到,中途还吹错好几次。还有阳刚气十足的司徒沐风,跳这么娘的舞蹈跟他的画风完全不搭调嘛!聂渊看着这两个人憋着一肚子的笑,这一笑,聂渊的气顿时消了许多。看大家都累得直喘,聂渊终于停了下来。不过他还是端着督导的样子厉声喝道:“不是叫你们记熟《四方天地图鉴》吗?还敢偷跑下山,长本事了嘛。是不是都记熟了?今天每个人都必须记熟,明天一早我来考你们。”说完也不管累得瘫倒在地的一群人,转身回了东凰殿。
地上的人一脸苦像,谁会想到聂渊会用这么刁钻的办法来惩罚他们。楼刻起身道:“我早就记熟了,那我先回去了。”所有人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好像看一个背叛者,楼刻笑了笑道:“我真的记住了,不说了,我回去了。”说完也离开了。